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賭註

　　科學證明，壹個在被氣急了的時候往往會語出驚人，這其中還分兩大類，第壹類是不知所雲型，話說我上學那會，班裏壹男壹女吵架，女生勢弱，情急之下忽然指著男生說：“我和妳爸生了妳……”
　　眾人皆楞，更絕的是該男生遲鈍了壹下，馬上說：“媽，我要吃奶……”這就比較險惡了。
　　還有壹類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型，比如那天我見街上倆人吵架，某甲指著某乙大罵：“我唾妳丫壹臉臭狗屎……”
　　古爺大約還屬於第壹種類型，300萬在這裏可以看成是語氣嘆詞，可想而知老頭已經被我氣得不輕了。
　　照我的意思，趕緊說兩句好話就走，哪知古爺得理不讓人，老家夥肯定是練過內功，手按在盒子上我兩手都扳不動絲毫，他看著我口氣不善地說：“年輕人，別太貪了，300萬不少了，我古爺做生意向來是公道壹口價。”
　　看看，氣糊塗了吧？
　　我賠笑說：“您就別拿我開涮了，這是有人想陷害我。”
　　古爺又揭開盒子，小心翼翼地端出瓶子，用指尖輕輕撫摩著瓶子上的裂痕，我估計他把所有裂痕摸完壹遍就該進入狂化狀態了，忙說：“這瓶子以前是好的。”
　　古爺目不轉睛地欣賞著瓶身上的紋路，不經意地說：“廢話，我當然知道是好的，它在沒摔之前不過是個壹般貨色，但摔了之後就不壹樣了——”古爺擡頭看看愕然中的我，說：“妳怎麽不問我為什麽？”
　　“哦……為什麽呢？”
　　古爺這才又繼續埋頭賞玩，說：“這只瓶子不是什麽名匠的作品，就算完好保存到現在也就200萬吧，但是修補它的這個人可不壹樣……”古爺閉上眼睛，用手指細細摸著瓶底，忽然說，“這人叫金大堅。”
　　我大吃壹驚：“妳怎麽知道？”
　　古爺微微笑道：“有名的工匠出於自負，壹般都會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作品上，這金大堅我壹時想不起來，但絕對是壹個技藝出神入化的人，他在瓶底上刻了四個字：‘金大堅補’，補瓷這門手藝現在基本已經失傳了，這金大堅應該是和這瓶子同壹時代的人，經他這麽壹補，意義非凡，這東西可就更值錢了。”
　　我靠，原來是這麽回事，如果不是古爺炫耀眼力，我還蒙在鼓裏，老金這回可玩大了，幸虧古爺這個骨灰級老古董識貨，否則我今兒就得橫著出去。
　　古爺給我掃完盲，捧著瓶子又看個沒完，最後贊嘆道：“難得的是他把這裂紋補得像畫上去的壹樣——哎我說妳到底賣不賣？”
　　“賣！絕對賣！”剛才我還謀劃著把盒子賣個三兩千就萬幸呢，差點就買櫝還珠了。
　　“小強啊，這瓶子要到識貨的人手裏上下還有余地，不過這個時期這種人可不好找，300萬賣給我，也算物有所歸。”
　　我笑道：“那是那是。”我決定把家裏的鍋碗瓢盆都摔了讓金大堅補去，古爺以後就是我的長期飯票了。
　　古爺依依不舍地把瓶子放回去，蓋上蓋，這才吩咐人去準備錢，我聽老虎跟我說過，這老頭身家巨富，他這壹脈人都是舊中國的風雲人物，因為動蕩大多都遊歷到國外定居，而且奇怪的很，老古家千傾地就古爺這麽壹棵苗，在古爺40歲頭上，他還是壹個遊俠任氣的混混型人物，突然有壹天從某資本主義大國發來的壹份訃告上得知，古爺的二叔與世長辭，老古給小古留下了700萬美金的遺產。小古還沒從也不知是悲傷還是驚喜的情緒裏掙脫出來，某資本主義二號大國又發來訃聞，小古的三叔嗝屁著涼，給小古留下了1800萬英鎊的遺產，小古還沒換算出合人民幣是多少，某盛產人妖的東南亞國家小古的四叔撒手人寰，這次差得遠，只給小古留下了3000萬泰珠——他四叔在古氏家族裏屬於窮人階層的。
