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裏的罌粟花

銀鉤鐵畫

都市生活

這壹切的壹切都是那麼得不自然,可是卻沒有絲毫虛擬的氣息。   氣溫裏依舊氤氳著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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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風雨裏的罌粟花 by 銀鉤鐵畫

2018-8-11 21:14

  風雨裏的罌粟花 【第四章(3)】

  那些嫖客和裸體小姐們被嚇到了。

  那些出生入死的警員們受傷了。

  我和廖韜被惡心到了。

  當然,徐遠的目的,或者稱頌壹些說,他的雄心壯誌達到了。

  當天晚上回局裏的時候,壹路上我聽著壹組參與圍捕行動的刑警們無奈地講著冷笑話:當他們這些持槍的男男女女們,按照我和廖韜提供的路線摸索到了“愛奴娛樂場”,壹闖進去,他們舉著槍要求那些嫖客和小姐們停下身體的動作的時候,在場的大多數人還以為這是會所方面跟他們開的玩笑。

  “哈哈,少他媽扯犢子了!咱們F市多少年都沒抓過嫖啦?要搶哪個姑娘直說,真能裝!”有人這樣說道。

  “這該不會是會所方面故意設定的驚喜吧?有意思!我喜歡!”

  於是,那些裸男裸女們,便在市局的槍口和手銬下,該幹嘛繼續幹嘛;甚至還有人笑著挺著陽具,沖著壹個女警射出了自己的精液。直到後來,壹副副手銬拷在他們的手腕上的時候,那些嫖客和小姐們,才反應過來,這真是壹次抓捕行動,而並非玩笑。

  我聽了,也無奈地笑了笑。

  就在大部分光著身子的人都被拷上手銬的時候,壹幫穿著晚禮裙的“女人們”全都手持槍支和刀棍,從角落裏殺了出來;警員們生怕那些嫖客和賣淫小姐們、以及被拐騙來的女人們受到傷害,壹個個都連滾帶爬地撤回了樓梯間下面,狼狽不堪,然後在玉屏風前,跟那些“女領班”們展開了槍戰:由於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再加上走廊裏十分狹窄,此次行動的受傷率達到了兩位數——好在我們警方自己無人員喪生或者重傷,這已經算是萬幸。

  等槍戰結束後,經過調查發現,那些“女領班”們大多已經被擊斃——這其中,就有那個“花姐”和“阿若”。

  聽了這個消息,我和廖韜總算可以松了口氣。死無對證,從此以後除了我們倆以外,就應該在沒有其他人知道那天晚上在休息室裏,我倆跟這倆變性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後來經調查加上與數據庫裏的資料比對發現,“喜無岸”裏面所有的“女領班”都是變性人,而且他們不是壹般的變性人,每壹個都是全國通緝令上失蹤多年的重刑犯:比如那個“花姐”,本名叫華建軍,50周歲,二十年前因為搶銀行殺人被K市警方通緝,曾經被J縣警方圍捕,後來在押送看守所途中跳車逃跑,後不知所蹤——怪不得用手指肚隔著OK繃壹點,就能發覺我身上的是槍傷;再比如那個“阿若”,本名叫扈廣誌,31歲,在南方L省Z市犯過二十幾起奸殺案,蹲過三次監獄,後來也是不知所蹤。剩下的有不少的“女領班”都是從東南亞過來來的,有壹些甚至是從不到十歲的時候就開始做手術、用大量雌激素和生死果混著吃、並且同時接受嚴酷表演訓練與格鬥訓練的“人妖保鏢”——廖韜後來又忍不住跟我聊過,他自己推測,那花姐跟阿若給我和他換衣服的時候,用手在我倆身體上所有縫隙和竅孔處仔細摸了壹邊,估計應該是在看在我倆身體上是否藏有竊聽、通訊或者定位設備,被他這麼壹說,我深以為然。

  “我在思考壹件事:想這倆位這麼窮兇極惡的人,若是在黑道上,大家見了這樣的人恐怕都要畏懼三分;而他們怎麼就能心甘情願地做了那種手術,然後還在壹個色情會所做著這樣的事情?”廖韜對我問道。

  我壹時之間也想不明白,那天晚上給我帶來的生理厭惡,也讓我並不想去仔細思考關於“喜無岸”裏面的所有細節,所以我只能跟廖韜講著我對這件事的簡單猜測:“或許……或許這倆人本身就是性變態,又或許,'喜無岸'背後的大老板出價夠高唄——足夠讓他倆出賣尊嚴的。”

  “呵呵,沒準。”廖韜撓了撓頭說道,“我還記得前臺說什麼找他們的領班需要加錢……看來那幫嫖客還有專門喜好這壹口的哈?”

  “呵呵,說不定唄……而且妳看看他們幾個整容整得也太好了,咱倆壹開始不也是沒看出……等會,妳怎麼又跟我聊起這個來了?除了跟案子有關的東西以外,別再跟我聊這個了!”我連忙對廖韜抗議道。後來我有那麼好長壹段時間,在走廊裏見到廖韜以後我就趕緊跑。

  幸存下來的那些領班們也都受傷了,在事後被徐遠叫來了急救車送到醫院,並且徐遠下了命令,派出了保衛處的精英們,24小時不間斷對他們進行看守。

  目前可以逮捕到的會所負責人沒有什麼前科,之前是個開零食加工廠的,因為欠下高利貸食品廠倒閉,也不知怎麼著,就成了會所老板。徐遠懷疑這個人根本就是個影武者,被抓來頂罪的,在幕後肯定還有大老板操縱著整個會所。本來徐遠想著當晚連夜審問這個老板,可誰曾想,在徐遠審訊的過程中,老板突然死亡——丘康健熬夜做了屍檢:發現老板在被捕以前,就吃了含有毒藥的糖衣藥丸。

