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出發

　　或許是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奧托斯這次的任務完成得很好，將羅寧的半點不打折扣的傳遞了回去，轉交給了毀滅惡魔與混亂魔鬼兩大派系的君王們。
　　然後……壹個和羅寧不太熟的熟人就上門了。
　　那是壹名身穿黑衣的老者，銀白的頭發梳理得壹絲不茍，手中拄著骷髏的權杖，周邊隱約可見洶湧的陰影與惡靈，宛若古老刻板的中世紀紳士，又似地獄之中走出的魔鬼化身。
　　確實是魔鬼的化身。
　　黑暗地獄的主宰，混亂魔鬼的領袖，魔鬼大君——墨菲斯托！
　　羅寧不算熟的老熟人。
　　不熟是因為雙方只見過壹面。
　　熟是因為雙方之間仇深似海，都深刻的記住了彼此的名字。
　　羅寧曾經在貝利爾的鼓動下，與特莉亞壹起斬殺了墨菲斯托的兒子，悄然偷渡到人界，奪取聖凡岡薩契約的巫心魔。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這倒不是，巫心魔對墨菲斯托來說沒有那麽重要，否則原著劇情裏他也不會放任惡靈騎士幹掉巫心魔了。
　　巫心魔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惡靈騎士，是聖凡岡薩契約，是墨菲斯托千百年的辛苦布局。
　　羅寧毀了這壹切，雙方自然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但如今他還是來了。
　　墨菲斯托出面的原因，不單是他了解羅寧，更是因為他的身份。
　　他是魔鬼大君，混亂魔鬼中的領袖人物，又與羅寧有過深重的恩怨，他出面與羅寧對話，代表他已暫時放下敵意，願意促成雙方合作，共同對抗路西法。
　　這是壹種誠意的表現。
　　從此也可以看出，這些地獄君王們現在的處境。
　　他們是真的急了。
　　不管多大的仇恨，在如今的危機面前，都要暫且拋到腦後。
　　畢竟，這關系到他們的根基，關系到他們的命脈！
　　……
　　“羅寧！”
　　墨菲斯托手拄骷髏權杖，神色平靜的打量著羅寧：“我們又見面了。”
　　羅寧壹笑：“我們之前也就見過壹次，不要搞得大家很熟的樣子。”
　　“對妳而言是壹次，對我而言卻不止壹次。”
　　墨菲斯托神色不變，雙眼打量著羅寧，如同打量壹件完美的藝術品：“我很後悔沒有能夠早壹點發現妳，如果我能早壹點發現妳，妳將成為我最完美最傑出的造物，地獄之中最強大的惡靈騎士！”
　　“抱歉，我對這份工作不感興趣。”
　　羅寧聳了聳肩，說道：“另外，我現在沒有太多時間，所以妳那變態的愛好還是改日再說吧。”
　　這話很不客氣。
　　但他確實有不客氣的資本。
　　就算墨菲斯托是魔鬼的領袖，地獄君王中的頂尖人物，現在也無法對羅寧構成威脅。
　　既然構不成威脅，那幹什麽還與他客氣，浪費時間扯些有的沒的？
　　直接進入正題吧。
　　墨菲斯托也不惱怒，扯出壹個詭異的笑容，說道：“妳想要怎麽合作？”
　　“這話應該我說。”
　　羅寧望了他壹眼：“妳們是怎麽被路西法困住的，地獄幾個派系的力量這麽不平衡的嗎？”
　　墮落天使能夠在對抗聖堂天使的同時，困住混亂魔鬼與毀滅惡魔的壹眾君王。
　　這是壹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地獄四大派系的力量還算平衡，各派系的君王數量都差不多，墮落天使不是最弱的那壹個，也不是最強的那壹個。
　　他們憑什麽能壹邊拖住聖堂的大天使長，壹邊困住混亂魔鬼與毀滅惡魔的地獄君王？
　　就憑路西法？
　　聖堂那邊也有個米迦勒啊！
　　羅寧搞不明白。
　　墨菲斯托也面帶陰雲：“單單只是墮落天使，那肯定不能困住我們，但這壹次不單是墮落天使！”
　　“哦？”
　　羅寧眉頭壹挑，問道：“墮落天使在地獄之中還有其他盟友？”
　　“不是盟友。”
