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工具

　　郝啟的身體並沒有完全恢復，但是作為等級人類，而且很可能是七海時代現存最強的等級人類，他只要能夠稍微控制肉體，其強度完全是超越凡人想象的，上萬米的高空算什麽。在與世無雙的巔峰壹戰之後，他甚至有壹種光靠肉體都可以打破空間的感覺。
　　現在郝啟的身體是由十多名神魂層修士的靈魂體所掌控。但並非就是說這些人控制了他的肉體，而應該是他的靈魂控制了那些人的靈魂。作為心相以上，或者說連郝啟都不知道自己的靈魂本質算不算神相層次，這樣的靈魂本質要壓制壹群頂多算是正常內氣境本質的靈魂，那真是不要太簡單了。
　　郝啟直接踏出了艙門，整個人自由下墜，速度是越來越快。然後在接近地面大約五百米距離時，他整個身體倒立著，腦袋向下，身體向上，舉起他自己可以真正控制的兩根手指的那只手臂，猛的向下拍出，巨大的反沖力直接將他整個人都微微擡了起來，再落地時，對他來說已經是安然無恙。
　　這樣的壹幕已經無法被飛機上的眾多武者所看到，那架飛機已經飛出了老遠距離。但是這樣的壹幕卻被地面上的人所看到……那個被郝啟感應到的，此行的目標，他看到壹個人從萬米高空上墜下，本來這壹切還算正常。但是這人並沒有打開降落傘，或者使用任何儀器造物，只是舉掌向下打去。接著，他兩只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只是壹掌而已，那人下方的壹片森林如同被導彈轟擊了壹樣。以那壹掌下方為中心，中間大片樹木被直接壓倒在地，而周邊的樹木則要麽被連根吹飛，要麽就直接折斷，壹個足有千米巨大的空地出現在了森林之中，那怕這人身在萬米開外，那股迎面而來的勁風依然讓他覺得自己仿佛正在颶風中壹樣。
　　“草！假的吧！？這是使用了高科技武器吧！？”
　　這人是壹個英俊男子，只是那臉色蒼白得有些過分，看起來與其說是人類，倒不如說是僵屍更好，此刻看到遠處那誇張到極點的來人落地方式，幾乎是想也不想，這男子就直接到竄身形瘋逃而出。
　　這些天以來的戰鬥，讓他堅信自己已經比以前變強了十倍以上，這種混合了武者道路與神魂道道路的進階體系，讓他堅信自己比神魂層修士更強，比泰鬥級武者更強。甚至他覺得自己都不輸給那名武者進階了，要知道他測試之中，全力壹擊之下也可以波及到數千米乃至上萬米開外，而且他體內的內力更是得到了升華，體表自然而然浮現出了某種力場防護，這個可是連那名武者進階都沒有的，這也是他信心的來源之壹。
　　但是此刻，他已經確認那名落下的人就是那名武者進階。僅僅只是為了落地而發出的壹擊，只是這壹擊而已，已經讓他的幻想立刻破滅，這他媽根本不用打了，他已經堅信自己贏不了武者進階，雙方的層次相差太大了，他甚至根本看不到贏的希望……不，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無法想象武者進階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人和人之間可以比較，那怕是人和獅子，大象，乃至是各種巨大怪物都可以進行實力比較。但是妳要拿人類去和壹塊大陸，甚至是壹個海洋比較，這就太他媽強人所難了……
　　他的速度極快，腳下壹踏，內氣湧動而出，如光似幻，閃動之間就是百米開外，從郝啟落地，到他竄逃而出，短短十秒不到的時間裏，他已經快要逃出這片森林地帶了，而在他所逃離的遠處則是壹處峽谷與河流，他的逃亡目標似乎就是那裏。
　　但就在他即將跨出森林的前壹刻，他的身體猛的僵硬了起來，就如同被壹只猛獸盯著的兔子壹樣，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從他皮膚的毛細孔中不停湧出液體來，這已經不單單是汗水了，簡直就像是毛巾被巨大的力量給擰幹壹樣，短短數秒時間，他身體下方就已經有了壹大攤的液體。除此以外，他甚至連動彈壹下腳步都做不到。
　　“動啊，給我動啊！”
　　男子也是壹個狠人，在那怕咬破舌尖的情況下都無法移動腳步，他拼盡力量將兩只手給握在了壹起。然後將其中壹根手的手指給整根反折，這劇烈的疼痛終於讓他恢復了行動力。可是當他打算舉步向前繼續竄逃時，下壹秒他所看到的東西讓他的心臟都差點停下跳動，從靈魂深處都只能夠感覺到冰冷。
　　那個武者進階，那個以前是弱智白癡，幸運的契合了龜雖壽功法，壹下子成為武者進階的男子，居然就站在他正前方壹步壹步向他走過來，彼此之間的距離只有區區壹百米，這已經不是他能夠逃跑出去的距離了……
　　“哦哦哦，我記得妳，妳是那個什麽邪派的武者……對了，是叫做宋璐嗎？”郝啟邊走邊說話道。
　　宋璐此刻已經是冷靜了下來，不，與其說是冷靜，倒不如說是絕望到已經無法可想，他只是死死盯著郝啟道：“不，妳絕不可能是武者進階，妳到底是什麽人……不，妳到底是什麽東西！？武者進階不可能有妳這麽強，妳太強了，這不可能……”
　　郝啟頓時笑了起來，他走到了宋璐面前大約三米的地方，好奇的問道：“為什麽那麽說？為什麽我太強了就不是武者進階呢？”
