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敵

　　“皇級傀儡與別的壹切傀儡都截然不同，它們有著扭曲現實與虛幻的能力……不，這麽形容不準確，我想，在皇級傀儡的面前，根本不存在現實與虛幻的分界線，這樣的形容才算是準確吧。”
　　在會議室中，白發青年邊看著之前記錄下來的壹些數據，邊對眾人說道：“因為之前我所定下的第壹目標是十大門派，而非是傀儡本身。所以我對傀儡的研究還不夠，所得到的數據也不多。從目前已有數據來看，傀儡與傀儡之間似乎也有巨大的差別，具體的……吳成，妳再說說吧。”
　　名為吳成的是壹個黑發青年，他有著非常濃的黑眼圈，叼著壹根煙，吊兒郎當的站在會議室的入口處，聽到晴天之智的話時，他楞了壹下，似乎不爽的嘀咕了什麽，這才走到了會議室的臺上。
　　“基本情況我之前已經說了壹遍，不過考慮到那時眾位還沒有見過皇級傀儡，對我的話也不夠重視，所以我就再解釋壹遍好了。”
　　黑發青年也不管這裏是封閉的基地車內會議室，直接點燃了香煙，抽了壹口道：“傀儡雖然有重重不同的功能，形態，稱呼，但是從本質上其實分為兩類，普通傀儡與高級傀儡。當然了，這只是我自己的分類稱呼，以後妳們想要如何稱呼都行。”
　　“普通傀儡，就是我們十大門派的主要研究對象與操縱對象，我們是從黑暗系科學家手中得到了最初版本的傀儡科技，其中最為重要的兩項科技就是黑暗心靈藥劑與反心靈之光力場，而在最初傀儡科技的誘惑下，得到這科技的十大門派首領們，開始了秘密研制傀儡的過程。因為在他們的認知中，傀儡有著巨大無比的潛質與力量，這是無與倫比的武器。”
　　“靠著黑暗心靈藥劑，可以將壹個生命，最好是智慧生命，而且智慧程度越高效果越好。如此壹來，那自然是人類最為合適，靠著這藥劑，可以將壹個生命的心靈之海反湧向上。當然了，這並不是指成為心相境武者，那怕普通人也會經歷同樣的反湧……若妳們是心相境武者，那麽妳們就應該明白這到底意味著什麽了，對吧……來自未來的郝啟。”
　　面對黑發青年的提問，郝啟直接點頭承認，目前這個團隊……怎麽說呢，實力其實相當的弱，最強實力的人是霸王與另壹名男子，都是內氣境。但是實力都還沒有達到心相程度，至於別的人實力就更弱了，甚至晴天之智與壹個女孩連內力都沒有，他們並非武者。
　　郝啟就開口說道：“所謂的心相，本質上就是壹名武者的肉體，內氣，神覆蓋率達到了巔峰。作為人類這個生命的最極限，也就是神覆蓋率百分之五十，到了這個時候，武者本質上除了對武功招式鍛煉，熟練化，或者升格進階武功本質以外，自身實力已經是升無可升。到了那時，武者就必須從外而內，凝視自己的內心，錘煉自己的心靈，怒極而盛，百煉成鋼，如此方有可能在無比淵深的心靈海中點亮屬於自己的火焰光芒來，這就是心相了，從心靈，意識，靈魂層次的壹次生命躍遷。”
　　黑發青年深深看了郝啟壹眼，他就說道：“正是如此，不過這位郝啟先生說得有些細了，這是到了這壹步的武者才懂的事實，而沒有達到這個境界的各位估計懂不了多少。所以我就簡單些說，所謂的心相境，就是武者在無比淵深漆黑的心靈海中，點亮獨屬於個人的火焰與光明……各位想象壹下，在每個人的心靈，意識，靈魂最深處，有著壹片無邊無際的漆黑淵深的惡意扭曲混沌海洋，這是每個生命都存在的意識靈魂最深處，心相以下的生命存在，只有可能在睡夢，昏迷，或者植物人狀態下，才偶有可能進入其中。不過那裏壹片混沌扭曲無秩序，進入其中的人也多是什麽都感受不到，記憶不到，所以……”
　　白發青年似乎是聽得煩躁了，直接就開口說道：“夢境最底層，潛意識最深處，不要扯更多了。”
　　黑發青年嘿嘿壹笑，他壹根煙剛好抽完，直接拿出另壹根煙點燃，邊抽邊說道：“總之，那是壹片無邊無際的混沌海洋，充滿了妳無法想象的惡意，扭曲，混沌等等，凡物們根本無法觸及其中。而心相存在也只是在其中點亮屬於自己的光芒與火焰，但是……黑暗心靈藥劑，這種東西完全不講任何道理，不科學，不武學，它可以讓壹個生命的心靈之海反湧向上，類似心相境可以將那點燃的火光具現到世界壹樣。而這黑暗心靈藥劑則可以將壹個生命的心靈之海，以比例具現到現實物質世界，而比例越是接近百分之百的傀儡，其恐怖程度就越是誇張。而當壹個生命的心靈之海百分之百具現到現實物質世界之後，現實與虛幻，真實與想象的邊界線就此被打破，而這……就是皇級傀儡了！”