  沒有辦法,壹切又成了懸案。

  好在這下子,F市最大的淫窟“喜無岸”算是被搗毀,還解救出了大批的受拐賣誘騙的婦女,對於全省警界來說,徐遠也算得上是大功壹件。

  會所裏的那扇玉屏風,後來也被移交給省文化宮。壹些珠寶監定專家對這個玉屏風進行了壹番監定:當他們拿出紫外線燈對那些浮雕進行照射的時候,那些被淫穢化的神只們的浮雕外殼裏,居然出現了微小且精妙的骷髏。

  在經過聲納檢測,他們推測,是制作這扇屏風的工匠師,在雕刻的時候,用壹種據說來自扶余國時期、被業界以為早已失傳了的註入雕刻法,有人論證說,這種註入雕刻法實際上是壹種扶余巫術師秘傳的詛咒秘法:用動物或者人類的血液在玉器或者瓦器裏面進行雕刻裝裱,並且在裏面灑上祭祀供奉古神用過的白酒、供品點心的殘渣和香灰,而收下玉器或者瓦器的人,會因此下地獄,受盡冥河萬千怪獸噬咬,且永世不得超生——所有的被雕刻的或性感或風騷或艷俗的那些人物,那些在交合的、脫離了以往尊嚴神性、被淫邪化的人物,每壹個,其實都只是壹具具帶有詛咒意味的骷髏。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不清楚這是壹個惡趣味的整蠱,還是工匠對於“喜無岸”的幕後老板對神明褻瀆的不滿,抑或是工匠本來就怕報應,所以才下此毒咒。省文化部的工作人員拜托市局千萬要幫忙找到制作這扇屏風的工匠,想請教他到底是怎麼把這種雕刻完成的的,可是壹直到三年以後,那扇屏風的制作者,依舊無從考證。

  不過有壹個疑問壹直纏繞在我的心底:為什麼抽完煙之後就不能吃“生死果”了呢?這是什麼特殊的禁忌麼?我不清楚,暫時也沒有人能給我這個答案。

  後來,聽說從會所裏沒收來的資料全都轉手到了風紀股。

  到此,我也就算交了差。

  那天晚上壹直忙到了後半夜三點半,我本想回到自己房間裏洗個澡、換個衣服,然後乘計程車回到民總醫院去,接著照顧夏雪平;可我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身體了,我壹進門,連鞋都沒脫,就直接倒在沙發上起不來了。

  我壹覺睡到了9:30。

  清醒了以後,我著急忙慌地洗漱了壹遍,從洗衣簍裏拿了壹條乾凈褲子、壹件長袖衫、壹件外套,別上了手槍以後,就趕忙飛奔到大街上。

  當我風風火火地走到病房門口,打開門,剛準備跟昨天被徐遠安排來照顧夏雪平的那個年長女警道謝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女警不在了。

  如果病房能說話,它壹定會在我進門前的那壹剎那,對我問壹句:“我有個好消息、壹個壞消息,妳想先聽哪個?”

  -好消息是:夏雪平醒了;

  -壞消息是:照顧夏雪平的那個人,由那個年長女警,換成了艾立威。

  可是病房並不能說話,所以壹進門,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我就楞住了。

  我真不知道,我是應該先笑著說壹句“妳終於醒了”,還是該怒著說壹句“妳他媽怎麼來了”。

  “呵呵,回來了。”

  艾立威倒是大方,站在夏雪平的床頭邊,跟我揚了揚手裏的壹個不銹鋼碗,對我打了聲招呼。

  而夏雪平則是依舊無力地靠著枕頭半坐著,她從我進門以後壹直盯著我,失去了血色的薄唇囁嚅了好幾次,卻始終沒說出來壹個字。

  我沒好氣地脫了外套,剛準備放在那張折疊床上,結果壹轉身,卻發現墻角空空如也。

  “床呢?”

  這是我進到病房裏以後,開口說的第壹句話。

  “什麼床?”艾立威睜著壹雙眼睛,眨巴了兩下,對我問道。

  “折疊床,海軍藍帆布的那個。”我冷冷地對艾立威問道。

  “哦,我退掉了。昨天晚上我沒用上。”

  艾立威笑盈盈地說道。

  他的話本身就夠讓我生氣的了,沒想到他邊說還邊笑,這下我更火了。

  “妳從昨天晚上就來了?昨天不應該是徐局長從邵處長那裏派來的那個大姐來倒班兒麼?”

  “哦,我讓那個大姐回去了。她家裏還有個13歲的女兒要照顧呢,壹個人夠辛苦的了。”艾立威解釋道。

  “那妳昨天不是拉肚子麼?”

  “……趕巧罷了。我這腸胃,老毛病了,不能吃太涼、也不能吃太燙,不能吃酸的也不能吃辣的,雪平姐知道我的。”

  “哼——她跟段亦澄槍戰的時候妳也不在,昨天來了壹幫抗議鬧事兒的妳也不在;妳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我回局裏執行任務的時候過來了!妳可真及時!”我沒好氣地說道。

  艾立威聽罷沒說話,只是轉過頭看了看夏雪平。

  夏雪平只是眨了下眼睛,也沒說什麼。

  我長籲了壹口氣,接著追問道:“那麼那張折疊床呢?妳退給誰了?”

  “我退給住院處了啊——唉,那麼老多錢,幹點什麼不好?照顧雪平姐,找張椅子坐壹坐就可以了。”艾立威輕描淡寫地說道。

  “操!……妳特麼折疊床是給妳用的麼?那是監定課的吳小曦前天給網監處蘇媚珍處長租的,而且跟醫院裏說的是租下壹周。誰讓妳自作多情的?妳他媽要點臉行麼?”

  艾立威轉過身盯著我,接著對我說道:“何秋巖!呼……不好意思,這個事情我真不知道,我看見那張床多余,我就拿去給退了;但是妳也用不著這麼對我說話吧?……我還以為是妳拿局裏給雪平姐的補貼,租來的折疊床呢,我還在想著幫著雪平姐省點兒是點兒……”

  “呵呵,就妳會過日子唄?……又他媽成了我拿局裏的補貼了——艾師兄,您的想像力可真豐富!”我還嘴道。

  這時候,半坐半躺在床上的夏雪平皺起了眉頭,接著看了看我,又斜眼看了看艾立威,艱難地說道:“行了……我說……妳們倆……這才共事多長時間……壹見面就吵……都少說兩句行麼……能不能不吵了?”

