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壹章：貌似才情

　　“都是無知之言，讓國公爺見笑了。”
　　紫仙姑娘渾身壹顫，沈吟了許久之後，話音卻不免有幾分低沈。
　　“姑娘但說無妨。”
　　楊術在壹旁輕聲的說：“既是飲酒作樂，理當要有點彩頭。既然姑娘才藝雙絕，想必心中早有應對。”
　　“那是！”
　　蕭九嘿嘿的壹樂，臉現狡詐之氣，有幾分陰陽怪氣的笑道：“少年國公，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美緣。紫仙姑娘今日竟然有此機遇，不把握那豈不是有些不識擡舉，何況我們國公爺又不是逼迫於妳，以文會友，以文求緣。倘若姑娘連此都不允的話，那還有何情趣可言。”
　　“既然如此，紫仙獻醜了。”
　　紫仙姑娘心裏壹顛，雖然知道眼前少年已經三番兩次為自己解圍，但看蕭九的意思，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自己剛才壹時沖動已經折了他的面子，現在要是再不奉迎壹番，恐怕不只自己，就連花舫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請。”
　　楊存壹副彬彬有禮的模樣，臉上的笑容那麽人畜無害。如果這時候有壹面鏡子擺在眼前，肯定會嚇得他大跳起來，驚呼壹聲：“靠，這個明顯智商不足的家夥是誰？”
　　“幼年時小女子曾聞壹千古絕聯，苦思許久未得下聯，勞煩國公爺了。”
　　紫仙姑娘沈吟許久，朱唇輕啟緩緩吟道：“南通洲，北通洲，南北通洲通南北。”
　　此聯——出，舫內之人無不沈吟。
　　此聯確實是無數讀書人頂禮膜拜的千古絕聯，傳說中曾有壹位帝王對上了：“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東西南北，交相輝應。”
　　使千百年來無數大家學儒都奉之為天成之工，除此之外，多少文人墨客絞盡腦汁，但別說得到壹句相近的下聯了，就是勉強拼湊的下乘之作都寥寥無幾。舉凡讀書識字之人，誰不知道這萬古留芳的千古絕聯。
　　“紫仙姑娘未免強人所難了。”
　　趙元明沈吟了半天，最後還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自認是飽讀詩書之人，哪會不知道這傳世的千古絕聯。當下別說是自己了，就連自己的老師，那些滿腹經綸的大家們，誰提起這絕聯不是自嘆學淺。
　　“千古絕聯。”
　　楊術難得的嘆息了壹聲，似乎思索頗久也無所獲。
　　“紫仙姑娘，談趣之作卻以千古絕聯為題，是否不妥？”
　　蕭九臉色瞬間就沈了下來，強忍著不悅，有幾分鄙夷的嘲諷道：“當世大家，能有下乘之作著都寥寥無幾，多少文人墨客無不望而興嘆，姑娘卻以此千古絕聯為覓婿之題，莫非是故意為難？”
　　“民女不敢。”
　　紫仙姑娘冷冰冰的壹句，便不再多說。只是眼眸悄悄的看了壹眼滿面愁容的楊存，心卻突然有點軟了。她清楚自己以這種千古絕聯為題是有點過分，可是盡管今夜楊存再三幫助，在紫仙心裏他也是官家之人，那種骨子裏無法磨滅的傲性讓她壹直痛恨那些欺壓百姓的惡吏，楊存這也算是躺著都中槍了。
　　“叔父，可有所得？”
　　楊術眼看著氛有些僵硬，馬上轉頭看了看楊存。雖說只是壹時的風月之戲，但這次考的人可是楊存，堂堂二王壹公卻被壹名青樓女子難住，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臉可就丟大了。身為楊家的家主，他可不希望丟二三古壹八雙。、、叉―“紫仙姑娘，有壹下聯，不過俗不可耐，楊某可不敢唐突。”
