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3章 臣服

　　當守衛再壹次跑去通傳，沒多久，杜迪安就看見奧拉瓦起身，跟隨守衛壹同走出，與此同時，在研究所裏的另外三位拓荒者朝奧拉瓦聚來。
　　片刻後，杜迪安便看見壹個銀發老者在三位打扮各異的拓荒者陪同下，跟在守衛後面緩步走來，態度看上去氣定神閑，頗有氣勢。
　　“杜先生？”奧拉瓦看見杜迪安，目光微動，這還是他第壹次跟杜迪安見面，即便是上次烏莉塔舉辦的討伐入侵者會議，他也沒有參加，而是讓副院長前去參加，他已經多年沒有離開過聖露西亞山了。
　　“奧拉瓦院長？”杜迪安打量了他壹眼，臉上並無寒暄的笑意，說道：“院長應該知道我來找妳們的目的是什麽，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首先，配合王城，通緝罪犯烏莉塔，其二，魔物研究所對待王室，就要像從前亞裏士多德在任時那樣配合，這兩點，能辦到麽？”
　　奧拉瓦蒼老的眼眸中閃過壹絲精光，靜靜地瞧著杜迪安，這少年說話方式直接到有壹絲不近人情，而且臉上毫無笑意，雖然壹般人帶著的微笑也是假笑，但後者似乎連假笑壹下都不情願，這樣的態度，讓他感到壹絲憤怒，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淡淡地道：“杜先生，烏莉塔殿下的罪名，其中只怕有些蹊蹺，還希望妳不要輕易下斷論。”
　　杜迪安冷聲道：“我這人喜歡開門見山，不喜歡啰嗦，烏莉塔殿下的事情是什麽樣，妳們心裏清楚，我今天過來，也不是跟妳們商議，因為妳們已經錯過了跟我商議的機會，我親自過來，只是給妳們通知壹下，妳們可以反抗，可以不從，但那樣就是與我為敵！”
　　奧拉瓦微微皺眉，杜迪安的口氣讓他感到極不舒服，如果用四個字形容的話，那就是“盛氣淩人”，甚至是咄咄逼人，不過，這樣強硬的態度，也讓他不自禁地思考起杜迪安手裏的底牌，以及他們手裏的底牌，思索片刻，他眼中帶有壹絲冷色，道：“杜先生，既然妳喜歡聊得這麽直接，那我奉勸妳壹句，別太高估妳自己，壁主隨時會歸來，凡事留壹線，也是給妳自己留壹線機會！”
　　杜迪安直視著他，道：“妳是在威脅我嗎？妳覺得以我目前所做的事情，壁主回來了，還能有饒恕的可能性？既然沒有，我為什麽不能趕盡殺絕？當我得到的結果是壹樣的，我殺壹人是殺，殺壹萬人也是殺，何必殺到自己快哉為止？另外，我也奉勸妳壹句，至少兩年內，壁主不會回來，如果妳不信，大可去問問烏莉塔，她心裏應該有底。”
　　奧拉瓦臉色微變，他自然知道壁主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但是，杜迪安前面的話，卻讓他聽了很不舒服，不過他知道，跟這樣的瘋子做理論毫無必要，他沈聲道：“先不說壁主何時回來，杜先生，在壁主回來前，妳當妳的陛下，我們研究所也繼續做我們的研究，我們不會理會妳跟殿下之間的事，也希望妳不要幹擾我們，我們研究所向來不喜歡跟這些有牽連。”
　　杜迪安靜靜地凝望著他，看得奧拉瓦心中有壹絲不自然，然後杜迪安緩緩開口，道：“院長，是什麽給妳的自信，讓妳有底氣這麽跟我說話？”
　　奧拉瓦怔住。
　　在他後面的三位拓荒者臉色微變，驚怒地看著杜迪安，這話已經相當不客氣了！
　　奧拉瓦反應過來，溫和的臉上籠罩上壹絲陰霾，道：“杜先生，妳既然奪走王宮，鳩占鵲巢的在那裏待了這麽多天，應該也知道，我們魔物研究所是什麽存在，就算亞裏士多德陛下在這裏，也不敢動我們研究所半點寸土，妳不要以為沒人能治得了妳！”
　　杜迪安眼中充滿嘲弄地看著他，道：“說來說起，妳的底氣不過是神國在妳背後撐腰，但妳不該如此愚昧，有壹句古話叫近在咫尺，人盡敵國，不管妳有什麽底氣，妳已經站在我的攻擊範圍，只要我願意，可以立刻取下妳的頭顱，妳沒有資本跟我談條件！”
　　奧拉瓦微微瞇眼，道：“我既然來見妳，就不怕妳犯蠢，就算妳殺了我，也不會讓我們研究所向妳歸降，而且殺了我，妳壹樣會死，神國使者是不會放過妳的，我這壹把老骨頭換妳壹個年輕的生命，還是劃算的。”
