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草木第八4
魔道祖師 by 墨香銅臭
2019-7-26 16:39
金淩等人心中砰砰直跳,生怕他向外窺看時忽然之間遭遇什麽不測,捂著眼睛倒下來。
只聽魏無羨“啊!”的壹聲,眾少年齊齊心往上壹提,毛發都倒豎起來:“怎麽了?”
魏無羨小聲又小聲地道:“噓,不要說話。我在看它。”
金淩把聲音壓得比他還小:“那妳看到什麽了?門外是什麽東西?”
魏無羨不挪開目光,也不正面回答,道:“嗯嗯……嗯……好厲害,好厲害。”
他側臉的神色滿是欣喜,贊美和驚嘆似乎都發自內心,引得眾名世家子弟心中的好奇迅速壓過了緊張。藍思追忍不住道:“……莫公子,什麽好厲害?”
魏無羨道:“哎呀!真好看。妳們小點兒聲,別把它嚇跑了。我還沒看夠。”
金淩道:“讓開,我要看。”
“我也要!”
魏無羨道:“真的要看?”
“嗯!”
魏無羨慢吞吞地讓開了身,似乎很不情願。金淩第壹個湊了過去,對準那條細細的木縫,向外看去。
此時已入夜。夜間偏冷,義城中的妖霧竟然也消散了不少,能勉強看清幾丈外的街道。金淩瞅了壹會兒,沒瞅見那個“好厲害、真好看”的東西,有點失望,心道:“難道剛才我開口說話,把它嚇跑了嗎?”
正覺得沒勁,突然,壹道瘦小幹癟的身影擋在了木縫之前。
猝不及防把這個東西的全貌看了個正著,金淩感覺整片頭皮都被炸掉了。他險些大叫出聲,但不知怎麽的,壹股勁兒憋在胸口,竟然生生憋住了。他僵硬地維持著彎腰的姿勢,等著頭上那陣麻感過去,忍不住去看魏無羨。只見這個可惡的人靠著窗板,站在壹旁,勾著壹邊嘴角,對他挑了挑眉,詭笑道:“是不是很好看?”
金淩狠狠瞪了他壹眼,心知他是故意作弄人,咬牙切齒道:“……勉強吧……”
他心念壹轉,直起身子,狀似滿不在乎地道:“也不過如此,勉強能看罷了!”
說完之後,便退開站到壹旁,等待下壹個上當的人。被這兩人壹前壹後壹糊弄,剩下其他人的好奇之心被引到了頂峰,藍思追按捺不住,也站到那個位置,彎下腰。
剛把眼睛湊過去,他便很是誠實地“啊!”的叫了出來,跳了回去,滿臉受到驚嚇的無措,暈頭轉向地找了兩圈才找到魏無羨,向他控訴道:“莫公子,外面有個……有個……”
魏無羨壹臉了然地道:“有個那個是吧?不必說出來,說出來就沒驚喜了,讓大家自己去看。”
其他人見藍思追被嚇成這樣,哪還敢湊上去,什麽驚喜,驚嚇才是吧,連連擺手:“不看了、不看了!”金淩啐道:“這個時候還騙人玩,真不知道妳是怎麽想的!”
魏無羨道:“妳不也壹起騙了?不要學妳舅舅的口氣。思追,剛才那個東西嚇人嗎?”
藍思追點頭,老實道:“嚇人。”
魏無羨道:“嚇人就對了。這是妳們修行的大好機會啊。鬼為什麽要嚇人?因為人在被嚇的時候,心神受創,元神激蕩,這個時候最容易被吸走陽氣和命氣。所以,鬼這種東西,最害怕的就是膽子大的人。因為膽大之徒不害怕它,它拿人沒轍,無機可趁。所以,身為世家子弟,頭壹樣要務,就是讓自己的膽子變大!”
