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1章 兵貴神速

　　杜迪安將黎塞留帶到自己的房間中，道：“單憑壹紙手諭，難免會引起疑心，明天壹早七點，在西區的瑪莎廣場上，妳露個面，洗脫教廷妳的嫌疑。”
　　“我知道了。”黎塞留微微點頭。
　　“妳覺得，內壁區多久能察覺到這裏的動靜？”杜迪安問道。
　　黎塞留早料到他會問到這點，心中早有答案，但仍故作思考，片刻後說道：“如果明天去瑪莎廣場的話，應該能夠隱瞞住壹陣子，在教廷裏有五位監教使，負責幫我和修道院傳遞信息，雖然平常傳遞的頻率不多，但如果知道我受傷失蹤的話，必然會上報給修道院。”
　　杜迪安別有深意地道：“這話妳先前就該說。”
　　黎塞留裝作聽不懂，繼續道：“就算瞞過了這五位監教使，等七天後我傳位的消息壹出，他們也勢必會立刻通知修道院，到時修道院必然知曉這裏的狀況，派人阻攔，因為傳位的事情，向來是由他們來商定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還是推遲點傳位好，我真的不是私心，我已經效忠於妳，跟妳站在同壹個立場，妳讓我傳位，無非是讓妳更安心壹些，但代價卻太大了，如果妳能信任我的話……”
　　“遲則生變。”杜迪安冷漠道：“傳位的時間不會改變的，如果要改，也是提前，而不是延後。”
　　黎塞留微怔，皺眉道：“為什麽這麽急？如果推延到半個月的話，妳掌控外壁區的時間也更充分吧？何必弄得這麽緊張，妳如果不信我的話，我接下來的壹切行事，全都聽妳的。”
　　杜迪安看了他壹眼，平靜地道：“有壹句古老的話，叫‘兵貴神速’，事到如今，我們跟修道院已經開戰，既然開戰，自然要搶占先機，在敵人尚未反應過來前，就斬斷敵人的所有手腳，敵人還能反抗？”
　　黎塞留楞了壹下，雖然他沒聽說過這個詞，但大概還是能理解壹二，這話說的非常簡練精辟，的確，以杜迪安目前的處境，如果能以最快的速度將外壁區掌握，就有更多的時間全副武裝地對付修道院了，如果繼續拖延下去的話，內外大亂，必定是失敗結局！
　　“妳可有親人？”杜迪安撫摸著桌上自己曾經刻下的木雕作品，隨意地問道。
　　黎塞留心中壹凜，苦笑道：“我坐到這個位置上，哪還有什麽親人？”
　　“也是，高處不勝寒……”杜迪安點著頭，沒有深問。
　　見杜迪安的反應，黎塞留心中松了口氣，這時卻聽杜迪安再次問道：“把那五位監教使的名字和住所說給我。”
　　黎塞留臉色微變，“妳要去殺了他們？”
　　“我怎麽做，是我的事，妳配合我就行。”杜迪安隨意地道。
　　黎塞留微微默然，道：“我知道了，他們的名字和職位分別是……”當即將五位監教使的身份信息報了出來，包括擅長的格鬥等情報，也壹並告知給杜迪安。
　　杜迪安記了下來，道：“在外壁區想要得到神漿，妳有什麽渠道沒？”
　　“有是有，但數量不多，而且壹旦被內壁區軍部察覺，立刻會被逮捕滅殺！”黎塞留感覺摸清了杜迪安的心思，道：“妳想要用來栽培妳的手下，靠這些渠道得到的神漿，估計很難在短時間內栽培出壹個超越狩獵者的戰士，而且即便栽培出來了，以內壁區的力量，也能輕易滅殺。”
　　說到這裏，他忽然想起，杜迪安背後有拓荒者撐腰，莫非還缺神漿？
　　在他心中疑惑時，杜迪安道：“把這些渠道交給我，對接暗號和地點。”
　　黎塞留見他執意要，當即將自己所知的幾個渠道告知給了他，這些渠道都是小渠道，他自己的渠道是直接通過監教使跟修道院申請神漿，因此即便讓杜迪安獲知了這幾個秘密渠道，也對他造成不了什麽損失。
　　在二人交談時，古堡外面傳來馬蹄聲，諾伊斯和格萊莉、尼古丁等人陸續返回到古堡中，等幾人全都到齊後，杜迪安從自己房間中找出壹瓶迷魂劑，是大魔藥師制造出的高端迷藥，他倒出兩滴給黎塞留，道：“在天亮前，妳先休息壹下，等會兒我會叫妳的。”
　　黎塞留聞到這瓶子中散發出的氣味，便感覺到壹絲暈眩感覺，心中暗暗凜然，知道杜迪安想讓自己昏倒，然後做壹些不想讓自己看到的事。
　　他心中抗拒，但看著杜迪安毫無回旋的冷漠目光，還是硬著頭皮，接過此物，張口倒下。
　　倒入嘴裏後，他並沒有立刻吞下，而是嘬著壹口唾沫吞入喉嚨，舌頭將這兩滴冰涼液體抵在牙縫壹處藏住。這時，杜迪安冷不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味道怎麽樣？”
　　這壹拍頓時讓他背脊壹挺，喉嚨中像有什麽東西攪動壹樣，咕嚕壹聲，將舌頭抵住的冰涼液體頓時吞下，險些嗆到。
　　他急得老臉漲紅，用力咳嗽起來。
　　杜迪安微微搖頭，轉身離去。
　　黎塞留擡頭望著杜迪安離去的背影，只覺視線已經模糊，看見杜迪安的背影出現七八個重影，斜著不停搖晃，他用力地甩了甩頭，咬緊牙齒，想要努力保持清醒，但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終於承受不住，眼前壹黑，昏倒下去。
　　撲通。
　　杜迪安離開房間時，聽見黎塞留倒地的聲音，他沒有回頭，帶著海利莎壹同下樓。
　　“少爺，這是您讓我種植的桑菱葉和其他的植物……”尼古丁將數捆打包好的植物取出，兩手捧著交給杜迪安。
　　杜迪安過目壹眼，見成色都不錯，微微點頭，將東西取了，讓諾伊斯將借來的兩臺分解設備搬到自己的地下室中，開始進行煉制。
　　轉眼間，壹個多小時過去。
　　天色蒙蒙亮，此刻已到淩晨四點多，接近五點，天空中隱隱有微光照來。
　　杜迪安從地下室中出來，回到樓上的房間，此刻黎塞留依然躺在地上，壹身華麗金貴的教皇衣袍跟地毯緊密接觸。杜迪安將他攙扶起來，拿起手裏的註射器，擦了擦他滿是皺紋的頸脖，將註射器中的淡白色物體碎末註入了進去。過了壹會兒，他又取出另壹管註射器，將裏面的淡綠色液體註射了進去。
　　做完這些，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將冰冷的茶水澆在黎塞留臉上。
　　黎塞留頓時迷迷糊糊地醒來，意識剛蘇醒，便心中壹驚，急忙睜眼望去，但視線依然有些模糊，他使勁眨了片刻，才漸漸清晰壹些，只覺大腦暈眩，天旋地轉，同時腹部有些劇痛，有種作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