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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貓膩

玄幻小說

四大從來都遍滿,此間風水何疑。故應為我發新詩。幽花香澗谷,寒藻舞淪漪。借與玉川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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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小明教主 新

大道朝天 by 貓膩

2019-4-8 20:26

  那片仿佛要把黑夜點燃的火焰裏有雙眼睛正在看著井九,充滿了怨毒與殺意。
  這兩種情緒是如此的濃烈,甚至快要變成實質的存在,從烈陽幡裏出來。
  世間想殺井九的人不多,但肯定有。
  可對他如此仇恨,殺意如此之強的人很少。
  井九靜靜看著那處,眼神漸漸變得鋒利,就像真實的劍。
  ……
  ……
  遙遠的冷山深處是玄陰宗的山門。
  深夜時分,峽谷裏依然滿是燥意,沒有半點濕潤的感覺,這是受到了地底火脈的影響,也與烈陽幡有關。
  改派立教可能會引起正道打壓,玄陰宗自然很是謹慎,很早便啟動了山門大陣。
  隱藏在崖壁裏的某處高臺畔,有人正在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背影顯得有些蕭索。
  洞府深處有個軟榻,前任玄陰宗主蘇七歌癱瘓後,便壹直躺在這裏。
  高崖站在榻邊,居高臨下盯著蘇七歌的眼睛,壓低聲音說道:“就算壹切如妳所願,妳也不可能成為教主!”
  作為玄陰宗碩果僅存的七代長老,他的境界極為高深,這兩年更是掌握了玄陰宗的大權,但現在臉上早已沒有當初智珠在握時的感覺。因為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所謂掌握都是假的。
  蘇七歌漠然說道:“我連自己的兒子都放棄了,難道妳以為我還會在乎教主這個名頭?”
  高崖沈聲說道:“妳最好希望風刀教與昆侖派不會出手,不然如果山門有事,妳就是毀派的罪人!”
  蘇七歌說道:“曹園成佛之前,本就邪氣凜然,昆侖更是積弱多年,烈陽幡出,難道何某人還敢前來窺探?”
  高崖厲聲說道:“但妳不要忘了,昆侖身後還有雲夢山!”
  蘇七歌耷拉著眼皮說道:“鎮魔獄事變,青山與中州的註意力都會放在朝歌城,不會理會我們。”
  改派立教是他的主意,這些都是他闡述過很多次的理由——玄陰宗應該抓住這個機會,舉起大旗,召募更多的邪派高手乃至散修強者,以此增強實力,但在這個過程裏不會擴張,更不會去招惹那些正道大派。
  道理說來都有道理,落在實處卻往往並不現實。
  高崖臉色極其難看,正準備繼續駁斥,忽然感應到了些什麽,轉身望向峽谷外,說道:“有人窺視!”
  話音方落,峽谷裏無由風起。
  這風極其幹燥,就像無形的火焰,舔過所有事物。
  不管是高崖還是榻上的蘇七歌都覺得呼吸有些不暢。
  無比刺眼的光線,籠罩了整個峽谷,臺畔的那個背影卻沒有被吞沒,而是顯得更加黑暗。
  烈陽幡自地底火脈而起,招搖而漲,化作無數火焰,將數十裏外的壹道黑煙卷殺。
  這幕畫面讓高崖心神震撼,難以自己。
  他看得清楚,那道黑煙乃是壹名冷山的著名散修。
  那名散修境界雖不及自己,也相差不遠,在烈陽幡前,竟毫無抵抗之力,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了!
  高崖與蘇七歌對視壹眼,看出彼此眼裏的不安,不再繼續爭吵。
  壹位是前任宗主,壹位是七代長老,他們對烈陽幡自然極為熟悉,今天卻感覺異常陌生。
  烈陽幡在他們手裏,只能做為山門陣法的基礎,抵抗外界攻擊,哪像現在這般恐怖而強大。
  原因也很清楚,因為玄陰宗馭使烈陽幡的古老秘法早已失傳……
  蘇七歌就算是宗主,也沒能讓烈陽幡認主。
