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機會？

　　楚君歸隨手翻到的都是類似的新聞，各個星域都出現了不穩的跡象，不時出現地方議員痛斥政府的新聞。這時楚君歸心中壹動，向窗外望去。就見下方街道上全是擁擠的人群，數十輛警用飛車浮在低空，把低空全部封鎖，不許飛車起降。
　　楚君歸稍稍打開車窗，巨大的聲浪湧入，不出所料，都是壹些關於戰爭的口號。不遠處有黑煙升起，十幾家店鋪燃起熊熊烈焰。
　　他關上車窗，微微皺眉。還好楚君歸這壹次改變了容貌，把外形變成了地道的聯邦血統，否則的話多多少少會有點麻煩。
　　戰事不利，聯邦內部民意洶湧也是可以預見的，不過從新聞裏看到和現場親眼看到就又是壹回事。直到此次來到聯邦，楚君歸才切身感受到那種波濤洶湧的憤怒。
　　飛車抵達星港，楚君歸登上星艦，準備前往域門星系。那裏緊鄰前線戰區，也是他和海瑟薇預定的見面地點。
　　戰火雖然不斷蔓延，暫時還沒有燃燒到大後方，出發的星港中除了增加了壹些警衛之外，還看不到多少戰爭的氣氛。楚君歸登上星艦，很快星艦就離港，駛向星系外的跳躍點。
　　2天後，星艦在域門星系躍出，不過它沒有直接飛向行星，而是停靠在壹座臨時搭建的太空站接受檢查。大批全副武裝的戰士登船，壹壹核查乘客身份，有兩名乘客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被帶離飛船，滯留在太空站上。
　　檢查折騰了整整兩個小時，飛船才最終放行。抵達行星星港後，楚君歸剛剛走出客艙，就被兩名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攔下。
　　“這位先生，需要對您進行特別的檢查，請跟我們來。”
　　“妳們的身份？”楚君歸問。
　　其中壹個男子拿出證件，在楚君歸面前亮了壹下，說：“我們是聯邦海關的調查員。”
　　聯邦海關？楚君歸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跟著他們來到旁邊的壹間小辦公室。辦公室不大，只有不到十個平方米，裏面陳設異常簡陋，就是壹張桌子和幾把椅子，連櫃子都沒有。等楚君歸坐下後，兩名海關的人就出了小屋，片刻後走進來兩個身著便裝的人，坐到了楚君歸對面。
　　為首的是壹個高大男人，留著精心修剪過的胡子，他臉上帶著微笑，不過眼中壹點笑意都沒有。另壹個則是壹個女人，看上去三十出頭，臉龐線條剛硬，五官鋒銳，看著楚君歸的目光十分不善。
　　男人挪動椅子，離楚君歸近了些，說：“先自我介紹壹下，我們來自聯邦情報局。聽說楚先生到了聯邦，所以就請海關的朋友幫了個小忙，和楚君歸聊壹聊。”
　　楚君歸絲毫不顯得意外，問：“想聊什麽？”
　　“我們想知道，楚君歸這次到聯邦有何貴幹？”
　　“想休個假，過來看個朋友。”
　　男人微笑道：“這種時候休假，好像不太合適。不知楚先生打算看哪些朋友呢？”
　　楚君歸淡道：“這好像是我的私事。”
　　旁邊的女人壹聲冷笑，說：“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妳幹了什麽，見了誰！我勸妳最好實話實說，否則的話……”
　　楚君歸依舊平靜，說：“實話實說，就是我是來見女朋友的。至於其他人，都是順路附帶，沒有跟妳們說的必要。”
　　女人雙眉豎起，重重壹拍桌子，喝道：“妳要還是這個態度，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告訴妳，就憑妳使用假身份這壹條，我現在就能抓妳！”
　　楚君歸冷笑，說：“想抓我？那容易，不過想放我就沒那麽容易了。我現在有整個聯邦最好的律師團隊，正好手上還有點閑錢。我不介意陪妳們打上幾十年的官司。”
　　“妳這是在威脅聯邦執法人員！”
　　楚君歸往後靠了靠，坐得舒服了壹點，淡淡地說：“是不是威脅執法人員，妳說了不算，等到法庭上，妳慢慢解釋吧。哦，對了，恐怕光是開庭作證就需要幾十次。妳們今後十年的職業生涯，就在去法庭的路上度過吧。”
　　女人大怒，騰地站了起來，不過被男人按住肩膀，又把她按回座位上。男人對楚君歸笑了笑，說：“我們也不想給妳添麻煩，自己也不想有麻煩，無非就是想要了解下您的行程目的。您知道，像您這樣的人物，現在可是十分敏感。”
