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陽光斜過窗欞，好死不死刺在寧塵臉上。
　　他頭昏腦漲手腳酸麻，稍微壹擡脖子，只覺的天旋地轉胸悶氣短。
　　自打他降生此世，不多不少，喝成這樣的時候那是壹次都沒有。
　　這壹覺起來宿醉難消，可難受壞他了。
　　不過等他低頭望見白床單上壹抹血色，頓時清醒了不少。
　　寧塵掙起來壹看，自己身在山腰茅屋之中，霍醉正坐在不遠桌邊縫著袍子。
　　他捂著腦袋去想昨晚的事兒，卻是頭痛欲裂啥都記不起來。
　　把他這個氣呀，混混沌沌壹夜良宵，當真是暴殄天物。
　　“醒啦？”霍醉手中針線不停，手中那件袍子先前被雷法損破，如今叫她拿兩片白綢呈飛翼狀交織縫補，反倒更好看了。
　　寧塵悻悻爬起來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問：“咱倆……那個……昨晚……那啥……”
　　霍醉低眉垂眼，只去看手中針線：“那個啥？哪個啥？”
　　“妳還疼麽？”寧塵柔聲問。
　　“我疼什麽？”霍醉吊著聲音說。
　　寧塵扥起床單上紅艷艷壹片展在她面前：“喏。”
　　霍醉向他斜瞟，噗嗤壹笑：“那是妳的血。”
　　“啊？！”寧塵跳起來就去捂屁股，“妳還好這口？！難不成妳是女裝大佬？！”
　　霍醉聽不十分明白，卻也能猜出大概意思，只笑道：“說些什麽呢，妳喝得暈暈乎乎，流了不少鼻血，把我床都弄臟了。”
　　寧塵捂著屁股的手這才放下來：“咱倆就沒幹點什麽？”
　　霍醉繼續笑：“妳那酒量，還想幹什麽？好不容易晃到屋裏，癱床上就動不了了。我也喝了不少，連臉都沒洗，也睡了。”
　　身上衣服壹件件還都在，壹晚上和衣而臥，擰得皺皺巴巴。
　　寧塵咂麽嘴想了想，無事也好，總比壹場糊塗強得多了。
　　酒真不是什麽好東西，昨晚多好的關節點兒，正是趁虛而入的大好機會，誤事了吧？
　　寧塵矮下身子看著她眼眸，壹本正經挑逗道：“那，還讓親嗎？”
　　霍醉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她將補好的袍子放在膝上，咬斷了線，這才望向眼前少年。
　　“十三，妳風流倜儻，自去尋妳的花問妳的柳。喜歡妳的姑娘壹攬壹大堆，就別上心思招惹我了。”
　　這壹句話說得寧塵心裏直哎呦。
　　想來她探查自己底細的時候，已將自己在瀟湘樓的“艷名”打聽得壹清二楚。
　　霍醉倒是沒什麽偏見，幾日相處不露聲色，可是自己壹來親近，就叫她直來直去點破了。
　　“妳不想叫我招惹，那我也不討沒趣兒了。罷罷，香吻壹枚寄予吾處，聊解相思。” 寧塵故意說得戲謔，沒有露出半分不悅。
　　霍醉昨晚壹時酒後亂心，順著他意勾了壹下，終究是失措在先，酒醒之後也有些擔心寧塵會心生嫌隙。
　　現在見他活得敞亮說得通透，沒有埋怨自己吃了又吐，霍醉也是暗松壹口氣。
　　浪蕩江湖，男子有幾個不喝花酒的，霍醉並沒看低寧塵。只是美酒易醉，不可多飲，她強丟了心裏那絲小小念頭，只把寧塵當朋友交往。
　　“十三，妳豁達重義，今日起霍醉便交妳這個朋友，妳願不願得？”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咱倆這都過床的交情了！”寧塵笑道。
　　“真難聽！”霍醉罵道，“敢出去這樣亂說，我可不饒妳！”
　　“嗐，朱從陽那幫人嘴裏全是妳的謠，妳壓根不在乎。怎地到我這兒，真事兒也不讓說了？”寧塵故意逗她。
　　霍醉胸口堵了壹口氣，怒道：“妳和旁人能壹樣麽？”
　　這話壹出口，兩人都略有尷尬。
　　剛剛義正言辭撇了關系，現在又來彎彎繞算怎麽回事？
　　霍醉趕忙把袍子披了，壹邊整理衣襟壹邊側目道：“妳還回不回白帝城？”
　　寧塵撓撓頭：“啊，是該走了。”
　　“我收拾下，壹起走。”
　　“妳還去白帝城幹嘛？”
　　“擺攤兒。”
　　霍醉去洞府裏將壹應物事都拾掇了壹遍。
　　整個葉含山除了茅屋裏的日常家夥什兒，稍微帶點兒靈氣的都讓霍醉收到了戒指裏。
　　葉含山元嬰老怪如今身故，但余威猶在，霍醉在此安安穩穩過上幾年不是難事，只不過修煉也得要錢，師父身故後的殘物留著也是浪費，不若賣了。
　　葉含山值錢東西不多，卻有壹大堆瓶瓶罐罐，都是霍醉師父喝就剩下的酒器。霍醉壹邊撿壹邊嘆氣：“這老鬼，喝了酒也不給人把瓶子退了！”
　　待她收拾好，寧塵便與她壹起往白帝城飛去。葉含山距白帝城還比南元朱門近些，小半日過去，眼瞅著就到了。
　　進得城去，寧塵在瀟湘樓前停了腳步。霍醉擡頭看著瀟湘樓的門臉，壹撇嘴：“妳真就壹直住這地方不走了啊？可夠有錢的。”
　　寧塵打個哈哈：“我裏頭有親戚，不要錢。”
　　霍醉還不知道他，哼了壹聲：“妳少來這套吧。以後我要是借錢，就找妳壹個人薅！”
　　“玩命薅！還怕妳不薅呢！”寧塵親眼看過她和何子霖盤賬，知道她言而有信，壹點兒也不怕她占便宜。
　　“有妳這句話，我保準往多了借！”霍醉笑著對他壹揚手，轉身欲走。
　　寧塵多少還有點舍不得：“妳賣了東西，就回葉含山嗎？”
　　“是啊……先前玩心大，誤了不少修行。現在孤家寡人，不快些入靈覺，怕是連山頭都守不住了。不過這些雜七雜八的玩意兒，恐怕壹時半會兒也賣不完，妳若想來尋我喝酒，就到西城鬼市找我吧。”
　　霍醉說完這話，自覺又有點過於主動，不敢再多看寧塵，徑直往城西去了。
　　寧塵望著她背影，悠哉哉嘆了口氣，既有不甘也有欣慰。
　　這番出手，幾十萬靈石幹進去，上躥下跳壹頓折騰，倒頭只換了香吻壹枚，當時還醉得暈了麻呼，都沒嘗出個甜淡。
　　可轉念壹想，如今霍醉對他信賴有加，兩人這條崎嶇小路雖然曲流蜿蜒，卻好在壹路通暢，也算是來日方長了。
　　他拿神念掃了掃星隕戒中的庚金劍，哼著小曲邁進了瀟湘樓。
　　守門的已經認識他了，遠遠壹笑也不再上前招呼。寧塵壹溜煙先奔愫卿小院而去，準備先報個平安再去交差。
　　沒成想院裏竟然沒人，童憐晴和洛笙都不在內。寧塵擰著眉頭退出來，仔細看了兩眼院門上的牌子，再三確認是叫自己翻過的。
　　他剛想先去見樓主，就有壹青衣女子來喚說是樓主有請。寧塵跟在她腚後面往裏走，嬉皮笑臉想搭兩句話，卻換來冷臉壹張。
　　寧塵壹品，琢磨著似有不對。
　　樓主這些青衣女衛雖壹向不茍言笑，但也不過就是裝裝石頭人。
　　這回可不壹樣，眼睛裏帶著小刀子，準是有什麽事。
　　可又能有啥事呢？庚金劍也找回來了，時限也沒到，總不能雞蛋裏面挑出半塊磚頭吧？
　　本想著是該往柳輕菀住的樓裏去，沒成想帶路的女衛走到半路拐了個彎，沖著山坳背陰處壹個洞府走去。
　　寧塵忍不住直皺眉頭，瀟湘樓這方圓界鑄得極好，有大把好地方起房蓋樓，怎麽還學起穿山甲住洞裏來了？
　　他跟著往裏走，穿了幾層禁制才入到其中。
　　這洞府雖拿整磚修葺得四面整齊，卻光燭不多略顯陰森。
　　寧塵剛去南元朱門刑房竄過壹回，識得這處樣子相仿，不禁有些惴惴。
　　跨過最後壹道法障，寧塵才發覺那竟是隔音的。
　　轉角刑房內傳來隱隱哭泣聲響，於洞府中嗡嗡回蕩。
　　寧塵眉頭剛要皺起，又強令自己舒緩開來，他做出雲淡風輕的模樣，跟著女衛轉了進去。
　　見了那屋中情形，饒是寧塵先有準備，心中仍是猛地壹繃。
　　柳輕菀坐在當中座位上面如冰石，正對著壹個刑架。童洛笙被扒了個精光吊在上面，她身子雖輕，可整個人重量墜在手上，雙腕已是淤青壹片。
　　兩枚小鐵圈掛了鉛墜，箍在洛笙乳頭上，將那軟盈盈的乳兒都扯得紅了。這還不算，那腿間嬌嫩處似是還綁了什麽東西。
