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觀音中的老僧

　　得說，在這綠林和江湖上廝混的人，還是有些手段和門路的。就算衛淵這三天盡挑小路，也絕不在村子裏留宿，依然會被好些人找上來。
　　這三天衛淵先後弄死了五波人。
　　人數最多的是七個持刀劍的悍匪，據說是長水府有名的江洋大盜杭灣七雄。
　　他們打家劫舍綁票勒索，劫掠船只，無惡不作。而且手段殘忍，功夫強橫，已經作惡七八年了都逍遙法外。
　　人家手底下有兩條船，將近八十個小弟在杭州灣近海討生活。要不是那錢老爺人脈甚廣無論官匪都有勾結，動用了人脈去請，僅憑兩萬兩銀子恐怕還不會來呢！
　　這夥人直接是騎著馬追上來的，各個都有二階的實力，領頭使大刀的算是個偽三階，尤其是身上準備了毒粉毒煙，很是陰險。
　　只是，他們也只耽誤了衛淵壹盞茶的功夫。最後七個腦袋都被扭了下來，堆在路邊的大石頭上。
　　衛淵的損失也不小，那壹身半舊的僧袍給砍得稀巴爛，跟布條壹樣。
　　衛淵壹共就帶了三身衣裳，這麽搞下去非得回歸原始社會不可！
　　還有壹個人來的，也是底氣足。號稱是長水府第壹刺客，浙江省殺手排行第六的壹劍封喉鬼見愁！
　　這貨傍晚就遠遠的跟著衛淵，但是壹直沒現身，等到下半夜才壹身黑的摸上來刺殺。
　　只是這貨早就暴露了，別說雞腿了，要不是衛淵壓著，二哈早就找他去玩了！
　　這貨的短劍被衛淵壹把握在手裏，掰成了七八段！那鬼見愁壹見不好頓時開溜。
　　別說，人家有真本事，壹身輕功竟然相當了得。壹眨眼就已經在三丈開外了！
　　而且那壹身黑在黑夜裏當真是有隱蔽效果，幾乎壹晃就看不清了。
　　然後壹個水晶缽從天而降，砸爛了他的腦袋。
　　還有壹個擺路邊攤賣混沌的用毒高手百毒老叟。
　　結果衛淵連吃了三碗，雞腿吃了五碗，二哈吃了壹碗把碗還咬壞了。硬生生把這百毒老叟的毒藥給吃光了！
　　雞腿：“老板，妳這碗味道不足啊！是不是下藥下的少了？多給放點！不夠勁~”
　　最後欲求不滿的雞腿，壹爪子把那老頭給撓死了。
　　還有壹個江湖術士，也不知道是變戲法還是幹什麽的，總之手段花哨多變，火球煙霧障眼法、咒人用的草人、八卦鏡全都上來了。
　　衛淵最後看他實在沒有別的手段了，就壹拳給錘到了樹上，算是個很高明的死法了。
　　還有壹個號稱是鐵屍道人，自身修煉僵屍功，號稱刀槍不入，而且還煉有壹具鐵屍！仗著這具從古墓裏盜出來的鐵屍，他也在江浙壹帶橫行了好幾年了。
　　衛淵先是壹禪杖將那鐵屍大的四分五裂，淩空就化為飛灰。然後按住那鐵屍道人，壹頓老拳活活錘死！
　　而到這第三天下午，已經沒人再來搞暗殺了。
　　這個小和尚以自身戰績說明了，兩萬兩花紅少了，得加錢！
　　壹下午安寧日子，傍晚時候衛淵已經到了海寧縣的鹽官鎮，這已經是在杭州灣邊上了。
　　明天上了船，壹上午就到對面寧波府了。
　　只是，衛淵未免麻煩，還是沒有選擇進入鎮子。而是在周邊壹個村落詢問壹番。
　　“哦，那邊山上有壹個小寺廟叫觀音寺。我小的時候那寺比現在大多了，十裏八鄉的都來這裏拜觀音菩薩！只是後來漸漸地就不行了，寺裏現在就剩壹個老和尚了，他也不下山，就在寺裏待著。我都好幾年沒看到他了，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衛淵跟村裏七十多歲的老頭打聽到了附近有壹個觀音寺，決定今晚就到那裏掛單了。
　　來到這山上觀音寺，天都已經黑透了。