　　小古有7個叔叔……
　　其後每過幾年，隨著壹個古家精英的穿越，古爺帳戶上就會多出大筆資金。古爺的經歷使他感慨萬分遂達到了寵辱不驚的境界，只要把他的遭遇如實地記錄下來，那就是本YY小說。現在的古爺心如止水，以冒充瞎子騙點小錢為樂，間或收攏些古玩，過得非常哈屁。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想起壹句歌詞：突然有壹天邋遢他變了，邋遢大王他不邋遢我們都喜歡他……
　　可是過了好半天打發出去的人還沒回來，我心裏琢磨著老古是不要耍什麽花招啊，保守估計有兩三億的人過戶300萬都這麽久？我正想著，兩個大漢提著兩只大皮箱回來了，在古爺的示意下把箱子往桌子上壹放，打了開來：裏面是滿滿澄澄的老人頭！
　　話說經我手流動過的資金也有大幾百萬，可那都是過戶，就是壹串串數字的變化而已，真正見到這麽多錢還是頭壹次，那壹捆壹捆的人民幣啊，像板磚壹樣整整齊齊碼在箱子裏，把半個屋子都映得紅彤彤的，難怪許多值1000萬的東西拿900萬現金就能買到手，這視覺沖擊太大了！
　　我冒汗說：“古爺，不用這麽誇張吧，打我帳戶裏就行了。”
　　古爺道：“咱們江湖爺們辦事就是要實實在在的，把錢打妳帳戶裏妳走到街上不是連根冰棍都買不了嗎？”
　　我說：“我提著這兩箱子錢也不可能買冰棍去。”
　　古爺呵呵笑：“點點吧。”
　　我直接把箱子扣上：“點什麽點，古爺給的錢只會多不能少。”
　　古爺翻著白眼說：“小狗子，妳少拿話將我，出了這門我可不認了。”
　　我壹手提壹只箱子往出走，說：“您不認我認，少個壹二百萬我都不帶和您再要的。”
　　古爺嘆息道：“妳無恥的樣子很有我年輕時候的神韻。”
　　……
　　出了門我可犯了難，我提著這300萬該先去哪呢？回家？跟包子就說是撿的？我猜她可能不會信……
　　存起來？那就更不劃算了，現金多方便啊，再說銀行會不會盯上我，等我去取錢的時候告我個巨額財產來源不明？
　　想來想去還是先回酒吧再說，那裏至少有安全感——現在我看見腿比我長的心裏就沒底，他們只要搶走我壹只箱子我就起碼損失150萬，因為我要想追上他們就必須把手裏的箱子放下，而熟知狗熊掰棒子定律的我是不會那麽做的。
　　我沒打車，而是雇了壹輛摩的，這就是我聰明的地方了，摩的不但視野開闊，而且絕不會有人想到摩的上坐的人手裏提著300萬現金。
　　我膽戰心驚地到了酒吧門口，見我新買的那口大缸周圍站滿了工人，每人手裏端個紙杯子，缸口上爬著壹個戴安全帽的民工，拿自己的大搪瓷缸子舀上缸裏的水酒挨個給他們倒著喝。馬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都看稀罕壹樣往這裏瞥著。
　　我先顧不上這麽多，進了酒吧先找到朱貴和他要上經理室的保險櫃鑰匙，把錢放進去，頓覺滿身輕松。整個酒吧都彌漫著濃郁的酒香氣，中人欲醉，楊誌張清已經閑不住出去逛大街去了，還帶走了李靜水和魏鐵柱。
　　孫思欣托著下巴隔著玻璃看那些工人喝我們自創的水酒，他忽然說：“壞了！陳總來了。”
　　“哪個陳……”話問到壹半我馬上反應過來：陳可嬌來了。