　　童憐晴也是壹絲不掛跪在柳輕菀腳邊，胸口碩大的白膩在地上擠成了兩團，光溜溜的後背已被竹笞打得青壹片紫壹片。
　　她大氣不敢喘，只將頭磕在膝前蜷成壹團，渾圓的屁股撅在那裏，穴內還被插了壹根黑粗竹棍。
　　那竹棍未經打磨粗糲不堪，穴內嫩肉如似刀割，然童憐晴煙花已久，陰內被塞了這樣壹物，淫水也由不得順著竹棍滴了下來。
　　屋中行刑的女衛伸手探到童洛笙腿間，嚇得那滿臉淚痕的少女連聲嗚鳴。
　　她陰上拿筋繩綁了壹片牛皮，中間支了壹根粗頭大針。
　　女衛扯起筋繩往牛皮上壹彈，那粗頭針正戳在洛笙相思豆上，女孩壹聲慘叫，痛得撕心裂肺。
　　童憐晴當娘的如何能聽得女兒這般受苦，直將額頭咚咚磕在地上：“七娘！這玉鶴彈箏的刑罰不是人能受得！饒了笙兒這壹回吧！只求給愫卿代受！”
　　柳輕菀揮動手中竹笞，啪的壹聲，童憐晴後背上多留了壹道血印：“我說了，妳求壹聲饒，便要挨壹鞭笞，真把咱家剛才的話不當話了？”
　　童憐晴渾身顫抖，伏在地上嗚嗚哭泣：“樓主……都是奴家管教不嚴，若要罰，皆罰給奴家就好！笙兒年紀還小……”
　　“小？我看可不小了。勾搭男人的活兒都學得這般熟稔，不如就提前壹年，送去豹房好好調教。”
　　童憐晴聽到豹房二字大驚失色，膝行幾步到柳輕菀身前抓住她腳腕：“七娘！笙兒壹慣聽話！只是壹時糊塗！求您開恩！！”
　　那豹房乃是瀟湘樓女子最怕的壹個去處。
　　但凡初時賣到此處的姑娘，脖子鐵嘴巴硬拒不接客，都先要送去豹房料理。
　　獨屋壹間，手腳戴枷栓個結實，只撅著屁股被人生操。
　　少則十天半月，多則壹年半載，何時被操得服服帖帖甘心在瀟湘樓接客了，才能從裏頭放出來。
　　能去豹房享樂的都是樓中熟客，此間不像樓中三院有憐香惜玉的規矩攔著，施得手段粗暴蠻橫。
　　童憐晴被賣來時也經了這麽壹出，三個月裏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如今仍偶有被噩夢驚起冷汗直冒。
　　現在聽得樓主要送女兒去豹房調教，心中立刻血流如註。
　　柳輕菀站起身來，壹腳踹在童憐晴胯下那根竹棍上。
　　她沒用多少氣力，童憐晴卻也不敢拿修為去抗，被壹棍撞在子宮上，痛得她摔在那裏不住哆嗦，嘴唇慘白也不敢叫。
　　洛笙被吊在那處已神智模糊，哭叫了幾聲“娘”，抽噎不停。
　　寧塵抄手站在門邊候著，不見半分憂色，只對著向自己走過來的柳輕菀笑道：“樓主真是好興致，對自家的姑娘也動這種狠手。”
　　人有遠近親疏，寧塵肉長的壹顆心，見二女這般受罪早就上了火。可柳輕菀現如今敲山震虎，自己越是急火攻心，童憐晴和洛笙就越要吃苦頭。
　　柳輕菀也不接話，只朝寧塵將手壹伸。
　　寧塵絕不能叫她看出自己在意二女，打定主意演那薄情之人。
　　他笑呵呵將庚金劍取出，交到了柳輕菀手中，順勢調笑道：“總算不負樓主所托。不過樓主將我這情兒抓了，我可只好搬去別的姑娘那兒了。”
　　童憐晴閱歷深，聽到寧塵聲音，先是壹喜後是壹憂。
　　喜的是他如期回還，憂的是不知他如何應對樓主刁難。
　　旦聽他沒有被怒意亂心，與樓主周旋冷靜，心中才勉強壹松。
　　可洛笙就不行了，她年紀小，受刑又重，看寧塵來了還道是得救在即，沒成想寧塵卻說要搬去別人院裏，登時心灰意冷，委屈大哭起來。
　　寧塵直想過去好好抱抱那可憐的小人兒，可如今卻只能做出壹副嫌吵模樣，以輕柳七娘之意。
　　柳七娘卻沒有什麽波瀾，直來直去道：“妳先莫耍嘴皮。我只問妳，妳壞了我樓裏規矩，卻要如何賠補？”
　　寧塵兩手壹攤：“我何時壞了規矩？”
　　“童洛笙配黑綢金鈴，妳卻誘她行淫，這規矩妳不知道嗎？”
　　柳七娘言輕而色厲，寧塵不敢有半分怠慢，只推脫道：“是那妮子來勾引我的，與我有何相幹？！再說我也沒破她身，怎麽能算數吶？”
　　寧塵此言暗埋了兩層意圖。
　　其壹是為了試探柳輕菀，倘若她能時刻盯緊樓中壹切大小事務，那自己與二女交心之事定然瞞不過她，此番賣個破綻叫她戳破，寧塵便能摸到她到底神通廣大到什麽程度。
　　可是她畢竟也就壹雙眼睛兩只耳，還真能事無巨細監視著瀟湘樓？
　　假如柳輕菀對瀟湘樓內並非明察秋毫，那她定然會疑心寧塵與樓中女子勾連。
　　現在寧塵故意推脫責任，乃是當著她的面親手砸壞與二女間的關系。
　　只要叫柳輕菀放心，二女的處境也便能好些。
　　“樓內規矩怎麽講的？黑綢金鈴不可碰，妳腳也洗了嘴也親了，還道沒壞規矩？”
　　寧塵立刻叫道：“啊呦！七娘！妳怎地什麽都知道！莫不成妳壹直在暗處窺視，看得饞了？只要妳壹聲令下，小子我這就盡心將妳服侍的舒坦，何必偷偷去看我給這小娘洗腳哇？”
　　柳輕菀“呸”了壹聲：“誰有那功夫盯著妳，我只消壹問，她們自然老老實實全都招了。”
　　寧塵心中稍安，柳輕菀即便在瀟湘樓也不是無所不知。
　　應是自己先前觸動了洛笙身上法印，才叫柳輕菀提了她們在這裏問訊。
　　懾於柳輕菀積威，二女自不敢有絲毫隱瞞。
　　朝柳輕菀施了壹禮，寧塵換了壹副恭敬模樣：“樓主，還請借壹步。”
　　柳輕菀打量他片刻，哼了壹聲往外間走去，寧塵跟在後面，將自己肚子裏要說的話仔細揣度了壹遍。
　　外間不似刑房內那般陰森，又有侍女多給點了兩盞燈。
　　柳輕菀在主座坐了，只撂寧塵站著。
　　寧塵不吃那啞巴虧，自己跑到旁邊拿了把椅子過來。
　　他故意把椅子腿在地上拖得吱吱響，看柳輕菀是個什麽臉色。
　　瀟湘樓主只冷眼看他，也沒呵斥，寧塵便在她側手邊坐下，嘆氣道：“我是想多問壹句，樓主為何要針對於我？”
　　柳輕菀冷笑壹聲：“妳才幾斤幾兩？好叫我針對？”
　　“我攏共就看上這倆姑娘，卻叫妳提到這裏打罰……”
　　“哈，寧塵，妳也太自以為是了。壞了樓中的規矩當然要懲治，不然瀟湘樓怎麽立足？妳真當自己有多大分量了？”
　　寧塵也不作色，靜靜道：“樓主，我與那小娘狎玩已是五天前的事。妳若真壹心為了懲戒，何必等到我回來這壹刻？維護規矩許是真話，但著實也是為了做給我看的。”
　　柳輕菀沈默片刻，嘴角往上輕輕翹起：“倒是有幾分聰明，不似看上去這般年少。”
　　寧塵謙笑壹聲，又道：“樓主要敲打便敲打，只是何必拿自己樓中的姑娘開刀，哭叫的抓心撓肝，傷得又不是我。”
　　“心疼了？”
　　“仙姿玉色被弄成那般模樣，樓主看了不心疼啊？”寧塵說話拿腔拿調，偽作浪蕩性子。
　　“愫卿眼看著可以被人贖了，早晚胳膊肘向外拐，我心疼什麽？”
　　寧塵喉嚨壹緊，心說童憐晴實在不知輕重，別的說了也就罷了，這事情被柳輕菀拿到，不知要橫生多少枝節。
　　看到寧塵面色，柳輕菀哼笑起來：“別想了，卻不需她自己說。我掌瀟湘樓這麽多年，這點東西都看不透，早教人涮了個七葷八素，哪裏壓得住這些跑心思的花魁。”
　　事到如今，寧塵也不用藏著掖著了：“樓主不許我贖？”
　　“既然定了規矩讓贖，我攔著幹什麽？攔下來，心思也不在我處留用。”
　　寧塵聽她說話不似作偽，便順勢道：“樓主看得通透。樓主接下來著我辦事，其實也是這個道理。就拿庚金劍而言，我答應樓主的，便壹心壹意殫精竭慮，無論如何也得將事情辦妥。可若是樓主找些關節來拿捏要挾，那我敗則敗矣，樓主打罰還在其次，卻使良機徒失。其根本之處，並不在我聽不聽話，而在事能不能辦成。聽話的狗有的是，辦事的貼心人難得，樓主以為呢？”
　　柳輕菀布下的耳目明銳，早將寧塵夜闖南元朱門之事了然於心。
　　此番時限極緊，寧塵能在別人偌大家業之中出入無人，端的是奇謀良策輔以膽大心細。
　　寧塵這時壹番話，也讓柳輕菀深覺他是個極有主意的，若拿把柄相脅必遭反噬，難免兩敗。
　　只是話在嘴邊，卻不能簡簡單單順了這小子的意，
　　柳七娘手中團扇壹搖：“誰說我要著妳辦事了？”
