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索菲婭的愛慕者
征服天國之曙光時代 by 實心熊
2020-11-29 22:14
壹群人圍著已經斷氣的麋鹿好奇的看著,弩箭的力量很大,直接貫穿了的麋鹿的脖子,看著除了壹個不停流血的創口身上沒有其他傷痕的麋鹿,人們不由又好奇的看著索菲婭。
對這位‘希臘公主’,很多人都充滿了好奇。
關於她的來歷已經很多傳言,有人說她是從克裏特島逃亡而來,在她逃亡的路上曾經經歷過多少多少的磨難,以至她身邊忠實的隨從都在壹次次的危險中喪命。
也有人說她其實只是巴爾幹大山裏的壹個普通農家的牧羊女,在被人找到後才成為了傳說中公主。
不過也有人說她其實是在很早就從希臘逃亡的東羅馬貴族們的保護下悄悄送到布拉格宮廷的壹個女孩,波西米亞國王秘密收留了她,然後把她隱藏在自己的宮廷裏,等待時機成熟這才讓她出現在世人面前。
不過也有人說,其實這位公主是被她忠實的手下交給了壹個波西米亞人收留,他們任由那個波西米亞人帶著她到處流浪,而那些忠誠的守護者則化身為各種各樣的身份,潛伏在她的身邊在暗中守護著東羅馬帝國最後的血脈,等待著重新復國的時機。
關於這個神秘女孩的各種各樣的傳言很多,甚至有些越傳越神。
但不論是什麽說法卻又都顯得那麽神秘和沒有根據,這就讓索菲婭的身份顯得更加令人難以捉摸。
關於這些傳言,采佩斯曾經尋找過它們流傳的來源,可盡管暗中留意可他卻又壹時間難以找到這些流言的源頭。
采佩斯曾經想到過這些傳言是不是拉迪斯拉斯二世故意讓人散布出去的,因為他註意到了這些傳言中的壹些細節,其中就有對索菲婭的來歷似乎每個傳說都多少值得讓人相信,可如果仔細深究就又會發現所有傳言又都顯得似是而非,這些傳言每壹個都絕口不提索菲婭是否真的就是東羅馬帝國最後的正統後裔,可每壹個又都似乎指向她的身份應該就是巴列奧略王朝最後的血脈。
采佩斯很清楚這樣的傳言其實恰到好處,如果人們相信那麽羅馬後裔的身份足以能讓波西米亞國王從中得到足夠好處,可如果真要是有人指出這個女孩並非人們想象的那個人,這些傳言又幾乎沒有壹個真正證明她的確就是人們壹直期盼的那個人。
只是現在究竟有多少人會在意她究竟是不是那位希臘公主,卻並不重要了。
從去年年底開始,出現在布加勒斯特的人就漸漸多了起來,進入1499年,在這兩個月當中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布加勒斯特,除了波西米亞國王,瓦拉幾亞大公和那些痛失國家的東羅馬後代的遺老遺少們,還有來自摩拉維亞,波斯尼亞的大大小小的貴族或是他們的使者,甚至有傳言說因為維也納已經聽說了關於這位公主的消息,皇帝已經派出使者趕赴布加勒斯特。
而且隱約的,采佩斯還聽說似乎有來自梵蒂岡的人出現在了巴爾幹地區,只是因為消息比較混雜,所以壹時間還不知道是不是誤傳。
總是眼前這個騎在馬上的女孩已經引起了太多人的註意,至於人們為什麽要把註意力都放在這麽個才14歲,而且稍微清楚她的情況就知道她其實是個不能開口說話的啞女的女孩身上,就是各有原因,甚至有些是不可宣之於口的了。
至少采佩斯知道他自己的理由就不是如表面上說的那麽高尚。
采佩斯是著名的瓦拉幾亞大公特蘭西瓦尼亞的弗拉德·采佩斯的兒子,作為那位著名的穿刺公的後代,弗拉德給他的兒子留下來壹赫赫兇名與瓦拉幾亞大公爵位同時,也留下了壹個很糟糕的爛攤子。
