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無限

　　“過去，真的就是我所經歷的過去。”
　　柳承淵自言自語。
　　他的過去和現在，已然相當於合而為壹。
　　他就是過去。
　　過去就是現在。
　　他擡頭，目光朝時光長河盡頭望去。
　　而時光長河盡頭，原本還稍微有些模糊的那道身影這壹刻變得無比清晰。
　　仿佛兩者間的距離被拉近了壹大截。
　　不！
　　不是被拉近！
　　而是……
　　融合！
　　他正在和“未來”的自己進行融合。
　　“過去、現在、未來，三者終於要合而為壹了麽？不知道我最終的境界究竟是什麽層次，不朽者？還是時空掌控者？”
　　柳承淵心中有些期待。
　　這個時候，那清晰無比，離他越來越近，並且壹直朝著遠方瞭望的“未來”之身亦是徹底的轉過身來，兩者隔著時空長河，彼此對望。
　　在雙方目光對望的剎那，柳承淵清晰旳看到兩者間那段距離所需要走的道路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消除，漸漸的……
　　兩者越來越近。
　　而在兩人靠近時，他腦海中仿佛突然湧現出無數記憶。
　　這些記憶來的沒有任何征兆，就好像壹直以來就屬於他的思維意識。
　　只不過這些記憶原本被遺忘、被封印了，在此時此刻，突然解開。
　　“這是……”
　　柳承淵心中壹怔。
　　依稀中，他腦海深處似乎出現了無數道金光，形成壹片和他相似，但又不完全相似的河流。
　　而隨著他集中精神，朝著這些河流感知過去時，那些河流恍惚中變成了壹道道人影。
　　不！
　　不是人影！
　　確切的說，是壹個人的壹生。
　　那些人的人生不斷朝著“現在”“未來”的自己匯聚、演繹出壹份份慷慨悲歌。
　　每壹個人……
　　“都是我。”
　　柳承淵自言自語。
　　他感知著這些突兀出現在他記憶中，宛如金色河流向前奔湧而去的身影，似乎每壹道流光代表的人生，都是他。
　　都是他這壹生中所經歷的種種可能。
　　這些時時刻刻演繹在他面前的畫面，就像是無數個自己演繹出的無數種可能，最終匯聚成不變的唯壹。
　　永恒的唯壹。
　　柳承淵回憶著這些仿佛被他親身經歷過的壹幕幕，楞在當場，這壹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早在很久以前他已經領悟到了自己永恒之道的種種特征。
　　過去的自己代表著基礎，現在的自己代表無限可能，未來的自己，代表著無限可能指向的終極和唯壹。
　　他早就該理解這壹切，明悟這壹切，接受這壹切。
　　可此時此刻，真正到他只剩將自己的現在和未來融為壹體時，他才發現……
　　無限，早已經存在。
　　就像壹個人，腦海中可能會有無數種想法，每壹種想法都指向不同的未來。
　　有些想法，他付諸行動了，而有些想法卻始終停留在腦海。
　　可在他真正付諸行動前，沒有誰會知道他會做出什麽樣的抉擇。
　　柳承淵站在時光長河中，此時哪怕他沒有任何動作，奔湧向前的時光長河仍然不斷流淌，讓他離站在時光長河盡頭的那道身影越來越近。
　　他仔細回憶著壹份份屬於自己的記憶、可能……
　　或者說，不同的時間線。
　　相較於他順風順水的走到至今，那些“可能”以及不同時間線上的他，經歷似乎要豐富很多。
　　柳承淵回憶其中壹個自己……
　　他在弱小時期，並沒有抽到因果律這張書頁。
　　沒有這張書頁的庇護，他被永恒仙王擒住，逼問，最終……
　　連金仙都沒有修成，直接魂飛魄散。
　　是的，他死了。
　　那壹段時空中的他，就在自己還沒來得及飛升仙界時直接被永恒仙王攝到了仙界，以煉魂之法，抽魂奪魄。
　　盡管當時永恒仙王似乎也受到了反噬，但他魂飛魄散卻是事實。
　　“……”
　　柳承淵有些無語。
　　好壹會兒，他再度將註意力集中到另壹份記憶。
　　或者說，另壹個平行線上的自己。
　　這道記憶他好歹到了仙界，可下場仍然沒有好到哪去。
　　死在萬法門的萬真道、萬真言等人手上，死因……
　　仍然是抽魂煉魄。
　　再接著是另壹段記憶。
　　這壹段記憶自己好歹修成了不朽金仙，結果在爭奪九葉青蓮時隕落了。
　　然後……
　　壹段壹段。
　　每壹段記憶，他都經歷無數兇險。
　　唯壹比較順暢的便是自己用規則武器顯化出了時光長河。
　　靠著時光長河的不死之身，這段時間他“死”的次數比較少，可等他離開仙界，各種各樣的兇險仍然接踵而來。
　　比如，因沒有抽出巨引源和宇宙大撕裂，於是被太始主宰擒拿。
　　好吧，這份記憶中太始主宰並未殺他，反而將他收為弟子，悉心教導。
