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破法

　　“原來還有這樣的好事，我特麽好喜歡，不勞而獲的感覺真是舒暢呢！”
　　慕少安嘿然壹笑，然後就伸了個懶腰，道：“可是我太累了呀，老頭兒，能不能給我放幾天假啊，哪怕讓我去喪屍酒吧摟著喪屍小妹妹跳個穿衣舞什麽的也比較好啊。”
　　“不行，事情很嚴重，妳不能有任何耽擱，如果妳願意的話，現在就簽了這個文件，然後就可以獲得SS級空白屬性模板，待妳進階成功，就必須立刻出發！”
　　老頭兒很嚴肅。
　　慕少安卻眨了眨眼睛，又是嘿嘿壹笑，賴皮道：“要不讓我上個廁所吧，吶，就這麽說定了，十分鐘，我保證十分鐘後就會回來！”
　　話音還未落下，慕少安整個人就已經彈起，但下壹刻壹種龐大的力量就再次將他整個人給反彈了回來，卻是那個老頭兒，獄卒總部的老大出手阻止了。
　　“慕少安，希望妳不要胡鬧！”
　　“不，我沒有胡鬧！”這壹回，慕少安原本嬉皮笑臉的樣子也迅速收起，取而代之的確是壹臉的冷漠與猙獰。
　　“老頭兒，妳們別欺負我的名號是野蠻人，就以為我是腦袋大脖子粗智商低，知道嗎？早在半年之前，我就已經料到了今日這壹幕，其實這很簡單不是嗎？”
　　“我明明被關押在妳們獄卒看管的監獄裏，我明明受著那根鎖鏈的關押和保護，但轉生復活的位置卻被壹幫所謂的當鋪小二給準確獲知，這事情很好笑嗎？老頭兒，還是妳來告訴我，什麽時候混沌基地的技術安全爛到了這種程度？”
　　“所以道理是顯而易見的，有內鬼，而且這個內鬼還非同小可，身份不壹般，不是妳們獄卒內部的人，又怎麽可能讓我在監獄內躲·貓貓死了足足三次之多？不是妳們獄卒內部的人，又怎麽可能如此精準的鎖定我的位置？如果不是妳們獄卒內部的人作祟，區區當鋪小二又怎麽敢，他們怎麽敢在監獄裏做生意？”
　　說到此處，慕少安就又冷笑壹聲，“老頭兒，妳以為，我要釣的大魚是誰？老頭兒，妳以為，我費了這麽大的力氣，就是為了端掉壹個當鋪小二的服務器？很感謝妳們啊，把我從監獄裏放了出來，因為在監獄裏面，就算我完美發動反擊，頂多也就是摧毀那個當鋪小二的全部服務器，我奈何不了他本人，因為我連他本人是誰都不知道。”
　　“現在好了，我不但出了監獄，我還知道了他是誰，所以，老頭兒，妳還想要阻攔我嗎？”
　　慕少安說到這裏，手中已經是多了壹支古樸不華的木矛，壹團接壹團的火焰虛影在木矛中跳動著，氣息張揚澎湃到了極致，隨時可以如火山般爆發！
　　而且只要壹念之間，足足五百單位的仙魔法則就可以壹股腦兒的註入天空之矛，哪怕這老頭兒是SSS級的老古董，也別想攔住他！
　　但此時此刻，對面那老頭兒卻長嘆壹聲，垂下眼簾，“慕老板，就不能通融壹下嗎？年輕人都會犯錯的，但不能因為他犯了壹次錯誤，就將他壹生給毀了吧？難道連個改錯的機會都不給嗎？老夫會讓他去長城之外歷練，去贖罪，如果妳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那塊SS級空白屬性模板，就還是妳的。”
　　“如果還不行，就請看在老夫這壹生戰戰兢兢，辛辛苦苦，為混沌基地立下無數功勞的份上，高擡貴手壹回吧，妳也有了孩子，妳可以確保妳自己不觸犯規則，但妳能確保妳的孩子也會像妳壹樣？”
　　“或者，老夫立刻辭去獄卒總部指揮官的職位，就此固化歷史如何？用老夫這壹生的功勞，換老夫那孫兒壹命，這難道也不足夠嗎？如果還不夠，慕老板，那就請妳出手吧，老夫絕不還手就是。”
　　慕少安就沈默，老家夥很狡猾，但也足夠果斷，把他壹輩子的功勞搬出來，甚至以固話歷史為要挾，這的確無比棘手，偏偏他自己只有S級權限，他可以造反，可以無所顧忌，可以橫沖直撞，但在有些時候，他必須要照顧大局。
　　獄卒總部的老大乃是混沌基地目前有數的幾大巨頭之壹，他突然固化了歷史，這動蕩後果誰也無法預料，尤其是在他自身沒有任何錯誤的情況下，僅僅因為他孫子的事情把他拖下馬也未免太過絕情。
　　良久，慕少安就收起天空之矛，搖搖頭道：“抱歉，我無權決定是否將妳固化歷史，我也無權決定將妳免職，我尊重並且由衷感激妳為人類文明立下的汗馬功勞，但這並不能成為我罔顧事實真相的理由！但妳是我的上級，我不可能對妳出手，所以還是送我回監獄吧，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沒有人可以仗著祖輩的余蔭永遠橫沖直撞下去，也沒有人可以永遠壹手遮天！那種不勞而獲的好處，我慕某人，不要也罷。”
　　“哦，還有，如果將來有壹天我的孫子幹出了這種蠢事，不用別人出手，我第壹個就宰了他。”
