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沒有什麽過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

　　我到了二中門口的時候，他們學校已經沒什麽人了，由於我的車窗是打開的，還真的不怎麽暖活，老遠我就看見了站在學校門口的林然。
　　她依舊散著她那壹頭飄逸的長發，穿著壹個黑色的小外套，裏面漏出了白色的小襯衫，胸口位置有壹個大大的蝴蝶結，下面穿著壹個小牛仔裙，再下面是純黑色的褲子，像是秋褲，也像是絲襪，但是比絲襪厚很多。最下面是壹雙黃色的小棉高根靴子。手裏拎著壹個白色的皮包。
　　看起來，確實很美。還看的出來，她今天化了妝，我很少見她化妝的。這麽多年，也不超過三次。我看見她在學校門口站著，身影顯的那麽的孤單。
　　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心疼，心疼這個陪我度過了這麽多個日日夜夜的姑娘。我甚至不知道，我們為什麽會走到如今這步。
　　我把車停到了林然的邊上。停好了以後，我把副駕駛的窗戶也搖了下來，轉過頭去，“上來吧。”
　　林然壹直盯著這個車，她應該老早就看見了車裏的人是我。
　　我看見她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很安靜的打開了車門，接著上了車，關好車門。
　　我把窗戶全都搖上，接著，就把暖氣打開了。
　　林然楞了壹下，轉頭看著我。
　　我沒有看她，只是淡淡的說道，“冷了吧。堅持會，壹會兒就好了。”
　　林然往後靠了靠，把頭看向了窗戶外面。
　　接著車裏出奇的安靜，我也沈默了壹會兒，接著說道，“今天化妝了吧，打扮的真漂亮。”說完了以後，我笑了笑。
　　林然依舊沒有說話。
　　我們倆又僵持了壹會兒，我感覺車裏也比較暖了，順手就把自己的外套也脫了，接著我把頭轉了過去，“妳如果壹句話不說的話，那我們就在這裏呆著好了，坐到12點，然後我送妳回家。”
　　林然看了我壹眼。然後又把頭看向了車窗外。
　　我有點無奈，淡淡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呵呵”林然這會笑了，“我昨天晚上打電話告訴妳了，我們說好了的，妳要說妳沒記住，那可能麽。”
　　我嘆了口氣，“我不是故意的。”
　　“妳是不是故意的，跟我也沒什麽關系，不是麽？其實妳也夠絕的，我今天過生日，想妳來陪我過壹次，妳居然讓我等了妳這麽久，其實妳不用這樣的，如果妳直接說妳不想來，難道我會上趕子使勁求著妳來麽，我還不至於下賤到那種地步。”
　　我想了想，“對不起。”
　　“妳能不能換壹句，這麽多年了，妳這句話，我聽夠了，聽煩了，也聽膩了。”
　　“我去找林逸飛借車去了，所以耽誤了會。要麽，不會這麽晚的。我不是故意的。”
　　林然聽完了我的話，就笑了，只是沒有笑出來聲音。
　　我轉頭，“妳笑什麽。”
　　“車裏真暖，剛才外面真的好冷。”
　　我楞了壹下，然後沒有說話。
　　接著林然把頭也轉了過來，看著我，“王越，都這樣了，妳依舊在騙我。”
　　我搖了搖頭，“我沒有騙妳。”
　　“呵呵”林然說道，“沒有？女人的直覺都很準的，妳的車，應該是早都借了，剛才我給妳打電話的時候，難道夕郁沒在妳邊上麽？”
　　“沒在。”我默默的說道。
　　“六兒，妳知道麽，這麽多年了，妳壹直這樣，妳每次說謊的時候，都不敢看我的眼睛，總是很無所謂的看著前方。就像妳剛才說那話的時候壹樣。妳就不能，改改麽。”
　　我轉頭，看著林然，“真的沒在。”
　　“那好，妳發誓吧。我聽著。”
　　我楞了壹下，“妳還信這些。”
　　“只是壹個心理安慰，不是麽。”
　　“我只是不明白，妳為什麽還相信這些。”
　　“妳敢不敢發呢。”
　　我沒有說話，靠到了座位上。
　　林然跟著說道，“其實妳不用騙我的，如果她在妳邊上，妳就直接說就是了，又不會真的怎麽樣，我們現在只是擦肩而過的路人甲，路人乙，我不是妳的誰，妳也不是我的誰。以前的壹切的壹切，那都已經過去了，不是麽？其實妳能來陪我過生日，我就滿足了，真的我也沒什麽別的想法，只是想單純的讓妳陪我過生日。”
　　我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林然跟著說道，“夕郁會放妳來我這？”
　　我轉頭，“妳想吃什麽？”
　　“回答我的問題。王越，妳不要老這麽對我。”
　　我突然想起來了飛哥那會的話，想起來了飛哥對我的那些教導。
　　我努力的平靜了平靜心態，沖著林然笑了笑，“陪妳過生日，是應該的，我欠妳的，妳讓我幹什麽，我都會幹。”
　　林然壹聽，“真的麽？”
　　我點頭，“恩，今天妳開口，我就會去做。只要妳開心，好好的過完這個生日。”
