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城隍貪汙

　　“上次來了個五瘟大總管，現在又來了個痘神娘娘。”李鄲道直接問道：“痘神娘娘有何貴幹？”
　　“我布施痘瘟，種到五人身上，還沒等傳播出去，就有三個人被妳治了。”
　　這婦女就是痘神娘娘，其實是在東嶽泰山府君座下任職，全名叫痘疹聖母立毓隱形元君，專司小兒痘癥，無論是天花還是水痘，還是疥瘡，青春痘……她都有權柄。
　　“妳播妳的痘，我治我的病，有沖突嗎？”李鄲道反問道。
　　又自嘲調侃：“剛剛還在說春瘟，是不是有瘟神，痘神在搗亂，妳就來了，我這嘴也是開過光了。”
　　這痘娘壹瞬間感覺自己拿錯了劇本。
　　“我現在是涇陽縣城隍，妳過來布置瘟疫，有沒有旨意？我沒批準，妳就來行痘？”
　　“妳們城隍的瘟疫司不是合並入了保健司嗎？找不到報備，自然就可自行行痘。”
　　李鄲道想不到瘟疫司原來是這個功能。
　　那痘神娘娘悶道：“涇陽縣當有孩童五百九十壹人得痘，本來我撒些痘種，他們自行傳播，十天之內，自發自消，差不多該得的都得了，就可以把痘種再收回來。”
　　“現在妳把我剛剛撒出去的痘瘟給治了，要完成五百九十壹人還要我壹個壹個去種痘。”
　　“本來春種壹顆痘，秋收萬顆子……”
　　李鄲道壹聽，頓時有了主意：“我有個辦法給妳完成業績。”
　　頓時把種痘花，接種疫苗的事情跟她說了。
　　“這是什麽法子？這不是跟沒種壹樣嗎？”
　　“就發熱壹會，但不起痘。”李鄲說道：“這多好啊，妳還有分功德，除了播種痘瘟，還有庇護小兒不得痘瘟的權柄啊！”
　　“妳說人家是拜保護神多壹些，還是拜瘟神多壹些？”李鄲道直接道：“我給妳廟裏放壹幅畫像，供人祭拜怎麽樣？”
　　“能多壹份香火自然是好的了。”
　　痘神娘娘本身其實也只是單獨地方信仰，像是還有什麽痘哥哥，痘姐姐，痘三郎，天花娘娘啥的，基本上內卷很嚴重的……
　　她這個能在泰山任職，說不定還是奶奶的同事。
　　這個痘神娘娘答應了事情，便走了，李鄲道也緩了口氣。
　　瘟神給人接種疫苗，難道不是壹件好事嗎？
　　不過藥鋪依然有許多人來拿藥，看病，壹刻都不得閑，等著李鄲道關門，已經天黑了壹個時辰有了。
　　跟老爹說不回去了，直接去了廟裏。
　　湯秋兒出來迎接：“縣君大人，那些社神又來了。”
　　李鄲道笑笑：“估計是越想越氣，來堵我來了，他們來了幾個？”
　　“除了永樂鎮社神說是有惡鬼邪神窺伺，輕易離開不得，其他的都到齊了。”
　　“永樂鎮有惡鬼？”李鄲道問向湯秋兒，她之前就是大鬼，混鬼圈的，應該知道這個。
　　“是有壹批鬼。”湯秋兒道：“原先胡人久攻不下，破城之後，大殺四方。”
　　“婦女被糟蹋，老人就地格殺，孩童作為食物，壯年男子反抗的殺死，不反抗的也殺死，殺到差不多，剩下的就作為奴隸。”
　　“砍下的頭顱，疊成他們所信仰神明的寶塔狀，來保佑他們戰無不勝。”
　　“壹些是被超度了，壹些則超度不了……在那裏四處遊蕩……”
　　李鄲道聽著就感覺頭皮發麻，發問：“這些惡鬼跟永樂鎮的社神有什麽關系？”
　　“他就是帶頭反抗的漢民，然後殺了好些個胡人，然後被砍頭的，腦袋被做成了酒杯，這些年也是他壹直在安撫那些鬼。”
　　“那這個樂鎮社神還是個有血氣的了。”
　　“人總是會變的，何況是鬼如今，他的屍體沒有了腦袋，後面的人給他收斂屍體的時候，就雕了個木頭腦袋。”
　　“所以現在也是個木頭腦袋。”
　　“木頭腦袋？怪不得了，木頭容易被蟲蛀，思想歪了也正常，要是能幫他找到頭，說不定還可以收服他。”李鄲道摸摸下吧。
　　“他的頭被胡人帶走收藏了，哪個知道在哪裏？”湯秋兒道：“不過真的找到了，確實能叫他歸心就是。”
　　李鄲道陰神出竅，此時陰神從外面看倒是顯現不出什麽問題。有了城隍官服就更難看見有什麽問題了。
　　果然壹列社神穿著紅袍，站在城隍府內衙廷。
　　“簡直就是笑話，讓壹個小孩來當城隍，我們十二鎮社神，哪個不能再進壹步？”
　　“還晾著我們……年紀不大，官油子倒是學得挺溜！”
　　“唉！小心被他聽見了，他心眼小妳又不是不知道，城隍二十四司，就因為只有八司給他送禮，所以他就只留了八司，其他十六司全部合並了……”
　　“她在外面有個女鬼姘頭，跟他好上了，直接掌管了城隍府庫，還成了天兵呢！”
　　“我們鄉下社神，不懂規矩，上次來，也沒有帶壹些土特產，所以他才不搭理我們，這次我就帶了些土特產過來。”
　　“妳帶了啥？”
　　“我帶了壹些山菌子，煲湯好，聽說這個城隍喜歡做飯。”
　　“我帶了兩頭小野豬。”
　　“啊，我什麽都沒帶，這種事情妳們怎麽不提前說啊？完了完了，妳們都帶了，我沒帶，他肯定給我穿小鞋。”
　　“哼哼！什麽風氣！壹個代城隍，還這樣貪！慣著他！”
　　李鄲道聽著，心裏感嘆：我有收過別人的禮物嗎？我是沒有收到禮物才把他們拒之門外嗎？
　　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竟然會覺得是自己沒送禮！
　　“咳咳！”多聽下去無益，李鄲道直接走了進去。
　　“哪個要送禮啊？”李鄲道壹進去，裏面就壹片寂靜。
　　“又是哪個說我小氣的？”
　　“而哪個又說看不慣我的？”
　　李鄲道坐在主位上：“今天人雖然沒來齊，但也只是個別人，我就不計較了。”
　　“但是造謠，是犯了律法的，我李鄲道壹生廉潔，兩袖清風，行得正，坐得端。”
　　“可是外面有傳聞，縣君妳壹上任就打秋風，幾十萬錢直接入了自己的腰包。”
　　“哦？還有這種事情？誰說的？”李鄲道瞇瞇眼：“妳覺得那涇陽縣城門守著的那只兵馬是哪裏來的？進了我自己的腰包？我壹個陽世活人，嫌命長，花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