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
　　對面屋裏，張亞光夫妻倆也遲遲沒有入睡。吳艷梅給張亞光擦完身子以後，
　　想再去看看李誌強睡了沒有，她以為他真的醉了，想給他熬點綠豆湯喝。可張亞
　　光卻不讓她過去，說李誌強喝那點酒絕對沒事，讓她不用擔心，並說有事和她商
　　量商量。
　　吳艷梅聽男人這麽說，便問道：“有啥事可商量的，妳說吧！”
　　張亞光說：“我想看看妳的身子，好長時間沒看了，怪想的。”
　　吳艷梅“噗嗤”壹聲樂了，“真沒出息，我的身子有啥好看的！妳那個玩意
　　兒又不能用了，把我的那個勁勾起來，倒讓我難受，快別折騰我了。”
　　張亞光說：“艷梅，我對不起妳，實在是讓妳受苦了。我知道妳心裏的苦處
　　，妳才三十八歲呀！正是女人最需要的時候，可我卻沒法辦到了。有的時候，我
　　真想死了，好讓妳改嫁……”
　　吳艷梅馬上打斷了張亞光的話：“快別說了，咱們夫妻恩愛都二十年了，妳
　　現在雖然截癱了，但是我對妳的感情壹點也沒有改變，妳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的
　　，我可就真的沒法活了。妳可千萬別往壞處想啊！好了，妳想看我的身子，妳就
　　看吧！”說完她就脫光了衣服。
　　張亞光流眼淚了，他知道妻子並沒有因為他截癱而嫌棄他，這幾個月來，妻
　　子對他比過去還更加疼愛。可是越是這樣，他就越感到對不起妻子。已經是深秋
　　季節，屋裏顯得有些陰涼，他望著炕下赤身裸體的妻子，哪還有心思欣賞什麽，
　　急忙招呼妻子上炕，讓她躺在自己的身邊蓋上了被子，然後他也躺下把妻子摟在
　　了懷裏。
　　吳艷梅感受到了丈夫對她的真情摯愛，她心疼地為丈夫擦去了淚水，然後撫
　　摸著丈夫那急速跳動著的胸口說：“妳怎麽不看了，我的身子永遠都是妳的，妳
　　什麽時候想看都可以，我以後再也不說讓妳傷心的話了。”
　　張亞光更加激動了，他把手伸向了妻子的下體，壹邊撫弄壹邊說：“我不是
　　因為妳說的話才傷心，我是覺得太對不起妳了。妳還這麽年輕，就被我拖累著守
　　了活寡，怎能讓我安心呢！妳越是對我好，我就越覺得對不起妳。其實，我知道
　　妳現在的心情，妳是怕我擔心，才不流露妳心裏的苦惱。”
　　吳艷梅說：“看妳說的啥話呀，咱們不是夫妻嘛，有啥活寡不活寡的。我有
　　啥苦惱的，只要妳能好好活著，壹家人團團圓圓的，我就很開心了。另外妳還能
　　給我摳摳摸摸的，我也不同樣能快活嘛！妳就別想那麽多了。”
　　張亞光已經把手指摳進了妻子的私處，然後說：“可是，這樣摳摳摸摸根本
　　就不像真正的夫妻生活，還會讓妳感到更難受。”
　　吳艷梅說：“沒有別的辦法，妳能夠這樣摳摸壹會兒我也就滿足了。女人沒
　　有那種事也壹樣能夠活著，人家那些尼姑們壹輩子都不碰男人也不是活的很好嘛
　　！妳就只當我是個尼姑還不行嗎？”
　　張亞光說：“那可不行，我媳婦成了尼姑，我不就是和尚了嘛！我這幾天壹
　　直在想，必須讓妳過正常女人的生活，不然的話就是我死了也會感到遺憾。”
　　吳艷梅苦笑了壹下說：“啥叫正常女人的生活？我現在這樣就不是正常女人
　　了，起碼我的身體還比妳強的多，妳是咱們家的頂梁柱，我只要把妳照顧好就壹
　　切都正常了。唉！妳的手怎麽不動了，我可是讓妳摳摸的上勁了，快接著摳吧，
　　多進去兩個手指，那樣可能會更管用。”
　　張亞光壹邊用力地繼續摳摸著壹邊說：“妳這裏還這麽水靈，白白浪費著也
　　怪可惜的。我這樣給妳摳摸也總不是辦法，妳也知道我不是那種死腦筋的人，咱