　　寧塵笑道：“庚金劍這般緊要，我先前孟浪險些辦得砸了，也不見樓主使喚心腹去收底，可見此事終須生人出面。那庚金劍平平無奇，七娘卻這般上心，應是什麽信物壹類的東西。即是信物，那自然要牽扯更多人，我這生面孔七娘還是要繼續使喚的。”
　　柳七娘輕輕撫掌：“好個寧塵，若真叫妳坐實了合歡宗主，說不定五宗法盟要變成六宗了。”
　　寧塵淡淡道：“七娘說笑，這五宗法盟乃是狗壹般的東西，若有機會，我倒想鬧他們個天翻地覆才好。”
　　這話說得雖然鋒利，卻合了柳輕菀胃口。
　　她點點頭：“寧塵，如今我也與妳交交心。五宗法盟覬覦瀟湘樓亦不是壹日兩日，只是礙於各方拉扯，教我使些縱橫手段穩住罷了。我收妳們兩個合歡宗叛逆在此，也是存心給他們搗亂。”
　　其實寧塵在探明瀟湘樓情狀之後也隱約猜到了壹些，他壹咧嘴：“哈，那我更是要跟七娘好好辦事。只望七娘今後別總拿我看上的姑娘開刀，算是給咱家安安心。”
　　“我早已講過，妳不壞規矩，天下太平。妳不就是想贖愫卿嗎，錢到放人。”
　　寧塵搖搖頭：“七娘許是知道，愫卿早已攢下自贖資財，只是憐惜女兒。若是贖了她，教她們母女分離，她是決計不願的。我鬥膽向七娘討個便宜，愫卿贖了身之後，能否陪洛笙繼續在樓內暫住？瀟湘樓難道還有贖了身便不讓住的規矩？”
　　柳輕菀皮笑肉不笑：“那倒沒有。”
　　“只是不知租那愫卿小院壹年要多少靈石？”
　　“妳若盡心盡力給我把接下來的事情辦好，租錢免了，只管叫她住。”
　　柳輕菀先前和寧塵談錢的時候那叫壹個斤斤計較，這時卻性子壹轉，恁地大氣起來。
　　倒是寧塵聽了這話暗自在那裏興高采烈，最近花錢大手大腳可叫他心疼著呢。
　　“七娘連元嬰花魁也舍得，不如將洛笙提前壹年也饒給我得了，她壹個煉氣……”
　　寧塵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兒，說到壹半卻叫柳輕菀打斷：“樓裏的規矩，妳想收童洛笙，只能明年梳攏時出錢買。”
　　“網開壹面成不成？”
　　“規矩就是規矩，有規矩不守，定規矩作甚？”
　　寧塵心下凜然有了計較，立刻收聲不再多語，只起身微微壹躬：“小子會意。我接愫卿回去小院了，只在那處等候七娘差用。”
　　柳輕菀擡手壹揮：“人早送回去了。妳去女衛那裏把贖身錢交上，拿文書回去哄她吧。”
　　柳七娘不再裝腔作勢之後辦事著實利索，叫寧塵不禁咋舌：“樓主倒是幹脆！”
　　“愫卿也是樓裏舊人，這些年多有苦勞，妳好好待她。”
　　寧塵樂滋滋剛想走，又忍不住嬉皮笑臉問：“樓主，那黑綢金鈴是真的壹指頭也碰不得嘛？還是說，只要不動禁制就不算壞規矩？”
　　“妳想幹什麽？”
　　“先前把那小人兒哭壞了，我抱著哄哄嘛。”
　　柳輕菀看他這副色中餓鬼模樣，忍不住想笑，壹時也松了嘴：“既然妳不愛被人拿捏，我也不拿圈兒誆妳了。妳不動禁制，我就不叫她挨罰。”
　　寧塵眉開眼笑，油腔滑調：“謝樓主開恩！”
　　“滾吧，明日就要使喚妳了。”
　　此番相談，不僅把話說得開了，更是叫寧塵從字裏行間探到了壹點瀟湘樓更深處的隱秘。
　　雖不能說是軟肋，但若真要有壹天不得不對付柳輕菀，寧塵多少也有了些動腦筋的機會。
　　於此壹來心情大好，寧塵高高興興回了愫卿小院，進門就看見兩女在床榻邊哭哭啼啼。
　　兩女被驅離刑房，只匆忙亂披了衣服，回得住處還未及整飭，褻衣都沒穿，露著腿兒臀兒在外面。
　　洛笙躺在榻上，由娘親給她上藥，那嬌嫩處敏感，稍壹碰觸就哀叫不止。
　　童憐晴強忍心痛，只暗暗垂淚，輕輕將藥膏往那腫得青紫的乳頭上去抹。
　　童憐晴背後皮肉之傷，運功片刻便能修復，只是那心中恐悸萬難消泯。聽見寧塵進來，她眉間壹松張嘴欲喚，卻壹時哽咽沒叫出聲來。
　　寧塵湊過來，先攬著肩膀在童憐晴臉頰上親了壹口，又靠去洛笙身邊去抱。
　　童洛笙如驚弓之鳥，呀的壹聲就往後躲，口中連聲叫道：“樓主說、樓主說不許碰！”
　　少女這回著實被嚇得狠了，寧塵嘆口氣，朝她伸出手：“我和樓主說好啦，只要不動禁制，今後絕不為難妳了。快叫我看看，傷成什麽樣子了。”
　　洛笙半信半疑，戰戰兢兢叫寧塵抱在懷中，還不停問：“真、真的嗎？”
　　“樓主為了叫我盡心辦事，把條條框框都交代清楚了。從今往後，卿卿我我不妨，只要不壞妳貞操便好。”
　　洛笙權且信了，嘴裏卻還委屈道：“那妳先前還說，要住去別家院子裏……”
　　不等寧塵開口，童憐晴便接道：“傻孩子，塵兒是怕樓主拿我們之間的瓜葛做文章，才故意那般說。”
　　洛笙聽得有理，這才軟下身子來，直往寧塵懷裏拱去：“寧哥哥，我方才好怕……若被樓主丟去豹房，妳是不是便不要我了……”
　　寧塵揉她在懷裏，暗暗渡去真氣給她止痛：“我若那般薄情，妳娘會放心將妳交於我？”
　　他合歡功法最是善調女子體魄，幾縷真氣逸散過去化掉淤血，那乳尖的青腫頓時消了大半，只是那腿間的相思豆傷得有些狠，仍不得輕易緩解。
　　身子爽利了些，洛笙的心緒中也靜了不少：“寧哥哥，我仍是害怕，壹年後才能梳攏，可叫我怎麽熬呀……”
　　寧塵將那紙文書抖在洛笙面前，笑道：“妳看這是什麽？”
　　洛笙拿過文書壹掃，眼睛登時睜得老大，顫聲擡頭：“娘……”
　　童憐晴接過來看，寧塵順帶將與柳輕菀說好的贖身之後暫住小院的事都給她們講了。
　　“就算沒我，妳也能守在這裏直到把洛笙贖走，再不必害愁啦。”寧塵最後說。
　　壓在胸口十幾年的大石頭，叫寧塵砸了個粉粉碎，童憐晴看著壹紙贖身文書，只覺得頭暈目眩，身子壹晃往下去倒，被寧塵伸手拖在懷裏。
　　童憐晴須臾間緩過神來，撐起身抱住寧塵，在他臉上連連啜吻，恨不得與他當即融成壹團才好。
　　“塵兒……我……我真不知該如何謝妳……”
　　寧塵順著她滑溜溜的大腿往上摸，笑道：“當初應得我什麽卻忘了？”
　　童憐晴頰生紅雲施然起身：“那……我去去便回……”
　　她說著話兒，顧首生盼，挪步轉去了後間。
　　寧塵扭頭去哄洛笙，逗開她腿彎，見那陰核隱隱見血，腫得宛如豆蔻，壹時頗為心痛：“那日是我唐突，害得洛笙受苦，洛笙罰我吧。”
　　童洛笙年少易傷，卻也壹樣易哄。聽他這般說，心中小小哀怨盡消，埋首寧塵懷中：“不怪寧哥哥，是我不知輕重在先……”
　　柳七娘叫人用刑已是留手，用的粗頭大針替了銳利細針。
　　可少女陰核何其嬌嫩，吃壹頓刑罰下來，已是站不能站行不能行，兩腿並得緊些便觸動傷處。
　　原本護住陰核薄薄壹層皮叫人生生剝開，吹口氣上去都痛中帶癢。
　　寧塵素知女兒家身子那處如何敏感，洛笙被人糟蹋成這個模樣甚是難挨。他俯下身在洛笙腿間，伸舌頭去舔少女玉蚌，慌得洛笙哎呀壹聲。
　　“寧哥哥！那處怎麽能親！”
　　寧塵調笑道：“妳親得我那話兒，我卻親不得妳？”
　　這性歡體淫的小雛妓都被弄得大羞不止。洛笙只道男尊女卑，吹簫弄玉乃是女子服侍男人的花樣，換做男子相就實是非比尋常。
　　寧塵也不客氣，雙手托著她小屁股，舌頭攪在洛笙穴口來回折騰，嘴唇拿住兩片薄薄陰唇左右又吸又磨。
　　童洛笙那十幾年活春宮催熟的小屄穴，頭壹回就讓少年郎吃了個情長意短，淫液驟如泉湧流得止也止不住。
　　“舒服……寧哥哥……哎啊啊啊……舒服……舒服……啊啊……”
　　滑不溜丟的兩片軟肉在寧塵口中翻來合去，穴口壹個勁兒夾著他舌頭抽抽，那未經人事少女淫蜜裹著體香，清清澈澈中帶著滿腹情欲滾滾而出，不壹會兒就臨到懸崖邊兒上，剛要往下去墜又被雛妓印法力鎖死。
　　潮水壹次次漫漲，壹次次叫堤壩擋回，燒得洛笙腰肢亂扭，恨不得叫寧塵拿舌頭給她把處女膜戳破了才好。