　　在場眾人，雖然都不是心相境的武者，但是他們對於這個層次的武者實力還是有足夠了解的。可以說，心相境與其下的各層次武者已經拉開了壹條生命層次上的鴻溝，而按照吳成的說法，這還僅僅只是武者從無邊心靈海中點亮了獨屬於自己的壹點小火花而已，那麽……整個心靈海的反湧向上呢？壹點小火花和整片海洋的巨大對比……所有人想到這裏就覺得不寒而栗。
　　郝啟聽到這裏也是暗暗點頭，他早就點燃了屬於自己的心靈之光，早就已經是心相境強者。所以自然知道這些武者常識，不過心靈之光與心靈之海那無邊無際的漆黑恐怖還是有許多的不同，這是質上的巨變，心靈之光是個人升華的唯我，絕對不可能存在完全相同的心靈之光，這是壹個人的本質升華，若壹定要做壹個對比的話，那麽同等量下的心靈之海漆黑恐怖是壹，那麽心靈之光就是壹萬乃至十萬百萬，正因為如此，那怕心靈之光的總量相對於心靈之海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滄海壹粟。但是依然可以支撐生命體進行生命層次上的躍遷。因為心靈之光與心靈之海不同，壹個是千錘百煉，從外而內誕生出來的，獨屬於個人的本質升華。而另壹個則是無知無覺中累積下來的混沌扭曲，其質量對比簡直就如同金剛鉆石對比稀薄空氣壹樣。
　　但是即便質量相差再大，數量級則是誇張的壹丁點火光光芒，對比無邊無際無窮量的漆黑海洋，這已經不是質量上的壹比壹萬，十萬，百萬了，而是壹比百兆，千兆，萬兆的數量級對比，而心相都可以將自己最本願的想象化為現實。更何況這無窮無盡的黑暗心靈海的反湧了。
　　黑發青年說到這裏之後，許久都沒有再發壹言，他眼中有恐懼神色出現，良久後才說道：“心靈之海是每個生命最混亂想象的極限，是超越現實的空想極限。所以每壹個皇級傀儡，不，應該是每壹個由黑暗心靈藥劑開發出來的傀儡，都具備著反邏輯性，反規則性，反常識性，以及……超脫性。”
　　這時，晴天之智立刻說道：“別的幾點妳說過，超脫性這點是什麽意思？”
　　黑發青年直視向晴天之智道：“這點其實還只是猜測，畢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壹具皇級傀儡真的孵化完成。但是從已有的皇級傀儡以及別的層次的傀儡規律上來看。壹旦心靈海反湧率超過百分之九十，那麽就有壹定的概率出現某種絕對性的屬性，譬如……絕對迷惑，這是連心相境都無法免疫的恐怖能力，甚至連大道都無法免疫。”
　　晴天之智的臉色越來越陰沈，他點點頭，示意黑發青年繼續說話，而黑發青年就繼續說道：“之前說到我們從黑暗系科學家哪裏得到了這些技術，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黑暗心靈藥劑與反心靈力場，黑暗心靈藥劑是制造傀儡的直接技術，而反心靈力場則是我們研究傀儡的核心技術，任何非皇級傀儡，在反心靈力場的壓制下，都會或多或少的被壓制部分影響力與破壞力，壓制的程度和其心靈海反湧成反比，心靈反湧比例越高的傀儡，壓制程度越差。反之亦然，而正是靠著這兩項核心技術，傀儡時代才慢慢展開。”
　　“壹開始，十大門派的高層制造出了傀儡。然後他們立刻就發現了這些傀儡的強大性，那種反邏輯，反規則，反常識特性。若是壹個不小心，那怕是神相境都可能死在其中，甚至不生不死，莫名其妙，這種力量太強大了，只要找出其中的規律來，掌握的人很可能將無可匹敵，這是多麽光明的未來啊，壹個超越遠古時代，甚至達到太古時代高度的新時代！”
　　說到這裏，黑發青年嘆了口氣的說道：“或許在各位心目中，十大門派的人是惡魔壹樣的人渣，占據高位盤剝世間民眾。壹個個無惡不作，壹個個醜陋百態，對吧？我不否認其中絕大多數人都是如妳們所想的那樣，壹個個都是人渣。但是作為十大門派高層的我，其實也有壹些話要說……我們畢竟也是人類，或許因為階級與立場的問題，我們是剝削者。但是十大門派的高層中並非不存在心懷善良的人，他們其實壹直都有在計劃制度改革，他們也希望能夠惠及眾生，十大門派……怎麽可能會少了英雄呢？”