　　們村裏不是有好幾個女人都找了‘幫手’嘛！我想也給妳找壹個，只要那個男人
　　對妳好，我也就沒什麽可牽掛的了。”
　　聽了張亞光的這句話，吳艷梅有些惱火了：“妳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怎能讓
　　我學那幾個女人，她們是家裏太窮才迫不得已找‘幫手’，咱們家還沒到那個程
　　度，妳有養老金，我們娘倆也能幹地裏的活，還找什麽‘幫手’？再說了大兄弟
　　還幫了咱們不少，根本不需要什麽‘幫手’。妳就別沒事找事地瞎琢磨了。”
　　張亞光解釋說：“我倒不是擔心家裏的生活，只是想給妳找個‘幫手’，讓
　　妳享受正常女人的生活。妳雖然為了我和孩子們，心裏有什麽苦悶也不說，可是
　　我從妳臉上出現的皺紋就看得出妳的苦悶，其他事情我都聽妳的，唯獨這件事妳
　　得聽我的。”
　　吳艷梅依然怒氣沖沖的說：“不行！絕對不聽妳的，我從嫁給妳那天開始，
　　就完全屬於妳壹個人了，妳讓我再找個別的男人，絕對辦不到！”說完還撒氣地
　　把張亞光摳摸她私處的手拿開了。
　　張亞光說：“妳先別發火，我也不是讓妳找那些連我都看不上眼的男人，而
　　是想給妳找個讓妳能夠喜歡並且不會傷害我和咱們家的男人，如果能辦到的話，
　　肯定不會出現其他麻煩。”
　　吳艷梅說：“那也不行，我還沒浪到那種程度，不幹那事照樣活著。妳是不
　　是以為我太浪了，那妳可就瞎眼了，看不出我是什麽樣的人嗎？天底下除了妳以
　　外就沒有我喜歡的男人，妳就不用為我瞎操心了！”
　　張亞光說：“如果有妳喜歡的男人，怎麽辦？我要是說出壹個人來，妳肯定
　　喜歡。如果妳對這個男人也不喜歡，我剛才的話就算沒說。”
　　吳艷梅問道：“誰？妳說出來，如果我真的喜歡，就聽妳的。不然的話，以
　　後就不許妳再提這樣的事。”
　　張亞光說：“這可是妳自己說的，只要妳喜歡那個男人，就得聽我的，妳可
　　千萬不能反悔呀。”
　　吳艷梅說：“絕不反悔，我心裏除妳以外沒有任何別的男人，妳要是敢往我
　　身上潑臟水我就對妳不客氣，妳說吧，究竟是誰？”
　　張亞光神秘地指了指屋外，放低聲音慢吞吞地說：“就是對面屋的大兄弟—
　　—李誌強。”
　　吳艷梅感到十分驚訝地說：“哎呀！妳怎麽把人家給扯上了。難道妳以為我
　　天天上他那屋去，就是和他有關系了。我那是幫他幹點活兒，也好報答人家的恩
　　情，妳想哪兒去了，我是那種人嗎？妳怎麽這樣沒有良心。”
　　張亞光說：“我只是問妳喜歡不喜歡他，誰說妳和他有關系了。妳要是真和
　　他有關系，我還不用費這份心思了呢！”
　　吳艷梅說：“妳那麽神秘兮兮的，我還以為妳想套我的話呢，我可和他清清
　　白白的。難道妳看出什麽來了，他有這個意思？還是他跟妳說了什麽？依我看，
　　不可能！人家是軍官，咱們村那幾個女人也不是沒有姿色，他都壹點不動心，可
　　我只是壹個徐老半娘，他哪能會答應妳這種事呢。”
　　張亞光說：“妳先別問他的意思，倒是說說妳究竟喜歡不喜歡大兄弟。我猜
　　想妳肯定喜歡他，不然的話，妳不可能對他那麽親熱，妳對其他男人可是連話都
　　不多說壹句的。”
　　吳艷梅說：“對大兄弟不可能說不喜歡，他是咱們家的恩人，不要說我，就
　　是妳和孩子們誰不喜歡吶！不過我喜歡大兄弟可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我是
　　把他看成親弟弟壹樣。難道他誤解了我對他的喜歡，他跟妳表示過想和我好的意
　　思？”
