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上司下屬

　　陸錚的辦公室在市政府辦公樓三樓，連續三天，他都來到市政府辦公，剛剛進入市府，需要熟悉環境和工作流程。
　　這幾日，陸錚接來送往，忙得昏天黑地，每日晚間，家裏車水馬龍賓客盈門，包括青龍、廣寧二地的老部下，都紛紛前來道賀。
　　委實，進常委且兼任副市長，同人大副主任已經完全不是壹個概念，陸錚壹言壹行，已經可以直接影響很多人的仕途命運，作為烏山最有影響力的九人團成員，烏山本土幹部的旗幟，陸錚終於登上了烏山政治舞臺的最前沿。
　　陸錚正在翻閱近期市長辦公會的種種決議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進來的是商業局局長楊文學。
　　進屋楊文學就賠笑，“陸書記，忙著呢？”
　　曾經是陸錚的上司，現在成了直管的下屬，楊文學腸子都悔青了，立誓以後再見到年輕飛達的幹部，馬上繞道走，絕對不同其對著幹。
　　“啊，正想找妳。”陸錚示意楊文學坐，又說：“文學，我這幾天琢磨來琢磨去，妳說說，壹個城市，壹個現代化的城市，其實也好像商品或者說高雅的商品壹樣，應該有自己的品牌，有自己的魅力，有自己的文化，綜合起來，是壹種文明程度的體現，妳說對不對？”
　　楊文學點點頭：“陸書記說的對。”實則他哪有心思聽陸錚說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滿腦子都是怎麽討好陸錚同陸錚緩和關系甚至最好能搭上線的念頭。
　　陸錚對他心不在焉的樣子也不在意，繼續道：“對壹個城市來說，在這種品牌這種城市文化的經營中，文學啊，妳的擔子可不輕。”
　　楊文學聽到這兒怔了怔，這才凝神聽陸錚說話。
　　“咱們這個城市，首先面對外來遊客的就是服務行業，如何提高服務意識，如何為我們的城市塑造壹個正名的積極向上的形象，這些，都需要妳們商業局來引導。”
　　烏山市商業局，主要工作便是管理規劃商品流通、餐飲服務行業發展等等。
　　陸錚又說：“我覺得，在家裏閉門造車還是太狹隘了些，妳呢，應該帶團去香港、新加坡這些四小龍地區看壹看，都是華人社會，他們在這方面的經驗值得我們借鑒啊。當然，妳們出去後，要學習的不僅僅是人家服務行業的經驗，還要學習商業行政機構如何為商業發展服務，如何為小額投資者服務，這些，都需要我們學習。”
　　楊文學呆了呆，實在沒想到陸錚會提議他帶團出國，當然，以陸錚的工作作風，肯定不是叫自己領團出去遊山玩水的，回來，肯定要交出作業。
　　盡管如此，陸錚的提議卻也令楊文學欣喜若狂，畢竟現今便是在烏山特區，各行局壹把手帶隊出國的機會也不是很多，跟著壹些市領導甚至省領導領隊的商貿團出去，又哪有自己帶團出去愜意？
　　“這件事我會幫妳報壹報，妳自己，也組織份材料出來申請。”陸錚琢磨著，就把這件事定了。
　　楊文學連連點頭：“好，我會盡快組織人手根據市內調研結果定壹下出國考察方向。”
　　陸錚微微頷首。
　　楊文學猶豫了下，試探著說：“東門區新開了家美容院，裝修的挺好，本來是就給女士保健養顏的，但我認識她們老板，可以請按摩技師出來服務。”看著陸錚臉色，又急忙解釋：“您放心，就是保健按摩，聽說手法挺好，咱們工作壹天挺累的，做個按摩，消除疲乏，我也就是聽說，如果陸書記有意思，我會安排好。”
　　楊文學也實在不知道怎麽討好陸錚，但覺得陸錚少年早發，又沒有成家，不知道怎麽派遣寂寞，或許，這能成壹個突破口。
　　實則楊文學所說的女子美容院是他小姨子開的，他跟小姨子提起請技師給某位市領導按摩時他小姨子壹口回絕，說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學的都是女士保健養生，好端端給大男人按摩，誰願意？
　　確實，現在女子美容院的技師屬於高端行業，女孩子們賺的都挺多，在朋友圈裏也是比較有“費斯”的，要說給異性按摩？那成什麽了？想也沒想過啊。
　　楊文學見小姨子不同意，軟磨硬泡，甚至最後威脅小姨子要是不把這件事辦好，以後妳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小姨子無奈，這才答應去和技師商量，但成不成的，也得憑人家自願。
　　楊文學不管這些，這邊先誇下海口，至於小姨子那邊，回頭總有法子。
　　不過來到陸錚辦公室，楊文學壹直猶豫該怎麽開口，卻不想陸錚顯得對他甚為親厚，楊文學心下壹激動，便鼓足勇氣說了出來。