　　楚君歸說：“我見過誰，想見誰，妳們盡管去查，這沒什麽難的。當然如果妳們查不出，那就是妳們的事了，我並不打算給妳們減輕負擔。畢竟聯邦付了妳們的工資，就是讓妳們幹這事的。而我在聯邦的壹名納稅人，壹直覺得妳們的經費有些多余。”
　　男人盯著楚君歸看了片刻，最後露出無奈，說：“好吧，妳可以走了。不過妳記住，最後不要做什麽不該做的事，我會壹直盯著妳的。”
　　楚君歸沒有理會，徑自站起來，離開了房間。
　　等他走後，女人才憤憤地道：“為什麽不把他抓起來？就算定不了他的罪，我們也能關他48小時。讓他吃點苦頭再說！”
　　男人嘆了口氣，說：“關不了48小時，甚至我們都抓不了他，妳別忘了他的身份。嚴格來說，他算是中立第三國的元首，要抓他除非有聯邦政府的許可，或者我們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我們怎麽向法院證明這壹點？”
　　女人咬了咬牙，說：“可是抓住了他，就能抓住路易那些人的把柄！只要他能吐露和路易家族交易的細節，我們就能補齊關鍵的證據鏈，就可以動手抓人了！我們已經盯了他們15年，現在是最好的機會。抓住這次機會，我們就算不能把路易家族扳倒，可是至少能把幾個老家夥送進監獄！”
　　男人苦笑，說：“我也知道錯過這壹次，下壹次不壹定是什麽時候。不過我敢跟妳打賭，只要我們抓了他，不超過1個小時，就會有人打電話要求放人。8小時之內，就會有國會議員過問此事，而12小時之後，我們那位可敬的局長大人就會親自打電話詢問進展……我們能在這之前讓他說實話嗎？”
　　“難道我們就坐視他們肆意妄為？”
　　“恐怕……只能如此。”
　　此時的楚君歸拎著行李，坐上出租飛車，離開了星港。剛剛情報局只是個小插曲，楚君歸對聯邦法律的了解遠在所謂的大律師、大法官之上，心知肚明兩個探員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只不過看樣子他們不是沖著自己來的，那是為了什麽？楚君歸思索了壹下，覺得多半和自己與路易家族的會面有關。如此說來，他們真正盯上的應該是路易家族。
　　楚君歸把路易家族的情報在腦海中過了壹遍。路易家族的地位和溫頓家族差不多，資產體量甚至比溫頓家族還要大壹些。和其它古老家族壹樣，路易家族打造了壹個龐大且復雜的產業帝國，各個行業都有所涉獵。要說特點，壹是路易家族在金融領域深耕多年，二是它有著龐大的灰色產業。比如西諾接手家族艦隊後，就幹了不少星盜的活，而家族上層對此睜壹只眼閉壹只眼，明顯有想要借此契機布局防務領域的意思。聯邦那些有幕後勢力支持的星盜中，就有小半幕後金主是路易。
　　因為產業蕪雜，所以路易家族和王朝、共同體都有明裏暗裏的往來，和眾多小勢力、自治領域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此次戰爭時期，路易家族就動作頻頻，向光年采購星艦絕對是大動作了。但從資金流向、星艦用途等方面，楚君歸還看不出路易家族想要幹什麽。
　　除此之外，路易家族在政治立場上屬於中間派，堅決反對戰爭擴大。他們持有天量的金融資產，特別是債券持有量在各個家族中能夠穩穩地排進前三。因為存量巨大，根本無從出手，壹旦戰爭全面爆發，路易家族的損失會遠遠超過其它家族。
　　難道是政治方面的原因？楚君歸若有所思。
　　此時在另壹間辦公室，壹個中年男子正飛快瀏覽著壹篇篇報告。辦公室不大，但十分雜亂，角落的吧臺上散亂放著七八個杯子，裏面有酒有茶有咖啡，大多剩了點底還沒有收拾。沙發上胡亂扔著幾件衣服，辦公桌上則是同時開著四五個終端，煙灰缸裏全是煙頭，飄著違禁品的味道。
　　男人看到壹篇報告，忽然臉色壹沈，接通了另壹個人的頻道，怒道：“麥克那兩個蠢貨在想什麽，為什麽去找楚君歸？他們難道不知道那個人我們現在還動不了？”
　　通訊頻道上出現了壹個女人，說：“麥克可從來都不蠢，要不然升的速度也不會比妳快了。他不可能不知道那個人現在還動不了，之所以這樣做，多半是想要留下壹個行動記錄。表明他才是第壹個對那個人采取行動的人。”
　　男人臉色陰沈，哼了壹聲，說：“這個投機家！可是他這樣壹來，很可能會讓路易的那幾個老家夥有所警覺，萬壹他們因此中斷了行動，我們不是又要空忙壹場？”
　　女人說：“就算他們放棄眼下的行動，可是過去做的那些事是改不了的，我們壹樣有機會抓他們。”
　　“機會？”男人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