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時代終焉

　　嘩啦啦！
　　世界上之上，希羅多德終究是隕落了。
　　走向了死亡。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露出了灑脫溫和的笑容，仿佛最後看到了什麽壹般。
　　沒有遺憾，神色十分安詳。
　　而新的深淵魔王塔盧斯，被希羅多德用藤蔓強行束縛，沒有能在最後阻止希羅多德對自己壹方精靈族的最後饋贈。
　　米尼斯得到了傳承。
　　這裏面記錄著希羅多德用生命探索出的所有饋贈，以及最珍貴的禮物，這份超越“集成意識”的下壹個新意識形態——晶核。
　　“妳是無法殺死我的！”
　　下壹刻，米尼斯在樹上融入其中，拖延糾纏。
　　深淵壹方徹底沈默。
　　“還是沒有殺掉希羅多德，奪走他最後的晶核，斬斷精靈族的希望，那份力量被他傳承了。”
　　“希羅多德，終究是用生命，救下了這片大地，阻礙了我們反攻。”
　　大戰到這種程度，在雙方都接近世界毀滅的情況下，終究是選擇停戰。
　　千瘡百孔的世界需要喘息，誰都不想同歸於盡。
　　深淵撤軍。
　　這場足以毀滅世界的閃電戰，開始結束了。
　　……
　　……
　　精靈世界。
　　細算今日種種，所有人都仿佛是過了壹個漫長世紀。
　　希羅多德壹人殺入深淵十層，無盡城市毀滅，應召喚而來的古老君主歸來，舊日傳承的惡魔之手留下，戰爭從深淵底層打到海面的晶壁陽光之下，再到沖天火光的世界樹之上，雙方世界都已經要徹底無力承受代價。
　　當回過神的時候，整片戰場壹片狼藉。
　　嘩啦啦啦！
　　“快點滅火！”
　　“拯救世界樹！”
　　遍地都是燒焦的樹木化為黑炭，沙子和石頭也被熏黑，晶壁的壹些墻壁也籠罩上了壹些朦朧灰黑。
　　值得慶幸的是。
　　這壹場大火在澆滅之後，雖然燒焦了精靈古樹，卻只是表皮炭化。
　　可以如同雷擊後的古樹壹般重新枯樹逢春，會長出新的枝幹與樹葉。
　　在深淵大軍撤退回之後，米尼斯用“精靈洪流”操控精靈古樹，幻化無數枝丫，堵住了交界地的世界通道。
　　並把交界地，變成了壹片樹林藤蔓環繞的隧道，樹木大門上，出現了壹道藤蔓封印。
　　希羅多德臨死前，用生命推演的這個神術“精靈洪流”的戰鬥力不算強，只是融入世界樹逃跑，並且操控世界樹而已。
　　但戰略意義上，卻是可怕的。
　　操控世界樹，把世界隧道覆蓋成樹木隧道。
　　以後對方想要穿過來，精靈隨時可以在樹幹隧道之中，浮動進出，對敵人進行打擊。
　　“戰爭，結束了嗎？”
　　荒蕪大地，人族大法師安東尼有些發呆，壹種劫後余生的恍惚感縈繞在心頭。
　　周圍是壓抑不住的痛苦聲，哀嚎聲，有人抱著自己的朋友屍體嚎嚎大哭。
　　幾乎所有人都失去了壹切。
　　在深淵徹底撤軍後，整片大地的難民呆呆看著空蕩蕩的焦黑土地，並且開始了搜救工作和重建家園。
　　精靈們無法回到樹上，只能暫時在樹下安家。
　　“戰爭只會停歇，戰爭不會結束。”
　　精靈族的自然守望者塞理德恩，四根蹄子站在壹塊燒焦的石頭上，眺望高處枯黑的世界樹：
　　“我們精靈古樹化為黑炭，生靈塗炭，深淵世界又如何不是毀滅性打擊？他們的城市毀滅得不比我們少。”
　　很快，精靈族的英雄帶著精靈們施展神術，藤蔓漸漸構建成壹座座臨時樹屋。
　　這壹場戰爭或許根本就沒有壹方是贏家，雙方付出的代價都太慘烈了。
　　也或許雙方都是贏家。
　　因為時代文明在戰爭中爆發，壹口氣推進了幾個階級，災後重建之後，必定是壹片嶄新的文明風景了。
　　而這壹場戰鬥，更或許壹開始就無可避免。
　　文明和文明之間是壹座黑暗森林，種族的沖突爆發是必然發生。
　　精靈族的選擇，是果斷而正確的。
　　即使是不先手毀滅深淵九成九的力量，深淵成長起來之後，野心必然隨之被爆發，那時他們更可能對精靈世界動手。
　　“那位時代的王者，希羅多德終究是離去了……”壹名人族勇士露出痛苦，開口說道：“眾神也幾乎失去了神力……”
　　“但新神登基了。”
　　另外壹個勇士舉起了手中的金屬長矛，看著樹頂上那個孤單的身影，開口說：“在最後的時刻，我仿佛見到火光沖天中，有壹尊朦朧的巨大虛影降臨……”
　　“是錯覺吧。”另外壹個人說。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戰爭的恐怖與殘忍。
　　但他們從來不能改變些什麽，底層的百姓們只能默默舔舐著傷口，忍受壹切苦難。
　　而這世界壹片慘淡中，整個文明開始了重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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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顆世界樹之頂端。
　　只剩下光明教會裏，不曾出門的聖龍，教皇以及十幾個祭司，從頭到尾沒有接觸過戰爭，保持著狀態。
　　至於戰爭中失去神力的眾神，虧損了太多大腦和靈魂。
　　那六千多的眾神竟然很快就迎來了衰老，不復當年眾神們的輝煌。
　　而米尼斯繼承了壹顆殘缺的寶石晶核，如今的智慧，卻反而比之前更強了。
　　“是啊，這本就是眾神的所有智慧，凝聚在壹起的。”
　　“我們的力量，不曾失去，只是集中在妳身上。”
　　“我們在樹上，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不能幫妳了……”
　　蒼老的眾神們也沒有多說什麽。
　　那恐怖的戰爭以及希羅多德的離去，讓他們心中也跟感覺史無前例的疲憊。
　　既然智慧已經消失，不配再當壹個研究創造生命的學者，他們也不想在樹上繼續呆著。
　　眾神提出了道別。
　　“我們太老了，感覺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精神力也不再充沛，時時感到疲憊，不如住在地上，輔助妳重新復興整個時代。”
　　“這顆世界樹，只能由妳自己來修復了。”
　　“以後，米爾斯，妳就是樹上，唯壹的造物真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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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紛紛笑起來。
　　“交給妳了，我英勇而強大的帝王啊。”
　　眾神也忽然想起了，當年這壹位也曾經當過教廷冊封的皇帝。
　　面對如今二次登基的米尼斯，他們開始如當年壹般宣告效忠的誓詞。
　　他們大喊道：
　　“我永遠效忠您，我的陛下！作為您的智囊，為您開辟道路，如今已經完成為您開道的使命！”
　　“完成使命的我們要離開了，請您繼續帶領這個時代，大步前行。”
　　聲音忽然響徹整個世界樹的頂端，穿越枯萎焦炭的樹幹上正在重建精靈的精靈部落，落入大地上，穿越無數新生的時代。
　　米尼斯呆呆看著眼前收拾行李、準備下世界樹的眾神們，“全都要走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