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侯

賊眉鼠眼

歷史軍事

入贅商戶的女婿沒出息嗎?穿越者蕭凡就是個很明顯的反例。   大明洪武二十九年,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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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使臣將王命 第二百零二章 北出草原

大明王侯 by 賊眉鼠眼

2018-8-3 13:43

  燕王府前堂壹片嘈雜,北平諸將見蕭凡竟毫無預兆的倒下裝暈,死都不肯起來,眾將呆楞了片刻,接著炸開了鍋。
  “太過分了!這是什麽意思?”
  “無恥!怕死就明說,裝什麽暈吶,低劣!”
  “王爺,末將願捅他壹刀,他如果還不醒來,老子就服了他。”
  “呸!”
  “……”
  “……”
  蕭凡忍辱負重,閉著眼仍舊壹動不動,額頭上的冷汗卻越冒越多……
  朱棣看著蕭凡額頭上的汗珠,不由冷笑數聲,待眾將鬧騰得差不多了,這才淡淡道:“既然欽差大人有恙在身,我等不必勉強了……”
  “來人!把欽差大人擡回行轅……”
  蕭凡如聞天籟,整個人頓時輕松下來,感覺柳暗花明又壹村,小小壹招裝暈,就把自己從絕境中救了出來,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五百年才出壹個的天才……
  正當蕭凡滿心歡喜,打算就這樣壹直裝到回行轅,然後收拾行李回京師算了的時候,朱棣又悠悠開口道:“……如果欽差大人明日還醒不來,本王便叫人把欽差大人擡上戰場,暈過去的欽差大人照樣能給將士們鼓舞士氣。”
  蕭凡俊臉立馬變綠了,牙齒咬得格格響。
  是現在醒過來指著朱棣的鼻子大罵他壹頓,還是回到行轅後再醒?
  蕭凡糾結了。
  他沒想到朱棣這麽不依不饒,壹點都不懂啥叫聞弦歌而知雅意,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往死裏整啊。
  蕭凡發現自己裝暈裝得有點兒騎虎難下了。
  就在蕭凡裝暈的這會兒,朱棣已懶得再理他了,目光環視眾將,冷冷喝道:“諸將領了批箭,各行其是去吧。”
  諸將鄙夷的瞪了地上的蕭凡壹眼,然後紛紛抱拳行禮散去。
  寬敞的王府前堂只剩下朱棣,道衍和蕭凡三人。
  道衍看了看左右,然後走到蕭凡身前蹲下,也不管蕭凡是不是真的暈了,湊在他耳邊輕輕道:“蕭大人,諸將都走了,妳也該醒來了吧?”
  蕭凡:“……”
  “若真讓王府的親軍招搖過市把妳擡回行轅,妳的面子可丟大了……這種感覺,貧僧在京師嘗過,真的很不好受……”道衍悠然中帶著幾分悲愴。
  蕭凡面皮狠狠抽搐了壹下:“……”
  道衍說得對,裝暈這種事,適可而止就好,若真被王府親軍高高擡回行轅,就跟擡著壹頭待宰的肥豬似的,壹路接受北平官員百姓的註目,自己這欽差的面子可真就丟大發了。
  蕭凡是個識時務的人,小小丟壹次面子不要緊,面子丟大了他也受不了。
  再說,裝暈也改變不了事實,朱棣鐵了心要他上戰場,剛才他的話已經說得那麽不留余地,仿佛身為巡北欽差,不上戰場就是對不起天子的信任,對不起朝廷的厚望,對不起北平百萬軍民。
  於是,在朱棣和道衍似笑非笑的目光註視下,蕭凡眼皮顫動幾下,終於“幽幽”醒轉。
  “啊……我,我這是在哪兒?剛才……發生了什麽事?”蕭凡虛弱而茫然的問道。
  朱棣不停冷笑,道衍卻若無其事的笑道:“欽差大人醒了就好,剛才欽差大人或許是殺敵報國心切,熱血沸騰之下,情不自禁的暈倒了……”
  熱血沸騰妳妹啊!我他媽的還“情不自禁”的暈倒……
  蕭凡忍住了脫口而出的粗話,仍舊用虛弱的語氣笑道:“原來本官……殺敵報國如此心切……”
  道衍壹副敬佩的表情,道:“蕭大人不愧是天子最信任最親近的臣子,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實乃我大明肱股砥柱之臣,貧僧佩服萬分!”
