第002章 奴才

　　方寒在方家做奴仆，要幹的事情就是養馬，為方家的二小姐豢養壹匹名馬，“千裏雪”。
　　養馬是個辛苦活，半夜三更起來，還要添加草料，尤其是豢養名馬，規矩更多。本來這個時候，方寒應該給“千裏雪”熬豆漿，把雞蛋和黃豆，還有各種精細的飼料攪拌在壹起，給“千裏雪”吃，然後拉到馬場上溜達壹圈，消化食物後，等待方家的二小姐駕臨。
　　但是因為今天早上偷看內府練武，“巨靈手”方潼的出現解說肉身境，神通境的奧秘，使得他忘乎所以，把最重要的事情給耽擱了。
　　果不其然，當方寒匆匆忙忙走到馬場的時候，就看見了自己豢養的那匹“千裏雪”被壹個氣質冷艷而高貴的女子騎著。
　　這個女子旁邊，站立著丫鬟，還有威風凜凜的護衛。以及幾個同樣騎在馬上的青年男女，都是神光炯炯，顯現出了不低的修為。
　　“方寒，妳闖下了滔天大禍！還不快去跪下，向二小姐請罪！”看見方寒出現，壹個老頭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對著方寒咆哮。
　　“大總管，我早上鬧肚子……”方寒支支吾吾。
　　這個老頭，是方家馬場的大總管。
　　“我不管妳什麽原因，耽誤了二小姐的事情，就是滔天大禍。怎麽做奴才，妳爹從小就教過妳，妳還不明白主人的事情比天還大麽？”老頭訓斥道。
　　“妳就是養千裏雪的方寒？二小姐叫妳過去問話！”
　　就在這時，遠遠地走來了壹個眉毛高聳，趾高氣揚的丫鬟，看見方寒，喝了壹聲，五指壹張，如鷹抓兔似的，直接抓住了方寒的肩膀。
　　方寒頓時感覺到全身如被捆綁，竟然被壹個小丫鬟硬生生地提了起來。
　　“這壹招，叫做鶴爪印沙……這丫鬟，力量比我大兩三倍。”方寒看著這個丫鬟的招式，力量，頓時想起了偷學武功的經驗。
　　不過他壹點都躲不開，雖然他偷看壹個月，心中開竅了，但還得要大量的練習，又怎麽比得上這個二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
　　更何況，就算他躲得開，也不敢躲。否則大禍立刻臨頭。
　　“砰！”
　　方寒被壹下扔到了地面，全身酸麻。
　　“跪好，回話。”那個丫鬟踢了方寒壹腳。
　　“妳就是方寒？”全身雪白，神駿無比的“千裏雪”上，方二小姐的聲音傳傳達了下來，高高在上。
　　“小人就是方寒。”方寒低下頭去，忍痛回答。
　　他知道，這方二小姐叫做方清薇，非常厲害，自己身為下人，若是顯露出壹點讓她不滿意的地方，恐怕下場堪憂。
　　“我的千裏雪被妳豢養得不錯，可見妳是用心豢養了的。不過今天早上，妳失職了。”方清薇冷冷道：“我不管妳有什麽原因，身為奴才，壹切得為主人著想。這是我方家的規矩，也是天底下做下人的規矩。這匹千裏雪就是妳性命，妳拼了性命，也要伺候好它，明白麽？”
　　“小人明白了，小人以後壹定拼著性命，也要為二小姐養好馬，人在馬在，人亡馬亡。二小姐饒了小人今天失職的罪過吧。”方寒頭如搗蒜，這個時候他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在誠惶誠恐的叩頭之中，方寒的眼神悄悄落到方清薇踩著馬蹬的靴子上。
　　方清薇的靴子，是純白顏色，上面鑲嵌著美玉，精致而華麗。看著這只高高在上的靴子，方寒想著，總有壹天，自己也能讓別人仰望靴子就好了。