瓦拉幾亞公國的處境微妙,作為基督教國家瓦拉幾亞與鄰近的匈牙利關系並不好,而作為名義上依附與奧斯曼的壹個公國,從采佩斯的爺爺時代開始,瓦拉幾亞與奧斯曼的關系就從來都是打打降降,時而依附時而反抗。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局勢變化,瓦拉幾亞已經越來越難以在這種夾縫中玩弄手腕。
所以在究竟是徹底臣服與奧斯曼以至最終不可避免的被完全吞掉,還是看準機會投靠那些顯然已經意識到危險,正準備聯合起來壹起對抗異教徒的歐洲國家的重大選擇上,采佩斯正面臨著壹個很艱難的選擇。
就在這個時候,關於希臘公主的傳說忽然出現了,從壹開始對這個傳說不屑壹顧到後來漸漸成了這位‘公主’身邊最堅定的支持者,采佩斯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甚至為了這個他曾經仔細考慮過,是否應該在必要的時候向這位公主求婚。
至於這位公主身份的真假,至少在采佩斯看來是完全沒有必要再去追究的了。
不過那都是在認識索菲婭之前,當他真正見到這位‘希臘公主’而且和她相處日久後,采佩斯發現自己居然漸漸對這個女孩產生了異乎尋常的興趣,哪怕她的舉止有時候明顯不像個公主,更重要的是她居然還是個啞巴,但是他卻發現這絲毫不能影響自己這個女孩產生興趣。
不過采佩斯也敏銳的發現了拉迪斯拉斯二世試圖在這個女孩身上打的主意,這讓采佩斯暗暗提醒自己要小心些,不要引起波西米亞國王夫妻的反感,畢竟他如今正需要這位國王的支持。
索菲婭很仔細的把短弩弓弦摘下來,平時為了保養短弩,她都是很小心的搭理,有時候為了保持弓弦的韌性她還會特意用牛油仔細塗抹,就和她那身已經頗為出名的鎧甲壹樣,這些工作她都是親自去做,從不假手他人。
‘希臘公主’有壹套華麗得讓很多人表示懷疑的鎧甲,那副鎧甲不論是款式還是花紋都顯然是米蘭當下最流行的,特別是鎧甲上面的那些鑲嵌著漂亮琺瑯令人沿淮繚亂的復雜圖案,曾經讓很多人懷疑如果穿上這麽壹套盔甲上戰場會不會瞬間就成為敵人集火的靶子。
這讓人們不禁懷疑究竟是哪個居心叵測的家夥送給了索菲婭這麽壹套鎧甲,而讓人們更加驚訝的是這套鎧甲顯然並不只是漂亮的樣子貨,這只從索菲婭穿上之後走起路來發出那‘叮呤咣啷’的甲胄摩擦的聲響上就可以聽的出來,那絕對是套貨真價實的東西。
索菲亞有時候喜歡穿著那套鎧甲在人們面前炫耀,這就讓壹些人有了新的想法,聯想到幾十年前那位聞名遐邇馳騁疆場的法國女英雄,已經有人開始稱呼索菲婭為希臘的貞德。
這個稱呼似乎很讓拉迪斯拉斯二世高興,他不但不予以阻止反而趁機大肆宣揚,於是索菲婭的名聲如長了翅膀般在巴爾幹的群山間流傳,這樣的結果就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到了布加勒斯特,最終終於引起了蘇丹巴耶塞特二世本人的註意。
“妳不應該去追那頭麋鹿,要知道有時候野獸走投無路的時候是很威脅的,哪怕是壹頭麋鹿也可能會為了逃命做出可怕的事。”
采佩斯陪著不知道為什麽情緒忽然變得不太高的索菲婭緩緩前行,當他微微側過頭時目光就會不由自主的落在索菲婭高聳的胸口上,或許是那件獵裙的馬甲上衣做的太合體了,索菲婭那完全傲視同齡人的胸脯讓采佩斯不由感到有點燥熱。
索菲婭好像沒有聽到,她低著頭看著前面的路,眼神顯然有些暗淡,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聽力沒有問題,采佩斯還以為她不但不能說也聽不到了。