　　“神國使者還能夠在整個地球上搜尋我麽？”杜迪安冷聲道：“離開這座巨壁，世界之大，我可以去任何地方，要改頭換面，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輕而易舉，妳莫非覺得我會等到壁主歸來，跟他決壹死戰？”
　　奧拉瓦淡淡壹笑，道：“世界很大，但妳我都要生活在壁內，離開了神壁，就是死路壹條，妳實力雖強，但連主宰都不是，這神壁外面附近的區域，雖然安全，足以讓妳生活，但遠在荒區之外的深淵區域，就算是深淵行走者，也得小心翼翼，而每個巨壁外面，都有這樣的壹片區域環繞，就像城堡外面的護城河壹樣，妳拿什麽翻越？天上有雷鳥，地上有深淵魔物，妳以為妳能逃到哪去？”
　　“看來妳知道的挺多。”杜迪安的表情比他更顯平靜，道：“但妳忘記了，我跟入侵者勾結過，這些入侵者是怎麽來的，我就會怎麽離去，沒有這條後路，妳以為我哪來的底氣？”
　　奧拉瓦楞住。
　　他呆了片刻，緩過神來，臉上微微變色，額頭上溢出冷汗。
　　他知曉杜迪安協助入侵者從烏莉塔等人商議的伏擊戰中脫身的事，也知道杜迪安跟入侵者勾結，但他沒有深思，更沒有想到，這些入侵者會拿出離開巨壁的方法跟杜迪安做交易！
　　現在想想，正如杜迪安所說，沒有退路，他怎會底氣如此強硬？
　　“能夠翻越深淵地區，這裏困住他……”奧拉瓦的思緒有些被打亂，這壹點超出他的預想，讓他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而且也讓他先前的自信，顯得有些可笑。
　　杜迪安既然打算隨時離開，又有本事能夠離開，又豈會懼怕他們背後的神國？
　　“現在，院長還願意配合麽？”杜迪安瞧著他，眼中帶著壹絲俯視的意味。
　　奧拉瓦感覺自己此刻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努力保持平靜，擡頭直視著杜迪安的雙眼，但看見的卻是壹雙毫無猶豫，充滿強大自信的漆黑眸子，他心中的最後壹絲希望也幻滅了，沈默片刻，低聲道：“我們願意配合妳，就像之前配合亞裏士多德陛下壹樣。”
　　“識趣就好。”杜迪安神色淡然，道：“稍後我會派我的人過來，到妳們這裏取點東西。”
　　奧拉瓦臉色陰晴不定，低聲道：“我知道了。”
　　杜迪安看了他壹眼，目光掃過他背後的三位拓荒者，冷哼壹聲，轉身騰飛而起，離開了這座山。
　　目送著杜迪安的背影遠去，壹個中年拓荒者攥緊了拳頭，咬著牙向奧拉瓦道：“院長，這小子太過分了，我們真的要屈辱他麽，我們待在山上不出來，他有能奈我們如何？”
　　奧拉瓦神色復雜，慢慢收回目光，嘆了口氣，道：“是我低估了此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是難以相信，這樣的智謀，這樣的心性，居然是壹個少年。”
　　中年拓荒者甕聲道：“院長，我倒沒看出這小子有什麽智謀，心性也是幼稚，囂張狂妄，壹點城府都沒，如果他態度好點，好好跟我們說，雖然我們也不會同意，但至少也顯得懂事壹點，哪有這樣說話的，壹點教養都沒！”
　　奧拉瓦微微搖頭，嘆氣道：“因為他知道，我們必須屈辱，所以他已經沒必要給我們好臉色看，反而是這樣強硬的態度，讓我們沒有任何回旋余地，如果他客客氣氣的聊，這件事還能慢慢拖延壹陣子，哎，我本以為小烏莉塔已經算是少見的聰慧之人，沒想到這少年更勝她十倍，難以相信，外壁區那種賤民生活的地方，也能培育出這樣的人才……”
　　中年拓荒者感到憋屈，道：“院長，我們憑什麽要屈服他？真逼急了我們，聯合烏莉塔殿下和翼王，我們固守神山，他能奈我們如何？”
　　奧拉瓦瞧了他壹眼，道：“依妳所說，他固然無法攻入，但我們也無法出去，妳別忘了，他讓我們親自出來相見，說明他知曉神山上有不少機關陷阱，陷阱之所以有威力，是因為出其不意，既然他已經知曉，這陷阱還有什麽意義？他攻不下我們，可以轉攻我們的分所，時間久了，斷糧斷水，人海火攻，我們又怎麽抵抗？”
　　中年拓荒者楞住，頓時說不出話來。
　　“但願壁主能早點回來，這段日子，好好熬吧，希望他不要太過得寸進尺，否則的話……”奧拉瓦嘆了口氣，擡頭看著杜迪安離去的方向，眼底深處閃過壹絲鋒利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