  艾立威死死地盯著我沒說話,但是有了夏雪平的話,他似乎更是有恃無恐。

  我只好喪氣地轉過頭去,恨恨地嘆了口氣。

  接著,我又對著艾立威伸出了手:“錢呢?”

  “什麼錢?”艾立威擡起了頭,眼睜睜地看著我問道。

  “租床用的租金——裝他媽什麼傻?”我對艾立威說道:“錢是人家吳小曦拿的,可不是什麼局裏的補貼!把錢拿來!我去還給人家小C !”

  聽了這話,艾立威只好放下手裏的不銹鋼碗,然後拿出了錢包,從裏面抽出幾疊大票,遞給了我,並且有些挑釁地看著我說道:“妳數數吧。怎麼樣,沒少吧?”

  我接過了錢,看著他的眼神,接著就當著夏雪平的面,我便壹張壹張地數著——當然,這幾天因為實在是太多事情了,所以實際上,我也不沒記住這退了床以後,醫院住院部應該退還多少租金多少押金。

  不過我也沒管那個,我收起了現金,看了壹眼夏雪平,發現她後背靠著枕頭,實際上並不是很舒服,偶爾會不停地活動脖子,呼吸似乎也不是很順暢。艾立威見狀,有連忙放下碗,伸手去幫這夏雪平墊枕頭。

  “妳放開!”我壹邊說著,壹邊推開了艾立威,然後輕輕擡起夏雪平的後脊,把夏雪平脖子和後背下面的枕頭挪開,緩緩地墊回到了夏雪平的頭下,“夏雪平可真沒說錯妳,妳可真是個白癡!她鎖骨中槍了,妳還讓她這麼待著,還嫌她的身體不夠難受嗎?”

  “那妳來!我看妳怎麼辦!”艾立威退了兩步,也沒好氣地說道,“呵呵,就著腦子還特麼來照顧人——會照顧人麼?這都高科技時代了,怎麼活得像個村裏的原始人?”我回過頭瞪了艾立威壹眼,說了壹句,接著又按動了病床另壹邊扶手下的電動按鈕,把病床的上半部分擡起了三十度,然後我對夏雪平柔聲問道:“怎麼樣,這回舒服點了吧?”

  艾立威站在原地,壹臉吃了蒼蠅的樣子。看來他是真不知道這病床還是多功能,可以進行調節的。

  夏雪平看著我氣鼓鼓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微微沖我點了點頭。

  我白了艾立威壹眼,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出病房,去找護士再幫我挪來壹把椅子。

  等護士拿椅子來的功夫,艾立威又端起了那個不銹鋼碗,接著打開了病床床頭櫃上的壹個白色保溫桶,然後又拿了壹把竹制長勺,從保溫桶裏舀著湯羹,倒進不銹鋼碗裏。他又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了壹個裝在保鮮袋裏的瓷勺,舀了舀湯羹,吹了吹表面以後,坐到了椅子上,把湯勺移到了夏雪平的嘴邊:“喏,喝吧,小心燙口。”

  “妳等會!”

  瓷勺的邊緣剛要接觸到夏雪平的嘴唇,就被我喊住了。

  “怎麼了?”艾立威依舊壹臉無辜地看著我。

  “妳給她餵的是什麼?”我依舊盛氣淩人地問道。

  “烏雞湯啊,用高麗參燉的。”

  “——妳不知道她前兩天剛取完子彈,又做了血液透析麼?妳跟大夫聊過麼她現在是否有什麼忌口麼,妳就給她餵雞湯?她的腎臟現在受得了麼?胃腸受得了麼?妳給她喝出問題怎麼辦?”

  這次換艾立威嘆了口氣,他壹臉無奈地跟我解釋道:“——我這湯,沒放鹽、沒放味精,根本沒放任何調料和香料,連顆蔥花都沒有,完完全全就是用高麗參和剛殺的活烏雞燉的——也就是臨出鍋前,加了幾粒枸杞而已;而且我只是給雪平姐喝湯,我知道她現在的身體只能吃流食,所以,我又不給她吃肉、又不讓她嚼人參,妳說妳反應這麼大幹什麼?”

  “我不管!高麗參是上火的東西,烏雞又是發物,妳以為我不懂?妳放壹邊去,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壹了,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夏雪平瞇著眼睛,然後對我緩緩訓斥道:“好了!好了!真是吵死了……妳怎麼壹進屋就這樣?我也不是過敏……也不是生病……受傷而已!……喝兩口湯,又怎麼了?”

  正巧,護士也拿著椅子進了病房,沒想到她壹進來,也對我說道:“這位先生,您能不能小點聲?病人剛剛蘇醒,需要靜養,不能受到太大刺激。妳要是想找茬吵架,請去樓下吵!”

  我正覺得這全世界都開始跟我對立的時候,艾立威馬上趁熱對護士問道:“正好——護士小姐,請問妳壹下:傷者現在這種情況,喝點烏雞湯沒有問題吧?我這裏可沒加任何調料。”

  “嗯,喝點是可以的,烏雞和人參,對於女性都有很好的滋補作用;但切記,不能喝太多,否則難以消化會給傷者造成負擔。”護士放下椅子以後,就往外走。

  “謝謝您啊!”艾立威面有得色地看著我,接著又沖著夏雪平溫柔地笑著:“妳看看,我早說什麼來著?——來吧,跟人求證過啦,哎,適當喝壹點,對妳的身體恢復有好處!”

