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1章 危險想法

　　“而且，以勾結魔鬼的名義逮捕妳，也方便妳將來辦事。”老人慢條斯理地道：“等妳成為黑暗教廷議會的長老後，將徹底失去光鮮的身份，只能生活在地下世界，若是妳的身份暴露了，那就只有兩種結局，第壹，轉移到內壁區中，修道院會給妳另外謀職；第二，交由光明教廷，以懲治黑暗教廷勢力的手段，處以極刑！”
　　“目前，我們修道院暫時沒有空余的職位，所以，如果妳暴露了，多半只有第二條路給妳。”
　　望著老人臉上淡淡的笑容，杜迪安感到壹陣心寒，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別無選擇，而且也無力反抗，自己已經被修道院貼上了“勾結魔鬼”的標簽，若是此刻不同意加入修道院，任職黑暗教廷的長老職位，多半會在這裏被抹殺掉！
　　若是同意了，自己就真的成為壹名黑暗教廷的人了。
　　即便將來自己不惜以生命的代價來曝光修道院的險惡用心和光明教廷的齷齪壹面，也會被認定是黑暗教廷故意給光明教廷和修道院抹黑，故意誣蔑。
　　而且，壹旦同意，自己就算是進入了體制內，任由宰割，壹旦失去利用價值，估計轉眼就會被光明教廷逮捕，當眾處以極刑，點綴光明教廷的神聖威嚴。
　　杜迪安深吸了口氣，向這刑部長老道：“若是我不同意呢？”
　　老人眼眸微瞇了壹下，淡然微笑道：“若是不同意的話，這裏就是妳的歸宿。”
　　杜迪安苦笑道：“這麽說，我別無選擇了是吧，妳這不會是故意試探我吧？”
　　老人輕輕壹笑，道：“我們這裏的刑罰足以讓死人開口，我沒必要跟妳耍嘴皮子。”
　　杜迪安自然知道他不會在開玩笑，但該問的還是要問壹下，第壹是謹慎起見，第二是不能表現的自己思考的太深入，有時裝單純也是壹種自我保護，他問道：“長老大人，妳們為什麽會挑選我來做這樣的事呢？神殿裏的大師那麽多，萬壹我不能勝任的話，妳們將我留在這裏，豈不是讓神殿白白折損了壹個大有潛力的神術大師？”
　　老人哈哈壹笑，道：“妳倒是真不懂謙虛。”
　　杜迪安臉上微紅，露出靦腆之色。
　　老人眼眸深邃地看了他壹眼，像是看到了他的內心深處，微微而笑，道：“很多時候，答案就藏在問題當中，我們挑選妳的原因很簡單，神殿大師雖多，但他們已經老了，受到光明教廷的熏陶太久太久，驟然讓他們知道真相，只怕壹時無法接受。”
　　“即便在恐嚇下，他們接受了，但年齡已大，驟然換個身份，要適應起來可不容易，容易露出馬腳。”
　　“而妳就不同了，妳還小，而且在妳的履歷裏我們看過，妳曾經跟壹位貴族小姐有過秘密交往，卻被大人幹涉，含冤入獄，在獄中三年，竟然依靠自己的雙手從外壁區最牢固的監獄中越獄，這種技術活兒，很能體現壹個人的各方面能力，無論是偽裝，觀察，還是隱忍，妳都是上上之選。”
　　“而且，妳八歲前在貧民區，在孤兒院，雖然妳進入孤兒院只待了幾個月，在孤兒院之前的履歷找不到，但多半也是個被貧民遺棄的嬰兒，所以，妳天生心懷戾氣，這不是光明教廷能靠壹朝壹夕的信仰所能改變的，對於妳這種不信神的人來說，讓妳成為黑暗教廷的長老，算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了。”
　　“甚至，我懷疑如果妳有別的選擇的話，妳早就進入黑暗教廷了，畢竟，那才是最適合妳的地方。”
　　杜迪安臉色微變，手心微微握緊，溢出幾分冷汗，但又暗松了口氣，確實，以這修道院的勢力，想要查出自己的履歷很簡單，只需縱觀自己的履歷，從成長經歷中就能輕易揣摩出壹個人的心性，他忽然覺得自己做的事有些方面還是欠妥，雖然自己不信神，但卻沒有假裝去信神。
　　在光明教廷的壹些公益中，他並沒有積極去參加，雖然他有過擊退野人的功勛，但從更高的局面來看待這件事時，很容易發現背後的利益幹系，而這利益的受益者，就是他本人。
　　因此，這擊退野人的功勛，雖然能迷惑住普通民眾，卻難以迷惑這些生活在內壁區，俯視著整個外壁的大人物們。
