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刀消彼岸見元始

　　深奧卦象連成的金色絹帛連住了大地，氣息與力量相接，在表面留下了壹層深深的烙印，變化過的金色八卦圖！
　　“哢嚓！”
　　壹道身影唐突的出現，邪異至極，在少林寺中掛著，每壹個少林僧人都認識的祖師爺，但此人卻沒有壹個人敢承認他的身份，與印象中的身影完全不符合。
　　他是邪達摩！
　　“邪達摩又如何！”
　　“不過是壹道殘念罷了！”
　　“給我鎮壓！”姬昊又壹聲大喝，翻天之印壓蓋而下，菩提搖曳，照見本心，附近上百塊黑色巨石化成了粉末，直接磨滅了邪達摩的攻伐，層層消解，未能傷到任何壹人。
　　“嗡嗡嗡！”
　　黑氣排空，凝成朵朵雲彩，並環繞成旋，而它們旋轉核心之下站著壹名僧人。
　　他面容有幾分南荒的味道，脖子上戴著壹串深色大佛珠，穿著灰袍，踏著芒鞋，雙目緊閉，神情猙獰，狀極扭曲。
　　“邪魔領死。”姬昊的聲音低沈，
　　心頭泛起了對如來神掌第壹式的種種感悟，駕馭起那股‘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意，身形登時高大了起來，急劇攀升
　　自己掌握的兩式如來神掌容納成壹體。
　　毫不猶疑，直接打出了自創的如來神掌，為我獨尊的霸道之意與清凈的超脫之意並存，有佛陀在菩提樹下拈花而笑，有仙人在菩提樹下明悟大道。
　　大光明，大無量，大自在，大清凈！
　　轟隆！此掌壹出，天地齊動，壹尊頂天立地的佛陀，如若呼應壹般，密密麻麻的佛光匯聚而來，凝聚其法體，滿頭大包，茲眉善目的佛陀，撐天抵地，壓裂長空，連這山峰都隆隆作響起來。
　　“阿彌陀佛！”
　　手中伏魔之印締結，壹掌壓下，天翻地覆。
　　面對這壹擊，好似被引動了壹般；灰袍僧人露出邪意森森的微笑，右手拈花，輕輕拂出。
　　佛陀拈花壹笑，是為通悟；邪佛拈花壹笑，是為殺戮！
　　“起！”王思遠也不閑著，現在孟奇無法出手，只能倚靠擁有神兵的他。
　　壹聲輕喝，龜甲飛出，上面黑白之點凸顯，演繹萬象，隱有化生壹界之感，自成法理，天行健，地勢坤，隨風巽，漸雷震。
　　乾坤生滅。
　　它散下道道金芒，變成卦象流轉，充滿了束縛之意，將滿臉邪異的達摩幻影籠罩其中。
　　姬昊的如來神掌降臨，大日如來法相鎮壓而下，熾熱的高溫，至陽至剛的法理傾軋而下。
　　邪達摩本身亦像是被影響了，開始尖叫，動作扭曲而緩慢，像是纏線的木偶，給了龜甲繼續衍化的機會。
　　咚！金剛大力，熾熱神聖，壹掌之下，有天地大勢交融，都能讓邪達摩的動作戛然而止，周圍天地與外景形成的“勢”瓦解。
　　王思遠面色壹白，沈默不語，退至眾人身後。
　　“如來逆掌！”
　　兩股截然不同的如來神掌意境交鋒，讓姬昊生出了些許觸動，眼眸中正反神掌不斷演化，對此感悟愈發深刻，相對應的如來神掌也越發的強盛。
　　金色的佛國越發璀璨，壓的邪達摩動彈不得。
　　看著那不斷流轉變化的金色八卦圖，姬昊給予邪達摩最後壹擊。
　　正當他思緒紛飛之際，耳畔傳來王思遠劇烈咳嗽夾雜中的聲音“咳咳，走！咳咳咳……”
　　這是他首次見到王思遠的凝重！
　　三人疾馳而過，終於來到了陣眼之地，見到了壹顆漆黑的菩提子
　　“這枚菩提子有幾分佛意，可惜已經魔化。”走出引外魔之陣後，王思遠放松了壹點，感慨道。
　　話語剛落。他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有鮮血溢出，隨後染紅了拿出的手帕。
　　他頭頂龜甲收斂力量，輕輕漂浮。灑下淡淡微光，助他平復。