藍景儀壹邊慶幸自己不能動,剛才沒好奇湊過去看,壹邊嘟噥道:“膽子這種東西是天生的。有人就是膽小,有什麽辦法。”
魏無羨道:“妳天生就會飛天禦劍?都不是練著練著就會了。同理,多嚇幾次也就能習慣了。茅廁臭吧?惡心吧?但是相信我,妳在茅廁裏住壹個月,飯都能在裏面吃了。”
眾少年毛骨悚然,異口同聲拒絕道:“不能!!!不信!!!”
魏無羨道:“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好吧,我承認,我沒住過,不知道真的能不能吃得下去。我信口雌黃。但是門外這個,妳們壹定要試。不光要看,還要看得仔細,註意它的細節,在最短的時間內從細節裏挖掘它可能隱藏的弱點。臨危不亂,尋找反擊機會。好了,我說了這麽多,妳們聽明白沒有?壹般人可沒機會聽我的指導,要珍惜。不要退了,都過來排隊,壹個壹個地看。”
“……真的要看啊?”
魏無羨道:“當然,本人從不開玩笑,也從不戲弄人。就從景儀開始吧。金淩和思追都看過了。”
藍景儀道:“啊?我就不用了吧,中了屍毒的人不能動的,這是妳說的。”
魏無羨:“伸舌頭。啊。”
藍景儀:“啊。”
魏無羨:“恭喜,妳的毒已經解了。勇敢地邁出第壹步,過來吧。”
藍景儀:“這麽快就解了?!騙我的吧?!”
抗議無效,他只得硬著頭皮走到窗前,看壹眼,別壹眼,看壹眼,別壹眼。魏無羨敲木板道:“妳怕什麽。我站在這裏,它不敢突破這塊板子,不會把妳眼珠子吃了的。”
藍景儀跳開道:“我看完了!”
接著輪到下壹個,每個人看的時候嘴裏都發出嘶嘶的吸氣聲。等壹圈人輪了壹遍,魏無羨道:“看完了?那每個人來說說妳們看到了什麽細節。我們總結壹下。”
金淩搶先道:“白瞳。女的。很矮很瘦。長得還行。拿著壹根竹竿。”
藍思追想了想,道:“這女孩子大概到我胸口,衣衫襤褸,並且不太整潔,像是街頭流浪乞兒的打扮。那根竹竿,似乎是壹根盲杖,可能白瞳並非死後才形成的,而是她生前就是壹名眼盲之人。”
魏無羨評價道:“金淩看得多,但是思追看得細。”
金淩撇了撇嘴。
壹名少年道:“這位女孩子可能只有十五六歲,瓜子臉,很是清秀,清秀之中還有壹股活力,用壹根木簪別著長頭發。雖然瘦小,但體態纖細。雖然並不整潔,但也不算骯臟,不討人厭。”
魏無羨壹聽,登時覺得此子前途無量,大力贊道:“不錯不錯,觀察細致而且著落點獨特,這位小朋友將來壹定是個情種。”
那少年面上紅了,捂著臉轉向墻壁,不理同伴的嬉笑。又壹名少年道:“看來那竹竿敲地的聲音,就是她在行走的時候發出來的。如果生前就已經瞎了,死後化為鬼魂也會是看不到的,她必須依靠那根盲杖。”
另壹名少年道:“可是,瞎子妳們都看過吧?因為眼睛不方便,走路和行動都是慢悠悠的,生怕撞到什麽。但門外那只鬼魂行動敏捷,我從沒見過這麽靈活的瞎子。”
魏無羨笑道:“嗯,妳想到了這壹點,很好。就是應該這樣分析,不放過任何壹個疑點。那我們現在就把她請進來,弄清這些疑點的答案。”
說完,他拆下了壹塊門板。
不光屋內的少年們,連窗外那只陰魂都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壹跳,戒備地舉起竹竿。
魏無羨站在窗前,禮貌地道:“這位姑娘,妳壹直跟著他們,想幹什麽?”