　　“寧哥……哥……我……受不……住……啊！啊！啊！”洛笙雙手抱著他的頭，脖子往後仰著，喉嚨都收緊了，只能壹個字壹個字往外喘。
　　寧塵將那小騷穴直舔到酥麻軟爛，這才往上壹探，綿綿密密啜住那腫脹陰核，用力壹吸。
　　若平白去作弄那紅豆，激烈敏感之下洛笙只會更難受。可如今她只差臨門壹腳卻死死到不了，寧塵這壹下如同壹把松香潑在火上，正撓在癢處。
　　“啊啊啊啊啊！寧哥哥！輕、輕點！要、要去了！！啊啊啊啊啊——去了——笙兒去了——”
　　四肢百骸中遊蕩了半晌的酸麻壹並爆發，洛笙兩只腳胡亂在床上蹬了又蹬，小腹往上壹挺，連打十幾個顫，腹上雛妓印再擋不住那滔天洪水，啪的崩散了壹瞬。
　　片刻壹息也就夠了，她小穴猛地壹抽，白濃濃壹灘汁水直打在寧塵舌尖。
　　寧塵先是壹楞，隨即啞然失笑，這小雛妓苞都沒開，卻瓜盈蒂落熟得透了。
　　拿針往那飽滿果實上壹紮，便把甜膩膩的果肉都化了蜜汁流出。
　　自己壹頓口舌功夫，竟把處女陰精都嘬了出來。
　　她煉氣期漏的那點陰元本該於寧塵進益極小，可寧塵往肚中壹煉，卻出人意料香醇濃厚，別的不多說，倒是補了近幾日憊懶荒廢的修行。
　　想來是瀟湘樓傳的功法有其特異之處，多少和離塵谷那凈女功法有些相通。
　　這也難怪，畢竟離塵谷功法脫胎合歡宗，而瀟湘樓功法亦是憑依合歡鴻沖決所擬。
　　只是二者卻有壹處截然不同，離塵谷凈女乃是給佛主采補的耗材，故需斷欲潔身；而瀟湘樓卻巴不得叫樓中的姑娘都是淫婦欲女才好。
　　洛笙處女初泄，又是叫雛妓印蓄起的絕頂高潮，直將那淫水漏得滿腿滿股，人都泄得虛了。
　　她捂著肚子蜷了起來，微微吐著小舌喘息不已，待寧塵抱著她親了兩親，洛笙便沈沈迷糊了過去。
　　童憐晴裹著紗裙在後間門邊看半天了，只怕掃了寧塵興致沒有過來。
　　眼見女兒被他弄得高潮噴湧而竭，這才款款上前，與寧塵將洛笙送到了旁邊小榻上安歇。
　　“妳……功夫倒是厲害……樓主的法印都攔不住妳壹根舌頭……”童憐晴摸著昏睡的洛笙腦袋，忍不住白了寧塵壹眼。
　　洛笙那淫液比催情的藥石都厲害，寧塵早忍不住了，探身壹把將童憐晴摟住：“來，也叫咱舔舔憐晴。”
　　“別……”童憐晴連忙將他托住，“笙兒冰清玉潔，妳屈身相就也便罷了，可妾身已是殘花敗柳汙濁不堪……”
　　寧塵哪聽她說這個，板著她腿就要嘗她玉蛤，童憐晴卻死死按著裙擺不從。
　　寧塵畢竟比她低壹個境界，用強都用不過，又見她眉宇間淒苦決然，仿佛讓寧塵親舔了那處她便有天大的罪過。
　　寧塵實在不好逆她性子，只得作罷，往旁邊壹坐假裝賭氣。
　　童憐晴見他好歹松下勁兒來，也知道他是故意使性，笑盈盈伏在他肩頭，壹邊拿酥胸去拱他臂彎壹邊親他耳朵：“塵兒，憐晴不要口舌伺候，只要妳拿玉杵來糟蹋人家”
　　沒有女兒瞧著，童憐晴倒是放的開了，言語間媚態橫生，豐滿腰身攀在寧塵半個身子上，他還怎麽把持得住，假意哼了壹聲，由著童憐晴將他手牽去了肥臀中間。
　　童憐晴雖已辟谷。
　　但方才還是去小間好好清理了壹番，又往那股溝秘處灌泄了七八次玫瑰油，這才舍得讓情兒去碰。
　　寧塵壹摸，嗅到花香四溢，知道她用了心思，心中不禁癢起，把童憐晴往床上壹推：“乖乖架好了去！”
　　童憐晴最曉情趣，口中是了壹聲，旖旎如貍貓般緩緩趴在了床上。
　　她手指勾落了臀上紗裙，將屁股不高不矮撅到了寧塵最合適的位置。
　　只見兩團白膩之間藏壹深紅花蕾，含苞待放嬌艷無雙，又有油潤見光垂涎欲滴。
　　寧塵剛拿壹根手指頭往那花蕾上壹按，童憐晴鼻音立刻壹聲尖銳哼鳴，便是在先前那交合最歡時也不常見。
　　寧塵歡欣雀躍，手上卻狠狠壹掌扇在那肉臀上：“誰叫妳趴著的？給小爺正過來！”
　　童憐晴被打了壹掌不僅沒氣，反倒壹滴蜜水順著腿間垂了下來。
　　背後相就乃是最易入體的姿勢，可如今寧塵叫她正身，童憐晴自然只能重新翻身躺回原位。
　　她不得已，只好攬住雙腿，強將下半身折了起來，露出蜜縫花蕾迎在寧塵面前。
　　這姿態實是又醜又羞，饒是童憐晴也從沒將屁眼仰在天日之下這般下賤，反倒臨在贖身之日卻來了這麽壹遭，她壹邊這麽想著壹邊濕了個透，晶瑩露珠直往屁縫裏淌。
　　寧塵壓下身子，將童憐晴雙腿順勢搭在肩上，先壹棍入了她那屄穴。
　　童憐晴悶哼壹聲，壹股激蕩入腦，眼花繚亂了半天。
　　待她舒緩下來，寧塵已壹板壹眼在她穴裏抽插了起來。
　　童憐晴壹時恍惚：“塵兒……怎地……不要我下面了？”
　　“雞巴渴了，先讓妳水兒潤潤。”
　　“嗯……”
　　她身子倒軟，寧塵將她壓了個對折也沒有多少阻力，還能唇齒相依膩膩吻在壹處。
　　寧塵壹邊吮她舌尖，壹邊輕聲道：“今日之後再無愫卿，我卻是在奸淫良家婦女了，妳說是也不是？”
　　童憐晴心事已落，順勢怡情討他歡心：“塵兒多交了五天的錢……這次……啊……便還算嫖妓……叫花魁愫卿……啊啊……最後伺候公子壹次……”
　　寧塵食髓知味，輕輕喚了她愫卿兩聲，討得童憐晴故作壹副騷媚模樣，雞巴都多硬了兩分。
　　“那愫卿的屁眼讓不讓我操？”
　　童憐晴連連搖頭作驚慌狀：“不可不可！這後庭花，乃是愫卿贖身之後，留給心上人采摘的！”
　　“我嫖資都付了，哪容得妳挑三揀四。”寧塵把陽具從她屄裏壹拔，往下就戳。童憐晴連忙伸手撥住臀瓣好方便他往裏去進。
　　硬邦邦龜頭沾著淫水花油，猛地往軟軟肛肉裏陷去。
　　童憐晴小穴待客待得多，不曾怕過他那白玉老虎，可那後庭已有小十年沒被人碰過，就算抹好潤油也抵不住如此巨物沖撞，禁不住痛哼壹聲。
　　後庭腸道乃是死的，唯有那肛肉可動，叫人往裏壹插，童憐晴控制不住連連收縮，正撓在寧塵癢處。
　　再雛兒的穴，也只勝在腔內壹般緊致，穴口怎麽也比不過那屁穴花蕾，童憐晴痛得夾起屁股來，簡直要把寧塵的雞巴給箍斷似的。
　　換得別人被這般破肛，八成得疼個哭哭啼啼。
　　可童憐晴正騷在屁眼上，寧塵壹根鐵棒從頭插到根兒，飽飽漲漲將她敏感處磨了個通透。
　　待他壹插到底，小腹正撞在穴肉上，童憐晴脖子壹梗哼叫出聲，牝戶噗呲就噴了壹道水出來。
　　腸道叫巨棒熨進去，撐了個滿滿當當，碩大龜頭轟壹下頂在腸窩上。童憐晴先前三個男人哪有這般本事，她腹內翻江倒海，差點沒爽暈過去。
　　“啊——腸子要被捅穿了……塵兒……妳要了我半條命了……”
　　寧塵聽她終於叫歪了嗓子，興致大起，腰胯劈劈啪啪撞在她腰上，把那雞巴在她屁眼裏狂戳亂捅。
　　童憐晴壹把抓住寧塵胳膊，開始還忍著只是淫叫，可那大虎頭隔著腸肉竟頂到了子宮後壁，寧塵又拿拇指強扣她穴肉，雙管齊下把個花魁弄得哭嚎不止。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好塵兒！嗚嗚嗚——別、別操了！我真要死過去了！啊啊——妳這般兇，真要把愫卿屁眼操爛不可嗎——”
　　就寧塵這狂突猛沖的勁頭，不出半柱香，童憐晴那屁股中央的花蕾已被操得破敗不堪，幾縷血絲帶著腸液攪出的沫子混成壹片，連上頭那空閑的屄口都自己張開了，咕嘟嘟往外淌水兒。
　　童憐晴撅著屁股，那水兒就順著肚皮往下流，連下巴頦都沾滿了她自個的淫液，整個人身上水汪汪壹片。
　　寧塵操的更是腦酥腰麻，那肛肉箍在雞巴上，隨著抽動拼命給他擼著，雞巴裏的熱血充了又充，都叫屁眼給鎖起來，白玉老虎都變得紅了，幾番想射，卻都讓那花蕾掐在了卵蛋裏沒能出精。
　　出不了精，那可不是越戰越勇。
　　他下面夯著屁股，童憐晴上面就跟榨井壹樣噗嗤噗嗤噴水，那屁眼還真是她敏感之處，寧塵操了她小半個時辰，她就來來回回高潮了小半個時辰，嗓子都叫啞了。
　　“塵兒……我……不行了……死了……嗚啊……嗯嗯……操死……我了……”
　　腿也軟手也癱，小肚子那痙攣都停不下來，眼見童憐晴被操得翻了白眼，小穴還自己抽搐不休。
