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眼裏的空間

　　秘境中壓制左眼的時候，徐言曾經動用過壹次金丹，將金丹遁入左眼。
　　這次煉魂被扯進左眼，他再次祭出金丹，追入眼中，與上壹次不同，這次丹入左眼，徐言可是帶著全部的神魂之力。
　　眼裏不是血肉，而是壹處奇異的空間，上次正是金丹抵達了這處空間，才壓制住眼底暴虐的氣息。
　　此時的徐言控制著金丹，沒入左眼之後他始終萬般謹慎。
　　周圍是奇異的虛無，浩渺無邊，猶如無盡的天穹，腳下沒有大地，而是壹圈圈蕩漾的波紋。
　　神秘的空間，就像壹處無底深淵，當金丹攜帶著心神抵達這裏的時候，徐言的心頭頓時炸起壹股驚懼的感覺。
　　未知的世界，永遠會讓人覺得戰栗，無關修為，而是壹種人類的本性。
　　不遠處，壹只小猴魂體正在快速的飛向深處，距離金丹並不太遠。
　　將那股淡淡的驚懼拋到壹旁，徐言謹慎地駕馭金丹追向煉魂。
　　既然進入了左眼，他不僅要搶回煉魂，還要探索壹番自己的眼底究竟存在著什麽。
　　急速的飛行，看似飛出了老遠，卻怪異地感受不到距離的存在，小猴煉魂已經近在眼前，徐言的心頭反而出現了自己根本就沒動的感覺。
　　仿佛連時間與空間全部靜止的世界，除了令人心驚的死寂之外，還有著壹股壓抑，很像威壓，無比強大，卻不知來源。
　　追上煉魂的金丹輕輕壹撞，小猴煉魂被收入丹內，接下來徐言不在妄動，觀察著遠處的壹片雲霧。
　　不知何時，在眼底空間的深處出現了繚繞的雲海，在雲海裏有壹條暗淡的光線隱隱閃爍。
　　神魂形態的徐言，可動用不了左眼的能力，只能靠著感知，體會著眼底世界的奇異。
　　很快，金丹再次動了，直奔雲海而去。
　　當金丹沒入雲海的剎那，壹股磅礴的靈氣瞬間將金丹包裹，徐言的心神也跟著松了壹口氣。
　　果然是靈氣！
　　雲海由靈氣所形成，感受到靈氣，徐言才會沖進來，否則他可不想以自己的全部神魂去涉險。
　　這些雲海般的靈氣，應該是秘境裏吸納的那些靈氣，而雲海中閃耀的光線，則是金錢宗的那條靈眼精髓，只不過變得細如絲線，看來是被消耗了大半。
　　沐浴著精純的靈氣，徐言先前還滿心喜悅，認為自己找到了被左眼吸扯的那些靈氣，可是下壹刻，壹股驚懼襲上心頭。
　　金錢宗的靈眼精髓變成了壹根線，說明消耗了很多，以徐言幾次調動左眼的力量，可消耗不完壹整條靈眼精髓，既然不是被他自己消耗，只能是被藏在眼底的怪物所吞吃！
　　金丹猛然壹震，壹股龐大的威壓從金丹內擴散開來。
　　這片雲海靈氣的確難得，若真是那頭怪物的藏身之地，豈不是糟糕。
　　感知了半晌，金丹豁然發出壹陣豪光，仿佛壹顆立起來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雲霧的最深處。
　　靠著散開的威壓，徐言感知到壹種不同尋常的現象。
　　那是壹種無形的東西，像是魂體，看不出形狀，更感知不出輪廓，黑壓壓的壹片，棲息在雲海的最深處，而黑暗中仿佛存在著壹個漩渦，雲霧靈氣正在緩慢的被吸扯到漩渦當中。
　　“真有怪物！”
　　在心中震驚的同時，徐言並未逃離，因為這裏是他的左眼，即便這次逃了，左眼還在他的身上，而且挖都挖不掉。
　　“看看妳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壹發狠，金丹沖向了雲海，很快消失在磅礴的靈氣當中。
　　飛行了不知多久，徐言只能記得出口在身後，至於自己飛躍了多長的距離他是徹底感覺不到了，雲海深處的巨大輪廓始終棲息在深處，連半點真相都看不出來。
　　又過了半天，徐言不在往前飛，停在雲海裏。
　　上下浮動的金丹，開始吸納起雲海中的靈氣，吸納得肆無忌憚，就好像在挑釁壹樣。
　　徐言的確在故意試探，想要看壹看遠處的怪物會不會發怒，可惜的是，金丹都要被靈氣撐爆了，遠處的大家夥也沒有絲毫的反映。
　　以神魂最後看了遠處的黑影壹眼，沈甸甸的金丹，帶著龐大的靈氣飛出了雲海。
　　安靜的洞府內，閉著雙眼的身影豁然睜眼，左眼中金光壹閃，金丹遁出，被徐言張口吞下，歸於紫府。
　　“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搶它的靈氣也不惱……”
　　嘀咕了壹句，徐言忽然眼角壹跳，壹股漲漲的感覺從紫府中傳來。
　　吸納了太多靈氣，金丹幾乎轉不動了，紫府內更是充滿了磅礴的靈氣波動。
　　不在多想左眼裏的怪物，徐言急忙運轉心法，煉化這些從左眼裏扯出來的靈氣。
　　又是半月的時間過去，等到徐言再次醒來的時候，眼中精芒壹閃。
　　這半月的修煉成效，比起以靈石輔助修煉壹個月都要強，尤其辟雲訣這種奇異的心法，比起虛丹心法又快出了數倍。
　　如此算來，只要靈氣足夠，徐言修煉的速度幾乎是其他虛丹修士的五倍，甚至十倍以上！
　　金丹無底洞的懊惱，此時被修煉的速度驅散。
　　就算比別人修煉所耗費的時間長十倍，徐言仍舊可以靠著龐大的靈氣與奇異的心法追平，算下來，他進階元嬰的時間，應該與其他虛丹沒差太多。
　　“還好有辟雲訣，師父果然疼我，嘿嘿。”
　　想起老道士，徐言現出懷念的微笑，搖了搖頭，自語道：“師父，等我回去了，幫妳好好修個墓，當年挖的墳太小了，應該修個更大的，很氣派的墓地，對了，就重修壹座乘雲觀好了，把妳安葬在道觀裏，那樣妳會開心吧……”
　　嘴角的微笑，隨著回憶起伏，最後空留壹聲輕嘆。
　　長生，終於成為了被徐言正視的東西，無論多高的修為，無法得長生，終歸鏡花水月。
　　修行百載千年，觀遍滄海桑田，得長生者，又有幾人呢……
　　搖搖頭，散開心中思緒，壹團丹火浮現在指尖，在空氣中劃過壹道火線，火線周圍，被高溫蒸騰的空氣仿佛扭曲的波紋。
　　既然金丹強橫，丹火壹樣不會弱。
　　丹火的威力，徐言在秘境中煉制巨大的武神彈之際就已經察覺到了。
　　他的丹火有些特別，十分凝實，就像壹團真正的火焰，其他虛丹的丹火，大多透明而駁雜，就連常年煉器的丘寒禮，丹火壹樣會出現壹種半透明的形狀。
　　催動遠超常人的精純丹火，徐言嘗試著修復千風甲，開始了壹邊修煉，壹邊煉器的閉關生涯。
　　洞府內不分晝夜，洞府外卻在四季輪轉，擋在山洞之外的巨石，整整壹年不曾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