  接著夏雪平把嘴唇在瓷勺上面抿了壹下,把雞湯吸入口中,然後她欣然對艾立威點了點頭:“好喝。”

  “嗯嗯,那就好。”艾立威也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我壹直都不知道……妳還會燉湯。”

  “哈哈,之前認識壹個朋友,她在廣東生活過壹段時間。這些都是我跟她學的。”

  夏雪平會心笑著,接著又喝了壹口。

  我則感覺到了滿嘴的酸味。整個病房裏,只有我壹個人靠著墻面,在壹旁搥胸頓足。我不知道為何,在這壹剎那,我感覺好像我的存在倒是有點多余。

  也對,我早就覺得艾立威對夏雪平的心思不純——壹個男人,對自己的女上司鞍前馬後地伺候著,對於任何困難和上司給自己創造出來的壓力沒有半點怨言,而且還時不時地會對自己的女上司進行寵溺、哄其開心,並且還不為升職,他若不是想在長期徹底轉變身份,來入侵和支配這個女人的生活和情感,那他又是為了什麼?

  現在,夏雪平名義上的那個男朋友段亦澄已死,對我來說,算是鋤掉了壹個障礙。

  當然,估計對於艾立威說,也是如此。

  換做是我以前的德性,如果我心儀的女生身邊出現了壹個競爭者,而這個女生對那個男生的態度又不夠果斷,我是絕對徹底走開——這種事情我之前幹過:當年初中的時候,我對待我喜歡的那個英語課代表就是如此。在當時,我對她的愛慕之情,可以用洪水泛濫來形容,當然她也知道我的心思,只是在初中教育環境的高壓下,我壹直沒敢大膽表白;她見我不說破,她自己也對我沒有什麼主動的態度;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隔壁班突然出現了壹個轉校生,突然開始大膽地追求她——這個男生是她之前的發小,住過同壹個胡同、上過同壹所幼稚園、去過同壹所小學,這個男生對她的各種喜好諳熟於心,每次送她的禮物、要約她去的地方、在危機情況下對她的幫助,都是她最需要也最符合她的口味的,因此每壹次,她都難以拒絕;面對這樣的競爭者,別提我內心的挫敗感有多麼強烈了……世上事,了猶未了,終以不了了之。於是,我慢慢地開始疏遠那個女孩,再加上,她對我的態度本就模糊不清,我倆的隔閡也越來越大。我的這段初戀,無疾而終。

  可現在,我面對的女生不是別人,而是夏雪平。

  所以,我這壹次不會負氣離開,該離開的那個人也不可能是我。

  “餵吧,”我站在窗邊,側目看了壹下艾立威,接著甩了壹句:“餵完趕緊走,照顧我媽用不著妳。”

  夏雪平聽了我的話,抿了抿嘴說不出來什麼。艾立威在吹著勺子裏的湯的動作僵了壹下,我用余光向他看去,看得出來他此刻臉色鐵青,然後他再也沒說什麼,便只是壹勺壹勺地給夏雪平餵著湯。

  緊接著,這壹碗見了底。

  艾立威站了起身,並擰開了保溫桶的蓋子,夏雪平壹直在觀察著我,她看見艾立威還要給她再續壹碗,便連忙伸出壹直胳膊,對艾立威擺了擺手:“……不用了,不喝了……我飽了。”

  “這就飽了?妳這才第二碗吶!而且有沒有任何的幹貨,全都是湯水。”艾立威關切地對夏雪平問道。

  “誰說都是湯水了?……剛才喝的時候……我還喝下去兩痢爛了的枸杞呢。”夏雪平笑了笑說道。

  “我的天,那也能算?”艾立威也跟著笑了起來。

  “真的……不用了,謝謝妳……我現在喝不下去太多,護士也不是說……適量而止麼?可以了……”夏雪平緩緩地眨了眨眼,對艾立威說道,“謝謝妳了,小艾……我已經好很多了,妳有心了……昨晚忙了壹晚上,已經夠累的了,回去歇息吧……”

  “真的不用我在這了?”艾立威問道。

  我轉過身去,盯著艾立威。他看了看我,動了動嘴角。

  “用不著,真的,妳回去吧。組裏的事情,我這段時間就拜托妳照應著了。”夏雪平虛弱地說道。

  “那……好吧!湯我就放在這裏了,妳要是還想喝……妳就讓秋巖去食堂找師傅幫忙熱熱。”

  “也用不著……”夏雪平對艾立威說道,“這麼好喝的東西,兩碗就夠了……妳拿回去吧!”

  “就放在這吧,也不打緊,妳看妳喝了湯以後臉色好看許多,說話也有氣力了……”

  “拿回去吧……”夏雪平睜大了眼睛看著艾立威。

  她說的任何話,艾立威都應該是不敢違背的。

  艾立威只好重新擰好了保溫桶的蓋子,然後拿出新的保鮮袋,把不銹鋼碗和勺子全都用濕巾擦乾凈,裝好以後放進自己的背包裏,然後背了包提了保溫桶。

  “那我走了,好好靜養,雪平。”艾立威對夏雪平說道,然後伸出了手朝向了夏雪平的枕頭的部位。

  見到他這個動作,我便往前連忙走了兩步,但他只是把手搭在了床頭的床沿上,沒做出任何出格的行為,我也只好作罷。

  夏雪平朝他微微點了點頭,他便離開了床邊,跟我擦肩而過的時候,還對我道了聲別:“秋巖,走了。”

  我理都沒理他,直接把頭別了過去。

  還沒等艾立威徹底出門的時候,我就大步走到夏雪平床邊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夏雪平壹直盯著我的臉,等艾立威關上了病房門,夏雪平才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輕笑了起來。

  “笑什麼啊?”我看著夏雪平問道。

  “哈哈……唉!”夏雪平又笑了兩下,順了口氣,接著對我說道,“……沒事。”

  “醒了多長時間了?”我問道。

  “大概……壹個小時前剛醒的吧……也沒多長時間。”夏雪平緩緩對我說道。

  “那妳還是多睡壹會兒吧。”我對她說道,“妳剛醒過來,需要靜養……我剛才都跟那家夥聒噪半天了……真不好意思……”