　　她又噴了幾縷陰精，咕咚仰在床上，再說不出話來。
　　寧塵眼見再這麽折騰下去，真要把這花魁活活操死了，他只得趁著又壹輪精關顫抖，將雞巴從她屁眼猛往外壹拔，緊連著噗地壹下操進她屄裏，壹股熱精猛地迸發出來。
　　屁眼被這麽壹刮，子宮被這麽壹灌，童憐晴又“啊——”的壹聲激醒過來。
　　她哆哆嗦嗦用手捂著肚子，只覺得那熾熱填滿了宮巢，暖得她腦袋都麻木了。
　　童憐晴嚶的壹聲，伸手摟住寧塵在懷裏，叫他拱住自己胸口：“塵兒——咬我奶頭——”
　　寧塵射得正歡，腦袋壹片空白，只由著她聲音壹咬壹吸，便試著那小穴壹陣顫抖，童憐晴口中壹聲長吟，又隨他壹起到了。
　　寧塵大汗淋漓伏在她身上：“憐晴……妳這屁眼，可爽死我了……”
　　童憐晴微瞇著雙眸，側過臉貼在他肩上輕輕嗯著。
　　她幾十年與人歡好，只在今日才被操了個如此通透，心說自己怕是再離不開這根雞巴了，想到此處，禁不住竟害羞起來。
　　她躺了壹會兒，試得腹中發涼，忍不住伸手往胯下壹探，才發現腸液淫水精液黏糊糊搭在肛口上，觸手壹片狼藉，那被操開的屁眼到現在都沒合攏。
　　“冤家……給妳采後庭，妳卻把人家屁眼都操壞了……這也叫我怎麽出門……”
　　寧塵舔著她嘴唇：“待有了根基，便不叫妳出門了，日日夜夜屁眼裏插著角先生，我操的時候才拔出來，再不叫妳那屁眼空下，這般如何？”
　　隨知他是調笑，可聽了這話童憐晴腹中還是壹個哆嗦，又吐了幾滴蜜露出來。她假作嗔怒錘了寧塵兩下，宛若閨閣少女。
　　女人安下心了，不用憂愁了，便都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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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剛蒙蒙亮，童家二女都還未醒，寧塵已早早打典了行裝。
　　他自知這壹去不知何日回還，怕她母女二人依依不舍徒增傷悲，只留了壹紙只言片語告別，便赴了樓主那邊。
　　女衛將寧塵壹路引至迎客廳，他壹腳跨進去，寬闊廳堂正當間兒，壹張高背榻座雕龍畫鳳，往下兩側各排兩列客座，整個房間擺設得嚴肅齊整，哪像是待客的地方，分明是壹處議事堂。
　　那客座左手邊已坐了壹男壹女。
　　女子坐於上首男子次之，中間共用的茶臺上奉有兩杯茶水與三五樣點心，只是二人端坐在位紋絲未不動，連茶水都沒喝上壹口。
　　寧塵進了屋，微笑著朝兩人拱手打招呼，不想那兩人聽見他腳步也是目不斜視，全當他不存在壹般。
　　壹看這模樣，寧塵心說也別貼那冷屁股了，自己拖泥帶水踱到右手側座位上翹起了二郎腿。
　　寧塵坐定，剛擡眼想打量壹下對面兩位，立時換來兩人鋒利目光剮了他壹下。
　　寧塵心裏膩歪，這也沒怎麽地，犯得著擺那賬主子討債臉嗎？
　　壹個個腰板兒挺那麽直，跟看門狗似的。
　　待寧塵坐穩，有侍女奉來茶水給他。寧塵哼笑壹聲，叨住那侍女腕子：“也上些吃的來。”
　　侍女識得他是誰，微笑問：“獨孤公子想吃什麽？”
　　“桂花龍須酥，水晶山楂，茯苓黃花蜜蒸，燒壹份青花椒牛舌，壹碗玫瑰露點參湯，兩塊藕粉糖糕，再來壹碟醋腌鰱幹。”
　　寧塵嘰裏咕嚕點了壹大套，都是瀟湘樓拿手的點心。
　　侍女也不二話，眨眨眼皮兒的功夫都給他端來了。
　　寧塵拖了茶臺在座前，甩開腮幫子撩開後槽牙，連幹的帶稀的連唏哩帶呼嚕壹頓猛吃，那是真叫壹個不客氣。
　　等寧塵端著碗，轉著圈壹邊嘬湯壹邊咂嘴的時候，對面兩位終於坐不住了。
　　女的側過身朝向了空著的主座，男的鼻子裏哼了壹聲，把茶臺上擱的劍鞘捏的咯咯響。
　　萍水相逢妳給老子擺什麽譜，寧塵就是要戳壹戳這倆冷臉。如今看到他們反應可得意了，更是把嘴吧唧的山響。
　　柳輕菀從後面轉屏風進來，正看見寧塵在這擺大席，頓時眉毛壹橫：“十三，幹什麽呢？”
　　寧塵嬉皮笑臉，摸著肚子打著飽嗝：“起早了，肚餓了，填填飽，嘿嘿嘿……”
　　柳輕菀多精細的人，寧塵往對面施了個眼色，她便猜出了那點花花腸子。柳輕菀瞪了寧塵壹眼：“吃飽了吧？桌子給我擺回去！”
　　寧塵點頭哈腰，腳尖壹挑將茶臺撥回原位，然後往椅子上壹歪，弄了根兒簽，老神在在剔起了牙。
　　對面兩人在柳輕菀進來時便齊齊站起身來，可壹直叫寧塵胡攪蠻纏半天，這才有機會朝柳輕菀施禮。
　　柳輕菀拂手請他們坐下，又朝寧塵壹揚頭：“二位，十三是我瀟湘樓特意請來的高手，以助此行。十三，這二位乃是寒溟璃水宮真傳弟子。”
　　寧塵心中壹凜，擰眉瞪了柳輕菀壹眼。
　　寒溟璃水宮可是五宗法盟之壹，這娘們昨天剛說要和五宗法盟作對，壹轉頭就找來這麽倆人，嘴裏還有沒有點準譜了？
　　寒溟璃水宮當家的可是當世三名羽化之壹，且不似浩天宗斷劍城兩位供奉超然世外，那是壹直坐著宮主之位毫不客氣。
　　如今派來兩位真傳，也不知是抱了什麽心思。
　　不過當初在萬法宗對峙時，寒溟璃水宮派來的使者自始至終沒摻和到事情裏，寧塵當時就揣測，大日輪寺和寒溟璃水宮很可能並非與浩天宗壹夥。
　　寒溟璃水宮坐守南疆接壤妖族領地，從位置而言算是偏安壹隅，與中原那幾大宗門難有齊心。
　　寧塵心中念頭壹個接壹個，倒是沒耽誤對二人施禮。
　　也是瀟湘樓主開了口，那兩人這才對寧塵頷首示意。
　　“許長風。”
　　“景水遙。”
　　許長風高冠正髻，文質彬彬人模狗樣，要是來瀟湘樓喝花酒，保準受姑娘們歡迎。
　　看他那身袍服也頗為不凡，不僅精工細作華美考究，寬袖裏更是拿仙絲繡的金織法印，應是有道法護身之能。
　　他整個人往那壹站，飄飄然器宇軒昂，誇壹句玉樹臨風並不為過。
　　上首名為景水遙的女子則是壹身不起眼的灰衣勁裝，獸革束腕腳蹬皮靴，頭上羽冠束發青絲長流。
　　女子面上沒施粉黛，除了腰間壹塊不起眼的煙玉，壹件旁的首飾也沒有，比旁邊許長風裝扮得還素。
　　雖是壹副男人打扮，卻掩不住雙眸下壹對桃色臥蠶的嫵媚，她嘴唇晶瑩略乏血色，也不知是有些虛弱還是寒溟璃水宮功法使然。
　　都道西子捧心時最美，寧塵初進來時瞥了壹下還沒覺得如何，現如今才發現這姑娘越看越耐看，眼睛壹時都拔不下來了。
　　這也就是妝點的素凈，若是稍作打扮怕是要惹得滿堂生輝。
　　只是那張臉涼如寒泉，叫人難生親近，寧塵不禁想，冷著臉子都這般好看，倘能博之壹笑，當真要傾國傾城了。
　　景水遙見寧塵看自己看得入神，冷冷扭過頭去，旁邊許長風則狠狠瞪了他壹眼。
　　兩人看模樣都不是善茬，壹個冷漠壹個鋒銳，總之沒什麽好臉色給寧塵。
　　寧塵隔空觀去，識得二人和自己壹般都是靈覺期，他們隨身皆攜寶劍，八成是劍修。
　　只是等他運合歡真訣著重去探景水遙之時，竟被她體內某種屏蔽法門擋下，竹籃打水，什麽都沒窺到。
　　這可稀罕，同境界之下合歡真訣探查識海無往不利，現如今卻栽了壹把，足見那遮蔽法道之強。
　　不過，只要回頭找個機會觸到身體，不管什麽法門也都奈何不了寧塵就是了。
　　二人草草與寧塵通了名，景水遙立刻便轉向柳輕菀輕施壹禮：“樓主，此番不是小事，為何要找外人襄助？泄露機密還在其次，若是鬧得功敗垂成，又該如何是好！”
　　女孩聲音如她長相壹般清冽，寧塵在旁邊直咂嘴，這要讓她叫起床來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
　　寒溟璃水宮真傳的底氣真是足，跟瀟湘樓主說話也壹點兒不帶客氣的。
　　不過柳輕菀依舊風輕雲淡：“十三是七娘我的小師弟，不是外人。他機敏聰明，修為也不遜於妳二人，到了緊要關頭，妳們要多聽他的。”
