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出手！

　　黑暗虛空。
　　壹抹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飛掠而過。
　　終於。
　　這道身影落在壹個滿是裂縫的荒蕪星球上，顯出身形。
　　——卻是深淵公爵。
　　他剛壹出現便露出擔憂之色，將壹個滿是灰塵的玻璃瓶拿出來，仔細端詳。
　　瓶中。
　　老瞎子和他背上的詭異蟲子壹動不動。
　　深淵公爵這才松了口氣，輕聲道：
　　“多麽偉大的力量……不過很快這種力量就是我的了……”
　　只聽他默念了壹句什麽。
　　在他背後，無盡的深淵虛影隨之浮現。
　　——正是當初那位偉大存在賜予他的力量，“吞噬之淵”！
　　憑借這股力量，深淵公爵可以吞噬壹切！
　　“來啊，把妳們的力量都給我。”
　　他明顯已經激動起來，語氣急促地吼道：
　　“我的力量來自於妳們，它應該也可以吞噬妳們的力量——讓我成為超越妳們的存在吧！”
　　灰暗的深淵虛影朝前壹湧，頓時將老瞎子和蟲子淹沒其中。
　　壹息。
　　兩息。
　　三息。
　　深淵公爵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陶醉般地擡起雙手，仿佛要擁抱什麽。
　　“多麽不可思議，簡直超越想象，世上……竟然還有這種力量！”
　　他激動的近乎尖叫。
　　然而他卻沒有看到——
　　他背後的虛空悄然打開，另壹頭蟲子鉆了出來。
　　——如果武小德在這裏的話，說不定能看出這蟲子正是從巴比倫巨柱上被踢出去的那壹頭。
　　然而武小德不在這裏。
　　四周沒有其他人。
　　深淵公爵薩倫斯沈浸在空前的奇詭力量中。
　　那蟲子懸浮半空，看著深淵公爵，又看看那洶湧的深淵之潮。
　　它暫時沒有出聲。
　　直到——
　　深淵公爵爆發出壹道痛苦的哀嚎，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呻吟道：
　　“我……這是怎麽了？”
　　他渾身的皮膚毛發褪去，長出甲殼與肢節，雙目開始朝外凸出，浮現出網格狀的紋路。
　　直到這時，蟲子才將六條鋒利的肢節輕輕搭在了深淵公爵的背上。
　　它張開尖利的口器，只壹搗，就戳爛了深淵公爵的頭顱。
　　那長長的口器便從他頭顱伸進去，不斷發出“滋滋”聲響，開始汲取裏面的壹切。
　　與此同時。
　　深淵迷霧徹底散去。
　　老瞎子和蟲子同時蘇醒過來。
　　蟲子在他背上不動。
　　老瞎子卻望向深淵公爵，平靜開口道：
　　“出了什麽事，為什麽妳會來這裏？”
　　深淵公爵連頭都沒有了，卻還是發出了聲音：
　　“我被人從巴比倫上趕了出來，原本要回歸蟲群，但察覺到事情不對，這才穿越時空，抵達此刻。”
　　“竟然有人能趕走妳？”老瞎子繼續說道。
　　“是的，壹定不能讓巴比倫重新建立，我們需要壹起出手。”深淵公爵道。
　　他背後的蟲子漸漸融化成無形的液體，沒入他的身軀之中。
　　兩只蟲子都已沒入身軀。
　　深淵公爵與老瞎子面朝對方走去，身形漸漸融合在壹起，頓時變得臃腫而巨大，宛如巨人壹般，卻又有著蟲類的修長肢節。
　　兩顆頭出現在這具身體的脖頸上。
