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屍人

純潔滴小龍

靈異推理

“細那康子們,吃飯了,嗚嘞嗚嘞嗚嘞~”
系著圍裙的崔桂英左手端碗,右手握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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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撈屍人 by 純潔滴小龍

2025-2-12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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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叔向來是言行壹致之人。他踱步至花架下,拎起放置在那裏的工具籃。先是從裏面取出壹把錘子,接著伸手撥弄壹番,自最底層抓起壹把釘子。這些釘子每壹根都有筷子那般長,釘帽猶如大拇指般粗細,上面銹跡斑斑。此乃棺材釘。秦叔單手握住壹枚棺材釘,手腕微微壹震,銹跡瞬間脫落殆盡。
  而釘子內部呈現出的色澤,卻是深淺不壹的深黑色。這顯然不是釘子的原本顏色,而是歷經長年累月,被屍氣浸潤而成的色澤。即便沒有走陰,李追遠似乎也能瞧見這壹根根釘子上散發出來的黑霧。這便意味著,這些釘子是前不久才從某個大兇之物的棺材上拔下來的。此時此刻,李追遠忽然意識到,自己先前的提醒實屬多余。
  因為他隱約猜到了秦叔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而秦叔的訓練方式,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為激進可怕。往死裏練,並非極限,比之更甚的,是練得生不如死。怪不得自己先前經過時,秦叔特意過來對自己解釋壹番,他這是想要提前堵住自己的嘴。
  其實,李追遠此刻理應回到屋內,要麽看看書,要麽陪著阿璃畫畫。總之,最好不要繼續留在此處。並非是因為畫面過於殘忍,而是可能會導致彼此關系的紐帶出現裂痕。然而,李追遠並未離開,依舊站在原地。
  潤生剛剛又打完壹套拳,他朝著地面吐出壹口血沫,又用手背擦了擦鼻血,隨後扭頭對著李追遠笑了笑。當秦叔手持錘子和棺材釘走到他面前時,他臉上的笑容短暫地凝滯了壹下。
  但很快,潤生又朝著李追遠揮了揮手,說道:“小遠,妳進屋去吧,外頭臟。”
  顯然,秦叔早就和潤生提及過這個方法,潤生自己也同意了。這無疑是替李追遠提前排除了可能導致二人關系出現裂痕的因素。只是,李追遠仍舊沒有離開,反而在臺階上坐了下來。潤生又揚了揚手,想要再次催促小遠進去,可看到小遠已經坐下,他便不再言語。他挺直了身子。
  秦叔將壹枚棺材釘對準潤生的右肩,錘子順勢壹擊。“啪!” 聲音雖然輕微,但速度極快,那枚棺材釘瞬間沒入潤生的肩膀,只在肩膀處留下圓形的釘帽,並且與他的皮膚緊密貼合。
  看上去,就如同貼了壹張深色的圓形貼紙。潤生緊咬牙關,喘著粗氣,雙目圓瞪。怪不得今早來時,秦叔拿著錘子在釘花架,原來他是在借此練手。緊接著,在另壹側肩膀處。
  “啪!”
  第二根棺材釘被釘入。潤生身子壹晃,卻又強行穩住,脖頸處青筋暴起,雙目更是仿佛要凸出眼眶。只是,因為小遠就在面前坐著,他的臉上硬生生地擠出壹抹笑容,盡管那笑容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李追遠站起身來,轉身朝著阿璃的屋內走去,然後拉起了窗簾。正在畫畫的阿璃回過頭,看見少年正坐在靠著落地窗的椅子上。少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他聽力極佳,即便關著窗戶隔著窗簾,可外頭每次那輕微的 “啪” 聲,都能傳入他的耳中。每當這聲音響起時,少年的指尖就會不自覺地顫抖壹下。
  阿璃沒有打擾少年,而是回過頭,繼續畫自己的畫。她知道,這個時候少年需要獨處,以消化壹些東西。這是個好消息,因為他有了情緒可以去消化,可惜,這並非什麽美好的情緒。
  李追遠進屋後,潤生終於無需再遮掩,臉上露出痛苦的猙獰之色。秦叔的動作壹直十分麻利,每次都是壹錘定音。根本不給潤生血肉被穿透的反應時間,只留給他更深層次、更濃郁的痛感去回味。漸漸地,潤生的肩膀、胳膊、手心、雙腿、腳後跟等位置,已經被秦叔釘入了總計十五根釘子。
  當第十六根釘子被釘入後,秦叔伸手拍了壹下潤生的後背:“好了。”
  這輕輕壹拍,直接讓潤生連續踉蹌著向前,最後實在控制不住身形想要跪下去時,秦叔的聲音再度響起:“要下跪認輸麽?” 潤生深吸壹口氣,憑借著強大的毅力,抵住了自己要跪下的趨勢,重新保持住了身體平衡。秦叔隨手壹甩,錘子穩穩地落回籃子裏。
  “我秦氏煉體,在於蓄勢於身,以己為籠,尋蛟之力,生生不息。記住,這口氣,不是只有在妳動手時才想起來用,而是從即刻起,妳就給我壹直蓄養著。”
  “記…… 記住了。”
  “接著練。”
  “是…… 師父。”
  潤生直起身,重新打起拳,這壹次,他打得極為緩慢,因為每動壹下,體內十六根棺材釘就會帶來刮骨斷筋般的強烈痛楚。這些還只是其次,主要是棺材釘內的屍氣,正在不斷侵入他的四肢百骸,與他體內的氣息相互排斥,這種感覺,如同周身陷入炙烤之中。秦叔抱臂而立,看了壹會兒後問道:“中午沒吃飽?”
