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中國倒爺（4）

　　牟其中，1941年生，漢族，四川萬縣人，壹個肩負中國“首富”和“首騙”兩個名號的備受爭議的人物，壹個像要炸開喜馬拉雅山，把印度洋的暖濕氣流引進中國西部地區，將西藏和新疆變成另外壹個江南的人，壹個發射了全球第壹顆直播電視衛星的人，壹個想要將滿洲裏開發成北地香港的人，壹個想要研制運算速度在10億到100億次之間電腦芯片的人，壹個提出了國有企業改革思想的人……他是中國最具個性，也是最富爭議的民營企業家！
　　壹個企業家，壹個政治家，壹個演說家，壹個理想家，壹個與中國中央辦公廳有著密切聯系的人，敢想敢做，這就是傑瑞所需要的人！
　　1990年，在中國，除了牟其中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傑瑞完成他的壹系列部署。
　　而這個家夥，現在正坐在自己的面前，意氣風發！
　　“聽說克萊明斯先生在賣飛機？”
　　“是的，牟先生！妳不就是為此找上門的嗎？”
　　牟其中笑了笑，“恕我直言，在口岸，沒有人需要飛機！”
　　“妳需要！”
　　“克萊明斯先生真這麽肯定？”
　　“當然！不過如果妳想聯系蘇聯自行購買的話，我不反對！牟先生，我可以事先聲明壹點，我的圖-154會比蘇聯方面的飛機便宜至少1億人民幣。如果妳還要扯壹些沒用的事情的話，請便！”
　　“好！爽快！妳需要什麽？”
　　“二鍋頭、塑料薄膜、白糖、絲綢、罐頭，只要是輕工業產品，我都需要！”
　　“四架飛機，妳的報價是多少？”
　　“3億人民幣！只要妳能夠給我拉過來相當於3億人民幣的輕工業產品的話！我的飛機立刻送到妳那裏！”
　　“3億人民幣？克萊明斯先生，妳這是獅子大開口嗎？壹架圖-154客機頂多6000萬人民幣，妳的四架飛機居然開口要3億人民幣！而且還敢說妳的東西要比蘇聯方面便宜至少1億人民幣！”
　　“OK，沒有問題，如果妳拿得出2億4000萬人民幣的話，我的飛機照樣賣給妳！怎麽樣，牟先生！”
　　牟其中怎麽能不明白呢，1990年的中國，過剩的輕工業品多如牛毛，然而2億4000萬人民幣，想要壹次性的搞到這麽多人民幣，難比登天！牟其中完全明白圖-154客機投入運營後，每年創造的利潤將會超過8000萬人民幣，現在關鍵是如何在沒有錢的情況下，將這四架圖-154客機搞到手。
　　“如果妳不同意我的提議的話，沒有問題，去跟蘇聯方面交涉吧，無論是蘇聯工業部，還是古比雪夫飛機制造商，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告訴妳，牟先生，他們會比我更加貪婪！在中國，只要有錢，就能買到想要壹切輕工業品，因為中國的輕工業品生產企業遍地泛濫！妳不用這麽看著我，對於中國企業，我是做過相關調查的！目前的中國企業的產品積壓問題不比蘇聯的重工業好多少！3億人民幣，這並不是壹個很高的價格！如果妳同意的話，我們會先將這四架飛機送到中國！妳完全可以拿這四架飛機進行抵押貸款，然後使用的貸款得到的錢，將中國輕工業品生產企業內積壓的產品全部買下。瞧，牟先生，我可是為妳提供了壹個空手套白狼的機會！就看妳妳有沒有這個能耐，從中國的銀行得到抵押貸款，又沒有能耐將中國的企業組織起來，並且將這些買到的大批量物品，運送到口岸來！”
　　“克萊明斯先生，我不明白妳為什麽幫我？”
　　“幫妳？妳錯了，牟先生，我並沒有在幫妳，我只不過是在幫我自己而已！妳應該很清楚，蘇聯人對於輕工業品的渴望！不過妳肯定不知道，我對輕工業品的渴望遠超蘇聯人。我不怕告訴妳，我在蘇聯，擁有著壹個輕工業品的連鎖品牌！而這個品牌，需要大量輕工業產品的支撐！這不是壹次兩次的事情，而是十分長遠的事情！如果妳可以幫我辦到這件事的話，我們的合作將是長期的合作，當然，如果妳辦不到的話，我會繼續聯系第二個，第三個，聯系那些可以在中國幫我辦到這件事情的人。賣飛機只是壹個借口，我的主要目的，是在中國找壹個合作夥伴！相信我，如果妳在蘇聯做大生意的話，我將會是妳最好的選擇！我的意思，妳明白嗎？”
　　“克萊明斯先生告訴我這些，是因為妳覺得我可以幫妳幹成這些事情？”
　　“不，不是我覺得妳可以幫我幹成這些事情！而是妳要說服我，讓我覺得妳可以幫我幹成這些事情！”
　　牟其中畢竟經歷過大起大落，擅長文字擅長演說的他，立刻就在鮑勃的跟前發揮出了他蠱惑人心的手段，並且將他熱血沸騰的二十幾年，將南德，將中央辦公廳，將他的生意，將他的手腕，以及他的團隊，完完整整的介紹給了鮑勃壹行人！
　　“也就是說，妳跟中國中央辦公廳的人很熟悉？妳可以借助他們的力量，幫妳辦到這件事情？”
　　“克萊明斯先生，妳可以這麽理解！我在南德航空咨詢研究所的團隊會拿出兩個可行性報告，在說服四川航空的時候，同時說服中央辦公廳的領導！中國正在改革開放，中國的航空事業正在逐步發展，我們迫切的需要飛機！但是，像是四川航空這樣的民航，如果要跟蘇聯購買壹架飛機的話，他們必須要得到至少七八個部門的批準，這嚴重拖延了發展的時間！時間，就是金錢，就是速度，就是發展。我們的領導說過，中國，現在是摸著石頭過河的年代，我們要拋棄壹切思想包袱，壹切可以為社會主義服務的東西，我們都可以拿來用！所以，我相信，我完全可以說服中央的領導，特殊時期，特殊事件，特殊對待！只要我們拿到了中央的批準文件，全中國幾千幾萬家的國營、民營企業就會毫不猶豫的跟南德合作！這樣壹來，所有的壹切都不成問題！”
　　“我不得不承認，牟先生的言論十分的鼓舞人心！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當然！”
　　牟其中握著鮑勃的手，眼裏散發的精光，耀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