  蕭凡幹笑,笑容很苦澀:“……”
  二人忍著惡心互相吹捧了壹陣,朱棣畢竟臉皮沒那麽厚,捂著腮幫子壹臉牙疼的表情打斷了他們。
  “蕭大人,妳真醒了?確定不會再暈過去了?”朱棣目光灼灼的盯著蕭凡,臉上卻帶著莫測的笑。
  蕭凡暗罵幾句,幹笑道:“應該不會了,剛才下官聞知要為國殺敵,情緒太過激動,故而暈倒,失禮了……”
  朱棣也皮笑肉不笑道:“好說,好說。”
  神色壹肅,朱棣冷冷道:“蕭大人,本王麾下兵力不足,若韃子不攻山海關,轉取延慶,那裏只有朱能將軍的三萬精兵,恐怕抵擋不住韃子五萬精銳,韃子若攻破延慶,任由其長驅直入關內,後果不堪設想,本王便煩請妳偏勞壹下,領軍至延慶隘口,北出長城,尋找韃子主力,找到以後,將其吸引到山海關以北,誘敵深入,使其放棄延慶,轉而攻打山海關。”
  蕭凡聞言暗怒,孤師誘敵,傻子都知道是最危險的差事,朱棣倒真好意思開這個口,這不是擺明了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嗎?
  蕭凡忍住氣,沈聲道:“不知王爺撥付給下官多少兵馬?”
  朱棣冷冷道:“蕭大人剛才莫非沒聽清本王的話?本王說了,麾下兵力不足,並無壹兵壹卒撥付給妳。”
  “王爺難道要我壹個人去朝韃子扔石頭,把他們引到山海關去?”蕭凡冷笑。
  道衍接言道:“蕭大人,妳這次奉旨來北平,手下不是帶著三千儀仗嗎?貧僧聽說那可是京師皇宮的禁衛和精挑細選的錦衣衛親軍,實實在在的精銳之師呀……”
  蕭凡怒道:“再精銳也只有三千人,怎能抵得住韃子的五萬騎兵?”
  道衍淡淡笑道:“蕭大人,王爺的意思是,請妳帶著麾下親軍去吸引敵人的註意,將他們引到山海關來,逼使其與我們主力大軍決戰,並沒說要妳硬碰硬的跟韃子打呀。”
  “蒙古人都是傻子?我引他們過來,他們就過來了?”
  朱棣冷冷道:“本王與鬼力赤鏖戰多年,深知此人乃魯莽無謀之輩,征戰之時只知橫沖直闖,蒙古人難敵之處在於行動快速,壹名騎兵戰時往往常備兩三匹快馬,行軍或沖鋒之時不停換馬,以保持戰馬的耐久力,大軍發動,壹日數百裏,其交戰之時也是以快速勇猛著稱於世,壹旦發動沖鋒,如風卷殘雲,所經之處灰飛煙滅,破壞力非常驚人,——可是若論戰場謀略巧計,則不如我漢人多矣,蕭大人妳若率師輕微挑釁韃子主力,本王可以保證,鬼力赤大怒之下壹定會追妳追到山海關。”
  蕭凡兩眼發直,沈默許久,喃喃道:“原來他們真是傻子……”
  朱棣和道衍壹齊笑道:“然也,妳就當他們是傻子吧!”
  蕭凡也笑,笑得很開心。
  我若相信妳們,我就是傻子!
  “那麽……我若真把韃子引來了山海關以後呢?怎麽辦?”
  朱棣笑得萬分和善,道:“那個時候蕭大人只管自便,本王那時已在山海關外嚴陣以待,只等韃子入彀了……”
  蕭凡皮笑肉不笑道:“是嗎?”
  朱棣表情變得非常誠懇真摯,目光嚴肅的望著蕭凡,深沈的道:“蕭大人,妳要相信我,本王壹定會在山海關外接應妳的。”
  道衍也在壹旁使勁點頭,眼中散發出堅定的光芒,像個為人間撒播愛的純潔天使,表情很萌。
  蕭凡仿佛也感動了,聞言情不自禁的握著朱棣的手,深深地道:“王爺……妳坑爹呢吧?”
  朱棣臉色漸漸變綠:“……”
  還是那句老話,我若相信妳們,我就是傻子。
  出了燕王府,府外穿著灰布衣裳,胸掛竹甲的軍士匆忙來往穿梭,朱棣的軍令已經下達,將士們已經開始為出征做著各種準備。
  等候在府門外的曹毅和壹眾親軍迎上前,曹毅上下打量了他壹番,緊張道:“蕭老弟,聽說妳剛剛在王府內暈倒了?怎麽回事?”