　　“但是壹方面既得利益者太多，他們的勢力太弱小，另壹方面則是四皇對七海世界的覬覦，以及對外對天道的恐懼，精英論的調子壹直都高高在上，與其將資源給予絕大多數平庸無能的民眾，倒不如集中資源給予精英，然後提高力量層次來對抗四皇，同時應對大破滅……”
　　“混賬理論！”仁王立刻就吼了起來，他紅著眼睛道：“我就不信強者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天生強者，弱者的孩子生下來就是永遠弱者！！這個所謂的精英論，根子上來說就是血統論啊！”
　　黑發青年又嘆了口氣道：“是血統論又如何？關鍵的問題不在於這個理論究竟是血統論還是精英論，其關鍵在於，支持這個理論的力量是多還是寡啊，這個世界根本不是有道理就行的世界，決定壹切的終究是力量本身啊……很遺憾，不管是從人性自私上來說，還是四皇本身帶來的壓迫力，以及才結束沒多久的大破滅，又或者是上壹個時代被毀滅的慘狀，這都讓精英論盛行，而改革派不得不屈服其下，默默的累積力量，同時尋找可以解決的途徑。”
　　“然後在得到了傀儡技術之後，無論是精英理論支持派，還是改革派，他們都認為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途徑……只要徹底掌握了傀儡的強大力量，精英派們認為他們的地位將再也不會受到挑戰，而改革派們則認為終於可以惠及眾生，將精英派徹底打倒。所以在哪之後，十大門派的高層們幾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傀儡研究之中，無壹例外……”
　　晴天之智就冷笑著道：“愚蠢！！愚昧！！妳們為什麽不用妳們那小得可憐的腦子好好想壹想呢？黑暗系科學家是些什麽樣的貨色！？他們本身就是太古時代的失敗者與黑暗面。因為正面剛不過大科學家群體，所以在他們那空間系大科學家首領死亡後，剩下的就只有陰謀算計。若是這傀儡技術真的那麽給力，他們憑什麽要給妳們？除非就是他們有著大陰謀，大詭計的情況下才可能這麽做，妳們居然全都信了！？”
　　黑發青年沈默半響，這才苦笑著道：“終究是利益動人心吧……總之，十大門派開始了傀儡研究，壹開始眾人都還是小心翼翼。對於這種新力量保持著足夠的警惕與耐心。直到終於有壹個門派在傀儡技術上有了突破性進展，所有人才都慌了。而這個門派就是第壹個開發出新傀儡技術的門派，也是現在的第壹門派，蒼空門。”
　　“新傀儡技術所開發的傀儡，與原始傀儡之間之間的差別之前就已經告訴過各位，無非就是壹個是將生命體變成材料與武器，而另壹個則是創造出詭異的傀儡存在，這些我就不再多言。總之，隨著第壹個門派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勢力壹下子劇增，別的門派怎麽可能還坐得住？壹個個都開始了快速跟進，然後他們制造的傀儡規模開始大增。而傀儡中越加詭異與恐怖的存在也開始了增加，終於，數量堆積下的質變產生了……第壹個皇級傀儡終於出現，那是後者將其命名為血河的皇級傀儡……”
　　“驚慌，恐怖，詫異，試探中連神相境都隕落其中。無論用任何辦法都沒法將其消滅，反心靈力場的效果等於零，完全的失效。而且最恐怖的是，那種汙染性根本無法以任何方式進行抵擋，甚至連十大門派特意引來的壹頭蠻級存在都直接化為烏有……在這之後，十大門派不得不花費巨大的代價，試圖將這頭皇級傀儡流放入外，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忽然發現這頭皇級傀儡依然還處於孵化狀態下……沒錯，它依然還是壹只完全沒有孵化出來的蛋，而它已經無可匹敵了。壹旦它孵化出來，這是壹種我們完全無法以常識和邏輯去衡量與思考的存在，它……是我們人類，不，是這個多元壹切存在的天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