那名少女瞪大了眼睛。若她是活人,這副模樣必定嬌俏無倫。然而,她沒有眼珠,如此看來,只讓人倍感猙獰。而且還有兩道血淚從她眼眶之中流出。
身後又有人低低抽氣。魏無羨道:“怕什麽。七竅流血的以後都見得多,二竅妳們就受不了啦?”果然是少歷練。
那名少女此前壹直是焦躁地在他們窗前打轉,用竹竿敲地,跺腳,瞪,揮舞手臂。但現在卻突然改變了動作。連比帶劃,像要告訴他們什麽。金淩道:“奇怪,她不能說話嗎?”
聞言,那少女的鬼魂頓了頓動作,沖他們張開嘴。
鮮血從空無壹物的口腔裏湧了出來。她的舌頭,已經被連根拔去了。
世家子弟們起了壹身雞皮疙瘩,又不約而同地心生同情:“難怪無法開口說話。又盲又啞,真可憐。”
魏無羨道:“她比的是手語嗎?有誰懂?”
沒人懂。那少女急得直跺腳,用竹竿在地上寫寫又劃劃。可她明顯不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女子,並不識字,也寫不出什麽東西。亂七八糟畫了壹堆小人,教人完全摸不清她想表達什麽意思。
正在此時,長街遠處,傳來壹陣急促的奔跑聲,還有人的喘息聲。
魏無羨只挪去了目光,那少女的陰魂便忽然消失了。反正她應該還會自己找來,魏無羨並不擔心,迅速插回了門板,繼續從木縫裏向外窺看。其他的世家子弟們也想看外面的情形,都擠到了進來的門前,壹排腦袋從最上方疊到了最下方,用視線堵住了這條門縫。
方才妖霧稀薄了壹陣,此刻又逐漸流動起來。只見壹道狼狽的身影從白霧中破出,奔了過來。
這人壹身黑衣,似乎受了傷,跑起來微微跌跌撞撞,腰間懸著壹把劍,也用黑布纏著。魏無羨想到那名霧面人,旋即否定,那霧面人的身法和這個人完全不同。
那人身後,跟上來壹群走屍,行動極快,立即追上了他。那人拔劍迎戰,劍光清亮。魏無羨心中喝彩:“好劍!”
但壹劍掃過,斬斷這些走屍的同時,又是壹陣熟悉的“潑潑”、“潑潑”怪響。數名走屍身上噴出了黑紅色的粉末。由於被它們包圍著,那人無處閃避,站在原地,被鋪天蓋地的屍毒粉撲了壹頭壹臉。
藍思追低聲道:“莫公子,這個人,我們……”
這時,又有壹群新的走屍圍了過去,將那人包抄起來,越縮越小。他又是壹劍掃出,爆出了更多屍毒粉,他也吸入了更多,似乎已經開始站不穩了。魏無羨道:“這個人得救。說不定他知道義城的底細。”
金淩道:“妳要怎麽救?現在不能過去,滿天都飄著屍毒粉,靠近就中毒。”
魏無羨離開了窗,走到堂屋內部。壹群少年也不由自主目光跟著他轉過去。壹群姿容各異的紙人,靜靜站立在兩個大花圈中間。魏無羨從它們面前慢慢走過,停在了壹對女子紙人面前。
每個紙人的形貌都不同,而這壹對似乎是特意做成了兩個孿生姐妹,妝容、服飾、五官面貌,全都是壹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眉眼彎彎,面帶笑容。仿佛能聽到她們發出“咯咯咭咭”的歡聲笑語。梳著雙鬟,綴著紅珠耳墜,腕上帶金釧,足上著繡鞋,十足的大富之家的侍女。魏無羨道:“就這兩位吧。”
他順手在壹名少年出鞘三分的佩劍上輕輕壹抹,在拇指上拉出了壹道傷口,轉身給她們點上了兩對眼睛、四只眼珠,
隨即,退後壹步,微微壹笑,道:“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不問善與惡,點睛召將來。”
壹陣不知從何處刮來的陰風,陡然之間灌滿了整個店鋪。眾名少年不由自主抓緊了手裏的佩劍。
突然,那對孿生姐妹紙人渾身猛的壹顫。
下壹刻,真的有“咯咯咭咭”的笑聲,從她們塗得鮮紅的嘴唇裏飄了出來!
