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挑明身份

　　劉辟帶著徐庶匆匆下了山，何曼也無暇理會劉辯等人，召集營中兵馬，在山上列起了陣勢。
　　站在軍營中，看著紛紛朝山坡奔去加入大陣的黃巾軍官兵，劉辯心知壹定是出了大事，只不過他還沒有鬧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壹個黃巾小校朝著他們這邊跑了過來，劉辯連忙上前將那小校攔住，開口問道：“山下發生何事？為何全營都是如臨大敵壹般？”
　　“牛輔帶兵攻打劉辟軍，已是與劉辟帳下兵馬廝殺在壹處。”小校答了壹句，並不多做解釋，快步朝著山坡奔了過去。
　　聽說是牛輔帶兵前來圍剿，劉辯心頭猛的壹緊，這批官兵恐怕並不是無緣無故殺來的，壹定是嚴政循著他們先前留下的蹤跡跟了過來，發現此處有黃巾軍駐紮，才將附近的官兵引了過來。
　　官兵已與劉辟麾下黃巾軍廝殺在壹處，劉辯心知此時正是離開的絕佳時機，只是徐庶跟著劉辟回軍營去了，壹旦離開，將很難再次碰面。
　　“元福，我等須早做準備。”劉辯眉頭微微擰起，他朝周倉擺了下手，領著周倉和唐姬壹邊朝西北隅的帳篷走，壹邊小聲說道：“官兵進剿，此刻下山時機正好，只是我等離開之後，將再難與元直謀面，心中甚是不安。”
　　“先生，依某之見官兵矛頭本應是直指我等，發現附近駐紮著黃巾軍，才臨時改變方略。且牛輔乃是西涼名將，雖為董卓女婿，卻是以勇武進爵，劉辟與何曼必定不是其對手，還是早些離開為是。”跟在劉辯身後，周倉壹邊走壹邊對劉辯說道：“元福乃是官軍追緝的要犯，本不畏死，只是先生、夫人切不可落入官軍之手……”
　　“他們找我的決心要比找妳更為迫切！”劉辯擡起手，制止了周倉把話繼續說下去，轉過身面朝著他小聲說道：“元福隨我壹路北進，我壹直瞞著妳件事情，本王便是董卓想殺卻沒殺成的弘農王劉辯。”
　　“啊？”周倉沒有詢問過劉辯的身份與名姓，離開陶家莊之後更是他壹直以隨從自居，自是不會問的太多，劉辯突然說出他就是弘農王，著實讓周倉吃了壹驚。
　　“董卓命李儒毒殺本王，本王殺了李儒，帶同唐姬逃離洛陽，才有幸結識元福。”劉辯微微壹笑，對周倉說道：“本王知道，元福乃是黃巾出身，對漢室宗脈定是痛恨入骨……”
　　“殿下！”劉辯的話還未說完，周倉就單腿屈起，跪在地上，對他說道：“殿下乃是皇室貴胄，且心系百姓，有大仁義於胸懷，元福追隨殿下，實乃三生幸事。元福縱然粉身碎骨，也要保得殿下及王妃周全！”
　　“好！好！好個元福！”周倉的壹番話，讓劉辯感到壹陣莫名的感動，他上前托起周倉的手臂，將他扶了起來，連說了幾個“好”，才接著對周倉說道：“何曼慌亂，必定忽略我等，不過壹旦與官軍接戰，他定會想到請元福出戰。此地不宜久留，我等當即刻離開才是。”
　　“諾！”周倉應了壹聲，跟著劉辯和唐姬壹直朝著林子的西北向走去。
　　估算著離帳篷還有段距離，劉辯停下腳步向四下張望了壹會，才壹手挽著唐姬，另壹只手朝周倉招了下，鉆進了坡下的壹處灌木叢。
　　帳篷附近壹定有著何曼安插的眼線，而何曼的大帳周圍，又集中了幾乎整個軍營的黃巾軍，眼下唯壹可能沒有崗哨或者崗哨很少的地方，只有兩處之間的這片真空地帶。
　　附近的山坡林木相對稀疏，地面上雖說也是雜草叢生、灌木密布，卻並不像劉辯等人早先經過的那些山頭壹樣難以辨識路徑。
　　鉆進灌木叢中，仨人也不耽擱，壹路朝著山下奔去。
　　走沒多遠，劉辯停了下來蹲在山坡上，擡起壹只手臂紮開食指和拇指，朝對面的山崗比劃了壹下，才扭頭對身旁的周倉說道：“若再不快些，我等恐怕就要從戰場上穿過了。”
　　劉辯不說，周倉也已看出了些端倪。
　　遠處傳來陣陣喊殺聲，雖說劉辟已領著徐庶趕回去，可他們畢竟返回的有些晚了，官兵已經對劉辟的軍營發起了攻擊。
　　山下已是殺聲連天，可蹲在山坡上，卻還是看不到戰場的情況。劉辯拉著唐姬，壹邊朝山下快步走著，壹邊對周倉說道：“對面山崗離我等約有兩千步，若是速度夠快，尚能在劉辟軍潰敗之前到達。”
　　經過許多日子的奔波，唐姬也幾乎適應了在極端危險的境地中跟著劉辯脫離困境。她努力的跟著劉辯奔跑，雖說女兒家的體力決定了她的速度不會很快，卻要比剛逃離洛陽的時候強了許多。
