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無名之人何來大名
三國之特工皇帝 by 諱巖
2018-7-17 18:19
洛陽城最為繁華的壹條街道,雲集著從各地來到洛陽經營營生的客商。
街市上,許多外來的小客商占著街市的壹角,正貨賣著他們的貨品。
這些小客商與那些資本雄厚的大商不同,他們並沒有太復雜的人際關系,運送來的貨品也是不可能成批的銷售給洛陽官府和當地商賈。
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將貨品擺放在市面上,與看中這些貨物的商賈或當地人交易,以此謀求利益。
雖說眼下適逢亂世,劉辯與曹操之間又正進行著戰爭,可洛陽經過這些年的重建,畢竟是繁華非別處可比。
繁華的城池,對於商賈來說,機會和利潤要比那些相對安寧的小城大了不曉得多少倍。
戰爭的持續,註定了劉辯不僅要發展內供,還要大量的購置戰爭所需的資材。
如此商業背景下,最為重視利潤的商賈們,自是不會放棄洛陽這般好的市場不做。
商賈雲集的所在,必定是往來人員最為復雜的地方。
這條街道上,人最多的所在有著壹家在整個洛陽城都算得上是最大的館舍。
開這家館舍的商人,並非洛陽本地人。
此人四十多歲來到洛陽開了館舍,到如今他已經是在此處住了五年之久,原本烏墨般的黑發,也已經有些發白。
館舍共有五十余間客房,裏面已是住滿了各地來到洛陽的客商。
每天客商們進進出出,雖說住的時日都不是很久,可彼此卻也是頗為相熟,打了照面的時候,還多會相互打個招呼。
五十多間客房的客人多是如此,只有壹間客房除外。
那是坐落於館舍角落的壹間客房,這間客房的正門外生長著壹株老槐樹。
槐樹在洛陽城內生長的年頭已是不短,當初建館舍之時,工匠們曾想將槐樹砍倒,可館舍的主人卻是阻止了工匠們把這棵槐樹放倒。
館舍並非如同後世的客棧或者旅館壹樣是幾層的樓房,而只是壹進院落內有著數十間房屋。
房屋之間的差別,也不過只是房間的大小和擺設不同而已。
之所以沒有砍掉這棵老槐樹,並不是因為館舍主人在那個年代就有環保的意識,他不過是覺著,空蕩蕩的院落,反倒不如留下壹棵大槐樹來的有生機些。
白日裏,客商們都會出門去做營生。
與老槐樹直面相對的房間,卻是房門緊閉,屋內的人根本沒有出門的意思。
館舍外面,街道上喧騰的人聲傳進庭院,而庭院裏,卻是連半個人也沒有,空蕩蕩的,顯得甚為寂寥。
就在館舍庭院空無壹人的時候,主人房間的門輕輕打了開來,壹個人從房間裏探出了腦袋。
那人伸頭向外張望了兩眼,見外面沒人,才朝身後招了下手。
隨著那人招手,包括招手的漢子在內,三個漢子從屋內走了出來。
出了房間,那三個漢子飛快的朝著門前有壹棵老槐樹的房間走了過去。
從屋內走出來的三個人之中,就包括了館舍的主人。
兩個約摸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走在前面,館舍的主人則跟在他們身後,壹邊朝著老槐樹後的房間走,他還壹邊警覺的回頭朝著大門口望上壹眼。
“先生可在?”到了老槐樹後面的房間,走在前面的漢子中的壹個,上前輕輕敲了敲房門,輕聲喚了壹句。
屋內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人給他半點回應。
沒有等到人回應,那漢子又擡手敲了敲門。
還是沒有人回應。
“快些,隨時會有人折回!”站在二人身後,館舍的主人輕聲催促了他們壹句。
敲門的漢子聽到催促,正想擡手再敲,另壹個漢子卻跨步上前,朝著房門用力推了壹把。
出乎仨人意料的,房門竟然沒有從裏面閂上,那漢子只是壹推,門便打了開來。
由於他用的力氣較大,房門打開後,撞上了後面的墻壁,發出了壹聲脆響。
這壹聲響,讓門外的三個人都是壹驚。
不過仨人顯然也是見過壹些世面的,雖然房門撞到墻壁的聲響讓他們驚了壹下,卻並沒有使得他們亂了陣腳。
推開房門的漢子伸頭朝屋內看了壹眼,環顧了壹圈屋內,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沒有見到人,那漢子回頭朝身後的兩個人搖了搖頭。
見那漢子搖頭,館舍主人楞了壹下,小聲說道:“昨晚回來之後並未見人離開,因何卻突然不在了?”