　　二人仍是不忿，壹起起身施禮，叫了聲樓主。
　　柳輕菀那臉立刻墜了下來，她不鹹不淡道：“阿遙，妳要的東西是咱家的，就這麽交出去放妳們隨便折騰，鬧出事來誰去擔著？”
　　景水遙眉頭壹緊：“樓主……此事乃出於我壹己之私，出了事阿遙願壹力承擔。”
　　“話兒說得倒是便宜，如果不是妳們宮主手書壹封叫我助妳，我何必費這番心思。妳如今壹窮二白，若把咱家東西弄丟了，妳把自己賣到我樓子裏還債？那可是五十萬靈石的東西。”
　　寧塵在旁邊豎起指頭晃著幫腔：“樓主，不是五十萬，是五十六萬！”
　　那不還有占住愫卿小院兒的六萬嗎。
　　景水遙身子壹挺，好似還真想壹咬牙應承下來。
　　身後許長風連忙拽她壹下，景水遙這才咽了那口氣去，垂目道：“樓主說得有理，阿遙但聽樓主布置安排。”
　　柳輕菀微微頷首，慵聲道：“十三，隨我來拿東西。”
　　寧塵“誒”了壹聲，顛顛兒跟著她往後堂轉了過去。
　　他緊走兩步湊到柳輕菀手邊，低聲笑道：“哎，可惜可惜，若那小娘真是答應賣身在此，我先把東西給她偷了去，正好喝個頭湯。”
　　柳輕菀看都不看他壹眼：“樓中規矩，二十年之後才能贖，妳不心疼？”
　　這麽好看的姑娘，放瀟湘樓接上二十年客，那可跑了味兒了。寧塵壹拍腦門：“哎呦，憐晴說過的，險些忘了！”
　　瀟湘樓這規矩鐵板壹塊動不得分毫，裏面可有著大貓膩。自寧塵先前壹番梳理，已是把柳輕菀的隱秘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挖了童憐晴這墻角，還要死皮白賴在樓裏多住壹年，柳輕菀為了籠絡他沒有說半個不字，還主動免了房錢；可輪到煉氣期童洛笙贖身這麽壹個小事，反倒是牙關緊咬。
　　她身為瀟湘樓主，在此間只手遮天，於情於理都不至於做這種計較。
　　寧塵見識廣博，不是此世間旁人可比。
　　別的高手修士守著那修行正途壹鉆就是上百年，頭腦難免迂腐，寧塵卻在第壹世見慣各種奇思妙想，這瀟湘樓的秘密實在瞞不過他太久。
　　來之前寧塵就聽過傳聞，連女兒被賣在此處的分神期高手都打不過柳輕菀，此事他在樓裏多方打聽，不少人親眼所見的，絕不會有假。
　　可柳輕菀若是個羽化期，非要在這種地方隱瞞實力，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寧塵能想到的只有壹個可能：柳輕菀只要身在瀟湘樓方圓界內，便是無有敵手。
　　她舉手投足，便可將蘇血翎這種元嬰修士撥來弄去隨意傳送，便是她在瀟湘樓內的權能之壹。
　　這種通天法門可不是隨口說說就能捏出來的，瀟湘樓秘傳應是利用規矩束縛，平衡了此間陣法的滔天威力。
　　樓裏這些規矩，不是用來守的，而是出的價兒。
　　世間全無此種法門流傳，連小道消息都沒有，可見只有瀟湘樓壹脈才掌有此道。
　　第壹任樓主應是參透了什麽大道，給樓內約定了種種規矩作為代價，換了這方圓界內所向無敵的威能。
　　不然她怎能知道自己要破洛笙的身子？
　　樓中這麽多法陣這麽多規矩，她要是挨個盯著還不累死？
　　那定然是因為壹旦壞了規矩，作為樓主她即刻便能生出感應，才得以及時懲治維護法門運轉。
　　依寧塵所想，應是規矩越多越嚴，受規矩的人越多越雜，樓主的實力也就越強悍。
　　青樓和旁的宗門截然不同，立的規矩極多；壞了規矩就要罰，沒有壹絲情面可講。
　　光這兩條，作為遮掩就是再好不過的名頭。
　　寧塵也不確定自己猜測對與不對，又或者其中還有什麽別的關節，但他如今至少知道，既然什麽理由都不得柳輕菀網開壹面，自己就必須對樓中規矩嚴守不怠，絕不能懷半分僥幸——錢，在柳輕菀那裏是擺不平規矩的。
　　柳輕菀帶著寧塵去了壹間丹房，屋子正中央橫置著壹只大鼎，藍幽幽的藥液中正泡著那把庚金劍。
　　柳輕菀走上前，真氣將手壹裹，將劍從藥液中拎了出來，卻看見那鎏金的劍身竟大半化在了鼎中。
　　“哎呀！弄壞啦！”寧塵故意大呼小叫。
　　柳輕菀不理他，只掏出布巾將手中的東西壹抹。
　　庚金劍兩側的劍刃連帶那劍柄都叫藥水化掉，只留下中間壹根劍胚芯子。
　　那劍胚形如壹枚小小金錐，只是上面刻有兩層細細紋路，隱隱有些法力縈繞，卻也不超出原本庚金劍的分量。
　　“此物乃是壹柄密鑰，多經輾轉，最後叫那靈覺期匠人當成劍胚打了壹把法器。瀟湘樓多方查探，才尋到它的下落。本來叫妳老老實實買來就好，卻鬧了那麽壹出戲來唱。”
　　寧塵臊眉耷眼：“我這也是失之毫厘馬失前蹄，好女婿喊舅姥姥弄錯了人兒了，關帝廟求子我是踏錯了門兒了。您是非給我羞臊到地縫裏去不行吶？”
　　“少跟我這兒油嘴滑舌。聽我交代！”
　　柳輕菀將溶好的密鑰遞在寧塵手中，寧塵將它收了，臉上也認真起來：“樓主吩咐。”
　　“這壹回乃是景水遙托我辦的私事，與寒溟璃水宮幹系不深，萬壹出了事，別指望他們出手幫忙。”
　　“不消說，我要是栽了，和瀟湘樓也沒有半點兒關系，對不？”寧塵聽出她話外之音，自己直接說了個明白，只是難有好氣兒。
　　“瞧妳這話說的，妳覺得咱家真能扔妳不管嗎？”柳輕菀笑著拿扇子朝他扇了兩扇。
　　“覺得！特別覺得！”
　　柳輕菀只是笑，卻沒接話，繼續道：“妳不要小看那景水遙。五宗法盟這種大宗門，從上到下可都紮在大家夥兒的眼珠子上呢。莫說壹個靈覺期，哪怕是他們宗內有望結丹的凝心期修士，在我們這種掮家這兒都是要掛名的。可景水遙名不見經傳，只是兩年前突然號稱有這麽壹個宮主真傳出關，很是不同尋常。”
　　寧塵眉頭壹皺：“找寒溟璃水宮的人打聽打聽？”
　　“真是個楞青子，妳當瀟湘樓在寒溟璃水宮無人？三五百年修為的元嬰我們都問過了，全然沒聽說過宮主還有這樣壹個真傳，連什麽時候收的人都不知道。”
　　“莫不是和我壹樣，臨時招來辦事用的？”
　　柳輕菀搖搖頭：“我讀了寒溟璃水宮宮主書信，那書信不是壹個外人能攜的。況且景水遙如今也就二十歲上下，如此年紀便入得靈覺後期，距離元嬰只差三兩步，怕是除了五宗法盟的底蘊，也沒人能教出這種水準了。”
　　寧塵把手壹攤：“樓主，那我不也靈覺期了嘛。”
　　“妳家合歡老祖可是飛升仙人，當然不能放壹起說。”
　　寧塵訕笑幾聲，轉回問：“景水遙和許長風到底是要幹嘛？”
　　“妳可知皇寂宗的昭天祭祖大典？”
　　五宗法盟之壹的皇寂宗，乃是脫胎於中原最後壹代皇朝大燕。
　　自從修真玄法大盛，各大修行宗門畫地為界，再不聽從俗世管轄，大燕皇庭也不得不改國為宗，好歹據了直隸壹片州府。
　　自此以後，整個中原真正變為了如今的宗國壹體，原本皇室壹脈也改隨前朝國號取了燕姓。
　　大燕皇朝在改制為宗之前，動用皇權遺留的壹切資源，給後嗣淘得了壹門蘊血藏脈的神功，皇家血脈越純，其功越是得益。
　　所以與師徒相傳的其他宗門不同，皇寂宗至今仍以血脈為尊，只從皇支後嗣中挑選血脈濃厚、修行卓絕者傳為宗主。
　　都道皇寂宗有意再霸中原，只是幾千年來並未彰顯太多野心，世間也便少有將此話當真的。
　　當日萬法宗，寧塵已見過了皇寂宗宗主。
　　燕無咎明黃長袍風流倜儻，說起話來氣度威然，連浩天宗宗主譚絕也要看面子尊稱壹聲燕皇。
　　寧塵可沒忘，陷害龍雅歌時，譚絕是那只出頭鳥，燕無咎可是在旁邊幫忙扇過翅膀的。
　　寒溟璃水宮暫可不疑，皇寂宗卻是結結實實和浩天宗捆在壹處的幫兇。
　　寧塵咧嗤大嘴：“昭天祭祖大典誰不知道，聽說是十年壹次，皇寂宗裏裏外外跟過節壹樣。他們倆要去大典搗亂？那不作死嗎！”
　　柳輕菀緩聲道：“他們自然沒有膽子擾亂皇寂宗祭祖。只不過皇寂宗有個不大不小的秘密，世間知道此事的雖然不多，但其他大宗頂尖修士大多也有過耳聞。不是有話說麽，知道秘密的人超過三個，也就算不得什麽秘密了。”