  “吃…… 吃飽了。”
  “那妳在磨蹭什麽?”
  潤生加快了節奏,隨後只覺得自己的意識被這強烈的疼痛刺激得幾欲暈厥。可就在這時,秦叔腳尖壹頂,腳下鵝卵石路上的壹塊石子被踹出,擊中了潤生的後腦勺。潤生的意識瞬間清醒,可清醒的結果就是,可怕的疼痛感再度變得清晰無比。就這樣,潤生壹直在練,每隔壹會兒他都會陷入昏厥,但每次又都會被秦叔擊醒。
  練著練著,很快,秦叔腳下的鵝卵石路,出現了壹大塊缺口。這哪裏是訓練,這簡直就是最頂級的酷刑折磨。秦叔先前說的,要給潤生重新打地基,真的是字面意義上的。
  黃昏時分,劉姨從那棟屋裏回來了,她要回來做晚飯。進院子時,她先掃了壹眼正在練拳的潤生。隨即,她向秦叔投去不可思議的質詢目光。秦叔點了點頭。劉姨嘴唇微微顫抖,發出極為細小的聲音,她本意只是想讓秦叔聽到,但屋裏那位的耳力實在太好,也聽到了。
  “妳瘋了,妳居然給他打下了鎖蛟柱,妳就不怕把他弄死?”
  秦叔同樣嘴唇微顫:“這小子體質特殊,死不了。”
  “小遠知道麽?”
  “小遠看見了。”
  這時,秦叔腳尖再次壹提,壹枚鵝卵石飛出,又壹次擊中潤生後腦勺,將搖搖欲墜的潤生擊醒,繼續打拳。
  “阿力,妳在離間龍王家的關系。”
  “是潤生自己對我說,他笨,有沒有什麽能短期見效快的方法,我說了這個,他同意了。他說,他想要盡快強大起來,保護小遠。妳以為這種法子,靠我逼,靠我擊醒,就能成的麽?主要,還是靠他自己的毅力和信念在強撐著。”
  “阿力,下次,妳該提前和小遠商量。主母是看在小遠面子上,沒去管老禮,以小遠現在的身份和以後他和阿璃的關系,按老禮,我們見小遠時是得下跪磕頭的。”
  “阿婷,妳沒走過江,妳不知道,大部分時候,連活著回來點第三盞燈宣布結束走江,都是壹種奢侈。走江,是真的會死人的。”
  “妳待會兒該去和小遠再說壹下。”
  “我會的。對了,妳帶的那個丫頭怎麽沒回來?”
  “我教她做了壹道西湖醋魚。裏面匯聚了十二種毒。我吃了壹口,她吃了壹盤。現在她正躺在那棟屋裏,全身皮膚上下十幾種顏色在翻轉。我打算先讓她充分體驗感受壹下這些毒素在體內作祟的感覺,等我做了晚飯吃了後,再回那棟屋子喚醒她再教她解毒步驟。”
  “妳這麽做,事先和小遠說了麽?”
  “沒有。”
  “那妳還來警告我?”