　　“小和尚那邊要快壹步啊，不愧是正統的佛門有緣人。”姬昊望著那菩提子，看出了些許端倪，有著阿難破戒刀法加身，孟奇比他們要快上壹步。
　　“前面是業火紅蓮，可以瞞天過海。但後面的因果之陣就得小心謹慎了。”王思遠平復了咳嗽
　　眼前紅蓮花開，靜靜燃燒，不知以何為養料。
　　雙手連同，產生幻影，身前漂浮的算籌隨之演繹，讓“龜甲”產生的金色卦象漸漸連為壹體，生死之門凸顯，仿佛封印，越收越緊！
　　越近峰頂，幾人越是小心，通過九曲十八彎的小徑後，眼前豁然開朗，擡頭處，十步之外，便是峰頂。
　　而峰頂邊緣，靠近孟奇等人的位置，結跏跌坐著壹位僧人，苦色不見，沈重不見，但還是阿難。
　　忽然，他伸出了右手，五指張開，變得巨大無比，蓋向了孟奇等人。
　　掌中朵朵金色婆羅花開，壹花壹世界，壹樹壹宇宙，壹掌蓋來，便仿佛天地開辟，無數宇宙誕生，諸天萬界誕生，每壹重宇宙每壹層諸天都坐滿了金色佛陀、慈悲菩薩、羅漢金剛、明王大鵬，無法計數。
　　如來神掌第六式，“掌中凈土”！
　　佛國無窮，萬佛朝宗，強如齊天大聖，也要折戟沈沙！
　　“可惜，施展‘掌中凈土’之人不是本尊……”嘆息壹聲，手中劍光忽然爆發，分裂成無數道劍光，穿透重重宇宙，照向每壹處！
　　真正的道傳寰宇。
　　之前小孟得到截天七劍總綱，特意讓江芷薇交給姬昊，這截天之劍終於算是練成了！
　　如來神掌對截天七劍！
　　劍光耀眼，無視距離遠近，不變強弱，壹尊尊金色佛陀、慈悲菩薩面前都出現了劍光，射入了他們的眉心，讓他們展顏壹笑，得傳大道，無有遺漏！
　　劍光生滅之中，尊尊佛陀消亡，層層凈土消失，當那巨大手掌落到眾人身上時，已是無關痛癢，自行崩散！
　　“大能者，上觸道與德，下織法與理，在天地之間有自身的烙印，縱使坐化，烙印也得漫長歲月才能消逝幹凈，壹旦沾染因果之線，就要承受冥冥中自烙印傳來的力量。”姬昊輕聲道，讓兩人小心提防些
　　他自是不怕的，因果？
　　作為執掌諸天萬界劫末之果的他，何懼什麽因果法理，那只會讓他變得更加強大，通通吃掉。
　　走到這壹步，王思遠也察覺到了什麽，加快速度，孟奇與姬昊相視壹眼，也紛紛趕上去。
　　嗡～
　　三人闖入新壹層山峰中，頓時察覺到了不對勁，古怪的氣息在天地間流轉，壹道身影盤坐在山頂，散發著邪意的氣機。
　　峰頂盤坐的身影忽然站起，輕笑壹聲：
　　“心有執念，便是心有魔意。”
　　“放不下執念，消不去魔意，見不到如來，那又何必去見？”
　　身影走動，消失在了孟奇等人視線裏。
　　王思遠臉色突然變得潮紅，極其病態，眼神裏盡是癲狂，似乎明白了什麽，然後沖向了峰頂。
　　孟奇與姬昊只能跟在他後面，有些習以為常，畢竟神棍自古與瘋狂掛鉤。
　　壹步，兩步，瞬息間，幾人登上峰頂，看到了背對自己的阿難身影。
　　他淵渟嶽峙，緩緩轉身，語氣變得暢快，似乎放下了什麽包袱：
　　“順者成佛，逆者為魔，我倒要試試逆練如來神掌！”
　　“哈哈哈哈！真的可以！”半空之中，忽然有虛幻大笑之聲相和，然後有人莊嚴宣告：
　　壹步，兩步，瞬息間，幾人登上峰頂，看到了背對自己的阿難身影。
　　他淵渟嶽峙，緩緩轉身，語氣變得暢快，似乎放下了什麽包袱：
　　“順者成佛，逆者為魔，我倒要試試逆練如來神掌！”
　　“哈哈哈哈！真的可以！”半空之中，忽然有虛幻大笑之聲相和，然後有人莊嚴宣告：
　　“阿難已死，魔佛當世！”
　　所有的身影，所有的氣息，所有的聲音，全部凝縮，化作了壹道逆向的紅黑色萬字符！
　　阿難已死，魔佛當世！
　　“哈哈，我明白了！”王思遠瘋狂大笑起來，嘴角有鮮血溢出。
　　“所謂的魔佛便是佛祖的二弟子，也就是九天雷神，本我！”孟奇低眉，早有預料。
　　……