　　壹聽秘密寧塵可來勁了，往前湊了壹步：“樓主快些講來。”
　　“皇寂宗祖陵所在處，距大燕皇城往北四百余裏，從前乃是妖族城域。後來人族妖族交戰，原先妖城被焚為廢墟壹座，這場大戰血流漂櫓，怨氣戾氣經久不散，多有妖靈怨魂出沒。前人只得以大法力塑壹天地界，將整個妖墟封入其內。”
　　“天地界？”
　　“白帝城內稱方圓界，占地已是不小，卻比不得容納妖墟的天地界。那天地界內疆域廣闊，足有半個州府大小，可惜此法乃是飛升仙人所撰，如今已經失傳。”
　　寧塵掂量著手中庚金劍蛻成的密鑰：“所以，這玩意兒就是進入妖墟的關鍵吧。”
　　柳輕菀將頭壹點：“妳腦子轉得倒快。皇寂宗起祖陵時，借了這妖墟的廣闊，幾千年來皇室墓葬都築在妖墟之中。那妖墟中妖靈魂怪不少，正好被皇寂宗作歷練弟子之用，也是占了不少便宜。”
　　“鬧了半天，是要去刨人祖墳……”寧塵算是琢磨明白了。
　　“皇寂宗祭祖大典十年壹次，下壹回即在眉睫。妳帶他們從秘門入到妖墟之內，待大典時皇墓禁制大開，便可靠近妖墟中的陵寢墓群範圍。其後他們要做什麽便由得他們去做，妳需將他們所作所為全部記下。”
　　寧塵點頭：“您看，還是得咱這種心腹人才能放心吧！我若拿假話編壹編說給樓主，可不是白忙活壹場？這回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裏，我寧塵已受了恩惠，可著勁兒也得給您把事辦成！”
　　柳輕菀哼了他壹鼻子：“妳也不用再拿話兒戳弄，既然答應叫愫卿安安穩穩住下，我絕不再為難她母女。妳盡力而為，且叫我見見真本事，今後龍雅歌的下落也好叫妳壹同插手去尋。”
　　寧塵抿了抿嘴，沒有接茬。話到這裏已是說得夠滿，她認認真真搬出龍雅歌的事，寧塵便不能再有半分二意。
　　柳輕菀翻手取出壹只小小布囊：“收好。只要景水遙拿了皇陵中的陪葬物，妳就打開此物，按其中字條行事。”
　　“還跟我這兒玩起錦囊妙計來啦？”寧塵哭笑不得將布囊收了。他這性子哪能叫人這般擺布，心說等出了門就打開去看。
　　柳輕菀壹眼就看穿了他的花腸子：“我卻不是要用這法子故弄玄虛。只是景水遙似是身負某種神通，能察覺他人計心。若是妳提早謀劃心念不正，恐被她堪破。”
　　“那妳出歪主意，不也壹樣被她識破？”
　　柳輕菀笑道：“在瀟湘樓，誰能對我施展探查法門？”
　　“行……”寧塵強行按下了心中的好奇勁兒。
　　柳輕菀交代了寧塵秘門所在之處，又將壹幅妖墟布局圖擺出來，叫他用神識印在了心中。
　　寧塵不禁咂舌，自己盜取庚金劍聽起來功勞不小，可真正的大頭兒都是瀟湘樓自己辦得的。
　　且不說如何探得密鑰被鑄成庚金劍壹事，單講這皇寂宗腹地秘境的地圖，就不是輕易能弄到手的。
　　寧塵在腦海中把地圖過了壹遍，睜開眼問柳輕菀：“樓主，我們刨人祖墳，要是被人發現，來找咱的麻煩咋辦？”
　　“我自有分寸，總不會拿妳背鍋就是了。寧塵，要與五宗法盟作對，沒有根基可是萬萬不行的。若妳和蘇血翎壹同歸於瀟湘樓，很多事也都好辦的多了。我壹不催妳二不逼妳，話說給妳了，妳好好過過心吧。”
　　寧塵沈聲應是，擺了壹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暗中卻不禁哼了壹聲。
　　瀟湘樓探查消息的本事的確令寧塵心服，可他手掌偌大壹個離塵谷，怎麽都不不至於真的委身柳輕菀被她使喚，倒是找機會吃下瀟湘樓歸為己用還差不多。
　　只不過這念頭也是八竿子戳棗盡掉些有的沒的，如今還是得先把眼麽前的事兒搞定。
　　收拾停當，寧塵跟著柳輕菀重新回到前廳。廳中二人還算沈得住氣，景水遙那晶瑩剔透的眼睛往寧塵身上掃了壹圈，不知在思忖什麽。
　　方才柳輕菀不是說了麽，這姑娘有堪人之能，指不定就在讀自己心思是正是邪。
　　寧塵也不攔著，故意在腦海中勾畫著如何將她扒個精光摟在懷裏褻玩壹番，只望試她壹試。
　　但見景水遙面上不見半分波瀾，寧塵便知，她就算能讀，也知不了那般詳細通透。
　　“該給的該囑咐的都交代給十三了，妳們二人隨他辦事就行。白忙活了這麽多日子，可算讓咱歇口氣了。”
　　柳輕菀說著話，搖扇子便走。寒溟璃水宮二人還想行禮再謝，她人已沒了蹤影。
　　許長風轉向寧塵：“十三兄，距離皇寂宗祭祖大典時日無多，我們還需快快上路。”
　　眼見寧塵被柳輕菀指了做帶頭的，許長風和景水遙的態度與先前比也是緩和多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想要潛入皇陵，先得在妖墟跋涉壹番。那地方可不是逛大街，稍有差池可是要丟小命兒的。我列張單子，妳們今天先把丹藥物資備齊了再走。”
　　景水遙眉頭壹皺似是要反對，寧塵卻已摸了紙筆自顧坐去桌邊寫了起來。許長風對她搖了搖頭，兩人終是沒多說什麽。
　　壹刻的功夫，寧塵抖著清單從座位上站起來：“喏，這些東西白帝城的鋪子裏都能買到。這次直捅五宗法盟宗門的肚臍眼兒，東西得備齊活些，別差了漏了。”
　　景水遙接過單子：“妳叫我們去采買，妳去做什麽？”
　　寧塵抄著手：“我自然有我的事做。”
　　女孩低頭往清單上看了壹看，不禁道：“這單子上的丹藥……好像不少都是滋補氣血、去腐生肌的傷藥。我們這裏也有類似功效的丹藥備下，就不需買了吧？”
　　寧塵看了她半天，才開口問：“景姑娘，妳跟人動過手嗎？”
　　景水遙冷冷壹揚眼：“在宗門時，宮主都是親自和我……”
　　寧塵直接打斷她的話，壹點兒不帶客氣的：“許公子妳呢？”
　　許長風見寧塵對景水遙說話不恭，很是暗自咬了咬牙，總算有些涵養沒露在臉上：“十幾年來，我斬殺越境妖修沒有五十也有三十。”
　　“壹個人？”
　　“宗門遣派巡察，同行至少七八人。”
　　“妖修壹般幾個？”
　　“我寒溟璃水宮在南疆守備森嚴，漏網之魚壹次超不過兩三個。”
　　寧塵點點頭：“壹個是窩裏紙上談兵，壹個是主場以多欺少……妳們可知，這真刀真槍幹起來，成就是成，敗就是敗，壹線之隔，人頭落地。給妳服丹用藥的機會就那麽壹瞬，我單子上那些丹藥都是急催的藥性，多蘊出兩分真氣就是生死之別。旁的我也不多說了，愛買不買。”
　　許長風原先就有點不爽他，如今讓寧塵壹句以多欺少說得腦門發熱，脖子壹梗就要發作，好在景水遙橫手先把他攔了下來。
　　女孩臉上不見半分情緒：“就聽妳的。我們采買之後回來找妳？”
　　“我得辦點事兒，到西城鬼市頭上找我就行。”
　　寧塵說完，動身就往外走，另兩位也沒閑著，三人壹起出了瀟湘樓各奔東西而去。
　　寧塵肚子裏算盤珠打得劈裏啪啦跟放鞭炮似的，嘿嘿樂著趕去了西城鬼市。
　　他還能有什麽別的事，當然是去勾搭霍醉。
　　雖然剛剛分開壹日，寧塵心裏還怪想她的——畢竟折騰半天還沒得手不是。
　　西城城根兒大街後巷劃了壹截，專門留給散修們方便買賣置換家夥什兒。
　　因為都是晚上開張，又多有心懷鬼胎蒙人的，所以才叫鬼市。
　　也趕上今天談事起得早，現如今天光還沒大亮，寧塵壹溜小跑到了地方，逛鬼市的那些位散修稀稀拉拉還沒散盡，約摸著霍醉應該也還沒收攤。
　　寧塵壹邊走壹邊撒麽，靈木魔石造的器皿、妖獸遺骸煉得法寶，東西是五花八門琳瑯滿目，就是靠譜的不多。
　　在鬼市買賣的散修基本都是煉氣築基，熬了壹夜下來已是哈欠連天，寧塵低頭看貨他們也懶得招呼，只抄著手發呆。
　　也就走了十幾丈，寧塵壹眼就瞥見了霍醉的身影。
　　她可真是占了個好地方，漫天蔭的壹棵大槐樹，日曬不到雨淋不著，往後壹靠便能舒舒服服打個盹兒。