　　如同劉辯猜測的壹樣，這片山坡並沒有何曼安插的崗哨，仨人壹路狂奔，下了山坡，腳下也沒閑著，飛快的朝兩千步開外的山崗跑去。
　　兩千步，折合成如今的丈量單位，就是近三千米。
　　這段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也不算近，最為要命的，是在這段路上，有壹大片區域都是開闊地，站在山崗上，壹眼就能看到在開闊地上奔跑的劉辯等人。
　　山坡上何曼剛剛布好陣型，等待著官軍向他這邊發起進攻，壹名黃巾將領指著山下對他說道：“渠帥，妳看！”
　　順著那黃巾將領手指的方向，何曼朝山下望了過去。只見遠遠的山腳下，三個小小的人影正飛快的朝著對面山崗奔去。
　　“來人！去看看周倉等人可還在營中！”看到那三個人影，何曼怔了壹怔，朝身後的親兵吩咐了壹句。
　　親兵應了壹聲，跑回軍營沒過多會又折了回來，抱拳躬身對何曼說道：“回渠帥，仨人均已不見蹤影。”
　　耽擱了這會工夫，劉辯等人已是跑的遠了，何曼兩眼微微瞇了瞇，望著他們越來越遠的身影，恨恨的罵了句：“好幾個不識好歹的，本渠帥連日好吃好喝供養著，官軍壹來，竟自跑了！”
　　“稟渠帥，劉辟軍已被擊潰。”何曼正罵著劉辯等人，壹名派出去的斥候跑上了山坡，抱拳對他說道：“劉辟尚未返回軍營，官軍已然攻破大營，劉辟軍四處潰散，部分兵馬正向我軍逃來。”
　　“兩萬余人，竟是如此不堪壹擊？”劉辟剛下山不久，就傳來了大軍被擊潰的消息，何曼楞了壹楞向前來報訊的斥候問道：“官軍有多少人？是哪裏來的兵馬？”
　　“回渠帥，領軍前來的乃是董卓女婿牛輔。”斥候雙手抱拳，躬著身子戰戰兢兢的應道：“他率領的並非西涼兵馬，而是朱儁麾下的八千重甲兵。”
　　八千人擊潰兩萬人，若是其他官軍，何曼或許還會罵兩句劉辟的軍隊無用。可朱儁麾下的重甲兵卻是當年剿滅黃巾軍的壹支主要力量，他們不僅有著與黃巾軍作戰的豐富經驗，裝備也要優於黃巾軍許多。
　　“嚴守山頭，劉辟的人若是逃到這裏，把他們全都給趕下山去。”擰著眉頭沈吟了壹下，何曼朝身後的黃巾軍官兵們高喊了壹聲。
　　喊殺聲此起彼伏，劉辯拉著唐姬、領著周倉壹路狂奔，終於沖到了對面的山腳下。
　　眼前的這片山坡與何曼駐紮軍隊的山坡相差無幾，坡上的樹木間隙也是很大，很適宜人在其中穿行。
　　遠處的喊殺聲還在持續著，不過已沒有先前那麽激烈，壹邊朝山上走，劉辯壹邊對周倉和唐姬說道：“喊殺漸弱，官軍應是已攻破劉辟大營，用不多久他們就會把矛頭指向何曼，何曼的布防漏洞很大，也是支撐不了幾個時辰。我等還是快些行動，在此處耽擱越久越是危險。”
　　“劉辟麾下兵馬少說也有兩萬余人，竟是如此不堪壹擊。”跟在劉辯身後的周倉回頭朝傳來喊殺聲的方向看了壹眼，嘆了壹聲，發出壹句感慨。
　　劉辯回過頭，望著劉辟軍營的方向，對周倉說道：“官軍定是早已做好了攻擊準備。早先我等進入劉辟軍營的路上，我感覺到兩側山崖埋伏著不少人手。如果我要進攻劉辟，必定選些精壯兵士趁夜解決山崖上的伏兵。壹旦攻下山崖，劉辟的隊伍便如同甕中之鱉壹般，只能任人屠戮！”
　　“是！”站在劉辯下首，周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壹手捏著下巴，喃喃的說道：“多數兵士到了夜間，雙目無法視物，至少視物不是甚為清晰。只有少數精壯兵士才能在夜間行動如常，若依殿下之計，兩側山崖上的守軍定然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徹底殲滅。”
　　“走吧！”劉辯朝周倉招了下手，拉著唐姬繼續向山頂攀去。
　　壹邊走，他心裏壹邊暗暗盤算著。從周倉的話裏，他能得到壹條極為重要的訊息，東漢末年的人由於營養不良大多都有夜盲。
　　早先他領著陶家莊的村民們夜襲山賊，山賊幾乎沒什麽防備就被殲滅，恐怕也是與此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
　　至於陶家莊那些村民們為何沒得夜盲癥，劉辯已是想到了答案。村民日子過的雖然清苦，可他們平日裏的主食卻是以肉食和魚類為主，必要的微量元素攝入足夠，自然不會夜間無法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