　　“那麽祝妳壹路順風了。”臨近輪回任務，
　　“將我送到壹處地方，就好了”孟奇請求道。
　　姬昊聳聳肩，有些不太適應現在這個大叔版本的小孟。
　　無處不在的特性發動，將他待到壹處安靜的密地，等待著最終結局的到來。
　　“阿彌陀佛！”
　　“多謝施主！”孟奇低首信眉，
　　姬昊擺擺手說道：“我還是比較像看到之前那個活潑開朗的莽金剛。”
　　“莽金剛！”孟奇眼中瘋狂與悲傷之色愈發沈重。
　　想起某些不好的事情。
　　最後時刻用幽怨的目光看著姬昊，這才有了過去小孟的壹絲影子。
　　“再見！”姬昊看著孟奇消失在眼前，步入六道輪回空間。
　　……
　　再度回到靈山，眾人已然做好赴死的準備。
　　壹念起，殿中狀況盡覽無遺，沒有佛前青燈後，此地再無特殊。
　　四人不再猶豫，小心翼翼踏出了殿門。
　　剛出殿門，就見深處電閃雷鳴，青蓮朵朵，壹閃壹現、壹開壹放間盡是世界生滅，星雲銀河，壹根上頂天下撐地的山峰粗細金箍棒傲立其中，壹道暴喝之聲如雷鳴般蕩開，震動萬古：
　　“俺老孫這壹生，不修來世！”
　　孟奇目光閃動，忽然閉上了眼睛，用心傾聽。
　　而暴喝之聲的背景裏，壹股股怨恨沖霄，永無止境，聲音起此彼伏，咬牙切齒：
　　“阿難！”
　　……
　　三十三天之外，靈草奇花遍布，仙禽瑞獸悠然自得。
　　掛著“兜率宮”匾額的普普通通宮殿內，壹位道裝老者閉目端坐於八卦爐前，似乎千年萬年不改。
　　突然，旁邊的金角童子起身，看向下方：
　　“又是西牛賀洲！”
　　“難道……”
　　他轉身行禮，驚疑不定問道：“大老爺，不管嗎？”
　　“任他去吧。”道裝老者鶴發童顏，沒有睜眼。
　　“為，為什麽……”銀角童子茫然道。
　　道裝老者睜開了眼睛，嘆息壹聲：
　　“末劫已至。”
　　……
　　封神世界
　　孟奇與靈山內被鎮壓的阿難對抗，隱藏在封神世界的地球身軀立足山巔，俯瞰大江奔騰，滄桑的身影隨風蕩著衣襟，嘴巴張開，發出了聲音，低沈而回蕩：
　　“上善如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這壹刻，他目光內有無數光芒閃現，身軀都仿佛變得高大，黑白、玄黃和紫色光點飄落，聲音宏大而莊嚴道：
　　“天之道。不爭而善勝！”
　　宏大的聲音之中，玄黃光點，黑白二霞，紫色之氣托著孟奇飛入了高空，沖出了罡氣層，來到了無垠星空之中。
　　下方是壹塊看不見邊際的殘破大陸，頭頂則有諸多行星與燦爛大日。
　　孟奇擡起頭，身上無刀也無劍。目光順著種種聯系，穿透重重虛空，與處在靈山峰頂的魔佛阿難對視。
　　他目光異常堅定和痛恨，身軀內仿佛有烈焰在纏繞，恐怖的火山行將噴薄。
　　孟奇屹立星空，看著魔佛阿難，看著他掌中多了壹方神秘小印，印分六面，上為天神之屬，下得九幽之苦，前為人族紅塵，後作畜生悲土，左現妖族眾生，右化邪魔悲歌，於是往側方伸出了右手，長發亂舞，低沈喝道：
　　“刀來！”
　　轟隆！
　　素女仙界之內，殿堂中供奉的那口漆黑長刀突然爆發無量紫雷，擊破虛空，消失無蹤。
　　“刀來！”
　　話音剛落，星空盡是雷霆閃現，掩蓋了星辰，化作了大海，孟奇手中多了壹口通體由紫雷鑄成的長刀，沈重、暴虐、霸道無比。
　　霸王絕刀！
　　十大神兵之壹！
　　在姬昊相助，在素女仙界感悟霸王絕刀，留有印記，後與絕刀烙印相通，成為了它的主人。
　　過去種種，重重枷鎖，無數刁難，身不由己，今朝煙消雲散！
　　長刀猛然揮出，忽地消失，星空中壹顆顆行星詭異轉動，擋在了大日前方，擋在了附近星辰前方，宛若天狗吞日，四周變得漆黑，幽暗詭異莫名，只余孟奇的暴喝之聲回蕩：
　　“我這壹生，不問前塵！”
　　轟隆隆！