　　到這時，宋璐反倒是坦然了，既然郝啟沒有見面就殺了他，那麽證明他還有價值……或許他難逃壹死，真到了這個時刻，他反倒是沒有了別的想法。所以他直接從褲子口袋裏掏出壹根雪茄來，用手指剪開，又用手指弄出火花來點燃。在這之後，他反倒是壹口沒吸，而是含著雪茄說道：“任何有層次的進階，必然是質變才稱為進階，就如同黑炭轉變為鉆石那樣，這是壹種質變。但是即便是黑炭轉變為了鉆石，其原子層面依然還是有聯系的，這壹點在任何進階中都是如此。無論是科學家，武者，還是神魂道，莫不是如此。”
　　“但是妳不同，妳自稱自己是武者進階，而且妳確實是武者，這從妳的戰鬥，妳的武道素養，乃至是妳身上都散發著武者的味道，這點是不用懷疑的，但是……但是！妳太強了，強得太過了！”宋璐又拿起雪茄聞了聞，這才繼續說道：“這已經不是質變能夠說明的了，如果說普通武者是壹，那我們內力境就是壹百，這就是質變，而大師，宗師，泰鬥，不過是壹百零幾，壹百幾十，或者兩百三百，也不過是如此。而如果實力能夠達到這量化級的壹千，我想這就已經是質變，這就已經是進階了。可是妳不同，妳的量化級至少在十萬，乃至是百萬這麽多……妳太強了！妳肯定不是武者進階，妳應該是武者進階的進階……我都比妳更像是武者進階啊，內力轉變為新的可循環能量，體表有防護力場……”
　　（該說不愧是太古時代嗎？隨便出來壹個龍套都能夠說的頭頭是道的……）
　　郝啟搖了搖頭道：“或許妳說得對，但是這已經無關緊要了，我現在問妳壹個問題……為什麽那麽濫殺無辜那麽多人？”
　　“行俠仗義嗎？”宋璐不屑的壹笑，說道：“這就是妳們正派武者的局限性了，生命本就該是弱肉強食，或許從社會層面，文明層面可以有內部溫情，有所謂的普世價值觀。但是在族群層面，在生物層面，弱者永遠都是強者的肉食，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啊，我們武者階層的出現，本來就是科學家們為了培養更強大血脈而存在的工具。若是連這個都不懂，還說什麽行俠仗義，還說什麽普世價值觀，遲早有壹天，武者階層會被科學家們拋棄的，呵呵。”
　　“那又如何？”郝啟搖了搖頭道：“看來妳是不想回答了，行……下去後，把妳這番話對那些被妳殺死的人去說吧。”
　　“我是為了活下去。”宋璐身體僵了壹下，這才苦笑著說道：“只是為了活下去罷了，我被神魂道暗算了，他們在我體內種下了神魂道的惡毒詛咒，或者類似的東西，從而導致我體內的內力被迫凝聚在了體外，連同我的靈子基礎本質壹起具現化，這樣的我確實變得了很強。可以凝聚更多的天地遊離能量，也可以控制更多的體外能量循環，十倍於之前。但是我的靈子基礎本質卻無時無刻不在消散中，我必須要用神魂道給予我的功法來吸收那些被我殺死者的靈子基礎本質，用以修復我的損失。否則我就會死，僅此而已，我只是想活下去罷了，就和妳們，和這世上所有人壹樣，吃著別的生物，殺死別的生物，只為了活下去。”
　　郝啟聞言並沒有說什麽，他沈思了壹下，就明白了這宋璐的情況……被人強行將神具現凝聚了，但是他並沒有悟過神，壹次都沒有。所以對於自身的神並沒有任何控制力，這種被人強行凝聚出來的神覆蓋率出現在了體外，這也就意味著他的靈魂失去了身體的保護，又無法凝聚控制，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至於殺死別的人類來吸收靈魂……
　　“就用妳的說法好了……”郝啟冷笑著道：“妳說這世上弱肉強食，就如同狼群襲擊羊群壹樣，我懂妳的意思，但終究是詭辯，羊群若是不反抗也就罷了。若是反抗，強壯的公羊也可以頂死弱狼。更何況妳不是狼，被妳殺死的人也不是羊，他們相對妳來說是弱者。所以妳殺死了他們，那我相對妳來說又是什麽呢？既然妳說這很正常，妳殺死他們也不見悔悟，那我現在殺死妳，這也應該是合了妳的心願吧？因為妳死在了強者手中，這正符合妳弱肉強食的理論，欣慰嗎？開心嗎？所以……”
　　“帶著笑容，開開心心的去死吧。”
　　“不，我還有……”宋璐臉色大變，可是他只來得及從嘴巴裏迸出這樣的話語，壹根指頭已經點在了他額頭上，啪的壹聲，他的腦袋整個爆成了碎肉……
　　做完這壹切，郝啟並沒有再看向宋璐，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半空中，那裏有壹道視線註視著他，壹道看不見的視線，而且從那視線中有壹段信息正傳遞過來。
　　“開心嗎？武者進階……不，應該是武者進階的進階，這只是開始，妳們武者可真是好東西啊，稍微給予少許地魂，立刻可以變成這樣好用的戰鬥工具，我很期待……”
　　“期待妳也變成這樣的戰鬥工具。”
　　郝啟伸手撓了撓腦袋，他知道這是誰的視線，那氣息他記得，在與神魂道青海方面軍最後決戰時，出現過的那條巨大手臂的主人……
　　“好啊，三個月……”
　　郝啟笑了起來，看著那視線說道：“我給妳三個月時間準備，然後我會來黑海，到時候……”
　　“咱們好好聊聊所謂戰鬥工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