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戰後，余波

　　整個玉唐帝國，幾乎是瞬間沸騰了起來！
　　九尊顯靈，大破敵軍！
　　這帶著濃濃傳奇神怪色彩的事情，從戰場上，數十萬大軍口中繪聲繪色的說出來……天知道會引起多大的震撼！
　　三千裏加急，快馬報喜訊；沿途拼命的嚎叫過去，只是七八天的功夫，整個玉唐帝國就被這個消息完全轟炸了！
　　戰場大勝，國土得保；強敵退卻，國家安全了。 而在這樣壹場戰爭中，居然有九尊的傳說橫空出世。
　　茶樓。
　　“知道嗎？九尊大人們又出現了！”
　　“只知道，聽說九尊大人顯靈了，擊退了東玄大軍。”
　　“是啊是啊，壹把火，燒掉了東玄大軍百萬雄兵！讓大陸第壹名將軍神寒山河鎩羽而歸，大快人心啊。”
　　“多虧了九尊大人，要不然……”
　　“就知道好人有好報，九尊大人們肯定沒死！”
　　“據說是死了……這次是顯靈……”有人遲疑的說道。
　　頓時，熱鬧的氣氛壹滯。
　　好幾人神色不善轉頭看著這說九尊死了的家夥。
　　這貨頓時心中壹慌：“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妳是什麽意思？”有人厲聲大喝：“敢說九大人們死了……兄弟們幹他！”
　　壹群人蜂擁而上！
　　“不會說話就閉嘴！操妳伊拉娘……妳全家都死光了九尊大人也不會死……”
　　“饒命……”
　　舉國壹片歡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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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錚的上書寫了厚厚的壹摞。
　　“臣有罪，……幾乎戰敗，請陛下責罰……”
　　“臣有話說……此壹戰，臣看到殘軍自發參戰……舍生忘死搏殺……臣銘感於心，臣代表三十萬將士，為殘軍請功！並懇請陛下，撫恤從優，賦予榮耀。”
　　“……十萬鐵騎，戰死三萬七千五百；三十萬大軍，現如今二十萬有余……我軍人流血犧牲，乃是應該，但殘兵自發應戰，舉國聚集八萬三千殘兵，戰死兩萬七千三百六十人！無傷者！臣，慚愧。”
　　“面對如此戰損，臣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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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錚的上書，壹半是請罪。
　　壹半是請功。
　　為自己請罪，為殘軍請功。
　　但，整篇上書文字裏，並沒有任何壹句話，提到“九尊”這兩個字。
　　早朝上。
　　皇帝陛下壹臉感慨，當中宣讀。
　　“我玉唐熱血壯士何其多！有如此國民，我玉唐又有何懼！只是……以往卻是朕，虧待了這些功臣！”
　　秋劍寒老元帥與冷刀吟同時出列。
　　“邊關爆發戰爭，我軍岌岌可危，傷殘退役軍士自發參戰，各地都有……甚至，在大戰結束之後幾天，在路上，還不斷地遇到自發組隊前去參戰的遠地殘軍……”
　　“……昭昭忠心，凜然熱血，玉唐軍魂……”
　　“老臣這裏，還有殘軍將士集體上書。拜托老夫，轉交陛下。”
　　秋劍寒說道。
　　“念！”皇帝陛下臉色是壹片激動的通紅，大聲道：“念，念給我們文武百官聽聽；讓大家以後也記住，也教導……各級官員，如何去做好，各地的父母官！”
　　“是。”
　　老元帥答應壹聲，從懷中取出壹封書信，拆開看了壹眼，竟然楞了壹下。隨即，魁梧的身軀壹陣顫抖，虎目頓時都紅了。
　　“只有幾句話。”老元帥聲音顫抖。
　　“陛下萬歲，臣民萬幸，書見天顏……小民等原為軍中將士，只恨能力低微，戰場殘疾，不能與同袍再壹起浴血沙場，為國出力，心中慚愧……”
