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5

　　男孩子，变得真快！
　　见到孟飞时，燕徕脑子里就冒出这句话来。
　　她升入高中，第一天入学时，就在班里见到了孟飞。她在乡下生活时，姥姥的邻居就是孟飞的爷爷。小时候一到放假，孟飞就会过来陪爷爷，一住就是一两个月。孟爷爷还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去村边的小河里游泳玩。
　　燕徕记得孟飞一直瘦瘦小小的像根豆芽，比她的个子还要矮的。可是三年不见，再次相遇，孟飞已经高她一头多，需要仰起脖子才能看到他的脸了。
　　“我的天，你长得也太快了点吧？”
　　中午在学校吃饭时，两个儿时的玩伴很自然地坐在一起。
　　孟飞扬起微笑说：“可能是以前太矮了吧，到初中就开始疯长，像是要把以前的份量补回来。我有一年多的时间，胳膊和腿每天都会疼呢。”
　　“因为长得太快了？”
　　“是啊，那时我觉得自己都长得变型了。”
　　“拜托，你这么帅，还说自己是长变型了，那别的男生还能活吗？”燕徕和孟飞一见面便热络起来。聊起男生长身体的话题，她又想起自家小弟，“说起来，我弟弟好像也说过腿疼呢，是不是也要长个子了？”
　　“可能吧……我还没见过你弟弟呢。”
　　“哎，那个臭小子不见也罢……”燕徕说着摆摆手。
　　看她提起弟弟那无奈的样子，孟飞笑问：“听口气，你们关系很好吧？”
　　“哪里好了！”燕来瞪大眼睛，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我们可是天天打架！”
　　孟飞笑容不减，悠悠地说道：“吵吵闹闹才好啊，证明你们在意对方。若是关系坏到极点，可就连吵都懒得动嘴了。”
　　听起来有些道理，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燕徕想了几秒，还没品出味来，又被其他的同学打断了。孟飞算得上是高一新生中长得最顺眼的男生了，当然也就有很多女生看上他。燕徕在开学第一天便领教了孟飞的魅力，他们两人一顿饭吃下来，中途被打断了五次。女孩都用一种借口过来搭讪，“这儿有人坐吗？”
　　孟飞笑得和善，回答她们：“一会儿我的朋友会来，这几个空位是留给他们的。”
　　他说谎话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直到吃完要离开，燕徕也没见到孟飞所谓的朋友。她起身和孟飞走出学生餐厅，在门口处遇到刚才问过孟飞的两个女孩。她们当然知道孟飞是在骗人，两双眼睛投来哀怨的目光，弄得燕徕都不好意思看她们了。她转过头，视线一直盯着孟飞的后背，等出了餐厅，她才松了一口气。
　　和一个大帅哥交朋友，还真是有点压力。
　　第二天的时候，就有女生找到燕徕的班上，指名问孟飞有没有女朋友。燕徕个子小，正好坐在第一排靠门的位置。她心里好奇，坐直了身体探看外面的情况。听到那个二年级的学姐直截了当地问孟飞时，饶是开朗活泼的燕子也吓了一跳。
　　现在的高中女生，都这么牛啊？
　　孟飞不愧是帅哥，这种情况可能是见多了，没有显出一丝惊慌。他俊美的脸上保持镇静，不紧不慢地对学姐说：“女朋友暂时是没有，不过喜欢的人倒是有一个。我现在正在努力地追她呢，所以请学姐帮帮忙，不要打乱我的计划。”
　　好家伙，也不知这小子说的话是真是假？门口开始聚集学生，大家都想知道孟飞要追的人是谁。燕徕的视线被挡，她只能探起身体，伸长脖子，从人缝里观察。
　　“你喜欢的人是谁？”学姐问了大家心中的问题。在场的每个人都盯着孟飞，好像是他不把话说清了，就别想走回教室。
　　孟飞的头上都冒出汗来，死活也要找一个人出来。他被逼无奈，伸手指向人群中的一个女孩说：“就是她！”
　　燕徕与众人一道，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领座的尹茗。她心想：孟飞眼光倒是不错，刚入校就相中了班里最秀美的女孩。可是尹茗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一双大眼立刻灌满了水气，不旦没有表现得欢喜，反而委曲得要哭了。
　　孟飞心里个咯噔一下，见尹茗反应不妙，急忙说：“错了，是她才对！”
　　那根手又平移了一个角度，对上了燕徕。
　　众人心想：这也能搞错？
　　燕来暗骂：你这家伙别害我！
　　现在燕徕终于明白了，孟飞是在胡说八道！
　　他在慌乱之中抓了她来做挡箭牌，为他扫去一身的桃花。孟飞现在是轻松了，可怜她一人，开学没几天，朋友还未交到，先树立了几个情敌。
　　“喜欢我？要追的？”燕徕挑眉轻笑，阴阳怪气地问孟飞：“我真没有想到啊，原来你暗恋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会是小时候吧？”
　　孟飞掏出手绢擦汗，嘿嘿干笑几声，才说道：“燕子，你别生气，是我错了。可是我也没有法办吧。你不知道，那学姐以前是和我读一个中学的，那时她就一直缠着我了，没想到上了高中又遇上她。我别无他法，才这么说的！”
　　“哼！”燕徕把头一甩，扭到一边不看他。在她的眼中，孟飞还是那个营养不良，没有门牙的小毛孩。他童年的丑样她见了太多，实在无法将孟飞和“有魅力的帅哥”联系到一起。小时候女孩子发育得快一些，所以燕徕有一阵甚至比孟飞还要高一点。所以相比于燕徊，孟飞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弟弟，即使他比她还大上两个月。
　　“燕子燕子，你别再气了，再说被我追有这么丢人吗？好歹我也是个大帅哥啊！”
　　“不要脸，哪有人说自己是帅哥的！”
　　“我长得是帅，见过我的人都这么说！”
　　“去！他们是没见过你以前的样子！吃糖吃得牙都掉了，鼻子下面总是挂着一滩鼻涕，流到嘴边时，你就伸手一抹，然后再用脏手去抓馒头……对了，你到八岁时还尿床吧？如果我说出去……呜……嗯嗯！”
　　孟飞一把捂住燕徕的嘴，不叫她再抖他的丑事。
　　“姐姐，我求你了。你说出去的话，我就没法在学校里混了……啊！好疼！”
　　燕徕也不客气，在孟飞的手上狠咬一口，痛得孟飞直甩手。
　　两个人拌嘴打闹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就是打情骂俏。班上第一对情侣就此产生。燕徕再怎么解释也没人相信，又过几天，她自己也懒得说了。
　　孟飞就孟飞吧，起码他现在看起来干净利落、英俊潇洒，带出去逛街很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