  “我沒事……”夏雪平看著我說道,“小混蛋,陪我說會兒話吧。”

  “那好吧……妳現在還覺得難受麼?”我完全是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撫摸著夏雪平的額頭和長發,“傷口還疼麼?不舒服的話我就叫護士、叫大夫來。”

  “有點疼……但是不打緊,”夏雪平輕輕喘著氣,接著對我搖了搖頭說道,“用不著叫大夫和護士的……我早習慣了。”

  ——身上中彈中到習慣,真是個黑色幽默。

  如果出現在周星馳的電影裏,這或許是個笑料,但是在夏雪平這裏,讓我感覺到,我的心臟似乎是被人揪著的。

  我把手掌貼近了夏雪平的臉龐,用大拇指在她的顴骨和頭發上緩緩撫摸著。也可能真是因為剛才艾立威那兩碗烏雞湯的作用,雖然她的嘴唇依舊沒什麼血色,但是她的臉色看起來,似乎紅潤了許多,並不再那麼蒼白。

  “妳擔心死我了……”我壹邊撫摸著她的頭發,壹邊說道。

  夏雪平閉了幾秒鐘眼睛,接著左胳膊掙紮著,伸出了被子外面,輕輕地把我的手從她的臉上撥開,我立即以為她是在抗拒我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情感而對她作出的動作,但沒想到,緊接著她卻拉住了我的手:“……我真的沒事了,害妳擔心了。謝謝妳了……兒子。”

  原來她並不是想跟我繼續保持隔閡,但我心裏也依舊覺得有些冷。

  我也只好握住了她的手,對她說道:“夏雪平,對不起……之前這段時間,是我太任性了。若不是那天聽到妳給總部發回去的對講,我根本都沒想到妳跟段捷之間根本就是妳死我活的關系,我根本都沒想到妳那天晚上的吻其實是即時的應激反應……太對不起了!而且,說起來,那個蔡夢君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要刺激妳的……至於美茵的事情……唉,這個真的是我的錯!我無話可說,我也不奢求在這件事情上妳能原諒我……我以後不會在跟美茵……”

  夏雪平輕輕地捏了捏我的手指,接著對我說道:“……既然都過去了,就不用再說了;況且,這次要不是因為妳及時趕到,媽媽這次可能就折在段亦澄的手裏了……最重要的是,妳也沒事就好!我看到他打妳打得那麼厲害的時候,我真的是擔心極了!”

  “嗯,放心吧,我沒事。”我握著她的手,對她說道。

  “……我記得,妳好像也受傷了是吧?而且還被打得很嚴重……”夏雪平皺起眉看著我說道。

  “沒事,都是些皮肉傷,早就好了。”我寬慰著她說道。

  原來,她還是擔心我的。

  “對不起,秋巖……謝謝妳了。”

  我把雙手緊緊地握著夏雪平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旁,有些激動地對她點了點頭。

  夏雪平微笑著看著我。我似乎很久都沒見到她笑過了。

  接下來,夏雪平緩緩嘆了口氣,又問了我壹個問題:“妳……妳跟美茵,什麼時候開始的啊……”

  “怎麼又問這個……”我有些羞赧地說道。

  “我就是問問,妳說說吧。”

  夏雪平說得輕描淡寫,可她的眉頭卻依舊微皺著。

  我其實真的好想搪塞她壹番,但是此時好不容易跟她的關系再次緩和下來了,我又真的害怕如果我隨意應付她壹番後,她會繼續不理我。

  我只好對她問道:“那妳會跟父親說麼?”

  “我不會告訴他的,妳放心好了。”

  我便誠實地對她說道:“……其實……其實在妳和父親離婚以後,我和美茵就有壹些這方面的……只能說是接觸吧。那時候我倆還小,妳走了,父親也經常不在家,我和美茵那時候又都剛剛發育,呵呵,她那時候老欺負我,她對我也沒有什麼性別上的概念,所以時間長了……我倆也都沒控制住;起初,我倆都是以為,這種事情就是鬧著玩,跟扮鬼臉、玩摔跤打滾沒什麼區別,然後沒想到後來就都習慣了、上癮了——就這樣……不過之前的發生的時候,都沒有什麼特別實質的接觸;那天晚上妳在門口看到的……其實我倆的第壹次。我其實是不太願意的,但美茵說她想要,我……我平時給她慣壞了,所以我就給了——當然,我倆也約定,這是第壹次,也是最後壹次。”我又小心翼翼地看著夏雪平,對她說道:“就是這麼回事……要打要罵,隨妳處置吧”

  “……妳以為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在門口看的麼?”夏雪平眨了眨眼睛,對我問了壹句。

  “呃……難道不是麼?”我懷疑地看著她。

  “……是有人給我發了壹段她錄的視頻,我才知道的。”

  “誰發的?”我追問道。

  夏雪平緩緩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壹個匿名電話號碼。”

  我想了想,從床頭櫃上拿起了夏雪平的手機。

  “……妳不用找了,消息我已經刪了,視頻我也刪了,就都……算了吧。”夏雪平盯著天花板說道。她說話的音調和語氣都很虛弱,可她的態度卻是十分強硬的。我只好放下了她的手機,但我總覺得她在瞞著什麼。

  她瞇著眼睛看著我的雙眼,沈默了半天,然後才說道:“唉……我其實也早該想到的,妳和美茵都太頑皮了!我離開家的時候,妳們兩個都在懵懂期……算了吧……有些事情,我以後再慢慢告訴妳吧。”

  夏雪平又這麼雲裏霧裏地來了壹句,給我弄得更加不知所措。

  緊接著,她對我難為情地壹笑,說道:“能不能幫我壹下……”

  “什麼?”

  夏雪平的臉上突然紅了壹下,她想了想,搖了搖頭:“沒事了……妳還是叫護士來吧。”

  “怎麼了?身上又不舒服了?”我立刻著急了起來,並且站起了身。

  “不是……妳不用這麼急,”夏雪平吞吞吐吐了壹會,才說道:“我……那個……剛才的湯,可能有點喝的太多了……突然……想方便壹下。”

  我看著她笑了笑,接著就想要把她被子掀開,她臉上又紅了些,連忙用手壓著被子不放:“……妳要幹什麼?”