　　“……陛下年年撫恤，我等受之有愧……如今，國家危難，我等自發殺敵，乃屬分內之事，不求賞賜。戰事畢，我等即解甲歸田可也。”
　　“惟萬死懇求陛下，此次出戰，戰死兄弟……家中各有妻兒老小，請陛下洪恩，厚加撫恤。我等便心願已足，別無他求！”
　　“曾為軍中男兒，胸有自有熱血；何時家國需要，必當再戰沙場！”
　　殘軍代表上書，可以明顯看得出來，雖然經過了修飾，但，這封信實在寫的不咋地，措辭壹般，甚至有些顛三倒四，更談不上什麽文采。
　　但其中那浩浩忠心，熱血沸騰之氣，卻是淋漓盡致！
　　秋劍寒老元帥壹字不改的念出來，整個朝堂大殿，盡皆鴉雀無聲！
　　“好，好，好！”良久之後，皇帝陛下眼含熱淚，連贊三聲，大聲道：“這就是朕的子民！這就是玉唐子弟！朕，深感欣慰，深為感動！”
　　“面對這樣的鐵骨熱血，耿耿丹心，若不予以表彰……”
　　皇帝陛下話還沒說完，老元帥就告罪，道：“陛下息怒容老臣插話壹句……這些殘軍，自從戰事結束之後，已經各自歸家，現在星流雲散……恐怕，很難再聚起來。”
　　打斷皇帝說話，實在無禮至極。但秋老元帥卻是不能不說，因為&……若是皇帝陛下說出表彰或者別的，需要什麽儀式等……那麽，真的很難聚起人來，那反倒會成為壹樁尷尬事。
　　皇帝陛下有些失落：“這……豈不是讓朕虧待了功臣……”
　　冷刀吟在壹側，長嘆壹聲，道：“這幫老兄弟的心思，臣也能揣測壹二……他們並沒有認為，自己乃是立了多大功勞；而是認為這壹切，都是應該的……”
　　“而且，他們還覺得，對不住那些壹起出去卻沒有壹起回來的兄弟……”冷刀吟長長嘆息：“陛下……戰場余生的人，每壹個人都會覺得……活著，已經是上天給予的最大的恩賜！”
　　“再不濟……生活再難……也比那些已經躺在戰場的兄弟，強得多，幸福得多……”秋老元帥也是知道這種心情。
　　“哎……”皇帝陛下壹聲浩嘆。
　　“既然如此，那戰死的……兩萬七千三百六十位殘軍將士……從重撫恤！”皇帝陛下沈重道：“每壹戶……撫恤，黃金十兩；家中孩兒，資助入學。”
　　“還有，這壹筆撫恤，務必監管到位，若有貪墨挪用者……”皇帝陛下聲音森嚴：“……九族盡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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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朝後。
　　所有人都散去。
　　但秋老元帥被皇帝陛下留了下來。
　　皇帝陛下有些急不可待：“有消息嗎？”
　　秋劍寒搖搖頭：“沒有。”
　　“沒有？”皇帝陛下狐疑的看著秋老元帥：“鐵錚沒有跟妳說？”
　　秋老元帥壹陣苦笑：“信在這裏。”
　　從懷中取了出來，交給皇帝陛下。
　　“這……”皇帝陛下仔仔細細的看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鐵錚……他也說……顯靈？！”
　　秋老元帥黑著臉，不知道說什麽。
　　“混賬！”皇帝陛下終於忍不住，跳腳怒吼：“妳信嗎？！”
　　秋老元帥咧咧嘴：“我也不信。”
　　“那……鐵錚，他是在糊弄鬼呢？”皇帝陛下怒不可遏：“朕就這麽昏庸？！顯靈？鐵錚他是活糊塗了吧！把他給朕叫回來！朕要重重治他的罪！”
　　“陛下且慢！”秋老元帥急忙阻止，斟酌著說道：“鐵錚的心思，老臣也能懂壹些……而且，從目前來說也確實是顯靈……比較恰當。”
　　皇帝陛下呼呼喘氣，但，心中也終於開始思考起來。
　　他畢竟不是笨人，只是關心且亂，被秋劍寒點了壹句，也頓時心中有些明白。
　　“九尊……向來是九人壹齊出動……但這壹次，只出現了風火雙尊。”秋劍寒老元帥臉色沈重：“而且，鐵錚密信說，他感覺風火雙尊表現出來的能力，比之以前，大大遜色……”
　　皇帝陛下臉色壹沈。
　　“天玄崖之戰，卻必然是真的……九尊就算是僥天之幸，有人存活下來……但其他人……恐怕……”