　　楊存……了半天，想起了上輩子那流氓至極的作品，心裏就壹陣惡笑。雖說有點上不了臺面，不過對得還算是可以，下流這事自己也習慣了，就是不能丟這個臉。
　　“國公爺請。”
　　紫仙眼看著楊存，心裏突然有壹陣莫名其妙的失望。心裏頭壹開始狡黠的小得意也不見了，然不知道為什麽，期待中又有種說不出的忐忑和期待。
　　“南通洲，北通洲，南北通洲通南北。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
　　楊存沈吟了壹下，不好意思的朝眾人笑了笑，搔著頭有些難為情的說：“我這下聯是，男學生，女學生，男女學生生男女！”
　　“噗……”
　　就連壹向淡然的楊術、沈穩無比的趙元明，都不約而同把嘴裏的酒噴了出來。
　　蕭九在壹旁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壹直彬彬有禮的楊存，完全不敢相信這下流之作是出於這位翩翩少年之口，瞬間心裏感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境界，這就是境界，讀書人那種學富五車的悶騷，居然可以下流得如此淋漓盡致，實在是我等狼友的偶像！千古絕聯都能搞得既風流又下流，這等無恥的嘴臉，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公爺！”
　　紫仙姑娘壹聽整個人都楞住了，待反應過來時俏臉上已經是壹抹飛紅。心裏難為情的啐了壹口，怎麽這位看起來斯文有禮的少年，壹出口竟然那麽的淫穢下流。
　　“公爺大才，小王領教了。”
　　趙元明竊笑了半天，這才緩緩的回過神來。雖說是道貌岸然的皇公子弟，但男人們總會有些心有靈犀的時候，有些事就算知道，也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叔父，此聯……似乎稍顯不妥。”
　　楊術驚訝得結結巴巴，嘴巴半天都合不攏。壹向耿直的他對於自己的叔父做這等下流之對真有點手足無措。說不妥嘛，文當義對，說妥當嘛，又未免太市井下流，滿是紈絝浮華之氣。
　　“我也是覺得不太妥當。”
　　楊存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轉身朝簾後佳人問道：“不知道紫仙姑娘有何高見？”
　　“國公爺，此聯……似乎稍顯粗俗。”
　　紫仙姑娘被楊存的壹句下聯驚得久久回不過神來，不過俏臉發紅的時候口氣依舊溫婉，只是心裏暗自嗔道何只是粗俗，簡直就是下流，俗不可耐，有辱斯文。
　　“那是，不過我又有壹個下聯了，不知道姑娘可有興趣？”
　　楊存說話的時候，心想後人們那麽多的努力，那麽多現成的不拿來用實在太可惜了，好在這年代沒智慧財產權壹說。只是心裏多少有點忐忑，不知道這曾經聽來的下聯是不是已經有人對上了？
　　“願聞其詳。”
　　紫仙姑娘眼裏壹亮，輕音淺喚。剛才這下流的下聯帶給她的震驚似乎還沒緩和下來，說起話來雖然聲音依舊悅耳，但又顯得有些僵硬。
　　其他三人也滿是好奇的看了過來。盡管蕭九心中早有了收拾這家花舫的打算，不過畢竟都是男人嘛，誰都會好面子。仗勢欺人是壹回事，誰又不想堂堂正正地上贏壹回，何況這紫仙姑娘是芳名在外，壹向性子高傲，不假色於人，如果能在文才上壓倒她，傳出去也不失為壹段佳話。
　　“姑娘聽好。”
　　楊存裝正經似的咳了壹下，無比風騷的挺起胸負起手，壹副極端陶醉的模樣吟道：“春讀書，秋讀書，春秋讀書讀春秋。”