　　張亞光說：“我可是問妳呢，妳究竟同意不同意？本來他就像咱們家的人壹
　　樣，他媳婦又常年不在這裏，如果妳們兩個相好，既可以解除他想媳婦之苦，又
　　可以讓妳過正常女人的生活，而且他就住在咱們家裏，外人也不會知道，應該說
　　是最完美無瑕的好事了。”
　　剛才，張亞光說是李誌強的時候，吳艷梅還真有些心動，這幾個月來她壹直
　　沒有把李誌強當外人，無論長相還是品行，她都非常的喜歡。可是她從來沒往男
　　女之間的感情上去想過，她是出於敬重和報恩的心理喜歡李誌強。現在丈夫讓她
　　和李誌強相好，難道是李誌強的想法？如果他提出這種要求，吳艷梅倒覺得有些
　　看不起他了。
　　吳艷梅又繼續問道：“難道是大兄弟和妳說了什麽？還是妳自作多情？強求
　　人家答應妳這種事？”
　　張亞光說：“這是我的想法，沒和妳商量，我怎能和他說呢。要是妳同意，
　　我明天就和他說。”
　　吳艷梅心裏的疑問這才打消了，她嘆了壹口氣說：“咳！妳就會沒事找事，
　　我雖然喜歡大兄弟，但絕對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妳就別費心思了，人家是
　　軍官，部隊有紀律，咱們怎麽能讓他犯錯誤呢！況且他那麽正直善良，也不可能
　　同意這種事，那幾個女人還不是例子嗎？所以我堅決不同意，妳就死了這份心吧
　　！”
　　張亞光說：“妳怎麽剛才答應我的話就不算數了，妳如果能和誌強兄弟相好
　　，咱們既報了恩，又能讓妳和他快活，也解除了我對妳的愧疚，這樣的好事為什
　　麽不促成呢？況且妳和他相好，外人也不會知道，絕對不會影響他的前程。”
　　吳艷梅覺得丈夫說的也不無道理，雖然自己從未想過用這種方式報答李誌強
　　的恩情，但是她的的確確壹直想著如何報答李誌強，她始終無微不至地關懷李誌
　　強的生活瑣事也是出於這種心理。可是從未想過李誌強孤單壹人，在男女方面同
　　樣也有需要，既然想報恩就應該替他多想多做壹些。可是讓自己和他發生關系，
　　又覺得有些委屈了李誌強，他那麽年輕，自己都快徐娘半老了，弄不好不僅給不
　　了他快樂反而會增加他的煩惱。
　　想到這裏，吳艷梅說：“我比他大六歲，人家還那麽年輕，能看得上我嗎！
　　況且咱們是想報恩也不能強求人家。幹脆，為了讓他開心，我想法給他找個年輕
　　漂亮的閨女，咱們這裏想賣身子的女人有的是，那還用發愁嗎。”
　　張亞光說：“妳給他找別人，我還跟妳商量這事幹啥。妳可能沒看出來，大
　　兄弟肯定很喜歡妳，他總是誇妳如何如何的好，還說他媳婦比妳差遠了。而且我
　　也看出來了，妳也不是不喜歡他，只是妳的腦筋太古板，只要妳同意，我估計著
　　想法撮合準成。如果妳給他找別人，我敢斷定他肯定不會要，他可不是那種好色
　　的男人，而且他的心裏要是有妳就更不可能要那些破爛了。我猜想他拒絕的那幾
　　個女人，肯定是他看不上她們。我想只要妳同意，咱們主動跟他說，估計他不會
　　不同意。”
　　吳艷梅有些生氣地說：“妳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喜歡大兄弟完全是出於報
　　答他的恩情，絕對沒有那種意思。況且我看得出來，大兄弟也不是那種人，他雖
　　然喜歡我，但絕對沒有那種想法，他的品行妳還不了解嗎，我聽說他們部隊有些
　　當官的到處嫖娼，可大兄弟壹直都這麽規規矩矩，妳怎麽能這樣看他呢！不信妳
　　就試試，他絕對不會同意。況且他即便被妳強求同意了，我還不同意呢，我不能
　　讓他的好名聲毀在我的手裏。”
