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013：訴說衷腸
　　浩天把圓柱子從範霞身體裏拔出來，範霞口氣深沈地對他說：“浩天，妳說妳從小時候就愛上我了，我聽了真比吃了蜜還甜。既然妳真心愛我，有壹件事我想跟妳說。”
　　“妳想說甚就說吧，”
　　浩天揣著舒霞的圓潤的手說，“妳不要多心，我是妳的，妳也是我的。”
　　“妳也看出來了吧，仙梅今天壹見妳就沒魂了。妳知道不知道是因為甚吧？我曾經給她說過妳，她看了妳的照片沒看對，可是今天壹見妳就迷了。”
　　範霞邊說邊看浩天有什麽反應。
　　浩天見範霞說話的時候，心事很重，擱在範霞大腿上的圓柱子壹下子就開始變軟了。
　　他爬起來，看著範霞的放著光澤的臉說：“妳怎麽就想起來給我說她，是不是妳想把我打掃起身？妳是什麽時候說的，我怎麽就不知道？”
　　“唉，妳哪裏知道，我心裏真麻煩！我跟妳好幾年沒見面，只是在電話裏說話，在網上聊天。妳先跟我說要回咱們村租賃承包土地，我以為妳是故意逗我開心。可沒想到妳是真的，我知道妳說的是真的，心裏壹下子就慌了。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暢玉？妳想他才比妳小2歲，還沒娶過媳婦，暢玉如果因此恨了我，我心裏能好受麽？人做這種事情就叫親情約束住了。
　　“妳在電話裏‘老婆老婆’地叫得我好高興，可過後壹想，我不能糊塗。我知道妳是個‘饞貓’，回來以後肯定會纏我。這就想起個給妳說對象。現在想起來，我真慶幸沒給妳說成。我還奇怪這件事情就像中間有什麽在作怪，不然，仙梅看照片怎麽就能看不上妳，還跟暢玉談起了戀愛。
　　”說句真心話，我要是給妳說成仙梅，妳不理我了話，這回見了妳，我能心難過死。現在想起來真有點後怕。我是個遭際不好的人，說起來我心裏的苦，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妳要是不理我的，再給上我壹次打擊，我真會奔潰的。“範霞說到這裏又長長地嘆了壹口氣。
　　”妳不要擔心，只要妳心裏有我，不拋我，我誰也不會找的。我要是找別人，回咱們村裏幹甚？我對仙梅說幫她花錢買工作，是看在妳的面子上說的。可仙梅她誤解了，她可能以為我看對她了。她年輕漂亮，是有些優勢的，可她不知道我愛妳有多深。我有壹個大學女同學比她漂亮得多，追得我也不是不緊。那個女同學我還沒找，妳想想我還找個她？“範霞聽了浩天這番話，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可心底裏還有麻煩事在困擾著她。
　　範霞淒楚地看著浩天，浩天撫摸著她光潔的脊背，急切地問：”妳怎麽還是不高興，妳心裏到底有甚難為的事情？是不是妳怕仙梅因為見了我有了意就跟暢玉吹了？吹就吹了，暢玉不愁找壹個好的。他現在大學還沒畢業，等畢業了找下好工作，不愁找個好的。我覺得仙梅今天的表現挺不好？太勢利了！“”妳要是不跟她接茬，她也不會跟暢玉吹的。仙梅也不是很壞的，暢玉愛仙梅也是愛得不行，吹不了。聽了妳剛才說的話，我也不擔心了。可有壹件事情，壓在我心頭好長時間了，壹直不敢跟妳說。這件事情妳遲早都會知道的，我覺著不如早點說了好。“範霞說話的時候滿臉憂郁。
　　”妳要是相信我真心愛妳，妳就說出來，要是不相信，就不要說。“浩天說壹出口，怕範霞有些不理解，親了她壹口補充說，”不管什麽事，妳盡管說出來，我肯定會理解妳，原諒妳。其實，妳就是不說，我也知道。妳找了壹個不稱心的男人，為了兒子暢玉妳湊合著跟他過到現在，也真的夠意思了。妳樣樣都好，追求妳的男人必定是壹群壹夥的，妳跟別人男人有過些關系那也是很正常的，只要我回來以後妳不再繼續跟他們來往，以前的事情我都能接受。“”妳真是大度，我真的幸運，“範霞心花開放，她覺得浩天是個心胸開闊的男子漢，於是如實地對浩天說，”我跟鄉長趙昀的事情，也不知有人跟妳說過沒有？我是想告訴妳，我是迫於無奈。“”我能理解的，這毫不影響我對妳的感情。“浩天發現範霞說話的時候，不住地觀察他，怕他不高興。
　　範霞遂接著說：”趙昀當了鄉長以後，我已經是鄉婦聯主任了。他壹有機會就挑逗我，我不理他，他對我倒是沒怎麽樣。可他多次旁敲側擊威脅劉瑾，意思是劉瑾不要再跟我好。可劉瑾哪裏怕他，那時，劉瑾已經是咱們村的黨支部書記。誰想過了半年，趙昀背後操作選舉，選舉的時候，壹下就把劉瑾給選下去了。劉瑾被選下去以後，心裏不平，就跟人出外做買賣去了。走的時候他跟我說，掙了錢他很快就回來，誰想他壹走就走了個壹掛面。有人說他不回來肯定是在外面找了對象成了家。劉瑾走的那年32了，就是因為我，他壹直沒找對象。可最近兩年，有人說劉瑾不在世了。“浩天聽範霞說劉瑾不在世了，感到很驚奇，回憶道：”有人說劉瑾不在世了，有甚根據？“”前年鄰村有個人從外地回來，在跟人們閑聊的時候，說他當年在原路市見過劉瑾。當時，劉瑾跟他說做買賣賠了錢，連買車票回家的錢也沒有，找下個打工的地方，掙上幾個盤纏路費就回來。這個人說，劉瑾當時沒有壹點兒想留在外面的意思，要是活著的話，不可能沒有壹點兒信息，很有可能是叫人暗害了。“範霞說著說著，淚水奪眶而出，”不瞞妳說，劉瑾是我那個時候心裏最惦掛的人，要不是劉瑾走了不回來，趙昀說甚他也霸不上我的。就是妳18歲那年回來那次，我也不會跟妳好的。其實妳14歲那年，我不答應妳，也就是因為我心裏只有劉瑾。“”這個我能理解，可妳剛才說趙昀霸上了妳，是不是說妳不願意又不敢不依從他，是不是？“浩天的口氣變得很硬。
