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驚聞

　　劉斌走出房間，來到客廳，剛準備出去鍛煉壹下身體，王芳扶著樓梯緩緩走了下來，看樣子身體似乎仍有些不適。他不由想起早晨的這次征伐，覺得確實難為她了，昨天才開苞，就被自己這樣連續韃伐，若不是體質好，恐怕現在還起不來。
　　“來，先坐壹會，等小蘭下來，我們壹起去吃早餐。”
　　劉斌見王芳站在客廳中，招手讓她過去，待她在身邊的坐下後，關切地說：“妳那裏是不是還有些不舒服？”
　　王芳紅著臉點了點頭。
　　“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王芳依舊是點頭。
　　兩人春風數度，理應有說不完的話，但此刻劉斌卻不知說什麽好，畢竟兩人相互不是很了解，而且以後也許是路人，廳中頓時變得靜寂、詭異起來。幸好這時劉斌的手機響了，才打破室內的靜寂和尷尬。他接通電話，原來是周曉華問他起床沒，並告訴他，他們已在路上，大約半個小時就可以到。
　　劉斌又等了壹會，見馬小蘭還沒有下來，正準備上去看她是不是起床並洗漱好了，馬小蘭開門走了出來。見到廳中兩人後，馬小蘭臉兒壹紅，嬌羞地垂下頭，順著樓梯緩緩下行，模樣有點像新婚的小媳婦第二天早晨起來見公婆，臉上既流露出昨夜洞房花燭的幸福和甜蜜，又閃爍著初見公婆時的緊張和忐忑，更明顯的是行動不便，每下壹步樓梯，眉頭會輕蹙壹下。
　　王芳起身上前抓住馬小蘭的手，小聲說：“還好吧？”
　　馬小蘭瞟了劉斌壹眼，含羞點了點頭。劉斌含笑看著兩人，沒有吭聲。兩個本不熟悉的女孩因為同壹個男人走到壹起後，竟然關系融洽？他有些不解。難道是因為共同伺候過壹個男人？
　　也許是因為劉斌在旁，兩人沒有更多的交流，但是手牽手緩緩走了過來。劉斌見狀起身說：“走，我們吃早餐去。說真的，昨晚被他們灌了壹肚子酒，沒吃什麽東西，肚子還真有點餓了。”
　　從別墅到吃早餐的地方有壹段距離，劉斌走在前面，兩個女孩手牽手走在後面，緩緩而行，竊竊私語，盡管聲音很小，但是用心的劉斌還是隱約聽到了她們的交流。
　　“小蘭，昨晚他要了妳幾次？”
　　“壹次。”
　　“難怪他今天早晨又過來要了我壹次。”
　　“啊！我不知道哦。”
　　“壹次妳就暈過去了？”
　　“不是。是不知怎麽就睡著了。”
　　“感覺好不？”
　　“剛開始好痛，下面好像撕開了壹樣，後來慢慢的就不怎麽痛了。”
　　“我第壹次也是這樣。剛開始看到他那東西時，我都嚇住了，沒想到他的比影碟上那個男的還大。”
　　“妳說他後來又要了妳壹次？”
　　“嗯。”
　　談到這裏，兩個女孩再沒有繼續。走在前邊的劉斌只知道兩個女孩停止了交流，卻無法看到兩人臉上表情的變化。通過這短暫的交流，兩人臉上的神色與先前有了明顯的不同。
　　王芳臉上顯現的是甜蜜與自信，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早晨，劉哥要了自己三次，每壹次都是那麽充滿激情、那麽強勁有力，似乎要把自己揉碎吃掉，說明他喜歡自己。
　　馬小蘭的神情則有些落寞，他只要了自己壹次，早晨又去隔壁要了王芳壹次，而且昨天又是先叫王芳留下來，是自己沒讓他開心？還是他不喜歡自己？難道是因為自己不知不覺睡著了？心裏甚是忐忑，很想找機會問問。
　　兩人雖然依舊手牽手，但是各懷心事，直到進入餐廳，沒有再進行言語交流。
　　度假中心的早餐很豐富，王芳裝了滿滿的壹盤，開心地吃著，似乎要補充今天早晨消耗的體能，相反馬小蘭只裝了小半盤，神情落寞地慢慢吃著。劉斌有些奇怪，端著盤子來到馬小蘭身邊，說：“小蘭，是不舒服，還是不合口味？”
　　“不是。”
　　馬小蘭略顯緊張地搖頭說，並偷看了壹下劉斌的表情。
　　“妳的樣子好像不開心哦？”
　　馬小蘭又擡頭看了劉斌壹眼，見對方滿臉笑容，才鼓起勇氣說：“哥，我以後還能不能和妳聯系？”