  蕭凡俊臉頓時微微發紅,打著哈哈幹笑道:“沒什麽,血壓低了,容易犯暈……”
  “真沒事嗎?妳身體挺好的,怎麽會暈呢?要不要請郎中給妳瞧瞧……”
  “不用了,真的沒事……”
  “怎麽會沒事呢?暈倒啊!多麽嚴重的事,蕭老弟妳身負天子重托,又是朝廷肱股輔君重臣,身份非同壹般,妳可不能有事啊……我還是找個郎中給妳瞧瞧吧。”
  蕭凡感動道:“曹大哥……”
  “怎麽?”
  “……妳能不能別這麽較真?”
  “……”
  欽差行轅內。
  曹毅壹臉恍然:“原來妳是裝暈。”
  蕭凡尷尬笑道:“其實也不完全是裝,也許真的是情不自禁……”
  曹毅狠狠壹拍桌子,怒道:“燕王欺人太甚了竟然以勢逼人,這不是存心讓咱們去送死嗎?”
  蕭凡嘆道:“當時我能怎麽辦?北平所有將領都在看著我,如果我不答應,他們瞧不起我是小事,恐怕愈發讓他們瞧不起京師朝廷,派出來的欽差都這個熊樣兒,朝廷對他們來說尚有何懼?如今諸事準備不足,若讓他們看輕了朝廷,燕軍謀反的日子也許就會更近,我只能硬著頭皮答應啊!”
  曹毅想了想,默然無語。
  情勢如此,誰也沒有第二個選擇,“天子使臣”這頂大帽子扣下來,蕭凡不得不認命。
  當欽差不是打著儀仗滿世界吆五喝六,作威作福,更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個代價也許是生命。
  蕭凡有壹種被人逼上梁山的悲憤感,偏偏這種感覺還只能悶在心裏,說不得罵不得,不然就成了孬種,成了北平將領笑話朝廷的素材。
  曹毅沈默半晌,忽然道:“妳既然怕北平將領瞧不起,為何要裝暈?”
  蕭凡壹窒,頓時尷尬無措道:“這個……我是有目的的。”
  曹毅不依不饒的追問道:“什麽目的?”
  蕭凡:“……”
  ——所以說,認真的人最討厭,總不能說那是下意識的反應吧?
  沈默了壹會兒,曹毅神情壹凜,肅然道:“莫非這是妳的慢敵之計?”
  蕭凡頓時大喜過望,狠狠壹拍大腿:“人生難得壹知己啊!曹大哥果然深知我心。”
  曹毅鄙夷的看了他壹眼,慢悠悠道:“……妳把我當傻子了吧?”
  蕭凡:“……”
  當日王府議事之後,整個北平府沸騰喧囂起來。
  出發把韃子打回草原去!
  北平西郊大營殺氣沖天,壹道道軍令在大營內傳揚回蕩,兵馬調動時繁雜的腳步聲,刀劍金鐵相碰聲,還有戰馬不安躁動的嘶叫聲,聲聲入耳,人影來往穿梭,絡繹不絕。
  胸掛鐵甲的百戶,千戶們臉上淌著汗珠,罵罵咧咧的集結麾下軍士,有那性子急躁的將軍不時擡手給動作稍慢的軍士狠狠抽壹鞭子,整個大營像壹鍋燒沸騰了的開水,沸反盈天,亂中有序,有條不紊。
  諸將麾下軍士集結之後,分批次出營,帶著滿身凜冽淩厲的殺氣,朝著山海關和長城延慶隘口開拔而去。
  而糧草輜重也開始緊急調撥起來,在大軍開拔的第二天,也跟著大軍奔赴了前線。
  諸將皆領軍出發,北平西郊大營變得空蕩蕩的,如今也該蕭凡出發了。
  北平城內,曹毅仿佛也感到了軍情的急迫,對蕭凡道:“燕王說他會率大軍在山海關外接應咱們?”
  蕭凡點頭。
  曹毅面色有些古怪道:“妳相信嗎?”
  蕭凡壹撇嘴:“傻子才信呢!我不否認他也許真想剿滅這五萬韃子,但他肯定也不會放過我,最好壹股腦兒全砍了,他才達到了目的。那時他再向京師朝廷上壹道欽差壯烈殉國的奏本,天子和滿朝文武誰也拿他沒辦法,因為欽差是韃子殺的,不是他燕王殺的,燕王抗擊韃子有功,也許朝廷還不得不捏著鼻子封賞他呢。”
  曹毅愁道:“那咱們怎麽辦?難道真的去關外送死?”