　　老瞎子，深淵公爵。
　　兩人的神情看上去已不似眾生。
　　它們同時發出了短促尖銳的聲音：
　　“出發！”
　　身影破開虛空，頓時不知去處。
　　……
　　壹陣天旋地轉的感覺。
　　四周景象如風卷殘雲壹樣，消散壹空。
　　武小德朝下落去，踩住壹塊凸出的磚塊，穩住身形。
　　此刻。
　　他回到了巴比倫神柱內部。
　　——之前通往那個世界的隱秘通道已經消失。
　　卻有壹張卡牌輕輕落下來。
　　卡面上畫著王都的景象，不過這壹次，王都已經不是武小德記憶中的模樣。
　　四座魔法塔屹立在王都的四個角上。
　　天空中有人騎著掃把自由飛翔。
　　城市中央的噴泉中閃爍著絢麗的魔法光輝。
　　數行小字浮現在虛空中：
　　“文明的悲歌。”
　　“萬物守護之源，真理卡牌，‘眾法則的墳墓’套牌之五。”
　　“描述：修復壹切損壞之造物，無論是什麽。”
　　“——繁盛的時代永不會落幕，除非達到某個臨界點。”
　　武小德苦笑壹聲，搖搖頭。
　　如果文明只是壹場序幕，眾生只是儀式的工具，那麽壹切終究是危險的。
　　“如果壹直讓文明處於蒙昧狀態，是不是永遠不會達到臨界點？”
　　他問道。
　　灰影小字悄然浮現：
　　“蒙昧亦是儀式的壹部分，同樣可能激活對應的臨界點。”
　　武小德有些郁悶，索性不再去想這些負能量的事。
　　——自己已經收集了五張卡牌。
　　只剩下最後兩張就齊了！
　　根本不需要去想那些什麽儀式和奇詭物種，自己眼下要做的事，是收集齊套牌，找到對抗所有劫魔的辦法。
　　劫魔死光。
　　再更改文明的側。
　　雙管齊下，就可以阻止蟲子降臨！
　　武小德心頭豁然開朗，擡頭就朝巴比倫巨柱上方望去。
　　——要開始繼續攀爬了！
　　他身形壹動，朝著上方全力飛去。
　　這時卻有壹行行灰影小字浮現：
　　“妳毀滅了永動機，完成了混亂真神之路的初始任務。”
　　“妳在歷史中制造的混亂具備極高的力量，已被混亂序列汲取。”
　　“妳獲得了初始獎勵。”
　　“獎勵1：妳的所有卡牌被‘混亂’充能，可以立即使用。”
　　“獎勵2：和平愛好者。”
　　壹個黑乎乎的東西掉下來，被武小德伸手接住。
　　——卻是壹把左輪手槍。
　　亡靈之書和混亂序列同時對這把手槍做出了解釋：
　　“和平愛好者。”
　　“槍械（可進階）。”
　　“能力：1、每十秒產生壹顆子彈；”
　　“2；每三次射擊，必有壹次命中目標；”
　　武小德壹邊朝上飛，壹邊把玩著這柄左輪手槍，搖頭道：
　　“幫我恢復卡牌的力量還不錯，但這槍太弱了——”
　　“這槍不會就是妳說的那種能對抗蟲子的力量吧。”
　　兩行灰影小字浮現在他眼前：
　　“不要急。”
　　“我虛弱了太久，壹切都才剛剛開始。”
　　武小德壹想也是。
　　如果自己不加載它，它幾乎就要陷入永恒的沈寂了。
　　壹開始，還是不要苛求太多。
　　畢竟都幫自己恢復了卡牌的所有力量。
　　那麽五張卡之中——
　　等等！
　　他將左輪手槍收起來，懸停在半空。
　　自己已經飛到了巴比倫巨柱的頂端，四周是壹望無際的迷霧，什麽也看不見。
　　這不對啊。
　　巨柱上滿是黑色的灰塵，仿佛經歷過戰火的洗禮。
　　許多磚塊都是斷裂的。
　　——難道這根柱子是斷的？