　　張亞光說：“我知道妳們倆都是正人君子，可是我的想法也絕對沒有別的意
　　思，我只是想讓妳快樂，讓大兄弟和咱們家的關系更親近壹些，他對咱們家的恩
　　情只能用這種方式去報答，同時妳和我恩愛這麽些年，也算是我對妳的最後報答
　　。這件事也不是什麽壞事，妳同意不同意我也這麽辦！明天我就和大兄弟說。”
　　吳艷梅真的急眼了，怒氣沖沖地說：“妳敢！就是他同意，我也不那麽辦。
　　妳把我逼急了，我就把他轟出去！”
　　這回，張亞光也火了：“那好哇！妳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我只能以死謝
　　罪，才能打消我對妳的愧疚。”說完他就掙脫著往炕沿翻滾。
　　吳艷梅死死的抱著張亞光，哭泣著說：“好，好，我聽妳的就是了。妳怎麽
　　這麽大的脾氣，我不同意，妳就想死，妳死了，我還活個什麽勁，明天妳就跟大
　　兄弟說吧！只要他同意，我明天晚上就去和他睡。”
　　張亞光不再掙紮了，兩口子緊緊的摟抱在壹起哭泣了起來。過了壹會兒，吳
　　艷梅說：“如果他不同意怎麽辦？那妳就得打消這個念頭了吧！”
　　張亞光說：“不！想辦法也得讓他同意，我說服不了他，妳就得親自出馬，
　　沒有哪個男人能夠禁得住女人誘惑的，妳想盡壹切辦法也得讓他同意。明天我先
　　和他說，如果他不答應就得看妳的了。這件事妳如果辦不到，我確實也不想活了
　　，妳就看著辦吧！”
　　吳艷梅說：“現在這樣不也挺好嗎，難道非得讓我和他有那種事不可？說實
　　在的，我也不是不想和他好，就怕他不同意或是出其他的事，因為讓我快活，耽
　　誤了人家的前程可就是罪過了。”
　　張亞光說：“壹切都像原來壹樣，絕對不會讓外人知道。我之所以下這麽大
　　的決心，就是因為誌強兄弟讓我信得過，如果放棄了這個機會，以後可就再也沒
　　有合適的人選了。”
　　吳艷梅說：“好吧，我就聽妳的，爭取盡快和他好上，讓他真正成為咱們家
　　的人，如果他拒絕的話，我也只好豁出去臉面，用我們女人的特殊辦法迫使他同
　　意，不過到時候妳可不要吃醋哇！”
　　張亞光說：“我又沒那個本事了，還吃什麽醋呀！等妳們好上以後，我能看
　　看妳們幹那事，就心滿意足了。只要妳能快樂，我活著也就開心了。就這麽辦吧
　　，時候不早了，咱們睡吧！”
　　吳艷梅又說：“我要是真的和大兄弟好上了，妳可不能把我看成是那種下賤
　　女人呀！我確實也想那事，可我壹輩子都會像過去那樣愛妳照顧妳。不然的話，
　　就是我和大兄弟好上了，我的心裏也不會好過。”
　　張亞光說：“我怎麽能那樣看妳呢，如果妳和大兄弟真的相愛，甚至妳們能
　　廝守壹輩子，我都感到高興，因為我是想讓大兄弟在妳心裏當我的替身，妳們倆
　　越好我就越感到欣慰。咱們不說這些了，壹切就看明天大兄弟的態度了，睡吧！
　　明天妳們的好事撮合成了，多睡點覺才能有精神快活。”
　　吳艷梅沒再說什麽，她吹熄了油燈，摟抱著張亞光躺下了。她難以入睡，思
　　摸著明天可能的結局。她實際上早就愛戀著李誌強，但是她的良心，她的品德都
　　控制著她的感情，她不能對自己的丈夫不忠貞，但是她生理上又需要得到安慰，
　　在兩個男人之間她無從選擇，哪壹個都不想丟棄。丈夫的安排，雖然她不是那麽
　　情願，但是完全符合她的心理，可是她知道李誌強不可能輕易答應這種事情，她
　　該怎麽讓李誌強心安理得地同意呢！她不敢想最糟糕的結局，只是考慮了最後的
　　處理辦法。然後才疑慮重重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