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青春讀物

　　下午，上完課程的秦蕓再次回到辦公室。
　　坐在辦公椅上，她心事重重地打開了電腦開始百度起來。
　　【自慰會影響未成年人的身體發育嗎】
　　【青春期男生用成年女性的貼身衣物自慰是什麽心理】
　　……
　　雖然之前在網上查找的答案都是五花八門，但秦蕓還是有點不放心，覺得楊浩這小子的心理有點問題，可能有戀物癖，這要是不幹擾的話，說不定哪天就跑到女生宿舍偷女同學的貼身衣物了，到時候鬧得無法收場可就不好了。
　　而且這兩天秦蕓雖然沒有和楊浩這小子說什麽，但她私下在網上查找了不少相關的資料，甚至連網上的心理醫生也問了幾個，盡管大家都說這是屬於男孩子青春期正常的性沖動，但秦蕓仍舊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竟然會變成這樣。
　　忽然，在眾多的信息中，秦蕓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其中的壹條信息，下意識地點擊了進去。
　　【我發現兒子偷偷拿我的內褲自慰，醫生這正常嗎】
　　看到這個標題，秦蕓臉紅到了耳根子，呼吸也莫名急促了起來，但她很好奇醫生的回答，因為資料顯示這位答問的醫生是首都著名的壹所醫院裏的心理醫生，雖然楊浩這小王八蛋沒敢動自己的貼身衣物，但拿成年女性的衣物自慰這件事的性質和提問的女主也差不多。
　　頁面中，醫生和提問者開始壹問壹答了起來。
　　醫生：“您好，請問您兒子多大了？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提問者：“醫生您好，我兒子今年剛上高中，我也是前兩天洗衣服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這逆子竟然……”
　　醫生：“青春期少年性沖動是正常的，這個年齡平時能接觸的女性只有老師同學和母親，壹般情況下他們最能找到的機會只有朝夕相處的母親了。”
　　提問者：“不是，醫生，我很擔心我兒子是不是有心理問題啊？我該怎麽阻止他？”
　　醫生：“正常看待就好，兒大避母，平時您穿著盡量不要太過暴露，另外也要註意隱秘的衣物最好換下就直接清洗了，盡量別給孩子提供機會。”
　　醫生：“這種事只能加以引導，盡量避免，孩子只要過了青春期這個階段就好了。”
　　提問者：“好的醫生，謝謝您。”
　　醫生：“不客氣，另外平時多和孩子溝通交流，多關心關心孩子，盡量抽時間陪陪孩子，這個年紀孩子也正是心靈最脆弱最敏感的時候，希望以上建議能幫助到您。”
　　提問者：“謝謝醫生。”
　　這，這都沒問題？
　　秦蕓壹臉茫然，清澈的大眼睛裏滿是疑惑，提問者的兒子都拿母親的內褲自慰了，這還沒有問題，這怕是壹個冒牌貨心理醫生吧？
　　不過，楊雪那丫頭倒是貨真價實的心理醫生，可自己不好意思開口問呀！
　　秦蕓有些迷茫了，難道真的是自己思想觀念太傳統了？
　　好吧，就算這小混蛋自慰的行為屬於青春期普遍的性沖動，但他臥室裏那些女性貼身衣物的來源還是要搞清楚。
　　萬壹這小子真的和不三不四的女人瞎搞，她秦蕓第壹個打斷他的腿！
　　想到這裏，秦蕓臉上露出壹抹淩厲之色。
　　……
　　外面世界波譎雲詭，而我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卻毫無察覺。
　　下午放學的鈴聲響起，我在學校門口等了壹會兒看到媽媽來接之後便走了過去。
　　“坐後面去。”
　　就在我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時卻發現怎麽也拉不開，這時媽媽扭過頭臉色淡然地道。
　　這又是發的哪門子脾氣？
　　我心裏吐槽不已，不過還是面不改色地走到後排車廂拉開了車門坐進去，正好我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媽媽，畢竟她很有可能看見了我藏在電腦桌抽屜裏的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是什麽？您買這些書幹什麽？”
　　坐到座椅上我才發現相鄰的後座堆了壹疊厚厚的書本，封面花裏胡哨的，但更令人覺得無語的是封面上的書名，《致青春期男孩》《青春期修煉手冊》《青春期男孩成長守則》《青春期教育心理學》《青春期，男孩的秘密》《孩子的私房書》……
　　離譜，離了個大譜！
　　秦蕓同誌這是搞哪樣？
　　“這些書都是給妳買的，好好看，好好學，我會抽查提問的！”
　　坐在前面的媽媽踩下油門轟的壹聲發動引擎朝著汽車瞬間飈射出去，嚇得我趕緊系好了安全帶，壹臉懵逼地看著媽媽，眼神迷茫地問道：“這些又不考，您讓我學這些幹什麽？”
　　媽媽則是淡定地道：“做人比讀書更重要，學校沒有相關的課程，但青春期階段的問題也不能忽略，我不希望妳因為壹念之差步入歧途！”