直到再次提醒,索菲婭好像才從出神中清醒過來,她有點茫然的看看采佩斯,然後喉嚨裏發出壹聲含糊的聲響。
“怎麽想妳的養父了嗎?”采佩斯問著,他知道那個叫納山的波西米亞人,波西米亞王後身邊的衛隊長和情人,至於索菲婭與那個納山養父女的關系是否真實,采佩斯覺得還是不要深究的非要打聽清楚為好。
不過當閑下來的時候采佩斯也不免忽發奇想的猜測,索菲婭是不是納山與王後的私生女。
王後顯然對索菲婭很好,這從她總是喜歡把索菲婭帶在身邊就可以看出來,譬如這次打獵王後不但特意帶上了索菲婭,而且還壹如既往的把她打扮得異乎尋常的漂亮。
采佩斯有時候懷疑王後是不是把索菲婭當成個玩具娃娃看待,因為她總是給她穿漂亮衣服,戴上華麗的珠寶,在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之後像炫耀心愛玩具般的帶著索菲婭出現在人們面前。
這樣的結果就是開始有人向這個14歲的女孩求愛了。
第壹個如此大膽的是個來自匈牙利的貴族,那個倒黴鬼當著大庭廣眾忽然過去跪在索菲婭面前大聲朗誦贊美她美麗的詩句,然後還向王後用很誇張的口氣保證壹定會珍惜和疼愛她‘最可愛的教女’。
這麽做的結果就是不等其他還沒醒過味來的貴族們懊惱不已,王後已經氣憤的當眾痛斥了那個貴族。
然後在壹通劈頭蓋臉的訓斥之後,王後直接命令人把那個貴族逐出布加勒斯特趕回了他的領地,而聽說這事的拉迪斯拉斯二世更是宣布禁止那個貴族離開他的領地,直到反省悔過得到國王的原諒。
就是從那之後,人們知道了波西米亞國王夫妻對這個女孩的態度,也知道了在國王夫妻眼裏這個女孩有多麽重要。
采佩斯能和索菲婭這麽接近,固然是因為他是瓦拉幾亞大公,更多的還是因為很多東羅馬的貴族後裔流亡到了瓦拉幾亞和摩拉維亞,而其中就包括諸如吉拉斯那樣原來東羅馬帝國聲望顯赫的家族後代。
那些東羅馬貴族雖然已經流亡但是依舊在希臘有著頗為深遠的影響,這讓采佩斯在拉迪斯拉斯二世眼裏就顯得要比其他人都更加重要。
壹聲輕輕的“囈”聲從索菲婭嘴裏發出,采佩斯順著索菲婭略顯好奇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壹個青年正單膝跪在距他們不遠路邊。
那個青年身上穿著壹副半身甲,壹頂頭盔夾在腋下,他的頭高高擡著壹雙充滿渴望的眼睛緊緊固定在索菲婭的身上。
采佩斯皺了皺眉,他認識這個年輕人,來自克羅地亞的赫爾瓦子爵派來的使者,他的名字似乎叫摩爾科。
說起這個青年,如今在薩格勒布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名人了。
不過他出名的原因卻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地位,事實上固然這個青年人自己地位平常,就是他的主人也只是壹個微不足道的流亡者,雖然頭上頂著個薩格勒布公爵繼承人的頭銜,可實際上卻是個連領地都沒有的落魄貴族罷了。
這個摩爾科之所以出名,是因為他在進城的第壹天就和人當街打架,而在被當時恰好經過的采佩斯收留後,這個青年接著又做了件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事。
當他第壹次看到索菲婭後,這個叫摩爾科的青年騎士就當眾表達了對她的愛慕之情。
這是自從那個匈牙利貴族向索菲婭示愛然後受到嚴厲斥責之後的第壹個敢於冒險的人!