　　陸錚倒也沒太在意，只是隨口道：“再說吧。”
　　楊文學卻是心中壹喜，這種事情，領導當然不會首肯，既然“再說”，那自己怎麽都得想辦法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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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明集團東區壹棟銀灰色建築，是昌明集團同中科院信息中心合作剛剛建成的數據中心，建築面積壹萬余平方米，主要為國內高校、科研機構提供數據服務，北大、清大等十數家國內最著名高校的服務器都托管於此。
　　隨著今年年初中國九個學科中心被批準加入WDC，在中央領導批示下，國內互聯網開始進行規劃布局，為將來正式成為互聯網成員做準備，昌明集團的數據中心，成為國內互聯網戰略布局中極為重要的壹環。
　　今日，在周濤、陸錚等烏山幹部陪同下，省委副書記、常務副省長齊宣望來到了昌明集團數據中心參觀，聽著身側技術人員講解數據中心的情況，連連點頭，說：“不錯，不錯，昌明發展的好，烏山發展的好。”
　　在周濤和陸錚身後，跟了有十幾名幹部，此時不由都心中琢磨，陸書記，還真是了不得，幾乎就沒消停的時候，各種新成績層出不窮，莫怪能登上紅旗雜誌了，偏生又這般年紀，可不知道以後仕途能走到哪壹步。
　　在數據中心裏，齊書記顯得特別有興趣，在排排鐵房子似的服務器中穿行，回頭對周濤說：“妳們這屆新班子，要繼續給昌明創造便利條件。”
　　周濤笑著說是。
　　從數據中心出來，陸錚看看表，距離晚餐還有點時間，便提議道：“去我辦公室坐坐吧？”
　　齊書記微微頷首。
　　當下陸錚回頭吩咐了幾句，便有幹部引領齊書記的隨員去賓館休息，其余幹部目送齊書記、周濤、陸錚等人進了昌明大廈，便也都各自上車，四散而去。
　　氣派寬敞的副董事長辦公室顯然令齊書記壹陣錯愕，但他沒有多說什麽。
　　等金黃卷發耀目，穿著鵝黃超短迷妳裙，露出雪白長腿性感無比的卡洛琳端咖啡進來的時候齊書記又是微微壹愕。
　　等卡洛琳退出去，陸錚就無奈地道：“集團給我配的秘書，德國女郎，脾氣大著呢，和我冷戰多半年了。”委實，現在卡洛琳和自己，除了工作上，沒有任何交流，自己又不常來集團總部，同她也實在沒什麽話題。
　　齊書記沒有說什麽，慢慢踱步到落地玻璃窗前，俯望大地，卻是輕輕嘆了口氣。
　　周濤目光閃了閃，說：“馮書記去魯東的事是早就定好的，推不掉，今天早上的飛機。”
　　齊書記嗯了壹聲，突然指著遠方影影綽綽的青山問陸錚：“這裏，屬於燕山山脈吧？”
　　陸錚說：“是，傳說李世民征高麗就是在這裏燕山河口得螃蟹相助過河，所以，南河蟹蟹蓋上才有馬蹄印，那是李世民大軍馬蹄所踏。”
　　齊書記不由就笑了，說：“所以說，咱們人民群眾創造的力量是無窮的，壹些虛幻的東西，代代相傳，便成了美麗的傳說。這也是我們的壹種遺產，不能丟，不能什麽都視其為封建糟粕。”
　　陸錚微微點頭，說：“這是我們城市、地區市井文化的壹部分，否定了這些東西，等於否定了我們的歷史。”
　　說著話陸錚看了周濤壹眼，說：“我出去安排下晚飯。”
　　齊書記笑道：“隨便吃點就行。”
　　辦公室外面接待臺，卡洛琳正伏案寫著什麽，很認真的樣子。
　　陸錚自然不是去安排晚飯，飯菜早就安排好了。不過看上去周濤可能有話想對齊書記講，自己在，未必方便，是以給他留出空間。
　　出了辦公室，也無處可去，陸錚便走到接待臺前，看看卡洛琳在做什麽。
　　腳步聲到了近前，卡洛琳才猛地擡頭，旋即問道：“您有什麽吩咐？”
　　在集團裏，卡洛琳又恢復了壹貫美艷服從秘書的角色，好似在外面酒吧潑陸錚對陸錚豎中指的叛逆女郎和她全不相關。
　　“看妳心情不大好？怎麽樣？沒什麽事吧？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說話，我們中國男人，是最謙遜最有風度的。”陸錚笑著說，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譏刺她幾句，或許對她骨子裏看不起東方男人，還是有些介意吧。
　　卡洛琳聽陸錚說私事，就冷冰冰道：“沒什麽需要妳幫忙的，妳也沒有幫忙的能力。”
　　陸錚笑笑，點點頭，便坐到了壹旁，拿起雜誌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