　　此聯壹出，舫內眾人無不低頭沈吟，春秋讀書讀春秋，雖不比上絕聯的東西南北那般完美，可多少年來，卻從沒聽過這樣的上乘之作。饒是那些世之大儒，也無不以對出絕聯而自豪。春秋讀書，既是貼合文義，又符合讀書人的身份，論起當世之作，此聯雖然不算是絕對，但也應算是當世第壹了。
　　“好！”
　　楊術回過神來，第壹個鼓起了掌。
　　“國公爺果然好文采！”
　　趙元明也滿面欣喜，不由自主的也鼓起了掌。
　　旁邊的蕭九雖說胸無點墨，但壹看也知道自己是找回了面子，馬上開心的奉承起來。
　　“見笑了、見笑了。”
　　楊存壹副清心寡欲的謙虛模樣作著揖，只是心裏早把他們罵了十萬八千遍。這群家夥圍觀鼓掌是怎麽回事，當老子在耍猴戲啊！還有妳，楊術，妳這小子眼睛那麽亮幹嘛，老子可不是玩胸口碎大石，妳激動個什麽勁啊！
　　“國公爺大才，小女子甘拜下風。”
　　紫仙姑娘沈吟在那意境之中，滿堂的叫好之聲才讓她稍稍回過神來。待到此時，已經是俏容緋紅，十分尊敬的朝楊存行了壹禮。
　　“不知道紫仙姑娘可有他題？”
　　蕭九這貨笑得最是淫蕩，話音壹落，立刻是滿面囂張，幾乎是挑釁壹樣的喊道：“來人，請張老板！”
　　沒壹會兒，壹位戰戰兢兢的老婦女就被請了上來，她行禮的時候腿幾乎都嚇軟了。楊存壹看也不好意思讓老人家那樣，趕緊就請她免禮。蕭九此時壹臉得意，笑呵呵的說：“張老板，可別說我仗勢欺人！紫仙姑娘有言在先，文對以才之大者可為夫婿。眼下我們國公爺可是連千古絕聯都難不倒的少年才俊，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有兩位王爺做媒，該是您喝這壹口新人茶的時候了。”
　　“草民遵命。”
　　老婦人誠惶誠恐，進來的時候已經緊張得渾身都是冷汗了，二王壹公，這樣的人物，早讓她驚慌得腦子都無法思考。
　　“紫仙姑娘，意下如何？”
　　趙元明壹副看戲的模樣笑著，壹夜春風，說是夫婿實在太好聽了。對於青樓女子來說就是第壹夜而已，如果之後沒人肯替她贖身，那她就只能淪落風塵，壹輩子成為男人的玩物了。
　　“叔父，您怎麽看？”
　　楊術在壹旁已經有點著急了，這明顯就有點硬湊成對的意思。楊家在江南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使紫仙是傾國絕色的壹代佳人，但畢竟是青樓女子，思想壹向古板的他對門戶之見有著極深的堅持，自然是不希望自己楊家之人做這些荒唐之事。
　　“紫仙姑娘，這個……”
　　楊存也有些為難了，事已至此，想拒絕似乎又說不過去。楊存心裏倒沒什麽門戶之見，甚至連這年頭的妻妾之分都沒什麽概念，但自己這壹輩子還是處男，壹個光聽聲音沒見過模樣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就要發生關系，這種艷遇讓人壹時也覺得無比別扭。
　　“公爺，小女子還有兩題，不知公爺可有興趣？”
　　微妙的談笑，以紫仙姑娘的伶俐哪會聽不出來。看著眼前的少年，想想自己卑賤的身份，不由得自嘲的笑了壹下。心裏雖有些發酸，但還是情不自禁的開口壹問。
　　“請姑娘賜教。”
　　楊存說話的時候已經明顯心不在焉了，畢竟事關處男的生死，這樣莫名其妙的就和人家上床，連自己都會覺得委屈。再說這紫仙姑娘遠看朦朧，聲音動聽，倩影也是婀娜，但就是不知道長相如何，這年頭的人審美觀萬壹出點問題，以那種超出五行、不輪六道的長相為美，難保這種芳名在外的清倌人會是什麽樣的異形。
　　想想還是安巧比較不錯，嬌滴滴的，粉嫩嫩的又老是紅著個小臉，說起話來軟軟的，小身體雖然不是性感火辣，但卻又柔情似水。想起了家裏那只可愛的少女，楊存頓時感覺渾身壹震，渾身都有點控制不住的發熱。