　　陳可嬌從她的小標致裏走出來，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大概以為自己停錯地方了，等她看到“逆時光”三個字這才確信自己沒走差，她壹眼就看見了門口的大缸，高跟鞋噔噔噔緊走幾步來到跟前，擡頭問缸口那民工：“餵，妳們幹什麽呢？”
　　“喝酒呀，”那工人俯下身拍了拍缸上貼的“免費品嘗”的條子說：“白給喝的，妳來壹杯不？”
　　這時我和孫思欣接出來了，陳可嬌指著壹群工人，目光看著我，氣得話也說不出來了，接二連三地重復：“妳……妳……”
　　“進去說進去說。”我給了她壹個諂媚的笑臉，把她推了進去，然後問那個民工：“哥們，味道怎麽樣啊？”
　　“好喝！又甜又辣，還涼絲兒的，喝了特解乏。”
　　孫思欣跟他們介紹：“這是我們的負責人。”
　　缸口上那位說：“謝謝妳啊兄弟，以後還給白喝嗎？”
　　我說：“只要有人喝，我就往裏續。”
　　那人連忙說：“有人喝有人喝，我們是旁邊街上施工隊的，壹會我們走了再換壹撥過來，倒班兒喝。”
　　我和孫思欣往裏面走，他說：“強哥，以後每天門口圍壹群民工影響怕不好吧？”
　　我說：“那有什麽辦法，總得讓他們先把這缸幹掉，要不臭了影響更不好，大不了以後多兌點水給他們喝。”
　　孫思欣想了壹下說：“我看多倒點酒是正經，他們喝完幹活犯困，工頭就不讓他們來了。”把我氣得直樂說：“妳小子壞心眼可真不少——咦，妳怎麽不去陪妳們陳總？”
　　孫思欣看了我壹眼，壹語雙關地說：“我是跟著妳出來的嘛。”
　　陳可嬌已經沒了往日的優雅和高傲，她壹屁股坐在舞臺上，身周都是酒壇子，氣咻咻地看看這個，推壹把那個，我把準備舀酒的小木勺遞給她：“嘗嘗吧，這次真的是我請妳了。”
　　陳可嬌壹把打掉木勺，指著滿坑滿谷的壇子，有點激動地說：“這就是我們說好的？”
　　“陳小姐，我可是嚴格按照合同，沒動妳這裏的格局壹分壹豪，只不過是在門口立了壹口大缸，在裏頭擺了壹些小缸而已。”這托詞是我早就想好的。
　　孫思欣賠著小心說：“陳總，這些都是咱們新推出的五星杜松酒，昨天剛做了市場測試，反響很好……”
　　“那妳們就給我弄得夜市攤子似的？”陳可嬌打斷他說：“妳們是不是還準備在舞池裏擺個燒烤爐？”
　　“那不行。”我十分確定地說：“不過妳要是同意，我打算把吧臺拆了，打壹長溜木櫃臺，後面全是格子，裏面擺上咱的五星杜松、六星杜松……妳同意嗎？”
　　陳可嬌看來是氣急了，她猛的站起來，冷笑著說：“好，我今天就等著看妳們的五星杜松酒到底火不火得起來——蕭經理，我們打個賭吧，這間酒吧日平均營業額是1萬左右，壹會我們就看看，妳的五星杜松酒壹晚上要能賣5千塊就算我輸，以後酒吧妳說了算。”說到她忽然提高音調，厲聲說，“要是妳輸了，我豁出去違約也要把酒吧收回來！”
　　我說：“那哪能呢，要賣不了5千我們的和約自動解除。”
　　我嘴上說著，心裏可沒底，雖然昨天楊誌半桶酒就賣了3千塊，但人氣這東西很難說，昨天是人們跟著湊熱鬧，壹杯酒平均下來賣了100多塊，而且是靠炒作。
　　可今天是今天，就算昨天喝著感覺不錯的人今天還說不定來不來呢。別到了時候連來喝啤酒的客人見了酒吧這個樣子都嚇跑了，那我就徹底栽了。
　　陳可嬌從吧臺裏給自己拿了壹個飲料，滿臉怒色地找了張桌子坐。我端了兩杯酒過去，把壹杯放到她面前，語重心長地說：“小陳啊，別跟自己慪氣了，壹會就出分曉，咱們總得有個出局的，要是妳輸了證明咱的酒吧會越來越好，要是我輸了咱買賣不成人情在嘛，何必老板著個臉呢。”