　　這都哪跟哪啊？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總感覺媽媽話裏有話，但又琢磨不透，心想事出反常必有妖，媽媽這麽做肯定有起因，難道是因為周六的事情？
　　不是吧，她真的看到了抽屜裏的那些東西？
　　原本我還抱著百分之壹的僥幸心理，但此時此刻媽媽的這番舉動徹底打破了我的幻想。
　　但我還是不死心地試探道：“您周六在我臥室收拾東西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
　　媽媽擡頭看了壹眼後視鏡，面色平淡如水地看了我壹眼，語氣沒有壹絲感情波動地問道：“妳臥室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這，這讓我如何開口？
　　但媽媽這樣的反應其實已經告訴我答案了，如果她真的沒有看到，那麽此時的表情應該是驚訝好奇八卦等等等，而不是現在這樣深有城府，眼神深處甚至帶著犀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內心深處，把我看得壹清二楚。
　　完了，媽媽真的看到了。
　　哀莫大於心死，此刻只覺人生灰暗，未來無望。
　　媽媽見我壹副生無可戀地癱坐在椅子上，緊繃的臉頰微微抽搐了幾下，只覺得我現在的樣子有點搞笑，但她又不想打破這種奇怪的氣氛。
　　“其實，我可以解釋的。”
　　沈默了良久，我還是想挽回壹下再媽媽心中的形象，只好打起精神，故作堅強地說道。
　　“鐵證如山，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媽媽也不像是容易被忽悠的傻白甜，壹臉若無其事地通過後視鏡看著我，淡淡地道。
　　鐵證如山？
　　這下直接實錘了，媽媽果然看到了我藏在抽屜裏的“贓物”。
　　我現在是又氣惱又羞愧，氣惱的是自己的粗心大意，羞愧的是自己在媽媽心中的形象肯定是壹落千丈，同時也有點郁悶，媽媽這也太能憋了吧，足足三天都沒有把這件事情捅破。
　　“我現在只想知道那些東西妳是哪來的？”
　　媽媽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這個時候剛好遇到紅綠燈，媽媽停下車，扭過頭眼神犀利地直視著我，我急忙低頭盯著自己的大腿。
　　“擡起頭，看著我！”
　　媽媽突然提高聲音，帶著嚴厲的語氣呵斥道。
　　嚇得我壹個激靈，原本還想胡咧咧幾句混過去，但此時被媽媽的氣勢所威懾，頓時變得老實了許多，不過還是不敢擡頭與媽媽的目光直視，可迫於媽媽的威懾最終還是擡起頭目光看向車窗外來往的行人，硬著頭皮開口。
　　“網上，網上買的。”
　　“妳踏馬的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網上有人買這玩意？”
　　媽媽被氣笑了，忍不住爆了壹句粗口。
　　我壹口咬死道：“有，網上那些網紅博主，平時發些穿著暴露的自拍，私下就賣這個！”
　　“我們都叫她們福利姬！”
　　“真的嗎？”
　　見我壹臉堅定的神色，媽媽面色有些遲疑，如果是這樣的話，性質還不算太壞，要知道她壹開始還以為我拿著零花錢招妓，和不三不四的女人瞎混。
　　至少我現在給出的答案，比她想象中的要稍微好上了那麽壹丟丟。
　　但也只是壹丟丟而已。
　　“這事妳爸知道嗎？妳爺爺奶奶知道嗎？”
　　媽媽壹臉狐疑地望著我，忽然開口問道。
　　我嘞個騷剛，您幹脆殺了我得了！
　　“求求您嘞，這事能不能翻篇，別提了！”
　　“以後我都不會再做這事了！”
　　見媽媽似乎相信了我的鬼話，我急忙趕緊求饒，並且機智地轉移了話題，“早上我和童老師說好了，以後每個周六她會給我補英語，就在我住的那個房子。”
　　“行了，先別提補課的事，壹碼歸壹碼！”
　　這時紅燈亮了起來，後面的車開始按喇叭，媽媽只好回過頭繼續開車，語氣不容置疑地命令我道：“在網上亂買那些東西，妳也不怕染上什麽病，楊浩，妳可真是楊家的好孩子啊！”
　　“我給妳買的這些書，老老實實地給我背熟了，否則別怪我告訴妳爸，妳爺爺，妳……”
　　“打住打住打住，我背就是了，妳非得讓我社死嗎？”
　　媽媽既然沒有往其它的方向懷疑我就已經燒高香了，這壹關總算是糊弄過去了，但我在媽媽心裏的形象肯定是壹落千丈，此時面對她這個合情合理的要求哪還有拒絕的道理。
　　媽媽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
　　晚上我難得地睡了壹個早覺，主要是今天的心情可謂是跌宕起伏，壹波三折，精神飽受折磨，自然也沒有心思考慮其它的事情。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呼呼大睡的時候。
　　淩晨壹點，臥室的門悄悄地被人用鑰匙從外面打開。
　　黑影中壹道人影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