　　此刀之下，過去種種煙消雲散！
　　但靈山峰頂的魔佛並不意外，低聲笑道“妳斷得了過去，逃不了將來！”
　　他動用輪回印，自未來襲殺向孟奇，要將他徹底占據！
　　看見這壹道道人影逆著時光長河襲來，正常攻擊難以奏效，孟奇噴薄如火山的眼中忽地流露笑意。
　　早就知道妳有這壹手！
　　孟奇看著魔佛阿難，轉身望向真實界的方向，長嘯壹聲：
　　“大哥助我！！！”
　　轟隆！
　　這壹瞬，真實界中
　　正在等待小吃貨回歸的姬昊昂首，聽到了孟奇的呼喚。
　　目光好似能洞穿向封神世界壹般，淡然而笑“我雖無刀，卻有鐲，此壹去，紛紛擾擾皆斬去。”
　　“阿難呀，享受壹下猴子的待遇吧。”
　　他擡手，絕世神兵金剛琢飛出，帶著粼粼波光洞穿虛無，自現在砸向過去未來，化分無數，精準名字所有阿難的頭。
　　“當！”
　　“啊啊啊！”魔佛罕見的暴怒，他什麽身份，竟然被人打了腦袋。
　　金剛鐲？
　　道德天尊？
　　“元始、道德！！！”
　　魔佛阿難臉色變了，捂著腦袋，帶著壹抹深深的痛恨。
　　孟奇死死盯著他，再度擡手，刀光如水湧出。
　　這是我的選擇，活在當下，只此壹世！
　　孟奇霸王絕刀再度斬出，不斷分化，迎向那無數來世，口中再次暴喝出聲：
　　“我這壹生，不求來世！”
　　聲音滾滾，雷鳴陣陣，與靈山峰頂的“俺老孫這壹生，不修來世”交相輝映。
　　長刀落下，半空如有虛幻水聲，像是鉆入了時光長河，壹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從孟奇身邊開始，順河而下，遇到支流便分化進入，遍及所有，迎向逆勢襲來的道道身影，不同的將來，不同的來世！
　　時光長河的投影在孟奇身前“斷掉”
　　時光流逝，雙方咫尺天涯！
　　再強的壹擊，沒有了聯系，沒有了指向，也只是空幻罷了！
　　“總看著後路，如何照見前方？”姬昊輕笑壹聲金剛鐲歸位，氣息越發澎湃，打了魔佛壹下，直接復蘇至天仙層次。
　　“收貨不小，這也算是報了善功之仇了。”姬昊繼續看戲。
　　雷霆大海，如水光芒之中，壹道人影踏了出來，道人打扮，淡金為軀，混沌做袍，周身竅穴變得透明，內中是壹重重宇宙、壹方方天地，各不相同，彼此交匯於五臟六腑。
　　他右腳踏著虛幻大地，凝成壹面杏黃小旗，漂浮於身側，左腳攔截虛空，在背後呈現無形幽暗，右手霸王絕刀外環繞著番天古印，左手人皇劍旁有陰陽鏡轉動，胸腹間的地火風水在腳下形成混亂之界，凝出古樸玉盒，飄蕩身前，正是孟奇。
　　孟奇頭頂泥丸打開，有慶雲沖出，混混沌沌，簇擁著壹面似幡非幡似斧非斧之物，垂下朦朧水光，將周身罩住，他雙眼內藏著道壹琉璃燈，綻放黑白流轉的光華。
　　整體看去，孟奇狀似神人，又仿佛虛幻，只是壹個微不足道的小點，蘊藏著無數可能無數恐怖的小點，沒有時光與空間的小點，與慶雲古幡彼此相對。
　　這就是孟奇的法身，不滅道體與元始真身融合的不滅元始身！
　　壹切收縮，孟奇只余道體，只余慶雲和古幡，雙眼黑白光華鎖定了魔佛阿難，暴喝道：
　　“接某壹招！”
　　……
　　江東
　　王思遠坐於祖宅，忽然心中壹動，祭出了洛書，眼中盡是瘋狂：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果然如此，他真的擺脫了阿難！”
　　洛書飛快旋轉，垂下黑白光點，演繹出先天八卦，壹層層覆蓋於王思遠的身體。
　　虛幻的喀嚓聲不斷，王思遠噴出了幾口鮮血，但神情蒼白中透著輕松，像是擺脫了什麽桎梏。
　　當初魔佛庇佑王家渡過大劫，也暗中留了手段，要讓王家為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