  “不是幫妳麼?妳這樣我怎麼……”我看著夏雪平不明就裏,可兩秒鐘以後才反應過來,她是不好意思,而且現在在她心裏,不僅男女有別,她還依舊把我跟她的母子關系看待的很重,我是不允許做出任何違背人倫的事情的。

  “妳等我壹下……妳放心,讓我幫妳好麼?先別亂動。”我只好先用電鈕把上半部分的床又擡起了壹些到四十五度,下半部分也往下調整了四十五度角,接著在她面前,我緩緩沿著被子的邊緣,她遲疑了壹下,看著我放開了自己的手,讓我把雙手摸了進去。我找到了她的褲子上沿,可我還是得托著她的屁股,才能把褲子扯下來,於是,我壹句話沒說,把自己的臉靠近了她的胸部壹些,然後不由分說,直接壹手擡起她的屁股,壹手把褲子往下壹扒。

  然後我對她說道:“妳再稍等壹下。”於是,我又按下另外壹個電鈕,把病床中間部分的格擋移開,把病床床板下面的便盆移到了露出的大窟窿處,正對著她裸露的下半身。

  “可以了。”我看著她說道。

  她有點不太好意思地側過頭,微微擡起雙腿,用膝蓋把被子撐起了壹個帳篷,假作望著窗外,緊接著,就聽到在被子下面,傳來了“呲——嘩啦嘩啦……咕咚、咕咚”的壹陣小便湧出的聲音。

  她尿了好長時間,以至於我都懷疑是不是從她醒來以後,她壹看身旁的是艾立威,就沒好意思說自己想便溺,壹直在默默憋著呢。

  夏雪平壹邊尿著,臉色壹邊更加殷紅,目光卻不知道該往哪放;而我聽著這陣熟悉的聲音,卻突然想起來,她那天在市壹中洗手間裏便溺的時候,我正和孫筱憐做著那檔子事情,孫筱憐還壹個勁兒地管我叫“兒子”,於是第二天早上,我就跟夏雪平隔著內褲發生了壹段不該發生的行為……因此在我的臉上,也漸漸發熱。

  “嗯……好了。”夏雪平排完了尿,整個人輕松了許多。

  我摁下了按鍵,把格擋擋上,撤了便盆,又想了想,找了條乾凈的毛巾,然後捏成壹個角,用壹只手探到了被子下面夏雪平的雙腿中間。她有些大驚失色地看著我,對我問道:“又乾嘛呀?”並且準備伸手攔著我,結果就這麼壹扯胳膊,她身上的傷口疼痛了起來。

  “哎呀,告訴妳別亂動!怎麼不聽話?”我皺著眉看著夏雪平,然後對她說道:“老早以前我就懂這種事情——女人要是上完小便不及時清理,是容易得濕疹的。”

  “哼……小混蛋,妳懂還挺多!”夏雪平對我說了壹句,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沒擡頭看她,壹本正經地用手輕輕地在她的被窩裏,幫她擦著陰唇和外陰,有幾次手指觸碰到了她的肉體和陰毛,她的眉毛便也跟著蹙了幾下;我心裏又何嘗不是癢癢的,但是我下過決定,在她傷痛痊癒以前,我是不會強行折騰她的,因此我克制住了自己,什麼多余的動作都沒做,只是捏著毛巾,幫她擦乾凈了尿漬。

  我連忙幫她把褲子穿好,再壹次擡起了她的屁股,我的臉也再壹次靠近了她的胸前,我都能聽到,當我用手托著她兩只赤裸的緊湊桃臀的時候,她的呼吸有多麼的急促;然後我把毛巾隨手丟進了病房的回收簍裏,又把便盆卸了下來,直接出了病房,帶上了房門,去洗手間把裏面的混著尿液的臟汙倒掉,沖乾凈了便盆洗乾凈了手。夏雪平的尿液呈橙紅色,看來前兩天的透析,確實對她的泌尿機理產生了壹定的壓迫,我得努力好好照顧她,讓她快點恢復。

  之後,我又回到了病房,把便盆安裝好。

  夏雪平這才放心地對我笑了笑:“當年只會跟我耍任性的小混蛋,終於長大了,都會照顧媽媽了。”

  “呵呵,這就長大了?”我看著夏雪平說道:“妳昏迷的那幾天,我也這樣伺候妳來著。”

  “妳……都做什麼了?”夏雪平壹聽,臉上的羞紅似乎褪不下去了。不過這樣也好,我真喜歡看著她臉紅的模樣,名副其實的“人面桃花”。

  “幫妳擦了身子,還幫妳換過了褲子,妳透析以後,總共大小便失禁了三次,”我對她說道,“不過妳放心,我都沒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想問問……”夏雪平對我解釋道,可她話沒說完,欲言又止,緩緩才說道:“辛苦妳了。”

  “辛苦什麼,於情於理,我都應該照顧妳的,不是嗎?……沒事,不說了。”我又壹次撫摸了壹下她的臉頰。

  夏雪平撇了撇嘴,雙眸抄下瞥了我的手壹下,接著對我問道:“我說小混蛋……剛才……妳洗手了麼?”