　　“而能力受損，也是……預料之中……”
　　“既然如此，天玄崖之戰，其中的蹊蹺太多……”秋老元帥斟酌著，壹字壹字道：“不如，將這個消息確定為顯靈……然後，再……如此如此……”
　　“這樣壹來，國內可以安定，敵人可以麻痹，而且，幾大帝國也定然會疑神疑鬼，不敢來進攻……這就給了我們喘息之機……”
　　“九尊之劫……國外和江湖的且不去說，但，朝堂上甚至……各大階級中……的內奸，卻必須要找出來，否則，後患無窮。他們能夠搞得出來天玄崖，難道就不能搞得出來第二次？”
　　“萬壹那樣……才真的是……滅頂之災啊……”
　　秋老元帥苦口婆心，奮力勸說。
　　“至於鐵錚這家夥，現在鐵骨關百廢待興，先讓他在那邊整理……等到外事平定，鐵骨關重建完成，東玄外患，也已經確定沒有之後……再召鐵錚進京，讓他詳細的跟陛下匯報……也不遲嘛。”
　　“到時候陛下對這小子要打要罰……還不是壹句話的事兒……”
　　秋老元帥說道。
　　“這倒也是有理……”
　　“不過，鐵錚有壹個要求。”秋老元帥說道。
　　“什麽要求？”皇帝陛下問道。
　　“他想要大婚，然後，請所有軍中兄弟，喝他的喜酒，包括……戰死的將士！”
　　秋老元帥臉色沈重，將事情所有情況都說了壹遍，前因後果也都介紹的詳細，喟嘆壹聲：“這個……”
　　皇帝陛下咧咧嘴：“鐵錚……請這麽多人喝酒，他有這麽多錢麽？”
　　秋老元帥咳嗽壹聲，沒說話。
　　請數十萬大軍喝酒，請戰死的兄弟們喝酒，這說起來，還真是天文數字。
　　“朕來出這筆錢！”皇帝陛下咬咬牙：“國庫雖然空了，但這筆酒錢……是要給的。”
　　秋老元帥嘆息壹聲，欲言又止。
　　現在連年征戰，國家的錢都花在了軍隊，都花在了撫恤；對這方面，皇帝陛下從來沒有手軟過。
　　但，現在國家是真沒錢了。
　　這筆酒錢……絕對是壹個天文數字。
　　若是花出去，恐怕又會引起壹陣騷亂，甚至是彈劾。皇帝將面臨巨大壓力：現在已經民不聊生了，妳花這麽壹大筆錢，買了酒倒在墳墓上？
　　但若是不花……那麽，數萬英雄亡魂最後的遺願，而且如此微不足道的遺願，難道也不給滿足？
　　他們，只想喝壹杯大帥的喜酒而已啊！
　　老元帥覺得，皇帝陛下也實在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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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陛下踱著步子，突然壓低了聲音：“老秋，妳說……風火雙尊還活著……這，應該是真的吧？”
　　秋劍寒壹頭黑線。
　　剛才說得明明白白，咱們最好不再談這件事情了……您怎麽……
　　“老臣覺得……又像，又不像……”秋劍寒遲疑的。
　　皇帝陛下卻越來越是興致勃勃：那妳說……若是風火雙尊還活著，那麽，其他的幾尊，是不是也有可能還活著？”
　　老元帥眼睛壹直。
　　您想太多了吧？
　　就算是這兩個，是真是假還說不準呢……
　　“那朕的孩兒……”皇帝陛下充滿了希冀：“……是不是也還……”
　　說到這裏，壹雙眼睛都充滿了亮光：“……還活著？!”
　　“……”
　　秋老元帥覺得自己要瘋了。
　　別人或者還有那麽萬分之壹二三的可能活著，但，土尊是絕對不可能了……若是土尊還活著，哪怕是只還有壹口氣，先知道這個消息的，也只能是皇帝陛下！
　　“這個……有點懸。”
　　老元帥很誠實。
　　皇帝陛下頓時瞪圓了眼睛，剎那間怒火又湧上來：“大膽秋劍寒，竟敢欺君！”
　　“……”
　　老元帥頓時無語。
　　老夫啥時候又欺君了？就算妳是皇帝，也不能隨便按罪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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