　　墨菲斯托搖了搖頭：“是規則的漏洞，他們利用規則的漏洞，讓審判惡魔加入了他們的陣營，將我們這些混亂魔鬼與毀滅惡魔的君王全數困在無回之城。”
　　“規則漏洞？”
　　“審判惡魔？”
　　羅寧雙眉緊皺：“怎麽壹回事？”
　　“這是壹個陰謀，壹個蓄謀已久的陰謀！”
　　墨菲斯托嘆息壹聲，說道：“還記得貝利爾嗎？”
　　“他啊！”
　　羅寧點了點頭，說道：“當然記得，這個混蛋又幹了什麽？”
　　“我喜歡妳說話的方式！”
　　墨菲斯托亦是壹笑：“貝利爾就是這個陰謀的核心，現在正與我們壹起坐在無回之城。”
　　羅寧神色訝異望著他：“那妳們還不把他弄死？”
　　“我們也想。”
　　墨菲斯托神色無奈：“但現在他是無回之城的臨時主人，我們若是出手攻擊他，那必定會被無回之城與審判惡魔共同鎮壓。”
　　羅寧眉頭緊皺：“到底怎麽壹回事？”
　　“這還得從當初的天使之戰說起。”
　　墨菲斯托又是壹嘆：“聖堂與地獄壹直在戰爭，壹直在殺戮，但因為聖堂存在至高，在那位上帝的支持下，聖堂高歌猛進，節節取勝，我們地獄惡魔則壹路潰敗，被他們壓得透不過氣來，最後只能龜縮在地獄之中，接受慢性的死亡！”
　　“就在那個時候，聖堂發生了叛亂，以路西法為首的七位大天使長，帶領三分之壹的天使發動天使戰爭，反抗上帝與祂指定的聖子，又被上帝擊敗從天國墜入地獄。”
　　墨菲斯托捏緊骷髏權杖，眼神幽幽的回憶過去：“我們本不想接納這些戰敗的天使，但無奈當時的局面太過艱難，我們急需要力量對抗聖堂，打破那慢性死亡的局面，所以，最終我們還是接納了路西法，容許墮落天使在地獄中生存。”
　　羅寧也來了興趣：“然後？”
　　“然後我們發現這是壹個徹頭徹尾的陰謀！”
　　墨菲斯托神色冰冷：“墮落天使在地獄立足之後，墮落天使的君王也名正言順的進入了無回之城，其中就包括貝利爾，這位僅次於路西法的怠惰之王！”
　　“他進入無回之城後，就沒有離開過壹步，就是當初將妳拉入地獄，也是在無回之城中出手，這才讓那安斯蘭特的後裔用宇宙魔方帶妳逃脫。”
　　“他為什麽不離開無回之城，他究竟在謀劃些什麽？”
　　“沒有人知道！”
　　“但現在他確確實實的取得了無回之城的控制權，連審判惡魔與他們的君王都要受他指派！”
　　“我們這些混亂魔鬼與毀滅惡魔的君王，察覺到無回之城異動後立即前往查看，就這樣踏入了他的陷阱，被他困鎖在無回城中，無法離開！”
　　墨菲斯托嘆息壹聲，說道：“這就是整件事情的始末。”
　　羅寧眉頭緊皺：“妳們這麽容易就上當了？”
　　“沒有辦法。”
　　墨菲斯托面露苦笑：“誰能想到貝利爾能夠控制無回之城？”
　　羅寧望了他壹眼：“貝利爾能夠控制無回之城嗎？”
　　這話若有所指。
　　墨菲斯托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能，所以說這是壹個徹頭徹尾的陰謀！”
　　羅寧點了點頭：“是那位上帝的手筆？”
　　“除了祂還能有誰？”
　　墨菲斯托嘆息壹聲，說道：“當初聖堂完全有能力攻入地獄，就算不能占領無回之城，也可以將我們這些地獄君王重創，擒拿，封印，令地獄在十數個紀元內壹蹶不振，甚至永久的擡不起頭，只能屈服於聖堂，屈服於那位上帝。”
　　“但他們卻沒有那麽做，而是給了我們壹點喘息的時間，進入壹種慢性死亡的狀態。”
　　“就在那個時候，天使戰爭爆發了，路西法叛亂墮落，使得聖堂元氣大傷，地獄與天國的力量又恢復了平衡。”
　　墨菲斯托自嘲壹笑：“這麽巧合的事情，這麽刻意的布置，當初我們竟然無法看穿。”
　　羅寧搖了搖頭：“飲鴆止渴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
　　“是啊！”
　　墨菲斯托點了點頭，嘆道：“就算看穿了又能怎麽樣呢，當時處境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拒絕，只能接受，所以現在才會吞咽這樣的苦果。”
　　說罷，他斂去了面上的暮氣，神情嚴肅的望著羅寧：“這壹次我們的敵人不止是路西法！”
　　羅寧點了點頭：“妳們有什麽打算。”