　　”妳是精明人，妳知道現在有權有錢的人，他要是謀住妳，妳惹不起不說，躲也躲不過。妳依從了，能沾光，妳不依從，誰知道會怎麽欺害妳。“範霞是無可奈何的口氣。
　　”怕他個俅，妳才不信他壹個鄉幹部就這麽厲害？妳越怕他，他越厲害，妳要不怕他，他比鬼灰。“浩天說著坐起來，把拳手攥得緊緊的。
　　”妳不要沖動，趙昀是地頭蛇，誰不怕？妳剛剛回來，沒權沒勢，怎麽能敵得過人家，妳要聽我的，慢慢來。妳得摸清情況再想辦法，千萬不要亂來，妳要是亂來，我就沒活頭了！“範霞也坐起來抓住浩天的手央求道。
　　浩天壹把甩開她的手說：”那妳莫非還要跟他來？“範霞見浩天有些生氣，著急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會想辦法躲開他的。我只是說妳不要冒冒失失地惹他。“”我怎麽會冒冒失失，妳以為我是那種冒冒失失的人？“浩天這話壹出口，看見範霞急得臉色都變了，方覺用這樣的口氣對範霞說話不好，同時想剛才的確是有點沖動了，於是緩和口氣說：”妳不要怪我，我真的是太在意妳了，我會看事做事的。“”這就對了，趙昀是鄉長，咱們租種地還得靠人家，既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範霞懇切地對浩天說。
　　”也不是低頭，我知道我該怎麽做，妳放心，我肯定不會給妳帶來麻煩。“浩天以銳利的目光看著範霞，他意識到要想跟範霞發展關系，真不是那麽簡單容易，不僅要頂住輿論，還得戰勝對手。
　　此時，他忽然想起仙梅發來的短信壹條也沒看，於是對範霞說：”咱們睡覺吧，都也累了。“”我也正想說這個話，那妳到東面的臥室睡去吧。“範霞正想壹個人再好好理壹理亂了的思緒。她現在不再為暢玉知道她跟浩天的關系擔憂了，他擔憂起浩天和趙昀為爭她鬧出大事來。她知道，浩天不跟暢鴻運壹樣，壹味讓步，可是趙昀不是好惹的，跟他對著幹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她想安安靜靜地想壹想，自己下壹步該怎麽辦？能不能想個萬全之策。
　　浩天到了東臥室，範霞穿好衣服，跟到東臥室安頓浩天睡下，才又回到北面的臥室拉熄燈睡下。
　　範霞睡在床上，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就像三國時候的貂蟬壹樣了，壹邊是董卓，壹邊是呂布。她現在是腳踩著兩只船，從眼下看這兩只船不踩哪壹只也不行，可要踩好踩穩，必須好好兒拿心，而且她相信自己有踩穩這兩只船的本領。等過上壹個階段，再完全上到浩天這條船上。
　　浩天睡下以後，在被窩裏打開手機看起了仙梅來的短信。短信其實並沒有說什麽過火的話。先是壹個”妳好！“接著是”恕我失禮！“繼而是”不要誤解！“
　　”天知我心！“
　　浩天看了短信，很是感動，雖沒有直言，但是用意分明，因此很佩服仙梅的文雅和智慧。
　　他覺得這樣又禮貌有水平的短信不回復，實在有失體面，於是回道：”因調在靜音方才看到，遲復見諒！“短信很快就回過來了——”驚喜！“浩天看了禁不住又回：”致謝！“
　　馬上又收到——”受寵若驚！“
　　浩天發覺他要是不停地恢復，對方也會不停地回復，那樣誤解會越來越深，於是把手機關掉睡了。
　　原來，仙梅見了浩天心裏的確有些迷亂，但回去吃了飯以後，漸漸地感到自己今天的表現有些失態。
　　冷靜下來以後，她告誡不宜著急，越是著急越壞事。她想必須繼續保持與暢玉的來往，然後仔細觀察浩天，如果浩天對自己有意，再疏遠暢玉，如果沒意，就繼續跟暢玉談。
　　於是她發短信試探浩天，可是發了好幾個，浩天都沒回，她心裏壹下涼了半截。
　　正好暢玉來了短信，看了暢玉的短信，覺著他生氣是很正常的，不生氣反倒不正常，於是趕緊回復，向暢玉道歉。兩個壹來壹往發了不停地發，漸漸地暢玉的顧慮消除了，聊得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好。
　　就在兩個人互發短信的時候，仙梅忽然接到了浩天的回復短信，可她發出”受寵若驚“後，浩天再沒有回復，遂又責備自己話說的不妥，告誡自己壹定要冷靜冷靜再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