　　“賞他十鞭子，記住這次教訓。”
　　方清薇在馬上，微微壹擺手。
　　“是！”旁邊壹個丫鬟，立刻拿起了馬鞭，狠狠地抽在了方寒的身體上。
　　啪！啪！啪！……
　　方寒身體壹陣哆嗦，鉆心的痛，那丫鬟手勁極大，每壹鞭，鞭梢在空中飛舞，震蕩出了爆鳴，幾乎把他的骨頭架子都抽散了，但是他咬牙忍住，冷汗淋漓。
　　十鞭抽完，幾乎是要癱軟在地上了。
　　“謝二小姐賞鞭！”
　　方寒在鞭抽完之後，提起最後壹口氣道，這是做家丁的規矩，要是不說這壹句，那就是心中不服，挨的就不是鞭子了。
　　“好！”馬上的二小姐方清薇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做事，賞罰分明。妳今天失職了，就要抽妳鞭子，不過這匹千裏雪，妳用心豢養了，精力強悍，而且沒有私自克扣馬糧的行為，我倒是要賞妳，拿去吧！”
　　壹塊閃亮的銀錠，從馬上落了下來，掉到方寒面前。
　　這塊銀錠，上面鑄造著精美的火焰紋路，還有足紋五兩的字樣，顯然是大離王朝的官銀。
　　五兩相當於方寒壹年的收入，這是壹份不錯的賞賜了。
　　方家的馬吃得比人還好，每天都有大量的雞蛋，豆漿供應，有很多家丁都暗中克扣馬糧自己吃，但是方寒卻沒有這樣的行為。
　　這賞賜，顯得是方清薇明察秋毫。
　　“記住，做下人，做錯事了就罰，做好了就會賞。只要妳忠心，壹心為主，總會有妳的好處。”方清薇丟下賞賜後，對著身旁的幾個青年男女道：“咱們走吧，不要錯過了圍獵的時辰。”
　　“二小姐治家有方。”
　　壹個青年男子看完了方清薇處置方寒，贊嘆道。
　　“家大，人口多，治理這些奴才當然得有規矩才行。”方清薇聲音很清冷，始終是冷艷高貴的腔調：“不過四個字，恩威並施。如何施恩，如何施威，這其中的火候把握好就行了。”
　　這幾個青年男女和方清薇說話之間，騎馬怒卷如龍般地離去。
　　“哎呀！方寒！妳這次卻是得了好處。雖然挨了十鞭子，但得了二小姐五兩官銀的賞賜，真是劃算。”
　　“是啊，十鞭子能換來五兩銀子，我也願意。”
　　“誰不願意？傻子都願意。”
　　“方寒，這次發財了，請客請客。”
　　等方清薇壹幹人離去之後，馬場之中壹些養馬的馬夫都圍繞了上來，看著方寒手中的銀子，都顯現出了羨慕的神色來。
　　“這次打鞭子，賞銀子。下次說不定就是殺了妳，厚葬。”看著這些人，方寒心中冷冷壹笑。
　　“請客是肯定的，不過我現在全身傷痛，等傷養好之後，壹定請妳們吃飯。”他發出了哎呀，哎呀痛苦的呻吟聲，臉孔都扭曲起來，壹瘸壹拐地脫離了這些人的糾纏。
　　“如果我練成了巨靈手方潼口中的神通秘境，不知道二小姐會不會先打鞭子，又給甜頭吃？位置會不會換過來？我拿鞭子抽這二小姐，再賞銀子？”
　　方寒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之後，身上的鞭痕疼痛減輕了壹些，拿著手中的五兩銀子，知道這是治家的慣用手段，第壹表明自己賞罰分明，第二表明自己明察秋毫，告誡其它的奴仆。第三打了又賞，可以使下人不至於產生怨氣，更加忠心為主。
　　不過方寒從小就厭倦這種與人為奴的生活。
　　這是他父親暗暗教導給他的，“寧為乞丐，不為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