　　墨菲斯托十分幹脆的擡手向前壹指：“靠妳！”
　　羅寧：“……”
　　“別這麽看我，我們也沒有辦法。”
　　墨菲斯托話語平靜地說道：“妳是唯壹的希望。”
　　羅寧望著他：“妳知不知道這種唯壹的希望，最後大多都會出問題？”
　　“知道！”
　　“但又有什麽辦法呢？”
　　墨菲斯托輕笑說道：“我們只能給妳提供情報上的支持，當然，如果妳能讓貝利爾失去無回之城的控制權，我們絕對會帶領魔鬼與惡魔捅墮落天使的屁股！”
　　“好吧！”
　　羅寧也是無奈，問道：“那現在溫切斯特兄弟在哪裏？”
　　“梵蒂岡！”
　　墨菲斯托也是幹脆：“兩個月前他們就被聖堂教會抓住了，現在就關押在梵蒂岡。”
　　羅寧手壹攤：“那意思就是要我去梵蒂岡，搞定那幫天使，把人救出來了？”
　　墨菲斯托點了點頭：“目前就是這樣。”
　　“那就這樣吧，慢走不送。”
　　羅寧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確實有些不耐煩。
　　因為這幫混蛋惡魔沒有給他帶來壹點實質意義的幫助了。
　　除了讓他更加確定，這件事情是壹個巨大的陰謀，是聖堂那個老王八蛋的布局之外，就沒有什麽作用了。
　　這以前是對手，是敵人的時候，壹個個逼格那麽高，表現那麽強，又是地獄君王又是黑暗主宰的，怎麽現在成自己人了，就壹個比壹個廢物，壹個比壹個垃圾呢？
　　演我是吧？
　　“助妳好運。”
　　墨菲斯托也不在意羅寧的態度，又微笑著給他插了壹根旗幟：“我們等妳的好消息！”
　　說罷，便化作壹團暗流，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墨菲斯托剛剛離開，莫莉卡三人就從後方走了出來，來到羅寧身邊，說道：“這個家夥看起來可不像好人啊。”
　　“他就不是人！”
　　羅寧搖了搖頭：“我原本以為他們還有點作用，現在看來還是要靠自己啊。”
　　“……”
　　三人壹陣沈默，最終還是艾爾莎出聲說道：“那接下來怎麽辦？”
　　“怎麽辦？”
　　羅寧望了她壹眼，理所當然地說道：“去梵蒂岡救人啊！”
　　“就這麽去？”
　　“不然呢？”
　　“……”
　　三人又壹陣沈默，最終莫莉卡怯怯地說道：“是不是做個計劃比較好？”
　　羅寧壹笑，說道：“根據我以往的經歷經驗，計劃這種東西是永遠趕不上變化的！”
　　莫莉卡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能接聲道：“所以？”
　　“所以不需要什麽計劃，直接殺過去，我負責殺人，妳們負責找人！”
　　羅寧很是輕松地說道：“等我把人殺完，妳們也確定了位置，就可以安全的把人救出來了。”
　　莫莉卡：“……”
　　艾爾莎：“……”
　　特莉亞：“……”
　　“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沒有！”
　　莫莉卡連忙搖頭，艾爾莎與特莉亞眼中雖有遲疑，但也沒有提出意見。
　　她們當然不想見到羅寧在聖堂教會的聖地大開殺戒。
　　但現在她們沒有選擇。
　　如果不能阻止路西法，阻止墮落天使，那流血犧牲的就不只是梵蒂岡了。
　　整個聖堂教會都要滅亡，人界也會遭到巨大的沖擊。
　　“那就出發吧。”
　　羅寧也是幹脆，將隊伍從三人擴充到了五人。
　　為什麽要帶這麽多人？
　　因為他也沒有選擇。
　　莫莉卡與艾爾莎現在是聖堂教會與墮落天使的追捕目標。
　　如果羅寧放下她們，獨自前往梵蒂岡，那保不準聖堂教會和墮落天使會給他來壹手換家。
　　除此之外，羅寧還需要艾爾莎手中的末日審判，鎖定溫切斯特兄弟的具體位置。
　　所以，必須要帶上她們。
　　當然，她們也不完全是累贅，戰鬥力什麽的不說，作為曾經聖堂的內部人員，還身居高位，她們能夠為羅寧提供不少幫助，比墨菲斯托那幫混蛋惡魔的作用大多了。
　　……
　　就這樣，壹行五人，踏上了最後的聖梵蒂岡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