  直到那人來到玄陰宗,帶回了秘法。
  高崖與蘇七歌看著臺畔的那道背影,眼神有些復雜。
  最開始發現那人掌握著最古老的玄陰魔功,高崖很是驚喜,想借他趕走蘇子葉,然後把他當作傀儡。
  蘇七歌也有相同的想法。
  但他們都失敗了。
  那人擁有遠超年齡的堅忍、無情冷酷,就像是天生的邪道中人。
  最後,他竟是根本無視高崖與蘇七歌的想法,直接把整個玄陰宗握在了手裏。
  “遠處有青山宗的飛劍。”
  那人毫無情緒說道。
  高崖急聲說道:“宗主請謹慎!”
  蘇七歌幾乎同時說道:“請宗主三思!”
  如今烈陽幡威力大增,玄陰宗氣勢正盛,別的正道弟子說殺也就殺了,但那是青山宗的飛劍……
  玄陰宗與青山宗有解不開的深仇,也有極深的恐懼,如果真與青山宗開戰,難道玄陰宗要再遷壹次派嗎?
  那人向著臺前走了兩步,身體微微顫抖,垂落身側的雙拳上黑煙繚繞,似乎很激動。
  他有只腿是瘸的。
  他的眼裏滿是殺意與怨恨。
  沒有人能看到千裏之外的畫面,他能夠看到鐵劍上的井九,是烈陽幡的幫助。
  烈陽幡認主之後,本就魔功漸成的他境界再次暴漲。
  換句話說,他現在很強。
  所以,他有很強的沖動去殺了井九。
  他漸漸平靜下來,雙手不再顫抖,繚繞的黑煙漸漸散去。
  放棄是因為隔得太遠,他不確定烈陽幡能不能殺死對方。
  “總有壹天,我會殺了妳還有趙臘月……”
  他叫做王小明。
  他出生後沒多久,生活的小村莊便因為兩名修行者的戰鬥而被泥石流吞沒。
  清天司官員施豐臣救了他,把他壹手養大。
  少年時期,他在清天司庫房裏做力工,有壹名叫做七十二的工友。
  當時他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去義父家裏做菜,餵雞。
  十二年前,施豐臣通過太子府買通不老林刺客暗殺趙臘月,事敗之後在井九面前自殺。
  第壹個看到現場慘狀的人便是他。
  他拿著義父留給自己的修行功法離開了朝歌城,在舊廟與山野裏艱難地前行。
  他在瀑布下與山洞裏連逢奇遇,甚至學會了玄陰宗最古老正宗的秘法。
  經過幾番嘗試,在高崖長老的幫助下,在前任宗主蘇七歌的暗中配合下,他來到了玄陰宗。
  就連洛淮南都無比警惕的蘇子葉,被他逼的像條喪家之犬,遠遁西海。
  四年後他終於清除了蘇子葉留在玄陰宗裏的嫡系,成為了神秘而可怕的新任宗主,也將是明天的教主。
  但他修行的目標非常清楚而確定,不會因為別的事情而迷惑,所以他壹直很冷靜。
  他知道那些奇遇的背後必然隱藏著什麽。
  無所謂。
  故事裏的主角往往都是這樣的,夜幕的上方有只巨手正在操控著妳的人生,某天才會揭曉事情的真相。
  可是那些故事裏的主角,最後總會把那只巨手碾壓成碎片。
  王小明知道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他還知道更多。
  “我知道妳想用這件事情引來更多人的註意,把我推到幕前,以求亂中取得生機,甚至最好讓我被殺死。”
  他看著榻上的蘇七歌說道。
  “我知道妳表面上與他爭執,其實已經暗中聯手,想要把我變回當初那個傀儡。”
  他望向高崖長老說道。
  洞府裏死寂壹片。
  峽谷裏的光線漸漸淡去。
  蘇七歌沈默不語。
  高崖很吃驚,沒想到這個當初什麽都不懂的年輕人,居然能夠識破自己這些老狐貍的心思。
  “我不懂什麽陰謀詭計,我只知道在陌生的環境裏,所有人都是陌生人,而陌生人就是敵人。”
  王小明對他們說道:“如果我能把所有人都當成敵人,那麽我就不會被騙。”
  高崖沈默了會兒,說道:“就這樣死在妳的手裏,著實有些不甘。”
  他是玄陰宗的七代長老,境界深厚恐怖至極,就算是青山宗的破海上境強者也不是他的對手。
  但這裏是玄陰宗核心,也是山門大陣的核心,擁有烈陽幡的王小明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他。
  “當初既然妳利用我來控制烈陽幡,現在便要接受我隨時可以用烈陽幡殺死妳的事實。”
  王小明說道:“但妳們有殺死我的想法非常合情合理,所以我不生氣,我可以給妳們壹次機會。”