  蕭凡嘆了口氣道:“總會有辦法的,走壹步看壹步吧,也許這回咱們真會為國捐軀了。”
  曹毅默然半晌,道:“好吧,若真陷入絕境,曹某拼了這條命也誓要保妳周全。我去叫弟兄們集結,準備出發。”
  蕭凡叫住了他:“曹大哥,大軍出征先來個誓師大會什麽的吧,圖個吉利。”
  曹毅道:“這事兒簡單,大軍出征壹般要殺人祭旗,我去知府衙門死牢裏提個死囚出來,壹刀砍了便是。”
  “閑著也是閑著,我陪妳壹塊兒去。”
  ……
  簡單的事其實並不簡單。
  半個時辰後,蕭凡和曹毅站在北平知府衙門的死牢外,壹臉愕然道:“沒了?壹個死囚都沒有?”
  壹名中年獄卒陪笑道:“二位大人,本來死囚確實不少的,可是這兩天西郊大營諸多千戶大人率部出師,壹個個都來死牢提囚犯砍頭祭旗,提著提著……死牢便空了,壹個都不剩了,喏,那裏還有幾個押糧草輜重的百戶大人也等著要死囚呢,可這牢房總共就這麽些個死囚,真是不夠用呀……”
  蕭凡和曹毅面面相覷,半晌作聲不得。
  北平這地方太邪,連死囚都這麽走俏,沒天理了。
  二人站在死牢外正愁眉苦臉想辦法呢,兩名衙役押著壹個戴著木枷腳鐐的犯人朝死牢門口走來。
  衙役壹邊走壹邊大喊道:“新鮮出爐死囚壹名,誰要?”
  蕭凡壹楞,還來不及張嘴,只聽得轟的壹聲,幾名燕軍百戶沖鋒陷陣般湊上前去,他們推搡叫嚷著“我的!這個是我的!”
  “老子等了幾個時辰了,憑什麽是妳的?”
  “都別爭!死囚是我的!誰敢爭老子現在就壹刀把這死囚砍了,也當是給弟兄們博了個彩頭!”
  “……”
  “……”
  死囚壹臉灰暗,如同怒海中翻騰的扁舟,在百戶的爭搶中上下起伏,忽隱忽現,他眼中噙滿淚水,絕望大喊:“都別爭了!不然我現在就壹頭撞死!嗚嗚,我錯了,我悔恨啊——總得讓我吃頓飽飯再上路吧?我還餓著呢。”
  眾人:“……”
  蕭凡和曹毅瞠目結舌看著這幫百戶搶職稱似的,為了壹個死囚鬧得不可開交,他們有心想上前爭搶,卻實在放不下這面子,於是二人對視壹眼,發現彼此眼中盡是壹片悻悻之色。
  狠狠壹甩袖子,蕭凡怒道:“算了!不要死囚了,咱們回去。”
  曹毅急道:“咱們還要不要誓師了?”
  “當然要!”
  “那殺什麽來祭旗?”
  “殺豬。”
  北平西郊大營。
  燕軍盡數開拔北去,營內空蕩蕩的,只剩下蕭凡從京師帶出來的三千皇宮禁衛和錦衣校尉排著整齊的隊伍,靜靜佇立於校場中央。
  朱棣到底還是不敢太刁難蕭凡,給三千將士每人配發了兩匹戰馬,眾將士騎在馬上,手裏抓著另壹匹空馬的韁繩,壹動不動,三千人如壹人,沈穩如泰山,巋然巍峨。
  校場之上,黃沙漫天,風塵滾滾,大風夾雜著沙塵,狠狠打在眾將士的臉上,如刀刮壹般生疼。
  蕭凡和曹毅負手立於點將臺上,望著麾下將士們壹張張年輕活力的臉龐,心中不由生出許多不忍。
  這都是壹條條鮮活的生命啊!這次跟著他出關深入草原,活著回來的能有幾人?都是爹生娘養的漢子,誰不心疼?
  想到這裏,蕭凡自己也禁不住渾身微微顫抖起來,這是戰爭,殘酷無情的戰爭,出征之後他能活著回來嗎?家裏畫眉和江都正日思夜盼的等著自己回去,而此刻,他卻要領著將士們奔赴未知的北方,前途莫測,吉兇未蔔……
  蕭凡狠狠咬了咬舌尖,努力忍住心中似快要噴薄的恐懼感。
  這是國戰!抗擊韃子是國人的義務,壹件事情擺在面前總要有人去做的,他若不去,北平的將士們也要去,總有人為此而流血犧牲,都是漢人,自己怎麽逃避這個守土抗敵的責任?
  定了定神,蕭凡壓下心頭的恐懼,迎著凜冽的黃塵大風,暴烈喝道:“我們要上戰場了!”
  三千將士神情凜然,沈肅大喝道:“是!”