點睛召將術!
仿佛看到了、聽到了什麽極其好笑的事,這壹對紙人笑得花枝亂顫,同時,那對用活人鮮血點上的眼珠在眼眶裏骨碌碌的地亂轉,這畫面當真是嬌媚至極,也陰森至極。魏無羨站在她們面前,淺淺頷首,低頭向她們行了壹個禮。
禮尚往來,這壹對紙人也對他欠了欠身,還了壹個更大的禮。
魏無羨指向門外,道:“把活人帶進來——除此以外,全滅不留。”
紙人們的口中傳出尖銳高亢的笑聲,壹陣陰風襲來,大門猛地朝兩邊掀開!
兩只紙人並肩掠了出去,掠進了那群走屍的包圍圈。難以想象,分明是紙張制成的假人,竟然有如此之兇悍的殺傷力,她們踩著精致的繡鞋,揮著輕飄飄的袖子,壹揮就削下壹只走屍的壹條胳膊,再壹揮又削下半個腦袋,紙袖仿佛化為鋒利的刀片。那嬌媚的笑聲始終回蕩在整條長街上,令人心神激蕩又毛骨悚然。
不多時,十五六具走屍,竟然全都被這壹對紙人削成了拼不起來、滾落滿地的屍塊!
兩名紙侍女大獲全勝,服從命令,將那名已經力不從心的逃亡者提進門來,再往門外壹跳,大門自動關上。她們則壹左壹右,仿佛鎮府雄獅般,守在了門外。
從前,這些世家子弟只在書本和前輩口中聽過壹些邪門歪道的描述,當時只覺得不理解:“既然已經是邪門歪道,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要學?為何夷陵老祖還有那麽多的效仿者?”而此刻親眼看到了,方才知道,邪門外道自有其吸引人的神奇之處。況且,這還只是其中的冰山壹角——“點睛召將術”。因此,大多數都滿臉遮掩不住的興奮之色,覺得大增見識,回去對同門又可以有新的談資了。只有金淩的臉色十分難看。
藍思追過去要幫魏無羨扶人,魏無羨道:“都別過來,當心沾到屍毒粉。透過皮膚也能中毒。”
那人被紙人提進來時,已經沒什麽力氣,半昏半醒。現在倒是清醒了壹點,咳嗽幾聲,似乎是擔心咳出屍毒粉侵染到他人,捂住了嘴。他低聲道:“妳們是什麽人?”