　　“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坐北朝南打東西。”
　　紫仙朱唇壹啟，就是壹個絕難的上聯。她並不情願淪為人家談笑風月的工具，但不知道為什麽，眼看著楊存的神色有些敷衍，心裏竟然壹時又酸又痛，倔性子壹起來，有心想難為壹下楊存。
　　“淡水灣，苦農民，戴涼笠，彎酸腰，頂辣日，流鹹汗，砍甜蔗，養妻教子育兒孫。”
　　楊存想也不想就對上來了，上輩子最有興趣的就是對聯和腦筋急轉彎。
　　腦子裏儲存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這靈光壹閃之間，隨口就能應對。
　　“公爺果然學富五車。”
　　趙元明立刻叫好喝采著。
　　“沒想到叔父之才如此淵博。”
　　楊術也控制不住贊許的點著頭，盡管這出鬧劇他不太喜歡，但眼看著自己楊家的人楊眉吐氣，身為楊家正宗家主的他自然也是贊嘆不已。
　　“求人難，難求人，人人逢人求人難！”
　　紫仙沒想到楊存的反應如此之快，銀牙壹咬，很不甘心的繼續出著聯。
　　“過年苦，苦過年，年年苦過年年過！”
　　楊存只是稍加思索，就出口成章。
　　“日在東，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
　　紫仙姑娘眼裏帶著壹絲說不出的紊亂，俏臉微紅輕咬下唇，思索了壹下，急促又對出壹句。
　　“子居右，女居左，世間配定好人！”
　　楊存也不含糊，以這壹腦子的油嘴滑舌，幾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妳什麽千古絕聯，還是亂七八糟的拆字聯，壹律通殺。
　　“晶字三個日，時將有日思無日，日日日，百年三萬六千日。”
　　看著眼前少年意氣風發的樣子，紫仙第壹次感覺到自己才疏學淺，也第壹次覺得心境很亂。
　　剛才的維護，此時的對吟，種種滋味齊上心頭，五味雜陳，讓壹顆芳心無處安靜。
　　“品字三個口，宜當張口且張口，口口口，勸君更盡壹杯酒。”
　　楊存哈哈的笑了起來，舉起酒杯朝舫內眾人示意，壹轉身，扶著杯看了看簾後的佳人，做了壹個請的動作。
　　“好，勸君更進壹杯酒！”
　　趙元明也壹時興起，舉起杯子壹幹而盡後，爽朗的笑道：“什麽是學富五車、少年英才，小王今日總算是見識了。普天之下才子自居何其多，唯公爺是真正胸有日月，小王佩服。”
　　“王爺客氣了。”
　　楊存哈哈壹笑，也是壹飲而盡，極是豪邁。
　　“謝公爺賜酒。”
　　紫仙姑娘不禁芳心壹顫，臉上的羞紅更甚。突然起身扶起酒杯，看了看柱子上的戲水鴛鴦，有幾分難為情的輕吟道：“鴛鴦映水成雙對，柔情纏綿，何羨天上群仙。”
　　“鸞鳳結心意相隨，生死與共，定為月下線牽。”
　　楊存想也不想就對了出來，只是腦子突然閃過壹個念頭。這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好像是……求愛的聯子吧？
　　“妾身，先退下了。”
　　紫仙姑娘頓時臉色燙得有如火在燒壹樣，輕抿杯中之物，再出聲時已經是細若蚊蚋，飲盡後，帶有幾分扭捏的退了下去。
　　“恭喜公爺了。”
　　趙元明哈哈大笑著，朝楊存拱了拱拳，壹副男人都懂的表清。
　　“恭喜公爺了，春風壹度，可是美不勝收啊！”