站在門口的兩個漢子都沒有吭聲,彼此對視了壹眼,才小心翼翼的並肩走進屋內。
方才叫門的時候,從兩個漢子的表現來看,他們應該是認得屋內的人,可此時二人又太過小心翼翼,表露出壹副對屋內住著的人十分忌憚的神態,著實是讓人覺著有些古怪。
那兩個漢子並肩進了屋內,視線在屋裏的每個角落巡視著,甚至就連頭頂的房梁也沒有放過。
讓他們失望的是,他們並沒有找到想找的人,住在這間客房裏的人,應該是已經離去了。
兩個漢子進屋的時候,館舍主人也緊跟著走了過來。
發現屋內連半個人影都沒有,館舍主人的臉上,也滿滿的都是愕然。
館舍內,三個人進了老槐樹後面的房間,洛陽城外的壹片空地上,兩個人影卻彼此相對而立。
靠南面站著的,是個穿著壹身烏墨般深衣的中年人。
中年人面皮白凈,臉面上的皮膚白的竟是如同冬日裏的落雪壹般,白到讓人會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病態。
不止是皮膚雪白,中年人的嘴唇也是有些發紫。
嘴唇發紫,不是血液不好,便是心臟功能不強,這個中年人,斷然是個身患疾病的人,只不過從他挺拔的身姿和腰間佩帶的長劍,根本看不出他是個病人。
與中年人相向而立的,是個和他年歲相當的人。
此人穿著壹身杏黃色的華服,不過他的華服款式,與貴州的寬袖開領不同,他的華服領口很小,就連袖口,都是要比貴胄的華服小上許多,壹眼便能讓人認出,此人是個來到洛陽做營生的富商。
與墨色深衣漢子相向而立的富商身材並不顯得臃腫,而是十分的健碩,尤其是他腰間懸著的那柄長劍,更是使得他富貴之中又多了幾分英武。
如果劉辯此時身在這裏,只需要看上那富商壹眼,便能看出他壹定是個常年持劍的人。
富商的手掌很是寬厚,垂在身前的兩只手,掌心的五指關節結著厚厚的繭子,手背的拳鋒處,也是有著壹些繭子。
如果只是手上有繭子,還說明不了什麽,尋常農戶,常年在地裏幹活,手掌上也會多少有些老繭。
能夠讓人確定此人壹定會武,還有壹點極為重要。
那就是他的雙手雖然垂在身旁,卻微微的發著顫。
手掌發顫,這是習武之人練武到了極致,傷著了手上的經脈所致,就猶如後世的許多職業拳手壹樣,拳頭常年承受重力撞擊,在拿筷子或是湯匙的時候,手都會無意識的發抖,只不過是輕重程度不同而已。
“昨晚為何不殺他”倆人相向而立,站了許久,富商終於語調冰冷的開口說了話。
“不想殺了!”穿著烏墨深衣的漢子嘴角牽起壹抹古怪的笑容,用壹種幾乎是盛氣淩人的語氣,對那富商說道:“某行走世間多年,從未見過哪方豪雄會有如此悲憫之心……”
“哈哈!”黑衣漢子的話才剛說了壹半,富商就仰臉大笑了兩聲,語氣中滿是譏誚的說道:“難得啊,大名鼎鼎的無名,竟也會有悲憫壹說!當年妳殺過多少人,妳自家可數的過來?如今卻在此處說起了悲憫,豈非滑天下之大稽?”
身穿黑衣的漢子,竟然就是讓徐庶和王柳提及,也都神色大變的無名。
頭天晚上,劉辯與唐姬站在花亭外,蟄伏在暗影之中的,便也是他。
如果他真的有心刺殺劉辯,恐怕此時秦王府內,早已是辦起了喪事。
偏偏這無名聽了劉辯的壹番話,被他那悲憫的情懷感染,尤其是聽到他說出只望天下再無征伐之時,心底最為脆弱的情感竟是被劉辯壹句話給無意中觸動,當即便做出了不殺劉辯的決定。
不殺劉辯,無名卻是要替劉辯背負很多原本不該背負的事情。
眼前這個富商裝扮的漢子,就是專程追上他,來問因何不殺劉辯的情由。
向來獨來獨往,從未將天下劍客看在眼中,即便是帝師王越站在面前,無名也是會不屑壹顧,更不用說他面前站著的這個壹眼看去,雖是練過,卻根本與他不在壹個層次上的漢子。
“無名之人,何來大名?”無名嘴角牽起壹抹冷笑,在富商裝扮的漢子話說完之後,他以水波不驚的語調對那漢子說道:“某只殺想殺之人,至於秦王,某不想殺,閣下可以走了!”
“可是妳已允諾……”無名擺出了壹副根本不將他放在眼中的姿態,富商裝扮的漢子也是不敢將他逼的太緊,說話時,語氣竟不知不覺的和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