  “……哈?哎!妳聞聞,洗手液的香味還沒散呢!”我笑著把手湊到了她的鼻翼下面,我知道她是在故意跟我開玩笑。

  夏雪平也看著我,不禁莞爾。

  沒過壹會兒,夏雪平就又累了,她沈沈地睡去,我輕輕悄悄地按下電鈕,把床板挪平。我知道夏雪平壹直不是壹個善於表達自己的人,但是她今天能跟我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之後又過了幾天,在這幾天裏,我壹直是這樣照顧夏雪平的。這幾天裏夏雪平的臉上逐漸恢復了生氣,根據醫生的觀察和體檢,她也漸漸可以喝點粥,稍稍吃上幾口饅頭或者面包,所以體力也逐漸恢復了。看著她逐漸好轉,我的心裏也舒坦了許多。

  並且,其實我是有私心的:我壹直很希望,通過我這段時間對她的照顧,可以逐漸融化她,至少,能讓她在今後遇到無助的情況的時候,能把我當成她的倚靠而不是壹個人自己扛著。至於能否把我跟她的關系由普通母子轉變為秘密的情侶,還是慢慢來吧,我相信細水長流、水滴石穿。

  可誰知道,命運這個流氓混蛋,又跟我開了個玩笑。

  夏雪平入院的第十天,大夫說她基本已經沒有問題了,而且可以正常地下地走路、正常進食了;只是她暫時還不能吃太油膩、辛辣的東西,而且體能暫時還會點跟不上,所以還需要多在醫院觀察兩天。知道她徹底沒事以後,我心裏十分高興,便去醫院對面的菜館點了些江浙菜:壹份鹽煮手剝筍,壹份茴香豆,壹碗蓴菜豆腐牛肉羹,四條黃酒酥魚,以及壹盒米飯。這些東西吃了開胃可口、很是下飯,而且並不會刺激她的身體。果然,在吃了壹陣子流食以後,夏雪平胃口大開,壹口氣就吃了三條黃酒酥魚。吃完了飯後,陪她說了會兒話、聊了聊關於之前周正續和段亦澄的案子的事情,又聽她講了不少關於那個死去的馮媗的故事以後,她就說她困了,我幫著她洗漱過後,她便早早睡下。

  我卻壹直沒有困意,再加上多少還是有點擔心夏雪平的身體恢復情況,所以到了夜裏十壹點多的時候,還依舊沒有睡著。百無聊賴的我把手機連上了醫院的WIFI,下載了壹部叫《致命魔術》的電影。當我剛剛點開電影,只聽見克裏斯蒂安?貝爾剛說了壹句“Are you watching closely(妳在仔細的觀看嗎)”的時候,我似乎突然聽到夏雪平很難受地呻吟了壹聲:

  “——嗯哼!”

  我連忙把耳機從耳朵裏取下,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病床邊。看了壹眼背對著我的夏雪平,可是仔細看看她,此時她應該正睡著了。我又連忙把耳機帶上,把電影重新調回片頭,發現那句“Are you watching closely”之後,並沒有任何其他人的聲音……是我幻聽了?

  我又看了夏雪平壹眼,沒太在意,繼續看著我的電影。

  誰知道剛看了沒幾分鐘,夏雪平的嘴裏似乎又發出了壹聲:“嗯——啊——”

  難道我又幻聽了?

  這次我徹底關了手機,收起了耳機,專心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夏雪平。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來,我是應該觀察觀察她,到底是我幻聽,還是她真的身體有什麼不適;是本來已經結痂的傷口迸裂了、造成了疼痛,還是她在夢囈。

  正想著,夏雪平翻了個身,仰面朝天,然後“啊”的壹聲叫了出來,不斷地扭動著身子;而被窩之下,她的手似乎在動。

  “夏雪平,妳怎麼了?”我喚了她壹聲,沒想到她沒有壹點回應,卻仍舊間歇性地發出了“嗯——嗯——”的聲音。

  我連忙打開了床頭的臺燈,但見她臉色通紅,額頭上全是汗水,就像是喝醉酒了壹樣——晚飯的時候她只吃了幾條用黃酒燜透的鮁魚,不至於醉成這樣。我馬上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壹摸她的額頭,腦袋確實有點微熱但又不是發燒,我便想著把她被子掀開,看看她的身上到底哪裏不對勁。

  結果壹掀開被子,我的臉上也立刻變得火辣辣起來。

  ——夏雪平在被窩裏面,早就解開了自己的病號服,病號服裏面壹直是裸著的,衣服大敞四開之後,夏雪平這具被曬成了小麥色的胴體,便很豪放地顯露在了我的眼前;我看過了三次她的肉體,這壹次,她的身上又添了新傷,所以如果只是她的肉體展露,我只會覺得心疼;但是此時此刻,她解開了衣服以後,自己的左手卻放在了自己的雙乳上面,動作緩慢地來回自己撫摸揉捏著自己的乳球和奶頭,而且在她的身上,早已蒙上了壹層汗水……看樣子,她自己貌似已經自慰有壹會兒了。

  看著她汗津津的乳房,我的陰莖立刻來了壹股神氣。

  而且不止這些,在沿著她的小腹壹路往下看去,那條病號褲也居然被她自己脫到了鼠蹊處,濃密的陰毛被她的右手遮擋著,而她的右手呈著蘭花指狀態,食指指肚在她的雙腿間微微活動著……我咽了壹口唾沫,輕輕地把她的褲子繼續向下拽了壹些,就看見她的蘭花指手型,正在給她自己做著壹個很快慰的遊戲:大拇指微微向手心處窩去,拇指的側邊可以很好地按摩到那挺立紅潤的瑪瑙豆;食指探進了陰穴的縫隙中,微微剜下,在富有彈性的洞口徘徊不前;而她的中指,這是在不斷地挑弄著右邊那片已經充血的內陰唇邊緣——在這樣三重的刺激下,她的病號褲上面,已經濕透了壹大片。

  她現在的樣子對我而言,真的是太誘惑了——這世界上有多少兒子能親眼見到自己媽媽在自己面前自慰呢,更何況是夏雪平這樣的美女,又是她這樣平時冷酷到被人懷疑根本就是生理缺失的冰山美人;而在此之前,我從沒有想到過,如她這樣冰冷的女人,居然也會自慰,並且從她的動作來看,她的手法十分的嫻熟,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敏感點在哪;但是她現在的這個樣子也太詭異了,我已經叫了她幾聲,可她就是不醒,但她明明在睡著,卻居然可以壹邊睡著壹邊自慰;而且看著她的表情,壹直在皺著眉頭,身體也越來越熱,她的額頭上青筋已經繃出,她的乳頭也脹得硬硬的,她的呻吟聲音越來越大,身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難道是夢遊麼?