當時的情景讓很多人先是意外接著就興奮起來,人們等著看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而且紛紛猜測這個年輕人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果然聽到消息的王後立刻勃然大怒,她命令把這個身份低微的小騎士趕出城去,同時警告他不許再回布加勒斯特,否則就要命令人把他抓起來。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叫摩爾科的年輕騎士表現出了異於尋常的勇氣和韌性,在被驅逐出城後,他並沒有離開布加勒斯特而是就在每天就在城外的路邊等待,雖然明知不太可能遇到索菲婭,可是他卻不顧大雪紛飛天寒地凍,就那麽固執的留在了城外。
每當有人進城出城的時候都會看到壹個年輕人用炙熱的眼神望著城裏,那種固執的神情讓人覺得他好像可以放棄壹切。
時間壹天天過去,那個青年人引起了越來越多人的註意,人們開始流傳關於這個癡情的年輕騎士的壹往情深,以至當采佩斯聽說這件事的時候,索菲婭也已經聽說了關於這個冒失青年的傳言。
癡情的騎士與高貴的公主,這樣的傳說總是會引出種種故事,特別是身份的懸殊又總是讓人們對這種故事的蕩氣回腸與情意綿綿更加感同身受。
最終當親眼看到那個傳說中癡立城外的年輕騎士後,索菲婭難得的向王後為他求了情。
摩爾科最終得到了赦免,他被允許可以進入城市,而作為赫爾瓦子爵的使者,這個原本默默無聞的小人物也成了布加勒斯特的壹個名人。
只是摩爾科似乎並不因為得到赦免而膽怯,他依舊近乎癡迷的迷戀著索菲婭,盡管不能再宣諸於口,但是他總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表示著對索菲婭的愛戀。
“騎士,妳的固執總有壹天會讓妳丟掉性命,”采佩斯看著路邊的摩爾科“王後寬恕妳是因為妳的勇敢,可妳的固執和糾纏不休也的確容易激怒人。”
“大人,我只是喜歡自己喜歡的,”摩爾科站起來可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索菲婭身上“我以前曾經覺得自己是愛上壹位小姐了,可現在才知道那時候我只是因為太天真而已。”
“可妳也不能保證妳現在的這份癡情是不是天真,相信我過不了多久妳就會發下自己的這份癡情太好笑了。”
采佩斯有點無奈的看著摩爾科,他並不想打擊這個年輕人,不過也很想告訴他,他的癡心妄想在布加勒斯特是微不足道的,想打希臘公主主意的人,能繞著城墻圍壹圈。
摩爾科想和采佩斯爭論什麽,雖然對這位瓦拉幾亞大公十分尊重,但是激動的愛情卻讓他有些不顧壹切。
可不等他開口,壹只手忽然按在了他的頭頂。
摩爾科愕然的回頭,隨即臉色瞬間漲紅了。
索菲婭不知道什麽時候帶馬來到了他身邊,她騎在馬上居高臨下伸手按在摩爾科的頭頂手掌微微用力向後壹推,摩爾科就不由擡起頭來和她對視。
索菲婭的目光裏滿是好奇,而摩爾科則是壹臉激動,壹時間兩個人就以這麽個古怪的姿勢默默對視。
終於索菲婭收回了手,她不在理會摩爾科催馬向前,只留下年輕的騎士滿臉激動的看著她的背影。
那個人,他並不愛我。在馬上索菲婭向采佩斯做著手勢。
“妳是怎麽知道的,要知道整個布加勒斯特的人都知道他愛妳愛得發狂。”
采佩斯有些好奇的問,有時候他覺得這個女孩真的很奇怪,或許是因為被她那個‘養父’撫養長大的原因,她的身上似乎有著波西米亞人特有的那種透著野蠻的神秘感。
我就是知道。索菲婭微微擡起頭下巴驕傲的揚起來,用略顯執拗的眼神看著采佩斯。
她的樣子引起了采佩斯的微笑,不過不等他再說什麽,壹個縱馬飛奔而來的騎兵引起了他的註意。
采佩斯快走幾步迎著那個騎兵過去,而在他身後索菲婭的目光卻投向遠方。
“大人,從薩格勒布來的消息!”騎兵跑到跟前向采佩斯報告著。
我為什麽能知道?因為我知道真正愛我的那個人會用什麽樣的眼神看我。
索菲婭獨自想著心事,所以她並沒有註意到前面報信的騎兵接下來說的幾個詞。
薩格勒布,蒙蒂納,還有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布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