  高崖神情微變,說道:“我應該怎麽做?”
  王小明說道:“服從我,向我祈求寬恕。”
  “妳不是神魔。”
  蘇七歌忽然開口說道:“我曾經以為自己是神魔,結果走火入魔,最後變成了壹個廢人。”
  “我當然不是神魔,神魔不會像我這樣承受如此多的痛苦與折磨。”
  王小明眼神堅定說道:“我只是這個故事的主角,所以我才會先承受這些,然後壹切得償所願。”
  ……
  ……
  烈陽幡裏的那雙眼睛消失了。
  井九收回視線,重新閉上眼睛。
  鐵劍再次加速,向著西方的夜色深處而去。
  落在後方的那些風刀教強者,也感應到了冷山深處的異動。
  看著那片漸漸斂沒的火焰,風刀教的強者們心情都有些沈重,向著某座山峰匯合。
  玄陰宗真的很囂張,關鍵問題在於,烈陽幡的聲勢為何如此驚人,遠超過往兩百年裏的記載。
  有人問道:“先前過去的是何家道友?”
  那位瘦高的風刀教強者說道:“青山宗的前輩,不知是哪位長老。”
  眾人看著遠方那個快要消失在夜色裏的小黑點,心想速度如此驚人,只怕還不是普通長老。
  ……
  ……
  前方隱約傳來濤聲。
  瞬間,濤聲便清楚如雷,落在耳中。
  井九睜開眼睛,望向眼前的大海。
  天已破曉,晨光落在海面上,把海水染成復雜的顏色,說不清楚是藍還是金,有種詭異的美感。
  這裏在海州城北三千裏,很是荒涼,即便是海水也是冷的,魚也很少,死寂壹片。
  沿岸的礁石上,偶爾散落著幾只肥碩的海獸,也不知道平時以何為食。
  鐵劍停在壹處礁石上,稍作歇息。
  白貓從顧清懷裏探出頭來,好奇地望向不遠處壹只肥碩的海獸,似乎想要去嘗嘗味道。
  顧清小心翼翼地抱著它,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井九壹眼。
  離開冷山後,井九沒有說話。
  他覺得師父有心事。
  這很少見。
  “回去後查壹查玄陰宗那個人是誰。”
  井九忽然說道。
  馭劍飛行的時候,他想了想是誰想要殺自己。
  要說仇家,除了桐廬,便只有當年與趙臘月遊歷時,死在弗思劍下的那些人與妖,以及朝歌城裏的那些人。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柳十歲惹過的那些麻煩。
  沒有結論。
  顧清有些意外,說道:“好的,查出來後?”
  井九說道:“能殺的時候就去殺了。”
  當初與白早被困雪原,他便想著用弗思劍傳訊趙臘月,讓她十年後把洛淮南殺了。
  現在他在外面,自然會自己動手。
  海面忽然生起千層浪,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發出轟鳴的聲音。
  井九的聲音被掩了下去,顧清卻聽得很清楚。
  他怔了怔,心想如果要滅掉玄陰宗總壇……怎樣才能說服掌門與劍律師伯呢?
  看來這件事情得落在元師弟和猴子們身上了。
  白貓有些無聊,打了個呵欠,接著卻很快閉嘴,向著大海深處望去,眼瞳縮成黑粒,顯得極為警惕。
  海裏的浪越來越大,越來越高,撲打在岸上,濺出無數雪。
  前方隱約可以看到了壹道黑線正以極快的速度靠近。
  很快便看清楚了,那居然是壹堵數丈高的水墻。
  鐵劍再次飛起。
  片刻後下方傳來壹聲雷鳴般的悶響,水花如利箭般射向空中,打濕了顧清的衣裳。
  顧清望向大海深處,看到了更多的恐怖白浪,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狂風呼嘯,夾雜著腥味與鹹味,還有他最熟悉的劍的味道。
  在遙遠的大海深處,有兩位強大至極的劍修正在戰鬥。
  那兩道飛劍震起的浪花,即便隔了數百裏甚至千裏之遙,來到大陸時,依然如此恐怖。
  如果身處其間,那會是怎樣的感受?
  昨夜他看到的烈陽幡,即便全力施展,只怕也不過如此。
  是誰在那裏戰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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