　　劉斌不知對方心思，奇怪地看了壹眼，說：“早晨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妳以後是我的女人，怎麽突然又問這個問題？”
　　“我、我——？”
　　“別多想，多吃點，把身體養結實點，如果太瘦了，哥可不喜歡哦。”
　　劉斌猜想是剛才她與王芳路上的對話，讓她心裏產生了變化。
　　馬小蘭擡頭見劉斌含笑看著自己，連連點頭，開始大口吃了起來。
　　三人剛吃過早餐，劉斌的電話便響了，原來是周曉華他們到了。
　　回到別墅，劉斌便讓李傑送兩個女孩回市裏。臨別時，兩個女孩竟然有些不舍，上車前，王芳率先上前抱住劉斌，在臉上親了壹下，說：“劉哥，我會想妳的。”
　　馬小蘭不甘示弱，王芳壹松開，不顧自己行動不便，上前抱住劉斌，在嘴上親了壹下，才含羞地小聲說：“大哥，我等妳電話。”
　　說完沒有馬上放開，又將臉在劉斌身上貼了壹會，才松開來。
　　“老弟，想不到妳魅力不減當年。”
　　目送兩個女孩子上車離去後，周曉華拍著劉斌的肩膀笑著說，在轉身返回別墅時，又說：“特別是那個高個女孩，離開時看妳的眼神，可以說是情意綿綿。”
　　“怎麽說我也是她們第壹個男人。”
　　劉斌打著哈哈笑著說。
　　兩人走進別墅，分別落座後，周曉華說：“老弟，妳下壹步有何打算？”
　　“我準備先回老家看看父母。”
　　“也是，出來了，是該去看看他們。不過，妳要做好挨罵的準備，那年我去看他們兩老，被妳爸趕了出來，說沒有妳這個兒子。”
　　“本來我是他們的驕傲，他們對我也寄予了厚望，誰知出這樁事，讓兩老顏面盡失，他們不認我這個兒子，可以理解。”
　　“妳這事，對兩老打擊確實很大。據說，這兩年兩老頭發全白了。”
　　“從滿懷希望到極端失望，從風光體面到愧見鄉人，這個打擊對他們來說確實太大了，更何況我爸是個很愛面子的人，他能挺住沒倒下，已經很不錯了。”
　　“是哦。”
　　周曉華感嘆壹聲，接著說：“不過，現在壹切都過去了，時間會證明壹切的。”
　　“也只有讓時間來證明。”
　　“對了，妳回市裏是準備買個房子，還是先租房子？”
　　“我準備在省城租個房子，先安頓下來再說。”
　　“不準備回市裏？”
　　“市裏肯定要回的，我不會因為在裏面呆過，就不回市裏了。再說，還有妳們這般老哥在，不回去也對不住妳們。S市離L市不遠，隨時可以回去。”
　　劉斌不願回市裏租房子住，有兩個原因，壹是在妻子這麽快離婚再嫁的原因未查清之前，不願見到那些不想見的人，其次是難得回答熟人們的問題，以及不願看那些曾經嫉妒自己的人的臉色。
　　“妳如果只是偶爾回去，可以住賓館，如果經常回去，最好是在市裏租個房子。”
　　周曉華不知道劉斌內心的想法，依舊關心地說。
　　“如果市裏有事做，肯定會租房子。”
　　劉斌笑著說。
　　“下壹步準備做什麽妳想好沒？”
　　“準備先搞點小工程，等有了壹定積累，再搞房地產。”
　　“搞房地產？”
　　“我在獄中認識壹個朋友，見識比較廣闊，他分析此後壹二十年房地產會很火，只要操作得好，利潤會很豐厚。”
　　“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周曉華點了點頭，接著說：“住房商品化提出好幾年了，現在福利房已經取消，以後年輕人結婚，只有買商品房，想住好壹點的房子也只有在市場找，以後商品房的需求量會很大。”
　　“他也是這麽分析的，而且說會很快。”
　　“如果以後搞房地產，妳在省城定居是要合適些。”
　　周曉華壹邊點頭壹邊說，停頓片刻後，又說：“對了，妳準備什麽時候回市裏？”
　　“今天。”
　　“今天？行，那我們正好壹路。”
　　“妳今天沒有其他事？”
　　“我就是來和妳聊聊。對了，兄弟，有件事妳得有個心理準備。”
　　劉斌見對方突然神色凝重，心頭壹緊，說：“什麽事，妳說吧。”
　　周曉華看了劉斌壹眼，緩緩說：“妳兒子失蹤了。”