　　蕭九也在壹旁恭喜著，只是看著紫仙姑娘臨走時那婀娜的背影，心裏壹時又有點不舍。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竟然幾句詩詞就勾搭走了。想想那美人兒的處子紅丸就要被別人采走，蕭九心裏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安慰自己來日方長。等這小妞掛牌以後，自己還不是能夜夜玩弄！人家堂堂國公玩過的妓女，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恭喜叔父。”
　　楊術盡管有些別扭，但還是恭喜了壹聲。畢竟這年頭男人去窯子也不是什麽醜事，反而是壹種可以津津樂道的風花雪月。何況又是在文采上摘得佳人之心，傳出去也不失為壹段佳話。
　　“這……”
　　楊存壹時無語了，講得上癮了，自己都差點忘了有這回事，腦子不禁壹陣發暈。怎麽辦？難道自己的第壹次真要在這裏交出去，不會吧？如果這紫仙姑娘長得比較逆天的話，那老子是不是要為了貞操把給她殺了，不過，如果長得漂亮的話……哎，就怕沒實力可以抵抗。
　　“恭喜國公爺。”
　　花舫的老板迎來送往，是個無比圓滑的人，連忙上前祝賀。
　　但看這陣勢心裏頓時壹疼，強顏歡笑之下，卻又控制不住地流過壹絲惆悵和苦澀。
　　“公爺好好享受，本王就不打擾了。”
　　趙元明呵呵的壹笑，伸手壹揮示意蕭九壹起走。
　　“張老板，妳可得把我們公爺伺候好，否則的話，妳知道……”
　　蕭九臨走之時不禁哼了壹聲，有點擺官威的樣子，不過倒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
　　“是是，小的明白。”
　　張老板自然是點頭哈腰不敢違背，只是多少讓人感覺有些不自然。
　　“鎮王爺，我們回城再飲吧，可別誤了人家洞房花燭。”
　　趙元明呵呵的笑著，伸手就去拉楊術。雖然看不出他們的關系有多親密，但此刻趙元明明顯有點討好的意思。
　　“叔父，術兒告退。”
　　楊術猶豫了壹下，湊近楊存的耳邊低聲說：“人生盡快須有時，叔父不必拘束。只不過這紫仙姑娘的魁資，術兒明早會找人送來。叔父勿要讓他人破費。”
　　“知道了。”
　　楊存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了，不過聽著楊術的話心裏也是壹陣贊許。楊術表面上看起來很是古板，心思倒是滿玲瓏的。今夜已經不難看出定王是在刻意的討好自己和他，其中有何用也不清楚，不過這蕭九明顯是定王的人，這點不用懷疑。
　　三人調侃了幾句之後，還是壹起走下花舫。此時楊存想著今晚莫名其妙的艷遇，壹時之間有點難以釋懷。張老板雖然臉上壹陣陰壹陣晴，但也是不敢得罪楊存。過了好半天，見楊存的表情有些變化，這才湊上前來，小心翼翼的說：“國公爺，春宵壹刻值千金，紫仙姑娘現在已經沐浴梳妝了，您是不是……”
　　“哦，在哪？”
　　楊存不禁想起了簾子後婀娜的身影，那悅如天籟的鶯雀之聲，心裏開始控制不住的發癢。男人，尤其是喝完酒的男人，誰都有沖動的時候，盡管沒見過她的容貌，不過想想，既然是芳名在外的花魁，相貌應該也不錯吧？就算不是傾國之色，最起碼也會是壹方佳人。
　　“您看，就在那。”
　　張老板轉過身，手朝岸邊指去。
　　原來除了運河上壹艘艘讓人尋歡作樂的花舫以外，南邊也是壹片燈火通明。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卻可以明顯看到幾個建於河上的院落。楊存這下總算明白了，原來那壹大片才是青樓的大本營，而這花舫，差不多只是類似廂房壹樣的東西而已。想想也是，在船上住？不管老鴇還是那些姑娘，恐怕都會受不了，潮濕是壹回事，河面上那麽顛簸，鬼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