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番外：魏伯倩篇(27)坦白

　　輔導室裏有壹張專屬輔導老師的辦公桌，窗旁擺了壹個八格書櫃，書櫃前是兩張二人座草綠色沙發組，跟壹張長方形木質茶幾。

　　伯蒨坐在靠裏的沙發，依然是雙手環胸的防衛姿態。

　　唐煜書坐在對面，與她呈斜對角，避開了正面對峙、少了壓力，但也增了疏離感。

　　「怎樣？怕了？」伯蒨挑釁道。

　　「怕什麼？」這女孩說的話十句有八句聽不懂她到底想幹嘛。

　　「怕我跟蘇老師告狀啊。」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他根本不懂他們的事爲什麼會牽扯到蘇老師身上去。

　　跟她裝傻？

　　伯蒨不爽的撇嘴，「那不然妳叫我進來幹嘛？」

　　若不是爲了早上她給的紙條內容，何必避開蘇老師？

　　輔導室的功用多與諮商有關，譬如心理輔導、生涯輔導、學習輔導等等，不僅是學生，教師與家長亦是輔導對象，故隔音做得比較好，只要不是大喊大叫，外頭是聽不到裏頭的談話聲的。

　　所以這時想偷聽的蘇老師，任憑她耳朵壓得都疼了，還是聽不到唐煜書跟伯蒨在裏頭說什麼。

　　她氣惱的跺腳，要就此離開她可不甘心。

　　她好想直接開門沖進去，畢竟她也是老師啊，詢問壹下發生什麼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妳……」

　　唐煜書嘴方開，伯蒨即機警的擡起頭來，望向門口。

　　唐煜書也在這時聽到門開時，合葉發出的細微聲響了。

　　他轉過頭去，看向探頭探腦的蘇老師。

　　「我想如果伯蒨有什麼困難的話，我也可以幫忙。」蘇冠寧笑著直接坐來唐煜書身邊。「我也是伯蒨的國文老師，有什麼心事或困擾都可以告訴我的。」

　　蘇冠寧那態度說得夠明白了，壹進來就挨著唐煜書坐，不就是占有權的宣示嗎？

　　「我沒有心事！」伯蒨咬牙道，「有困擾的應該是唐老師吧！」

　　「唐老師？」蘇冠寧訝異地看著唐煜書，「唐老師是有什麼困擾嗎？」

　　若真有困擾，爲什麼要找魏伯蒨？

　　蘇冠寧唇角帶笑，眼神暗藏陰霾。

　　「沒有。」唐煜書果斷地回。「蘇老師妳不是要去吃牧莊的義大利面？」

　　「我等妳壹起去啊。」

　　蘇冠寧凝視著他的眼神笑意溫柔，儼然是沈醉於愛河中的小女人。

　　「我今天不去了。」他評估應該是無法在訂位時間抵達了，所以打算改吃別的。

　　「那我也不去了，妳要吃什麼？」

　　「蘇老師妳不回家嗎？」

　　唐煜書無視了她的問題，讓蘇冠寧頓覺在伯蒨面前有些被掃了顔面，笑容微垮。

　　「我不是說我在等妳嗎？」

　　「爲什麼？」

　　「呃……我們都住在老師宿舍，剛好可以壹起走啊。」蘇冠寧迅速找了理由。

　　她捏緊了置於大腿上的包包，就算沒轉頭也可以感覺到魏伯蒨的眼神跟針壹樣銳利。

　　唐煜書看往窗外，「天色還不晚，妳可以自己回去吧？」

　　唐煜書還以爲她是怕時間太晚，走夜路會怕，但現在太陽都尚未完全西沈呢。

　　蘇冠寧終於垮了臉。

　　這要是平常，她可以假裝不在意，繼續死纏爛打，可現有魏伯蒨在場……

　　她咬了咬牙，爲了不讓伯蒨笑話她，強撐起自尊，皮笑肉不笑的說，「那不然我先回去，等妳回來再說。」

　　「再說什麼？」

　　唐煜書心想女生真是難以理解的動物，講的話都聽不懂。

　　「反正就再說啦！」蘇老師面色僵凝地站起身，走到門口時忽然轉頭道，「回來時記得聯絡我。」

　　她沒給唐煜書詢問「爲什麼」的機會，砰的壹聲把門關上了。

　　爲什麼回宿舍時要聯絡她？

　　唐煜書不懂。

　　「妳這樣對待女朋友好嗎？」伯蒨冷笑道。

　　「誰？」

　　「蘇老師啊，她不是妳女朋友？」伯蒨語氣中夾了些許酸溜溜。

　　「她跟我只是同事的關系。」

　　蘇老師跟他只是同事？

　　「那妳女朋友到底是誰？」伯蒨質問。

　　「我沒有女朋友。」

　　這家夥是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了嗎？

　　而且討論區上都有人看到他跟女朋友壹起約會吃飯了，他現在說這個謊是想幹嘛？

　　「妳上次明明說妳有女朋友……妳……妳到底哪句話才是真的？」伯蒨惱怒的身子傾前。

　　唐煜書的眼睫微垂，似在思忖，須臾擡起，「那是騙妳的。」

　　「爲什麼要騙我？」

　　「因爲不想再讓妳繼續糾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