  “我沒事,那丫頭和小遠的關系,沒潤生和小遠這麽親。”
  “可惜了,咱兩家現在人丁稀少,沒辦法給妳發揮空間。”
  “呸,妳少來。”
  劉姨走進屋,她先切了些水果來到阿璃房間。這時,李追遠沒坐在那張椅子上,而是站在阿璃身邊,看著阿璃畫畫。劉姨放下了果盤,然後側身倚著門框,多看了壹會兒這對金童玉女。等自己嘴裏終於感受到甜味後,她才確定,自己的味覺在吃了那丫頭做的那口西湖醋魚後,終於恢復了。這才離開書房,去廚房做飯。秦叔也來了,但他作為男丁,不能像劉姨那樣直接推門而進,他準備敲門,門卻先從裏面被打開了。
  “秦叔。”
  “小遠,關於潤生的事……”
  李追遠微笑道:“我相信秦叔妳的專業,我也相信潤生的天賦和毅力。”
  “那就沒事了。”
  秦叔轉身離開,他沒直接回院子,而是走進了廚房。劉姨正在切菜,回頭看了他壹眼,問道:“妳和小遠說好了?”
  “嗯。”
  “這麽快。”
  “小遠表示理解和支持。” 說著,秦叔伸手指了指阿璃的書房,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劉姨似是想起了什麽,也指了指阿璃書房後,然後拿起菜刀遮蓋住了自己雙眼。秦叔開口道:“妳不是告訴我,小遠新感悟了壹層《秦氏觀蛟法》麽,新書呢?”
  “小遠是把秦柳家的那兩套書的新意境交給主母了,但主母現在連《柳氏望氣訣》都沒來得及翻譯好。妳要是覺得自己能看得懂那種鬼畫符的字,我可以去把那套《秦氏觀蛟法》拿來給妳試著看看。”
  “那算了,妳忘了以前了麽,我看書壹向不怎麽行,把主母氣得餓了我十天。”
  “得了吧,我偷偷給妳送吃的妳當主母不知道麽?”
  “我還是等主母翻譯好了,再去看白話文註釋版吧。”
  “對了,妳為什麽不去給小遠講講妳過去的走江經驗?”
  “我失敗了。”
  “失敗經驗不是更重要麽?”
  “千人千面,每個人走江所面對的形勢都是不壹樣的,我去講了我的,只會影響到他,再說了,我相信小遠自己心裏有數。”
  秦叔拿起桌上的壹顆棗,咬了壹口,走出廚房來到院子裏時,將手中的棗核壹甩,再次砸中潤生後腦勺,幫潤生又壹次從昏厥邊緣拉回。
  “我們的時間不多,妳要趕緊習慣,哪怕以後拔出它們,也得覺得它們還在。不幸的是,妳悟性不行,學《秦氏觀蛟法》太慢了,但妳幸運的是,妳的身體能承受住這種笨方法,反而能成學得最快的。”
  這場訓練,壹直持續到那道聲音響起:“吃晚飯啦。”
  譚文彬下了樓坐上飯桌,瞧見潤生的臉色,嚇了壹跳。上次潤生被墻裏的鋼筋洞穿時,他臉色都沒這麽慘白。潤生面前放的是壹個大盆,譚文彬面前則是中盆。等盆裏的香燃盡後,潤生拿起勺子,慢吞吞地舀出飯菜,然後送入自己嘴裏,只有在咀嚼食物時,他臉上才會出現片刻松緩的神情。柳玉梅自己端起飯碗,什麽都沒說。譚文彬問道:“陰萌呢?”
  劉姨解釋道:“她試菜吃飽了。”
  晚飯後,潤生壹步壹步挪回院子,重新開始練拳。李追遠在旁邊站著看了壹會兒,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次潤生堅持的時間格外久。他甚至還有余力邊倒吸著涼氣邊說道:
  “等我學出來了,再打那個官將首時,就能把他提起來了,嘿嘿。”
  潤生今晚要留在這裏繼續練。李追遠和譚文彬走出院子,沒先回宿舍,而是去了壹趟柳玉梅原本住的那棟屋。推門而入,客廳裏,陰萌躺在涼席上,身上像是被潑了油漆染了色。這形狀,看起來就差用涼席把 “屍體” 裹起來,丟亂葬崗了。她還處於無意識狀態,說話也聽不到,李追遠只是看了壹會兒,就出來了。
  回寢室的路上,譚文彬小聲問道:“小遠哥,潤生身上那些圓圓的,是貼紙還是……”
  “是棺材釘。”
  “嘶……”
  來到寢室樓層,譚文彬壹個人先推開陸壹的房門進來。林書友正趴在床邊吃陸壹給他從食堂用塑料袋打包回來的面條,塑料袋裏還放著半截紅腸,見譚文彬來了,他擡起頭喊道:“大哥。”
  譚文彬對林書友點點頭,然後摟住陸壹的肩膀,說道:“妳不是要做兼職賺錢麽,這樣,我們宿舍對面那家平價商店是我們開的,現在缺個管賬的,妳接下來就不要做家教了,有空就去那裏盤貨盤賬,工資妳出個價,只會比妳去做家教掙得更高。”
  “哥們兒,這怎麽好意思,我不能占妳這個便宜。” 能留在學校兼職且工資能保證,這肯定比起早貪黑大老遠去校外給人補課要好太多。
  “沒事,妳就當妳祖宗顯靈了。”
  “額,什麽。”
  “走,妳現在就和我去壹下店裏,我給那些做兼職的學生交代壹下,也帶妳熟悉壹下店裏情況。”
  “我我我……”
  “幹不幹,爽快話。”
  “既然哥們兒妳信得過我,那我就幹!”