　　衛淵擡頭就能看到天上璀璨的星河，只是現在這天上，恐怕是沒有人管這些星星和銀河了。
　　這觀音寺看著有些破敗，門上不大的牌匾都已經裂開了，勉強還能辨認出“慈悲觀音寺”五個字。
　　這觀音寺連個院子都沒有，直接就是大殿門。
　　不，不是沒有，現在還能看到殘存的墻根，原來應該有不小的院落，但應該是因為無力維護都坍塌了。最後就剩這主殿和後面的屋子尚且屹立。
　　倒是門口壹個石頭雕的猴子倒還清晰，惟妙惟肖，沒有被風雨侵蝕。
　　“該不會已經沒人了吧？”雞腿看著紅漆剝落幹凈、已經開裂的門板道。
　　“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不錯了，這都三天露宿野外了。”衛淵伸手敲門。
　　敲了好壹會兒，才聽到有顫顫巍巍的腳步聲，又等了壹會兒才有人打開門。
　　門開了壹半就吱呀作響，難以為繼卡了。壹個幹癟的老和尚顫顫巍巍的站在門裏頭。
　　老和尚貌似眼睛已經不大好使了，渾濁昏黃的眼睛在破燈籠的殘火照耀下，瞇了半天才看清門外。
　　乍壹看到敲門的是壹個年輕小和尚帶著壹貓壹狗，老和尚也沒想到，半天才反應過來，問道：“妳們……有什麽事嗎？”
　　老和尚氣息微弱，如果不是晚上安靜，都不見得能聽到。
　　衛淵豎起單掌：“老方丈請了，小僧路過此地天色已黑，請求收留壹晚。”
　　過了好幾秒那老和尚才“唔”了壹聲，“那請……進來吧。”老和尚有氣無力地說道，轉身給衛淵他們帶路。
　　老和尚在前邊走，步履蹣跚，駝背躬腰，呼哧帶喘。夜風從門口吹入，破舊的僧袍隨風而起，露出了皮包骨壹樣的小腿。
　　好家夥，什麽叫做壽終正寢，這就叫壽終正寢。
　　衛淵趕忙上前攙扶，擔心老和尚壹個不小心摔了，直接就駕鶴西遊了。
　　到時候自己可真是沒處說理去啊！那是黃泥進褲襠——不是屎也成屎了！
　　老方丈手冰涼，氣息微弱，恐怕已經沒幾天好活了。
　　這推門就是正殿，正殿擺著觀世音菩薩的坐像，離譜的是觀音像手中的凈瓶都已經破碎了！
　　臥槽，這觀音廟混的也太差了，佛像都殘破了也不修壹下嗎？
　　但是轉念壹想，觀世音這會兒不定都跑到哪個世界了，她也不在乎這個了。
　　而且，這老和尚都這樣了，今天晚上壹覺睡過去都不奇怪，也不能指望更多了。
　　觀音像已經褪色了，但是依然面帶笑意，嘴角微微上揚……嗯？這個觀音像有點顯年輕，而且笑容過甜，有點輕佻了。
　　不過這也正常。這年頭塑像全看工匠手藝。況且觀世音菩薩號稱有三十二種化身，什麽送子觀音、千手觀音等等，很多種形象。所以也不是個事兒。
　　老和尚把衛淵他們引到了大殿後邊的罩房，這裏也只有兩間屋子。壹間堆滿了雜物，都下不去腳。另壹間倒是有個簡陋的小木床，但是也灰塵撲撲的。
　　“妳……就睡這兒吧。”
　　“那老方丈妳呢？”
　　“我……我還要念經。”
　　“念經？”衛淵有點疑惑，這都快半夜了，您念什麽經啊？
　　那老僧並未理會，轉身顫顫悠悠的回到大殿，吹滅蠟燭黑燈瞎火的坐在壹個破蒲團上，也不撚念珠，枯幹的雙手合十開始默念經文。
　　衛淵和雞腿對視了壹眼：有些不對勁兒！
　　而二哈則是已經占領了有利地形，挑好了自己晚上睡覺的地兒了。
　　衛淵看了看那床鋪，落滿灰塵最起碼已經半年都沒人躺在上面了。
　　屋裏有壹個小缸，衛淵掀開木頭蓋子聞到了壹股黴味。裏面還剩薄薄壹層的大米，只是已經發黴了，顏色變得黃綠色，完全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