  “抗擊韃子,是我們每個漢人都有責任去做的事情!因為我們的身後,是奉養我們的百姓,鄉親。我們不戰,他們就會被韃子殺戮奸淫!”
  “是!”
  蕭凡百感交集,望著眼前壹張張年輕而堅毅的面孔,忽然放緩了聲調,含淚笑道:“妳們也許都會死。”
  三千將士齊聲喝道:“我們不怕!”
  蕭凡神情壹肅,大聲道:“我會陪妳們壹起死!”
  這句話仿佛將所有將士的熱血點燃了。
  爵尊位高,壹介文人出身的欽差大人願意陪這些苦哈哈的大兵壹起死,於願足矣三千將士感動得胸中血氣蕩漾,紛紛振臂高呼。
  “殺,殺,殺——”
  寥寥數語,蕭凡點燃了眾將士心中那團熾熱的火。
  “祭旗!”蕭凡高聲叫道。
  壹名親軍牽著壹頭嗷嗷叫喚的黑豬出現在眾將士們視線之中。
  熱血沸騰的眾人頓時傻眼:“……”
  蕭凡和曹毅臉上難得的閃過壹抹紅潮,壹閃即逝,很快恢復了淡定。
  將黑豬綁在點將臺前的旗桿上,然後臨時充當劊子手的親軍手裏的鬼頭大刀高高揚起,在校場三千將士滿頭黑線的註視下,親軍的大刀揚了好幾次,終於還是不知如何下手。
  他殺過人,但他沒殺過豬,而且他知道,殺人和殺豬是不壹樣的。
  舉了半天的大刀,親軍無奈的求助目光瞟向蕭凡。
  蕭凡氣得上前狠狠壹腳踹在親軍的屁股上,然後劈手奪過大刀,怒道:“廢物!不就是殺豬嗎?我來!”
  三千將士頓時精神壹振,壹掃剛才的頹靡之氣,主帥親自操刀祭旗,這可不多見,——當然,殺豬祭旗的更不多見。
  蕭凡瞇著眼,伸手比劃了幾下豬頭處下刀的位置,然後凝神靜氣,在三千將士期待的目光註視下,蕭凡猛地壹聲暴喝,接著手起刀落……
  “嗷——”壹聲慘烈淒厲的豬叫在校場悠悠回蕩。
  蕭凡被嚇得往後倒退數步,驚恐中看見鬼頭大刀砍在豬的脖子處,刀鋒入肉七分,但黑豬的生命力顯然很頑強,竟然沒死,而且吃痛之下掙脫了綁在旗桿上的繩子,嗷嗷慘叫著跑下點將臺,往校場中間沒命的竄去。
  眾將士再次傻眼:“……”
  蕭凡也楞了,這種情況該怎麽處理?
  曹毅急得大汗淋漓,湊在蕭凡耳邊輕聲道:“祭旗之物不死,殊為不吉啊……”
  蕭凡渾身壹激靈,指著那頭脖子扛著鬼頭大刀,滿校場亂竄的黑豬大聲道:“快快幹掉它!”
  眾將士如夢初醒,急急忙忙下了馬,然後滿校場的對黑豬開始圍追堵截,原本殺氣沖天的校場頓時壹片混亂喧鬧,亂哄哄跟趕集似的。
  漫天黃塵中,眾將士費了好的大勁兒,這才將黑豬堵在校場的壹個死角內,壹群人註視著黑豬驚恐的目光和不住顫抖著的短肥身軀……然後……眾將士面面相覷,神色很是為難,不知該拿它怎麽辦了。
  蕭凡站在點將臺上急得狠狠跺腳,大叫道:“揍它!”
  眾將士聽到軍令,精神壹振,然後對黑豬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圍毆。
  黃土喧囂塵上,只聽得壹陣砰砰乓乓的拳打腳踢聲,最後黑豬發出壹聲悲憤不甘的長嘶,終於倒地不起,漸漸沒了聲息。
  蕭凡由衷松了壹口氣,隊伍由混亂又變得整齊之後,蕭凡指著角落裏死去多時的黑豬,為將士們鼓氣道:“都看見了嗎?”
  “看見了!”
  蕭凡瞋目大喝:“敵人若膽敢攔阻我們,他們的下場——形同此豬!”
  “殺,殺,殺……”
  “大軍開拔!”
  ……
  蕭凡側過頭對曹毅輕聲道:“豬肉分給將士們晚上加餐,還有,妳吩咐下去,豬血也別浪費了,凝結之後切成片煮成豬血湯,淋上麻油,撒上蔥花,又香又美……快點,速去速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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