  “肯定信得過妳嘛。”
  壹個怕老鄉鬼吃不飽還堅持天天把自己晚上的飯食提前當供品的人,人品自然是沒問題的。
  深夜,李追遠躺在床上,睜著眼,在思考問題。隔壁床上的譚文彬則是翻來覆去,他失眠了。彬彬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也時刻在鞭策自己,從剛住進李大爺家時到現在,他真的沒怎麽松懈過。可是今天,他感到了壹種絕望和挫敗。是因為親眼見到了了,比妳天賦好的人,他們居然比妳還努力,且是不要命的那種玩法。
  “唉……”
  譚文彬再次轉身,朝向了遠子哥的床鋪,見遠子哥也沒睡,就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小遠哥,他們這樣,讓身為普通人的我,可怎麽活啊。”
  “彬彬哥,妳不是也在努力學習麽?”
  不提這個還好,壹提這個譚文彬就有些嘴角繃不住。他的確是在學習,但壯壯學習的是如何在各種環境下更好地壯壯聲勢。不過有壹說壹,跟老太太聊天確實能感悟很多東西,尤其是壹些語氣派頭以及上位者的姿態。他覺得自己以後就算其它正事不幹,專靠這壹身談吐氣場,都能在傳統南派北派傳銷裏,幹出壹個聲名赫赫的撈屍派。
  李追遠自床上坐起身。
  “小遠哥,妳怎麽了?”
  “我在算自己身上還殘留沒做完的事。彬彬哥,妳去調查壹下我們這棟宿舍樓以前死過什麽女生,資料越詳細越好。”
  “好,我知道了。”
  “順便再問壹問譚叔七年前的邱敏敏案,有沒有什麽最新進展。”
  “明白。”
  李追遠剛剛盤算的就是自己身上還牽扯著的因果,老家的事可以不管,來大學後,就剩下這兩件事。因為很可能,在這兩件事上,會繼續給自己牽扯出新的波瀾。
  至於邪書,茆家父子已經死了,邪書也被自己裏三層外三層包裹住,理論上來說,斷了它和外界的接觸渠道,雖然它很邪性,卻不會因此牽扯出什麽因果來。
  雖然林書友理論上也存在牽扯出事情的風險,但他現在的作用還較偏正向,可以繼續留著。這就是李追遠根據過去經驗,再結合魏正道的 “正道觀”,所總結出來的走江規律。
  不過,要是前期的節奏和風浪值是壹定的話,那自己能否化被動為主動?比如壹段時間或者壹個階段的風浪,要是自己能提前解決了,把它量能消耗掉,是否意味著能安歇壹段時間?要是能找個機會實驗壹下就好了。
  李追遠躺回床上,閉上眼。
  “彬彬哥,晚安。”
  接到任務的譚文彬,心裏也壹下子踏實多了,困意也隨之襲來。
  “晚安,龍王爺。”
  第二天天沒亮,李追遠就醒了。因為太早了,所以他本意上沒想叫醒譚文彬,但譚文彬今天格外敏感,壹點點動靜就讓他也睜開了眼,然後拖著壹臉困意,壹個鯉魚打挺直接起床。
  “彬彬哥,還早,無論是警局還是檔案室都還沒開門呢,妳能再睡會兒。”
  “我可以先去找我爸聊聊,唉,他們倆壹個錐刺股壹個嘗百草的,我哪還能睡得下啊。”
  二人洗漱後,在宿舍樓門口分開。阿璃住校內了,距離很近,壹會兒就到了。少年剛推開院門,就聽到壹樓的落地窗被打開的聲音。壹身藍色綢緞睡衣的阿璃,赤著腳站在窗邊。李追遠走到窗邊脫去鞋子走進屋。
  “下次我早上來,妳就算聽到了也裝壹會兒睡好不好?就像妳當初在太爺家進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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