　　巴比倫卡靈葉佳娜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武，‘巴比倫’曾經毀滅過，現在它需要修復。”
　　修復……
　　那不就是第五張卡牌，“文明的悲歌”麽？
　　武小德將卡牌貼合於巨柱之壁。
　　巨柱頓時震動起來。
　　密密麻麻的磚塊上，浮現出壹個又壹個世界的虛影。
　　在那虛影中，人類的文明不斷繁衍和壯大，走向了讓人眼花繚亂的各種發展側。
　　武小德心頭忽然浮現出壹股明悟。
　　這巨柱——
　　它其實是無數人類文明的具現之物啊！
　　下壹瞬。
　　壹塊又壹塊嶄新的磚石悄然浮現，開始在殘破的巨柱上建設新的柱體。
　　整個巨柱的創口被修補好，再次朝著上方的迷霧深處延伸而去。
　　武小德忽然想起壹事。
　　“葉佳娜，如果我沒有完成100％的探索度，得到的不是‘文明的悲歌’這張卡，又會怎樣？”
　　他問道。
　　葉佳娜微笑道：“妳需要親自采集特殊材料，修補巨柱，才可以抵達第六張卡牌的所在之地——它隱藏的位置太高了。”
　　武小德不禁出了壹頭的汗。
　　還好自己有強迫癥，沒有隨隨便便就中斷探索。
　　不然現在就是自己壹塊壹塊磚朝上砌了。
　　突然。
　　整根巨柱上，所有文明同時發出了悲鳴聲，震動四方虛空。
　　武小德莫名的心頭壹緊。
　　發生什麽了？
　　葉佳娜的虛影突然浮現在他面目，肅然道：
　　“小武，妳要快壹點朝上爬了，我會利用整個巨柱上還存在的文明世界，稍稍抵擋壹下那個怪物。”
　　“什麽怪物？是蟲子？”武小德問。
　　葉佳娜伸手壹招，頓時有光影聚攏而來，形成壹副畫面。
　　只見壹個雙頭的巨人站在巴比倫巨柱的底端，剛剛把雙手雙腳放在巨柱上，開始朝上攀登。
　　那巨人長著兩顆頭顱，壹顆是老瞎子，壹顆是深淵公爵。
　　整個巨柱上，所有磚塊都察覺到了它們身上的氣息，頓時爆發出億萬道悲鳴聲。
　　——兩個怪物融合了！
　　混亂界面上，不斷浮現出壹行行說明，把怪物的來歷和構成展示在武小德眼前。
　　武小德只覺得腦海壹空，心頭泛起陣陣無力感。
　　壹個老瞎子都不好對付。
　　現在是兩頭蟲子和老瞎子、深淵公爵融合在壹起——
　　“快，朝上爬！”
　　葉佳娜慌亂地喊道。
　　她不斷做出各種手勢。
　　整個巴比倫巨柱上，那些磚頭仿佛都活了過來，紛紛放出各種各樣的攻擊。
　　然而這些術法攻擊打在怪物身上，只能微微延緩它的行動。
　　——根本傷害不了它。
　　武小德又看了壹眼。
　　這次連混亂序列也蹦出壹行字：
　　“快走，妳不是對手！”
　　不是對手……
　　是啊，真是搞笑。
　　明明自己想盡辦法，收集到了五張卡牌……
　　武小德身子壹振，就要朝上飛去，但他不由自主的調了個頭，徑直朝著巨柱之下疾沖而去。
　　“小武！妳幹什麽！”葉佳娜失聲道。
　　狂風在耳邊呼嘯。
　　武小德深吸壹口氣，朝著巨柱上所有人類文明怒吼道：
　　“看好了——”
　　“我們才不是什麽儀式，也不是什麽鬼序章。”
　　“誰要拿我們人類當盤菜——”
　　“我們就幹死誰！”
　　他腰間的長劍爆發出壹道兇厲的嗡鳴，“鏘”的壹聲飛出劍鞘，被他握在手中。
　　無窮的劍意從他殺心中迸射而出。
　　劍。
　　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