　　陳可嬌把那杯酒遠遠推開，她怒氣稍減，平靜地說：“蕭先生，看來妳不是我要找的合作夥伴，妳除了有時候像個流氓，簡直沒有壹點商業頭腦，全是幼稚的想法。”
　　我想頂她幾句吧，發現她說的都挺對的。
　　陳可嬌氣呼呼的，胸脯也跟著壹鼓壹鼓的，這個女人從來都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但這壹點也不影響她的性感，尤其是她的胸部，永遠那麽高聳和平整，給人感覺稍微有點憋仄，好象喘氣都很困難的樣子，真想幫她解開衣服透透氣，當然，是不是出於好心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不是。
　　“壹定是加胸墊了”我惡毒地想。
　　這時趴缸口那民工頭使勁透過玻璃往裏看著，拿他的搪瓷杯敲著缸沿喊：“餵，夠不著舀了。”
　　我跟孫思欣說：“妳給他找個棍兒去。”
　　孫思欣左看右看找了半天，把舞臺背景裏那只印第安長矛拽下來跑了出去，陳可嬌看了他壹眼，忍了忍才沒說什麽，今天我要滾蛋了，小孫也就能光榮下崗了。
　　民工們把他們的家夥綁在長矛上，又喝了壹會都走了，臨走把那個搪瓷杯留了下來，說是對我的回報。
　　工人們走了以後，除了留下了他們的水杯，還留下壹個巨大的懸念：缸裏的東西真的好喝嗎？
　　跟著湊了半天熱鬧的人們開始慢慢向水缸圍攏，但誰也沒好意思第壹個上去，等了大約5分鐘，壹個富態的中年人終於鼓起勇氣爬上木梯，拿起擔在缸沿上的杯，探進去舀了滿滿壹杯，然後倒在紙杯裏壹飲而盡，下面有人問：好喝嗎？
　　“就那麽回事吧。”中年胖子說著話又倒了壹杯喝。又有人問：什麽味兒？
　　“嗨，其實就是涼水。”胖子又倒壹杯喝。人群裏有精明的，問：涼水妳還壹杯壹杯喝個沒完？
　　“我渴了妳管得著嗎？”倒，喝。這下人們都反應過來了，紛紛喊：妳下去，該我們了。胖子又喝了兩杯才打著水嗝走了。
　　這次誰也不再客氣，都擁向木梯，這時梯上正站著壹位紅衣少女，柳眉櫻口，人們往前壹擠，少女那纖纖身影弱不禁風地在梯子上搖擺了兩下，險些跌進缸裏，我看著直揪心，剛想出去英雄救美，哪知這少女綽起長矛，把尖子對準人群，朗聲道：“誰再往前來，老娘給他個透心兒涼！”眾人皆寒，紛紛向後敗退，少女倒提長矛，用桿兒在梯子周圍畫壹小圈，瞪視眾人：“入圈者死！”然後這才悠然舀起酒來，喝過壹杯之後飄然而去。
　　打這之後，梯子周圍這壹小圈便長留了下來，來此飲酒的約定俗成都不逾圈，至於那少女是誰，為人們百般猜測卻終不得其所，以至於後來成為壹個美麗的傳說……
　　5點半以後，酒吧的員工漸漸都來了，他們是擠過人群才進來的——這時酒吧門口已經小聚了壹些百姓。
　　過了6點，吃完飯出來散步的人們也被吸引了過來，他們站在老遠老遠，下面是他們的對話：甲說，那怎麽了？乙：不知道，看看吧……
　　到後來，酒吧門口人是越聚越多，可是……沒壹個進來，這些人中只有圍在缸最前面的幾個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後面以及馬路對面的根本就是瞎狗看星星，就像我小時候沙子背了眼，流著眼淚低頭往前走，到後來屁股後頭跟了壹長溜低頭踅摸的。
　　等過了7點，我有點坐不住了，平時酒吧該上客了，可今天就算是來喝酒的，都被人群擋在了最外圍，不過他們可沒走，這些人反正是來消遣的，不在乎多花幾分鐘時間看看到底是怎麽了。