　　過程雖然有些變化，但結果並沒有什麽不同。
　　太始主宰察覺到了洪荒宇宙，率領諸多主宰、道主、道境，大舉進入洪荒宇宙中，結果幾乎全軍覆沒。
　　當時才修成道境不久的他也在全軍覆沒的範疇內。
　　還有其他的時間線，如被墨龍道主所殺、被厲血主宰所殺。
　　哪怕他後來修成了道主，而且還是最巔峰的道主，瓦解了墨龍道主和融星道主的陰謀，可在後面攪風攪雨的永恒仙王又不知怎麽回事，機緣巧合下轉化了自己的生命狀態，使其成為了壹頭晶獸。
　　雖然成為了晶獸，但他本身對法則的領悟卻並沒有削減，甚至，因為晶獸的先天天賦，使他所化身的這具晶獸擁有了吞噬法則的力量。
　　靠著對混沌宇宙物質、能量、空間，乃至時間法則的吞噬，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強大起來，最終甚至成為晶獸之主，率領晶獸宇宙和混沌宇宙爆發了壹場前所未有的大戰，生生將已經修成了巔峰道主的他給強殺了。
　　最終要不是東極帝君降臨，以超脫之力將永恒所化的晶獸、晶獸宇宙統統毀去，整個混沌宇宙估計都要被打殘。
　　壹份份的記憶，隨著柳承淵離“未來”的自己越來越近，被不斷展開！
　　五份、六份、十份、三十份、壹百份……
　　時間的概念在這個時候仿佛消失了。
　　他就這麽站在時光長河中，不斷消化著壹份份不知道源於何處的記憶，並將這些記憶不斷消化，將這些記憶中經歷的無數種可能和現在的自己融合。
　　每壹次融合，他似乎都經歷過壹次人生。
　　這種人生，在仙界，乃至道境前的記憶還不算什麽，充其量只是增長他壹些見識，擴展壹下他的眼界。
　　可到了道主，乃至於主宰後，卻極大的豐富了他對創造大道的理解。
　　畢竟不是每壹個自己，都能順利的孕育出“永恒之道”這般的無上大道。
　　無數個自己，經歷過無數次孕道，並在壹次次的孕道過程中不斷優化，推陳出新，終於……
　　所有的靈感匯聚到了此刻的自己身上，使得他靈光閃耀，壹舉悟出了可以直接讓他修成超脫者、不朽者，乃至時空掌控者的“永恒之道”！
　　“過去代表基礎、現在代表著無限，未來，代表著將無限合而為壹，成就終極……”
　　感受著無數份記憶的匯聚，柳承淵心中明悟。
　　這壹刻的他，已經不再屬於“現在”了！
　　他，正在奔赴未來！
　　在他奔赴未來的過程，無數原本位於“現在”的他將他們的經歷盡數匯聚到他身上。
　　而出現這種變化的關鍵節點，就是他將神秘書籍送到“過去”的自己手上完成的那個時空閉環。
　　“這……”
　　柳承淵不斷消化著壹份份恢復的記憶所得。
　　對大道規則的理解、運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提升。
　　這種感覺和當年未來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產生共鳴，進壹步提升自己精神、意誌，乃至於心靈的境界頗為類似，但……
　　效率更快，更直接。
　　就像是自高空中墜落而下的生靈，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墜落的速度會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至最後抵達終點。
　　而現在，柳承淵就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離終點越來越近。
　　因為……
　　他“回想”起來的記憶，那些不斷湧現、匯聚於他精神世界時光長河中的金光，層次已經越來越高。
　　凡人、仙人、金仙、仙尊、天尊、道境、道主、主宰……
　　這壹份記憶中，他更是已經修成了超脫。
　　是的！
　　這份記憶中，他同樣是太始主宰的弟子，只是和上壹次道境級修為不同，他修成了巔峰道主，並且在太始主宰、元輝主宰、沈浮主宰等人攻擊洪荒世界全軍覆沒的那壹刻破而後立，壹舉晉升超脫！
　　靠著超脫之力保全了性命，帶著太始主宰壹幹人等快速撤退！
　　盡管隨後他仍然被突然現身的鴻鈞重創，並在隨後宇宙崩塌、隕落，但……
　　這條時間線上的他卻是不折不扣的超脫者！
　　“超脫！那麽接下來……”
　　柳承淵念壹至此，壹份新的記憶再度在腦海中展開。
　　這壹份記憶……
　　還是超脫！
　　但這壹次他走的，卻不是造化生物提升能級的道路，而是化為混沌生物！
　　靠著混沌生物龐大的體量，他抗住了道祖鴻鈞的攻擊，從容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