  壹想到夢遊,我壹下子又回想起那天清晨,我的龜頭探進她身下陰穴的那個時刻;我從背後摟住她的感覺,再加上她當時對我說的那些浪語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於是我便開始想起,之前在驗血的時候,大夫說她的血液裏含有那種可以瞬間激發她性激素分泌的物質:

  生死果。

  上壹次,她沒有反抗,在糾結中默許了我對她的侵犯,很可能完全是出於生死果的作祟;可這壹次,她明明做了血液透析,按道理說應該把那些物質排出體外了,為什麼還會這樣。

  我正糾結猶豫著,夏雪平撫摸自己乳球的那只手,開始在自己的乳珠上用力地撓著、摳著,就像是忘了這是她自己的肌膚、她自己的身體壹般,我看得出來她的身上似乎很癢;她右手的動作加快了速度,然後從她嘴裏發出來的聲音更加急促,聽起來也更加讓人難以抗拒。此刻的她,真的就像壹頭發情的母狼。

  看著她如此的迷人的又如此痛苦的慾求不滿,我再也難以抑制了自己的情感。看著她微張的唇瓣,我便毫不顧忌地壹口吻了上去。

  不知為何,我覺得夏雪平的嘴裏,永遠有那麼壹絲絲的香甜,和她親吻,就像是在吃壹顆水果糖壹樣。

  她開始還是毫無意識地張著嘴,直到我伸出舌頭以後,她便開始用嘴巴吸吮住了我的舌尖,貪婪地在上面啄著。我將右手從她的脖子下面鏟了過去,然後握住了她原本正在抓撓著自己的手,接著我把我的手掌蓋在了夏雪平的右乳上面,用食指和中指夾著她的乳粒,當我的手觸碰到夏雪平的乳頭上以後,我似乎聽見了她吸吮著我舌頭的嘴巴裏,似乎笑出了壹聲,於是她便騰出自己的左手,專心地揉搓著自己的左乳。在幫著她挑逗了她自己的乳房壹會兒以後,我見她仍然未滿足,也控制不住,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挪開了她的右手,讓她專心地揉弄她的那顆陰蒂,而我則毫不客氣地,用食指在她的陰道口沿著最淺的內壁轉了壹圈,接著就直接插了進去。

  “啊——哼——啊啊啊——”夏雪平的嘴巴松開了我的舌頭,然後爽快地叫了出來。

  幾乎是在同壹秒,我的食指根部感受到夏雪平的尿眼裏,突然有壹大股洋流噴了出來,直接把我的整只手全都沾濕了——我僅僅就是用手指肚在她的蜜穴口那裏劃了壹圈,剛剛把手指探進去,她就潮噴了出來,她的身體居然是如此的敏感。

  她潮噴了壹次過後,整個人的身體終於松弛了下來,她的呼吸不再急促,臉上也漸漸不那麼燙了。

  看著她高潮過後的樣子,我沒有忍住,在她的左乳上親吻了壹口,然後含住了她的乳頭。

  就在這個時候,她醒了。

  “哼……嗯……”她起先仍舊是呻吟了兩聲,但後來她的神智似乎終於清醒了過來,便大驚失色地對我問道:“——小混蛋!妳!妳在做什麼?”

  我連忙松開了含著她乳房的嘴巴,也抽離了插在她柔軟陰道裏面的手指,我便對她問道:“剛才妳自己很難受,妳記不得了麼?”

  “我……”夏雪平把眼睛斜過了壹下,直接抓過了被我掀開的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然後有些慌亂地說道:“……我沒有!”

  “那看來真是那個破藥片搗的鬼……妳剛才睡著了,神誌不清,但是整個人都很難受,全身都是汗……我還以為妳發燒了,便掀開被子,然後就看見妳自己的手在……”

  “我沒有!”夏雪平有些慌張地看著我,嚴嚴實實地捂著自己的身子,對我極力否認道。

  “什麼沒有……妳剛才明明就在……而且還在撓著自己,像是十分痛恨自己壹樣,妳給我嚇到了妳知道麼?我實在是怕妳傷害自己,我才……”

  “妳不許再說了!”夏雪平漲紅著臉,用著淩厲地目光看著我。

  看著她臉紅著樣子,這壹次我便不再猶豫了,我直接捧著她的臉,對著她的嘴唇再壹次吻了下去。

  她剛才滿足了,可我的心火,卻燒得正旺。反正已經這樣了,她剛剛在我手上潮噴了壹次,她現在躺在床上近乎全裸著;她的身體還很虛弱,而且我也總算發現她也有性需求,同時我也有,何況我確信自己很愛她,那我為什麼不把握住這個機會,直接跟她激昂生米煮成熟飯。跟她這幾天妳來我往的針鋒相對,再加上我內心裏經歷了大肆的吃醋與對夏雪平生死的擔心的煎熬,經歷了如此的大起大落,我這壹次,很想進壹步主動壹次。

  於是,我壹手強硬地端著她的臉,胡亂地在她的臉上親吻著,夏雪平盡管不斷地扭著頭,但依舊躲閃不及,嘴唇再壹次被我吸住;在對付著她的嘴巴的時候,我的另壹只手立刻摸進被子裏,壹把就摸到了她光滑的小腹。

  當我正想著是該把手向上移動還是向下撫摸的時候,夏雪平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在我的胸膛推搡了壹下——換做是別的女生,可能這壹下我還捱得住;可夏雪平並不是壹般的女生,她可是個近身搏鬥專家。

  她這壹下的力氣實在是有點大,再加上可能我自己本來就站得不穩,壹不留神,我整個人就向後仰去。後腦勺似乎直接撞到了什麼東西上面,接著,我便兩眼壹黑……“啊——秋巖!秋巖!”

  我只聽見躺在床上的夏雪平驚叫了兩聲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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