　　老人見杜迪安沈默不語，微微壹笑，道：“杜先生，話已經說了這麽多了，是時候公布妳的答案了吧。”
　　杜迪安擡頭看著他，嘆息道：“我似乎也沒得選。”
　　“既然同意了，還希望妳能履行自己的職責，不要辜負我們的栽培。”老人微笑道。
　　杜迪安點點頭，道：“我會盡量努力適應的，只是，我當黑暗教廷的長老，需要做點什麽呢？把黑暗教廷裏壹些極端人員的情報交給光明教廷就行了麽？”
　　老人微微壹笑，道：“這只是其壹，而且這種事情，也無需妳親自去做，妳只需要管理好妳權利以內的事情就行，順便將壹些跳脫在規則以外的人踢出局。”
　　杜迪安問道：“除了我以外，其他長老也都是妳們任命過去的麽？”
　　“有的是，有的不是。”老人輕聲道：“妳無權知道其他人的身份，妳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不過我奉勸妳，最好保密自己的身份，有的長老可是貨真價實的黑暗教廷長老，若被他們知道妳是咱們修道院派去的，妳的小命可就難保。”
　　杜迪安微微怔住，苦笑道：“這樣說來，我豈不是孤軍奮戰？”
　　老人微微壹笑，道：“妳最真實的盟友，就是光明教廷。”
　　杜迪安苦笑。
　　“妳也可以繼續搞妳的神術研究，在黑暗教廷有煉金術之塔，以及煉金術士學院，妳可以在裏面學習。”老人微笑道：“但是，千萬不要搞出太大的動靜，尤其是黑暗教廷裏的禁忌煉金術，妳最好不要觸碰，若是妳有朝壹日制作出了禁忌煉金術，也希望妳能夠忘掉，否則……”
　　杜迪安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念頭思索，問道：“我壹個沒有背景身份的，直接任命成長老，不會引起別的長老懷疑麽？”
　　老人淡然道：“妳放心，每壹位長老都是黑暗教廷的教皇直接任命的，都是空降任職，沒有人知道其他長老之前的身份，所有人任職長老後，都會有壹個新的身份，除非他們主動去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其他人壹概不知，這是規則，也是方便我們修道院辦事。”
　　杜迪安松了口氣，又問道：“這麽說的話，所有長老的身份，在教皇那裏豈不是壹清二楚？”
　　“沒錯。”
　　“那為什麽不將其他的長老除掉，全都安排成我們自己人呢？”
　　老人淡然壹笑，道：“妳想的太簡單了，每壹位長老手下都牽扯著煉金家族和其它勢力，若是全都任命成我們自己人，長此以往，只有兩種結果，要麽是黑暗教廷逐漸漂白，要麽是我們派去的所有長老，徹底變黑。”
　　聽到他的話，杜迪安怔了怔，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但心底卻知道，他並沒有完全說實話，若是全部安排成修道院的人，還有壹個最大的弊端，也是修道院所顧及的壹點，那就是聯合！
　　聯合反叛！
　　這是修道院不願意看見的，雖然他們不懼黑暗教廷的反叛，以內壁區的力量完全能鎮壓，但這會讓外壁區的光明教廷很被動，讓修道院的經營毀於壹旦。
　　先前這刑部長老說他無權知曉其他長老的身份時，杜迪安就猜到了這層顧慮，但不能說出來，也不能裝作領會了。
　　“長老大人，據我所知，黑暗教廷跟光明教廷長期摩擦，造成無數傷亡，有許許多多的極具潛力的光明騎士隕落，也有無數有驚人之作的煉金術士被光明教廷斬殺，若是這些人沒有死掉的話，我們的神術領域會不會發展到壹個更高的層次呢？”杜迪安問出這個疑惑。
　　老人微微瞇眼，凝視著他，道：“妳可知道，妳這個想法很危險。”
　　“危險？”杜迪安滿臉茫然，“我們所有的神術大師，都是這麽想的，難道……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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