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偏路

青龍盯著齊夏的雙眼看了半天，隨後輕聲說道：

“早知道會有妳這號人物在「終焉之地」，當年我就應該選擇擁有「讀心」，畢竟我太想知道妳究竟哪句話是真的了。”

“估計沒什麽用。”齊夏說道，“「天蛇」看不透我，就算妳是「讀心」應該也占不了太大便宜。”

“讀心都治不了妳……？妳是怎麽做到的？”青龍問道。

“很簡單。”齊夏說道，“首先要做到能夠在同壹時間思考無數件事，「天蛇」在讀到大量信息時便會沒有任何辦法進行處理，大腦會短暫停擺。”

“可就算這樣……他如果能夠靜下心的話也是可以理順妳所有思路的。”青龍說道，“哪怕妳在同時思索壹百件事都沒關系，他可以花費更久的時間來明白妳的想法。”

“但我還有第二道保險。”齊夏說道，“從踏入這片土地起，我就開始猜測壹切的起因和真相，但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

“什麽……？”

“我從不下定論。”齊夏說道，“每壹條路都會通往無數個答案，所以我始終不會對壹件事做出確定的結論，盡量保持它的每壹個可能性都同時出現在我的腦海中。這有利於我做出更多的選擇，也有利於迷惑「天蛇」的判斷。”

“從不下定論……”青龍喃喃自語地說道，“也就是說「天蛇」就算讀到妳的思維，也只是讀出了無數個疑問和不確定的答案。”

“是啊……所以我很希望妳是「讀心」。”齊夏說道，“正好來幫我思考壹些我想不到答案的問題。”

青龍聽後沒有接話，只是盯著齊夏看了半天，隨後說道：“齊夏，不管妳給出什麽理由，現在我們己經出現信任危機了。”

“哦……？”齊夏茫然地點點頭，“我都己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妳還不相信我嗎？”

“不知道妳還記不記得，咱們二人曾經做過許多次交易，但只有這壹次的情況不太壹樣。”青龍說道，“畢竟妳現在己經有了成為「龍」的條件，就算妳說得天花亂墜我也沒法再完全信任妳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齊夏說道，“合作最忌諱互相懷疑。”

青龍冷哼壹聲，隨後轉過身：“妳若是不想成「龍」那就最好，我們的交易和計劃全都不變，可我現在也不得不做好完全的防禦措施，來應對妳的忽然背叛。”

“很遺憾聽到這個消息。”齊夏說道，“我只能用我的行動來證明自己了。”

青龍面帶不悅地甩了衣袖，隨後憑空消失在天臺上，包圍住二人的那壹陣「緘默」也隨之消失了。

齊夏見到青龍走後，隨之長舒壹口氣，然後收拾心情，朝著樓下走去。

由於在天臺上待了太久，陳俊南似乎有些不放心，正準備上樓來看，恰好遇到了下樓的齊夏。

“老齊……在天臺待這麽久，又跟鬼兒啊神兒啊的聊天呢？”陳俊南站在樓梯上擡著頭問道。

“差不多。”齊夏點點頭。

“小爺建議妳還是多跟人類玩。”陳俊南說道，“那些東西可沒個定性啊。”

齊夏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隨後說道：“我要見的人呢？”

“嗨！”壹提這個陳俊南忽然來了興趣，“老齊啊！我剛才還想問妳，妳要老婆不要？那個姐看起來和妳很搭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陳俊南微微頓了壹秒，他總感覺類似的話自己曾經說過，可是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麽時候說的了。

“搭……？”齊夏皺了皺眉頭，“別扯了，她在哪？”

“噢！跟我來吧。”

陳俊南揮了揮手，壹路帶著齊夏來到教學樓二樓，隨後走到了走廊最盡頭的房間，伸手推開了門。

壹襲白衣的燕知春正站在裏面，背對著二人看著窗外。

陳俊南還想貧兩句，扭過頭卻發現齊夏看燕知春的眼神格外嚴肅，他知道不敢怠慢，只能閉口不言，等到齊夏進入房間之後便從外面關上了門。

聽到身後有聲響，燕知春回過頭來，和齊夏對視了壹眼。

看著那雙灰白色如同山羊壹般的眼睛幾秒鐘之後，燕知春的表情變化了。

她先是疑惑幾秒，隨後又露出詫異的神色，最後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

“這雙眼睛……真的是妳？”燕知春說道，“羊哥……？”

“沒錯。”齊夏點點頭，“先前見妳的時候我並未想起妳是誰，但現在不壹樣了。”

燕知春聽後沈吟了半刻，才壹臉欣慰地長舒壹口氣：“搞什麽……我真的以為妳死了。”

“我不會那麽容易死的。”齊夏說道，“燕知春，這些年來妳做得很好，也是時候該進行最後壹步了。”

“妳……怎麽知道我做得很好？”

“因為「極道」的名字太響亮了。”齊夏輕笑壹聲，“「極道」當中有個女人叫瀟瀟，她在我喪失記憶的那段日子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她當著我的面活活打死了昏迷的喬家勁和甜甜，讓我壹瞬間對這個地方深惡痛絕，也對「極道」深惡痛絕。這份絕望來的恰到好處，這也是妳鍥而不舍努力的結果，我很欣慰。”

燕知春聽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羊哥，妳實在是太過獎了，這份「絕望」說白了是妳隔了七年的時間，自己傳遞給自己的，我只是個中間人而己。”

齊夏聽後點點頭：“另外「極道」這個名字我也很喜歡，身為壹根「針」非常合適。不過話說回來……妳有自己的「針」嗎？”

“有。”燕知春嚴肅地說道，“我跟妳學了很多，羊哥，不管是「貓」還是「天堂口」，壹首都有我的人。”

“很好。”齊夏點點頭，“明天壹大早我會去參與「地龍」的遊戲，到時候妳跟我壹起。另外……讓那些人都開始行動吧。”

“好。”燕知春點點頭，“今晚我會安排。”

“這些年來……辛苦了。”齊夏點頭說道，“讓顛覆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