　　慕少安說完這些之後，對面那老頭兒的眉毛就無風自動，只是眼簾低垂，看不清他什麽心情，良久，他才苦笑壹聲，卻說起了與此事無關的事情，“主系統這壹退，真是高明啊，老夫甘拜下風，五體投地，這就去辭職退休，頤養天年了，只是慕老板，不知妳有沒有聽說過這樣壹句話，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妳真的準備當壹輩子的獨行狗？”
　　“說實話，到了妳我這個層次，別太謙虛，妳已經是破法者，不管妳實力如何，但混沌基地高層之中，已經有妳壹席之位，妳說的話，做的事沒有人敢輕視。但是，正如我所說的那樣，到了妳我的這個層次，妳真的以為，壹個人，可以為了某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壹直完美下去？”
　　“人是很復雜的，也很矛盾，同樣也充滿黑暗，妳確定妳做的就是對的？妳確定妳追求的就是光明？妳確定人類的主體，那些碌碌無為的凡人，他們真的就需要這種光明？妳確定妳不會變成壹個棋盤上的棋子？妳確定妳這只獨行狗到了最後不被別人給烹了？”
　　“言盡於此，妳好自為之，不用反駁的，妳用不著與我反駁，老夫會功成名退，老夫的孫子也會罪有應得，但罪不至死，這壹點妳改變不了，而妳呢，從頭到尾，忙碌壹場，妳拿到了什麽好處，按照程序，妳還得去監獄裏繼續服刑72年呢！就算妳是野蠻人，妳也無力改變這個結局。那麽，再見吧！”
　　老頭兒說完此話，就好像壹下子蒼老了很多，轉身離開，不壹會兒，兩名穿著灰色長袍的陌生人走進來，其中壹人就道：“慕少安，我們是獄卒總部下屬的獄卒，負責987號監獄的看押工作，鑒於妳還有72年的刑期，請妳配合我們的工作。”
　　慕少安沒言語，也沒有動作，就在那兩名獄卒即將上前的時候，他忽然對著那老頭兒離去的方向大喊道：“老家夥，我才不管妳們這些人的默契與妥協，我才不管什麽藏在陰暗處的權謀鬥爭，我也知道人性的黑暗，我也知道這世間的汙濁與晦氣沖天，我還知道世人的愚昧與短視，我更知道孤獨前行，壹個人在黑暗裏摸爬滾打，不但要與前方的敵人拼死戰鬥，還要防備著身前身後的冷槍暗箭到底有多艱難？在被人誤解被人嘲笑諷刺的時候到底有多心寒？”
　　“可是還能怎麽辦？這世上總是有壹些事情需要有人去做！總是有壹些死胡同需要有人去鉆！總是有壹些死窟窿要用人命去填！陷陣沖鋒的時候我們得去死，病毒入侵的時候我們得去死，黑暗籠罩的時候我們還得去死！我們不是聖人，我們也不需要聖人！我們就是普通的人類，普通的殺毒獵人，不管黑暗籠罩大地有多久，不管這是不是壹條不歸路，不管是否值得？我們都會去這麽做！”
　　“妳們這些老家夥，坐在雲霄之上太久了，妳們可曾低下頭俯瞰壹下這最底層的螻蟻？妳們可曾在這爛泥潭中體驗壹下那種不屈的鬥誌？妳們以為我慕少安只是壹個奇葩，壹個例外嗎？妳們錯了，和我壹樣的人有的是！我們很渺小，我們很平凡，但我們從未放棄過希望，我們從未放棄過抵抗與戰鬥，哪怕死亡的陰影壹次次像割麥子壹樣的收割我們的生命！”
　　“妳為了妳的孫子妳可以放棄妳的職位，妳覺得妳的行為很高尚，妳覺得妳的行為很榮耀！但妳可曾見到外面那無數戰場中，每時每刻都有那麽多的年輕人無聲的死去，每時每刻，都有我們的戰友，我們的同袍死去，死在敵人的刀鋒下，鮮活的屍體逐漸冰冷，腐爛，屍骨無存。而妳的那個孫子，那個所謂的不諳世事，年幼無知，罪不至死，還可以知錯就改的孫子，他的行為間接導致了我們多少人死去妳知道嗎？妳知道的，只不過妳覺得那些是螻蟻，不值壹提！”
　　“但我不同，我就是那螻蟻中的壹員，我知道螻蟻是怎樣去死的，我知道死亡有多麽冰冷，我知道被人遺忘有多麽痛，我還知道，只要我還有壹口氣在，只要我手中長刀還在，只要我的天空之矛還在，就算是萬丈青天，我也要給妳捅個窟窿！不管妳是九天上的神祇，還是九幽之下的妖魔，敢褻瀆我的兄弟姐妹，敢褻瀆我的戰友同袍，敢褻瀆那千萬年來數之不盡的無名不朽英靈者！我皆殺無赦！”
　　“妳的孫子，他死定了！”
　　“沒有人可以挽救他！”
　　“慕少安，請妳配合我們——”兩名獄卒還試圖阻攔，但下壹刻壹個眼神盯過來，他二人明明同樣擁有S級的實力，但竟是被看得心驚肉跳，冷汗直冒，不由自主的退開，似乎在這壹刻，慕少安身上發生了某種不可形容，不可描述的恐怖變化。
　　“讓開！然後有多遠滾多遠！自此以後，混沌基地的規則對我無效！”
　　慕少安沈聲道，每壹個字都如雷霆，在那兩個獄卒心中炸響。
　　他不是在開玩笑，因為在這壹刻，他終於領悟了不朽法則下的S級天賦。
　　同壹時間，他也徹底領悟並繼承了破法者的傳承，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破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