　　林然聽完了以後，沈默了會，“其實我也希望妳幸福的，我不知道妳還能為我做什麽。妳自己開心幸福，那就好了。我會在不遠處看著妳，守著我們那些曾經的痕跡。默默的祈禱。祝福。”
　　我突然有些難受，我打斷了林然，“妳不要說這些了。”
　　林然楞了壹下，然後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搖了搖頭，“妳不是這樣的姑娘的，妳越這麽說，我越良心不安。不要這麽說了。”
　　林然很平靜的說道，“人，總是會變的，都需要壹個契機，所以，我現在這樣，也沒什麽不好，我生活停平靜的。不是麽。”
　　我看著林然，想了想，“平靜就好，妳不是壹直喜歡這樣的生活麽。”
　　“可是那個睡在我枕邊的男子已經不在，平靜，又有什麽用呢？”
　　我嘆了口氣，“說吧，想去哪吃飯。”
　　林然也沒有繼續追究我這個問題，只是順著我的話說道，“妳說吧，妳想吃什麽，我跟了妳那麽多年，妳也沒說過妳想吃什麽，今天妳就說吧。”
　　“既然那麽多年都沒有說過了，這壹次我也不想說，妳知道的，我是壹個很喜歡習慣的人，我不喜歡改變。”
　　“可是妳把最不應該改變的，都改變了，不是麽？”接著林然沒有給我回話的機會，“我不想吃飯，我想回咱們初中的那個學校，那個我認識妳的地方，妳說的，今天我說什麽，妳都會去做。”
　　我抓緊了方向盤，終究沒有動。
　　這樣沈默了好壹會兒，林然笑了笑，“剛說過的話，難道就不算了麽？能不變的這麽快麽，給我壹個適應的階段，可以麽。”
　　我沒有說話，壹踩油門，就沖著我們初中的學校行駛了過去，到了學校門口，我停車，然後就要下車。
　　我把安全帶解開，看了眼林然，“下車吧。”接著我就把車門打開了。
　　我看見林然坐在那裏，很安靜，看著學校，沒有動。
　　我有點無奈，又坐回了座位，把車門關上，“妳怎麽不下車。”
　　林然轉過頭，撩了壹下自己的頭發，撩到了耳後，沖著我笑了笑，“我就在這看看，就不進去了，我怕我要是真的進去，會忍不住。我好不容易好了壹些，我不想再掉進去。”
　　“那就走吧。”
　　林然搖頭，“我不走，讓我看會。”
　　我楞了壹下，然後把車窗戶就打開了，拿起來了煙，點著了，看了眼門口的門衛，既不是王哥，也不是李哥，不知道他們去哪了。或許，換班了，或許，請假了，或許，離開了。
　　我抽煙抽到壹半的時候，林然再我邊上開口了，“六六，我記得妳以前都不抽煙的，是吧。”
　　我想了想，“誰最開始也不抽煙啊，都是慢慢才開始抽，才上了癮，現在抽的日子久了，自然也是戒不了了，花錢買罪受，呵呵。”
　　林然聽完了我的話，也微微壹笑，“其實，就是我，害妳走上這條路的，如果當初我沒那麽任性的說妳，我不給妳寫那些，或許，妳現在不會這樣，也不會踏上這條路。”
　　我想了想，“哪條路？”
　　“妳不明白麽？”林然接著把頭轉了過來，“其實妳是個好孩子，好學生的，妳學習開始壹直很好，不是麽？現在呢，妳還學麽，妳說是哪條路呢？”
　　“這些跟妳沒半毛錢關系”我跟著說道，“所有問題都是我自己的，與他人無關，而且，我現在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如果不是妳那會，我也不會碰見這幫生死與共的兄弟，或許，我這輩子也體驗不到這種快樂，我說的是真心話，妳別誤會。”
　　林然聽完了以後，很坦然的說道，“妳為妳自己的以後想過麽？”
　　我抽了口煙，很無所謂的小了笑，“以後的以後，那就以後再說。”
　　林然沈默了會，“妳說我現在哭了，會不會把妳哭回到我身邊來呢？”
　　我轉頭，看了眼林然，然後搖了搖頭。
　　林然笑了笑，“妳不要搖的這麽堅決，因為妳本來也沒有這麽堅強的心，不是麽，我太了解妳了，其實說實話，我真的很想很想哭，可是我哭不出來了。為妳的眼淚，我已經流幹了。再也流不出來了。”林然說到這沈默了會，然後看著我，“六兒，我說的對麽。”
　　我有點無奈，只是默默的抽著煙。
　　林然又笑了笑，“這個學校真美，我記得那時候，我們經常坐在裏面看夜空，再小花園聊天，妳會給我送我愛吃的零食，飲料，會學各種可笑的事情，逗我開心，我們都無憂無慮的。多好。”
　　“是啊！”我跟著嘆了口氣，“多好。”
　　林然笑了笑，“可是現在呢？兩個人，各安天命，不是麽？妳說老天爺為什麽這麽喜歡捉弄人？妳說，為什麽會這樣？”
　　我看著林然，想了想，“沒有什麽過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
　　林然聽完了我的話，就沈默了。
　　許久，林然擡頭，沖著我笑了笑，“我想吃點俗的。”
　　“吃什麽？”
　　“KFC，要妳請我。”
　　我點頭，“恩，好。”
　　“那走吧。”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