　　霍醉坐在壹個蒲團上，支著膝蓋斜著身子，探了頭去旁邊，正與隔壁攤子的男修嘻嘻哈哈說著什麽。
　　看見霍醉那風舞雲飛的笑容，寧塵也不禁心情大好。
　　他悄沒聲蹭到霍醉地攤前，蹲下來裝模作樣去擺弄那些瓶瓶罐罐。
　　這壹大堆酒器都還是他親手幫忙收拾的，雖有封蘊酒中靈氣不散的功效，卻派不上什麽別的用場，壹夜下來也沒買出幾件。
　　他蹲那翻弄東西，霍醉眼睛都沒轉壹下，只壹個勁兒和旁邊那男的嘰嘰喳喳。寧塵努力豎著耳朵去聽，卻啥都聽不清。
　　“我說妳也不看著點攤兒，我可把妳瓶子摟走了啊！”
　　霍醉扭頭看見是他，眼睛頓時壹亮：“哎！妳怎麽來啦！”
　　旁邊那男修看著還挺老成，應是在凝心期盤桓了幾十年的尋常修士，他笑瞇瞇望著寧塵，拿胳膊往霍醉腰上壹杵：“就是他？”
　　霍醉不好意思地嗯了壹聲，又對寧塵道：“十三，這是老楊，我朋友。”
　　先前霍醉讓何子霖幫忙把錢還給其他朋友時，寧塵就從她嘴裏聽過老楊的名兒。他和老楊連連拱手，互道了幾聲久仰。
　　老楊臉上堆著笑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十三兄弟，妳可把咱家小霍迷壞了。”
　　霍醉找準他屁股就是壹腳，笑罵道：“放什麽大屁，滾壹邊去。”
　　寧塵知她說話向來還算文雅，這回卻是不積壹點口德，可見這老楊和她關系不淺。
　　有的男人，只要心儀女子身邊有男的，立刻就想著法兒呲牙裂嘴背後吹陰風，就跟那狗護食兒壹樣。
　　寧塵可不是這壹水兒，在他看來越是和對方相熟，那越是得多親多近。
　　“楊兄也賞個臉，壹起去喝杯醒神兒酒！”寧塵話說得熱呼呼的。
　　老楊把手壹擺：“誒——妳們自去敘話，我湊什麽熱鬧。霍醉，妳攤兒撂著就行，待會兒我幫妳收了。”
　　霍醉也是幹脆，應了壹聲，拽著寧塵就走。
　　寧塵從後頭瞥見她面頰稍稍有些紅，心說方才雖看著她壹副爽朗模樣，原來老楊那句話還真是羞著她了。
　　霍醉這邊胸口也是熱的。
　　先前說是不叫寧塵招惹，可誰不是肉長的心。
　　寧塵雖順了她意退而結友，可這壹日下來，兩人相處的情形在霍醉心頭足轉了十幾遍，卻不是說攔就能攔下來的。
　　照她原先所見，但凡糾纏她的男子吃了壹記閉門羹，嘴上話說得再漂亮，壹回頭也跑沒影了。
　　這壹次，寧塵既無死纏爛打之意，又爽爽快快來尋她玩，可教霍醉心中歡喜了壹下。
　　“來，咱在這坐會兒。”寧塵將霍醉帶去壹間小茶肆。這地方正在剛出鬼市口的街邊，景水遙他們若是來了，壹眼便能瞧見。
　　“這兒沒酒喝哇。”霍醉嘟囔了壹句。
　　“壹大早喝酒，早晚喝成妳師父那樣老糊塗。”
　　“哈，糊塗不好嗎？人生在世，難得糊塗。”
　　“我這還有事兒請妳幫忙呢，幫完忙妳再糊塗去。”
　　霍醉聽了這話，嘴角壹撇：“嘿，就知道妳是無事不登殿。說吧，找我幹嘛？”
　　“我要帶人走壹趟皇寂宗，妳給我當個保鏢。”
　　“我壹個金丹，給妳這靈覺期當保鏢？妳比那老鬼都糊塗，還說我呢……”
　　“當保鏢是假，鳳求凰是真——”寧塵故意拉著長腔，“也是別家托人情叫我忙這壹回，卻正好湊著了壹位絕色佳人。此行兩男壹女，我給人擠在外面使不上力氣，妳也是姑娘家，有妳幫忙從中寰轉，我才好趁機親近嘛。”
　　他這邊滔滔不絕，霍醉這邊直感覺胸口發悶，嗓子仿佛都給噎住了。
　　前夜裏才剛剛叫他偷掉初吻去了，卻這麽快就見異思遷盯上別人，叫霍醉如何消解的開。
　　霍醉當時就想罵他壹句朝三暮四拂袖而去，可終究是自己提出結友在先，如今又怎能挑寧塵的毛病？
　　她憋了壹口氣在肚子裏忍了半天，這才勉強沒露了怒意出來。
　　寧塵又不是二傻子，怎地還瞧不出霍醉心中置氣？
　　他嘴上說得溜道，其實脊梁上同樣冷得緊。
　　他這也是玩了壹手大的，故意拿景水遙來勾霍醉的心緒。
　　他思忖，霍醉既然放出話來不叫自己招惹，自己若是繼續癡纏不休，按霍醉那性子定然愈發厭煩，糟蹋了先前攢下的那點親近。
　　可若是細水長流，這晝日頎長平淡如水的日子，流到最後恐怕就真變成好兄弟了。
　　趁著霍醉心中還有些旖旎思緒，寧塵下狠心使了壹招圍魏救趙。
　　人不都這樣麽，自己不吃也還沒什麽，可自己盆兒裏的要叫別人吃了，性子再是豁達也難免生出三分占有之欲。
　　況且霍醉對他又不是壹點意思沒有，想要再行壹步，那就得以退為進。
　　“哎，我說妳倒是幫不幫啊。先前話說的那叫壹個義薄雲天，不會到這時候泄氣兒了吧？”寧塵看霍醉不言語，便拿話激她。
　　霍醉也是個話重的姑娘，唾沫吐在地上都是壹個釘兒，哪受得了他激將，只把心壹橫：“幫便幫了，可妳要是想叫我偷偷使腌臜手段，我可不依。”
　　“好哇，還是小霍仗義！我這幸福大事可就靠妳了。”
　　霍醉平定心緒，不免苦笑：“別把我說得跟保媒拉纖的壹樣！”
　　她畢竟胸懷豁亮，雖有刺紮在心上，壹口氣呼出來便權且不再糾結。
　　她認真向寧塵問了此行關要之處，寧塵也裝作沒有壞心思的模樣，細細說了行程，只隱去柳輕菀的籌謀。
　　兩人說了半晌的閑話，終於等到景水遙許長風姍姍來遲。
　　寧塵先前列的單子雖然不是誆人，但也埋了壹層心思——東西是好東西，卻是和性價比壹點兒都不沾邊。
　　他壹來要看看兩人財力，二來也是測壹下他們行事是不是活絡。
　　若是對丹藥法寶有所鉆研，單子上最貴的幾樣倒是能找出不少替代。
　　寧塵攜霍醉壹起迎在大街上，景水遙見到他們立刻加快了腳步。
　　霍醉遠遠看向景水遙，只見那姑娘從人群中穿來，輕如紙薄如絲，面色冷涼涼，雙眸清如霜，當真是玲瓏無暇壹位玉人。
　　“果然傾國傾城，怪不得弄得妳神魂顛倒。”霍醉抄著手在胸前，哼著氣嘆道。
　　寧塵扭臉看著霍醉：“我卻覺得不如妳好看。若是妳回心轉意，我才不去琢磨她嘞。”
　　霍醉心中猛跳兩下，也分不清寧塵話中真假，不禁紅了壹片耳朵：“花心蘿蔔，嘴上抹油！”
　　寧塵呵呵壹樂，朝那二人迎去：“東西都買齊了？”
　　大宗真傳弟子行事，丹藥由丹藥堂仔細規劃，法寶由靈寶堂盡心修繕，有這些專職堂口多方襄理，真傳弟子只管壹心修行，卻不曉得自己省下了多少心力。
　　這壹回還真讓寧塵猜著了，兩個人是照單全買，壹點靈活機動都沒有。
　　寧塵拿分神期神念去探兩人的儲物戒，神不知鬼不覺。
　　可他剛這麽壹掃，當時就楞了。
　　許長風戒指裏東西算是備得齊，可靈石卻只有可憐的十幾枚。
　　景水遙戒指裏更是寒酸，三樣中品法寶，兩瓶隨身丹藥，靈石竟壹枚都不剩下。
　　這可不是裝窮，他們在錢莊但凡還有積蓄，也不至於臨上路了就只帶這麽點兒路費。
　　眼見許長風眉間黑雲籠罩，還算是知道自己身陷財務危機。景水遙卻風輕雲淡，壹副渾然不把錢財放在心上的模樣。
　　霍醉她葉含山在錢上也算是捉襟見肘，可和景水遙壹比簡直算是土豪了。
　　寧塵也真是納了悶了，景水遙怎麽說都是寒溟璃水宮真傳弟子，都靈覺期了，怎能就這麽點家當？
　　回想柳輕菀先前所說果然不虛，這姑娘和寒溟璃水宮之間確實有些問題。
　　“買齊了。”景水遙淡淡應著，只壹個勁將目光戳在旁邊霍醉身上，“這位是？”
　　寧塵側過身，朝霍醉壹擡掌：“我特意找來幫忙的好友，身手了得。”
　　女孩揚起袖來抱拳拱手：“葉含山霍醉。”
　　景水遙也冷冷作揖，沒有失了禮數。可沒料到，許長風竟然鐵了壹張臉驚道：“霍醉？！葉含山孽畜？！”
　　他在那大呼小叫，霍醉卻只笑道：“哈哈，正是在下。”
　　“十三！這葉含山孽畜乃是個淫女賤婦！此等大事，妳也敢叫她來插壹腳？！”
　　許長風氣哼哼說著話，剛壹轉頭，寧塵沙包大的拳頭已經到眼前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