這聲音疲憊至極,問這句話,並非只因為不知救他者何人,更因為,他看不見東西。
這個人眼睛上纏了厚厚的壹圈白色繃帶。應該,是個瞎子。
而且是個生得很好看的瞎子,鼻梁秀挺,薄唇透出淺淺的紅色,幾乎可說是俊俏。十分年輕,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不免叫人惋惜。魏無羨心道:怎麽最近遇到這麽多瞎子?聽到的,看到的。活的,死的。
忽然,金淩道:“餵,這個人我們還不知道他是什麽身份,是敵是友,為什麽要貿然救他?萬壹是個惡人,豈不是救了壹條蛇進來?”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他當著人的面這麽說,就有些讓人尷尬了。
而那人居然也不生氣,更不擔心會又被扔出去,微微壹笑,露出壹對小小的虎牙,道:“小公子說得很對。我是出去比較好。”
金淩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倒是楞了楞,不知該說什麽,胡亂哼了壹聲。藍思追忙圓場道:“可是,這位也有可能不是惡人啊。”
金淩嘴硬道:“行。妳們是好人。折了誰到時候可別怪我。”
藍景儀氣道:“妳這人……”話還沒說完,他的舌頭就打了結。
因為,他忽然看見了那人倚在桌邊的佩劍。纏在劍上的黑布滑落了半截,露出了劍身。
這把劍鍛造工藝十分高超。劍鞘青銅色,其上雕刻著鏤空的霜花紋路。透過鏤空花紋露出的劍身壹如銀星,閃爍著雪花形的光采,有壹種冰清玉潔、又璀璨明亮的美麗。
藍景儀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什麽話要脫口而出。魏無羨雖然不知他要叫什麽,但本能地不願他打草驚蛇,而且這人既然用黑布遮住了劍,必然是不想讓人看見,壹伸手捂住了藍景儀的嘴。同時把食指放在唇前,示意也臉現驚訝之色的其他少年不要出聲。
金淩用口型對他說了兩個字,然後伸手在落滿灰塵的桌面上寫了兩個字:
“霜華”。
……霜華劍?
魏無羨以口型無聲問道:曉星塵的——霜華劍?
金淩等人壹齊點頭肯定。
這些少年雖然沒見過曉星塵本人,但“霜華”是難得的名劍,非但靈力強盛,而且外形美麗而別致,曾被繪入無數版本的仙劍圖錄名劍圖譜,使人見之難忘。魏無羨思索:如果佩劍是霜華,又是瞎子……
壹名少年也想到了這個,不由自主地用手去碰那人眼上纏著的繃帶,想把它拆下來,看看這人眼睛還在不在。可是他的手剛剛碰到那片繃帶,對方的臉上就流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不易覺察地向後退了退,似乎很是害怕被別人碰到眼睛。
那少年覺察自己失態,連忙收回了手,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那人舉起左手,手上戴著壹只黑色的薄手套,想遮住眼睛,卻又不敢碰,該是輕輕壹觸就疼得無法忍受,額上已經出了壹層薄汗,勉強道:“沒事……”聲音在微微發顫。
這種表現,幾乎已能夠確定,這個人就是櫟陽常氏壹案後失蹤的曉星塵了。
曉星塵還不知道他已經被人識破了身份,摸摸索索去拿他的霜華。魏無羨眼疾手快地把滑下來的黑布拉上去。他摸到了霜華,點頭道:“多謝相救,我先走壹步。”
魏無羨道:“妳中屍毒了。留下吧。”
曉星塵道:“很嚴重嗎?”
魏無羨道:“很嚴重。”
曉星塵道:“很嚴重的話,又何必留下?反正已經無藥可救,不如趁還沒有屍化,多殺幾只走屍。”
聽他將生死置之度外,藍景儀熱血上湧,道:“誰說無藥可救?妳留下!他會治好妳的!”
魏無羨:“我?抱歉,妳說的是我嗎?”實在不好意思說,中毒太深、吸了太多屍毒粉的,糯米粥已經不管用了。
曉星塵道:“我已在這座城裏殺了不少走屍,它們壹直跟著我,待會兒還會有新的壹批過來的。我留下來,妳們遲早會被屍群淹沒。”
魏無羨道:“閣下知不知道,把義城變成這樣的是誰?”
曉星塵搖頭道:“不知。我只是壹名雲遊道……雲遊到此,得知此地異象,這便入城夜獵。城中活屍走屍數量之多、能力之強,妳們尚未領教。被斬殺之後,它們身上會爆出屍毒粉,沾身即中毒。若不斬殺,他們便會撲上來撕咬,壹樣會中毒。行動敏捷,防不勝防。實難對付。奉勸諸位盡早離去。我聽妳們聲音,裏面有不少小公子吧?“
話音剛落,大門外便傳來了那對紙人姐妹的咯咯陰笑。這壹次,笑聲前所未有的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