　　“什麽？小龍失蹤了？”
　　劉斌聞言“謔”地站起身來，神色異常激動。
　　周曉華起身按住劉斌的肩膀，說：“兄弟，妳別激動，先坐下。”
　　過了半響，劉斌臉上神色才恢復正常，但是呼吸依舊很粗重，神色冷峻地說：“什麽時候的事？”
　　“去年夏天。”
　　“妳們怎麽沒告訴我？”
　　“兄弟，告訴妳有用嗎？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如果之前告訴妳，萬壹妳沖動起來，在裏面鬧出點什麽事，那妳就得在裏面多呆幾年。”
　　劉斌想想也是，自己在裏面，知道了又如何？他們不告訴自己，是希望自己在裏面安心呆著，爭取早日出來。他沈默片刻後說：“是怎麽失蹤的？”
　　“是星期天小高帶他逛商場，不小心丟的。”
　　“這個臭娘兒們，還保證說會帶好孩子！”
　　劉斌聞言，切齒地說。
　　“她報了警，但是壹直沒找到。”
　　“我爸媽知道不？”
　　“應該不知道。因為這件事，這兩年我們都不敢去妳家看老爺子他們，怕他們問起。小高也應該不會告訴妳父母。”
　　“那臭娘兒們是不是又生了小孩？”
　　“還沒有。”
　　劉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神色十分冷峻，眼中透著寒光。
　　周曉華心頭壹緊，似乎想到什麽，試探地說：“兄弟妳不會是懷疑——”
　　“我不知道。”
　　劉斌搖了搖頭，接著說：“這件事我會查清楚，如果與他們沒有關系也就罷了，如果有關系，我定叫他們生死兩難。”
　　周曉華第壹次見到劉斌神色這麽冷酷，心頭壹凜，暗道：希望這事與他們沒關系，否則真不知怎麽收場。他與劉斌同事多年，而且關系很近，知道他的性格，現在這表情，如果對方在眼前，很可能直接把他們滅了。
　　劉斌的心情他能夠理解，現在對劉斌來說最關心、最緊要的是父母和孩子，因此不得不勸慰說：“我想小高應該沒有這麽狠心。”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不管是不是，我會查清楚的。”
　　劉斌冷漠地回答道。
　　“這些年公安方面的人也壹直在留意，但是沒有什麽線索。”
　　“張明與這臭娘兒們現在怎麽樣？”
　　劉斌似乎已拿定主意，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張明現在是天馬公司的副總，但是沒什麽權利，整天無所事事，開著車到處遊玩，小高現在還是副行長，他們在明珠小區買了房子。”
　　劉斌點了點頭，沈默片刻後說：“周哥今天來，莫非是為了告訴我這事。”
　　“是的。妳在裏面擔心和牽掛的肯定是父母和孩子。出來後，首先想去看的也肯定是他們，如果再不告訴妳，讓妳心裏有所準備，萬壹鬧出什麽事，就不好了。”
　　“謝謝周哥。”
　　“我們兄弟還用客氣嗎？只是妳在裏面，我們沒有把妳的家人照顧好，對不住兄弟妳。”
　　“周哥，這妳就見外了。那臭娘兒們要離婚，外人是無法阻擋的，她要再嫁，外人更沒權幹涉。怪只怪我劉斌以前瞎了眼，找了壹個這樣薄情寡義的女人。”
　　“兄弟，緣分這事，還真不好說。”
　　對於這種事，周曉華壹時也不知如何評介，唯有搖頭感嘆，接著掏出煙，遞給劉斌壹支，自己點上壹支，默默抽起來。
　　吞雲吐霧壹番後，劉斌心情似乎平靜了不少，掐滅手中煙頭，說：“老周，陷害領導他們的幕後指使者查出來沒有？”
　　“要找出幕後指使者，必須找到那個姓吳的。現在那個姓吳的好像人間蒸發了。”
　　“那時省裏有人打招呼，那個打招呼的人應該知道姓吳的下落？”
　　“他知道又如何？難道妳找他去打聽？再說他打招呼也是希望在同等條件下照顧市裏的天馬公司。”
　　“天馬公司如果能找到省裏的領導打招呼，就不會還窩在市裏了。”
　　“其實，這個不查，領導們心裏也清楚對手是誰，只是找不到姓吳的，沒有證據而已，因此也就不敢輕舉妄動。”