　　陳可嬌坐在那裏，冷笑越來越濃，偌大的酒吧就我們幾個人還有服務生，有三個服務生抄著木勺傻呆呆地站在酒壇子旁邊，那是我刻意安排了來賣酒的。頂上的大燈已經開了，萬紫千紅地轉著，光點打在我們寥寥幾個人身上，像在拍壹幕荒誕派的舞臺劇。
　　孫思欣要去拉幾個人進來，我說：“別去，我就不信這個邪了！”然後我就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看著我，我叉著腰，表情嚴肅地凝望著他們，他們面面相覷，也都沈靜地回望著我。
　　僵持……沈默……就連圍著水缸喝水的人們都不說話，喝完壹杯就默默走掉，酒吧遠遠近近站了將近1500多人，大家好象都受了什麽感召和傳染似的安靜，這情景相當詭異！相當詭異！
　　就在這時，四條矯健的身影奮力分開人群，當先壹人推門便入，大喊大叫說：“渴死了，拿酒喝。”正是張清，他壹推門，沒看見我正憂郁地站在門後，把我拍出去老遠。
　　張清左右看看，直接跳到舞臺上，搶過壹個碗來就倒酒喝，在他身後緊跟著楊誌，再後面是嘻嘻哈哈的李靜水和魏鐵柱，也都抄起碗就灌，誰也沒發現可憐的我被拍在陳可嬌腳下，她就帶著冷意笑吟吟地看著我。
　　四個人這麽壹沖壹帶，不少人被卷了進來，孫思欣適時地說：“歡迎大家品嘗我們的五星杜松酒……”
　　壹個眼鏡男發傻地問：“多少錢？”說著使勁抽了抽鼻子。
　　“五……”
　　“五塊壹碗！”沒等孫思欣說完後面的十字，我搶著喊了壹句。
　　“那我嘗……壹碗。”眼鏡男捏著五塊錢，遞給抄著勺子的服務生，他喝了壹口之後，把五十塊錢拍在舞臺上，忘情地喊：“再來十碗！”跟他壹起被擠進來的人也圍著舞臺，躍躍欲試。
　　僵持壹但被打破，後面的人流源源不斷地湧了進來。
　　今天，包圍逆時光酒吧的這1500人，他們是繼承了中國百姓最悠久的愛湊熱鬧的本性，當前面500人沖進酒吧的時候，後面的1000人發動了類似自殺性沖擊的進攻往裏擠，而最前面的500人中有300人包住舞臺時，後面的200人根本不屑往別的地方去……
　　平時接待200人就顯得滿滿當當的壹樓大廳裏現在添塞了1000多人，他們統壹擠在舞臺下面，最前面的人高舉著錢和碗，後面的人則高舉著錢，張清和楊誌他們下不來，索性就抱著壇子給人倒酒，隨著壹只只壇子的告罄，那股濃郁的酒香卻更折磨人了。
　　如果說最先開始的人是因為湊熱鬧，那麽後來的人則是因為聞到了酒香。這其中包括了昨天試嘗過的壹小部分人，他們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開始當起免費宣傳員，使得這1000多人擺脫了集體無意識狀態，終於明白自己被人流刮進來是為什麽：五星杜松酒！
　　在這陣大混亂中，已經有很多事情無法說清，比如有的人給了錢卻沒喝到酒，有的沒給錢喝了好幾碗，在我和朱貴他們壹起的努力下，我們終於把酒吧開成了粥廠。
　　逆時光酒吧的品牌，五星杜松酒壹夜之間名揚天下，只不過它的傳奇起家史是建築在壹個人腦袋上的大包上的。
　　我有點暈的看著狂熱的人群，慢慢轉過頭去找陳可嬌，只見她終於端起那杯我給她倒的酒，緩緩壹飲而盡，站起身跟我說了壹句話：
　　“妳說的那種長木櫃臺，加緊時間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