　　“妳們在體制內沒有時間、精力，我現在是自由人，有的是時間，只要他還在世上，我想遲早會找到他的。”
　　周曉華點了點頭，不無擔憂地說：“過去這麽多年，只怕找到他也沒用了。”
　　“未必，只要找到人，不怕他不開口。我這三年牢不能白坐。”
　　“也是，如果不是這王八蛋，也就不會有這麽多波折。朱市長就不會調到文化廳去當常務副廳長，老領導也應該是市委常委、而不是常務副秘書長了。妳老弟應該早是處級幹部了，家也不會散。”
　　“姓吳的是關鍵人物，只有找到他，才能出這口惡氣。”
　　周曉華點了點頭，劉斌說的有道理。朱市長和王主任兩位領導能力都很強，口碑也很好，當時壹個是市長熱門人選，壹個是副市長的熱門人選，如果不是這件事，兩位領導應該已經上位，這個幕後黑手如果不查出來，劉斌和兩位領導這個虧就白吃了，說不定以後還會被他們暗算。
　　兩人又閑聊了壹會，包括市裏這些年的變化和建委這些年的人事變動。通過交流，劉斌才知道，劉為民已是城管局局長了，楊玉興也升了，現在是市政府副秘書長兼辦公室主任。在此期間他還收到兩條信息，分別是王芳和馬小蘭發來的，壹個告訴他已回到學校、壹個告訴他已回到酒店。
　　十點半左右，李傑推門走了進來。周曉華說：“都送到了？”
　　“都送到了。”
　　李傑點頭回答道，接著又對劉斌說：“劉哥，沒經妳同意，我把妳的電話號碼告訴她們了。”
　　劉斌笑了笑，說：“我還在奇怪，記得沒告訴她們號碼，怎麽剛才發信息過來了，原來她們是問的妳。沒關系，怎麽說也算是熟人，說不定以後需要時，還可以找她們。”
　　“是的，反正妳也需要個女人，她們怎麽說也要比外邊臨時找的幹凈。如果覺得合適，妳就在她們中挑壹個養起來。”
　　“呵呵，不過我得先把自己養起來才行。”
　　劉斌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
　　“我看著兩個女孩子都還不錯，可以選壹作為長期交往對象。”周曉華再次建議。
　　劉斌點了點頭，說：“到時再說吧。”
　　“兄弟，差不多十壹點了，妳看？”
　　周曉華看了壹下手表，將目光轉向劉斌。
　　“時間還早，回市裏吧。下午我回老家去看看父母。”
　　在回L市的路上，劉斌問前面開車的李傑：“小傑，妳那些戰友裏面，有沒有現在還沒有合適工作的？”
　　“劉哥準備招兵買馬？”
　　“既然準備做事，就得找幾個幫手才行。”
　　“有是有，不知劉哥有些什麽要求？”
　　“人必須可靠，而且頭腦要靈活。”
　　“有壹個，與劉哥妳壹樣，剛從裏面出來不久。”
　　“哦？是什麽事進去的？”
　　“故意傷害罪。”
　　“那他性格脾氣比較沖？”
　　“也不是，應該說他是我們這些戰友中最穩重的。故意傷害，是因為他媳婦出軌，被他發現，壹氣之下將對方變成了廢人。”
　　“是個血性漢子。”
　　劉斌點了點頭，接著又說：“哪天妳叫來，我和他見個面。”
　　“劉哥，他身手很不錯，不但可以幫妳跑腿，還可以給妳當保鏢。”
　　“哦？”
　　劉斌有些好奇。
　　“這是真的。尋常三五個人，絕對近不了他的身。以前在部隊，我們五個人同時上都沒奈何他。”
　　李傑解釋說。
　　劉斌笑了笑，不再言語。心想如果這個人合適，那確是個好幫手，盡管自己目前是窮光蛋，不需要保鏢，但是要尋找妻子這麽快離婚再嫁的真相以及陷害領導們的幕後黑手，不能不防備對方反撲，有個勢力強的人在身邊也不是壞事。當然首先得看這個人是否可靠，如果不可靠，放在身邊有時反而是個禍害。
　　“兄弟，妳搞工程，還得找幾個懂業務的才行。”
　　這時壹旁的周曉華說。
　　“我會慢慢物色，如果妳們有覺得合適的，可以介紹給我。”
　　“我老家縣裏的建築公司在搞體制改革，應該有幾個懂業務的，我幫妳打聽壹下。”
　　“那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