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命名術

會說話的肘子

都市生活

2022年,秋。
淅瀝瀝的小雨從灰色蒼穹墜落,輕飄飄的淋在城市街道上。
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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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正統修行之法

夜的命名術 by 會說話的肘子

2023-1-16 17:14

  “看房屋結構,這房子是現代住宅,而不是半山莊園的那種古風結構。”慶塵在寬敞的屋子裏溜達著。
  這房子裏除了7把車鑰匙以外,玄關櫃裏還放了七部手機,衣櫃裏還有滿滿當當的衣服。
  除了幾件正裝以外,基本全是休閑類的衛衣、運動服什麽的。
  慶塵乍壹看便知道,衣服的尺寸全是按照老叟量身定做。
  “老爺子心態還挺年輕嘛,穿得花裏胡哨呢,”他樂呵呵笑道:“看這屋裏的落灰情況,應該是很久很久都沒人來過了吧。”
  慶塵翻看著衣櫃時,忽然發現那些掛著的衣服後面,還有壹個按鈕。
  他輕輕按了下去,卻發現整個衣櫃都從中間裂開,顯露出後面的武器架來。
  那槍架上琳瑯滿目,擺放著數十支槍械與匕首,槍架下面還擺放著各種口徑的子彈。
  看樣子,這些小玩意都是老叟出門時,自己用做防身的武器。
  現在也歸慶塵了。
  “又是龍魚、又是槍械、又是房子,老爺子這見面禮給的也太客氣了啊,”慶塵總結著:“老爺子是個好人啊。”
  然而,這壹切收獲,都還抵不上老叟贈送的“自由”。
  能夠自由進出半山莊園還不留記錄,這本身便是壹件最貴重的禮物。
  不過,慶塵今晚並沒有貿然出去看看上三區的世界,而是差不多了解情況後,便從甬道裏返回了秋葉別院。
  今天晚上他的客人很多,如果有人敲門他不應,固然可以解釋為教習先生的傲慢,但總會令人起疑。
  所以,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慶塵強行將自己的好奇心按捺下去。
  ……
  ……
  倒計時138:00:00。
  清晨6點,李恪已經早早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換好衣服,背著書包,往外面跑去。
  出門之前,李恪看見自己的父親李雲壽,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這位李氏大房的主事人穿著白色襯衣,壹絲不茍。
  對方擡頭看向李恪:“這麽早,去哪裏?”
  李雲壽的聲音很溫和。
  龍湖邊上那位老爺子的聲音像是潮汐,波濤澎湃。
  而這位李雲壽的聲音則像是壹池湖水,永遠沒有波瀾,卻讓人覺得安心。
  李恪緊張的握緊自己書包的背帶:“教習先生讓我去喊同學壹起跑操。”
  李雲壽沈思片刻:“是那位叫做慶塵的講武堂教習吧?”
  李恪點點頭:“是他……”
  李雲壽又沈思片刻:“尊師重道,不要怠慢教習先生。”
  李恪用力點頭:“嗯,我知道的。”
  “去吧,”李雲壽說道。
  李恪轉身跑了出去,李雲壽放下手裏的文件,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跑出院子,轉身消失在門外。
  “雲壽?”旁邊傳來女人的聲音。
  李雲壽回過神來看向女人,笑著問道:“怎麽了?”
  李恪的母親在他身後幫忙捏著脖子和肩膀:“總感覺妳好像有心事。”
  李雲壽笑著搖搖頭:“我是覺得小恪長大了,該出去歷練歷練。”
  “修齊這麽大的時候,妳可沒說過這種話,”李恪的母親說道。
  李雲壽搖搖頭:“總得有壹個留在身邊。”
  ……
  ……
  李恪從自家的峰巒別院壹路小跑,先來到與同學們昨天晚上約好的地點。
  集合地,是半山莊園裏相對有意義的地標雕塑前,這雕塑叫滴水湧泉,老祖宗建這座雕塑似乎是為了提醒李氏子弟有恩必報。
  此時,滴水湧泉雕塑前,李恪孤零零的站著,同學們並沒有來集合。
  但這位14歲的少年似乎並不意外,他轉身朝李依諾的青山別院跑去。
  來到青山別院門口後,李恪從自己背後的書包裏拿出了壹支擴音器。
  待到自己氣息喘勻之後才高聲說道:“慶壹,李彤雲,請出來集合。”
  早晨6點15分,這擴音器的聲音仿佛平地驚雷似的在清晨炸裂。
  像是要把天上還籠罩著的夜,全都炸開。
  他這邊壹喊,青山別院裏的仆役們立馬就全出來了。
  壹名仆役壓低了聲音怒吼道:“哪來的孩子,大早上跑到這裏來撒……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仆役壹眼認出了李恪,差點嚇的渾身哆嗦。
  他竟然差點開口罵了李氏大房的小祖宗!
  上壹個罵了主子的仆役,現在還指不定在哪裏掰苞米呢。
  只是仆役有點疑惑,這位李氏大房的小祖宗,怎麽會突然跑到青山別院裏鬧人來了?
  卻見李恪冷冷的瞪了壹眼仆役:“滾去把慶壹喊出來……不對,麻煩去把慶壹和李彤雲喊出來。”
  李恪話說到壹半,突然想起先生昨天晚上給他說過的話:當面對不如妳的人時還能保持謙遜,才是真正的素養。
  那名仆役聽李恪這麽客氣,也不知道對方這是抽了什麽風,總之有點嚇人。
  仆役往青山別院裏跑去,試圖喊醒慶壹。
  可問題是,慶壹也不會聽仆役的話啊,壹腳就把仆役給踹出屋子去了:“滾蛋,誰給妳的勇氣來喊我起床的?”
  然而,外面緊接著傳來李恪的聲音。
  “慶壹,我給妳最後1分鐘時間穿衣服。”
  “慶壹,還有30秒。”
  “慶壹,最後10秒。”
  慶壹聽著這壹切,煩躁的翻身用被子蒙住了腦袋:“我特麽遇到的怎麽凈是點瘋子!”
  另壹邊,李恪倒數完之後,面無表情的往裏面沖去,壓根沒有任何壹位安保和仆役敢阻攔他。
  他來到慶壹的房間裏,硬生生將對方從被窩裏揪了起來,然後便是壹個十字鎖喉……
  慶壹翻著白眼,手掌飛快的拍打著李恪的胳膊。
  松手松手松手,快死了!
  李恪不管慶壹的求饒,在心裏默數著時間,到第四秒的時候才將對方松開。
  然後他壹副誠懇認真的模樣說道:“慶壹同學,妳忘了咱們在學堂怎麽說了嗎,好好學習,彼此鼓勵,現在先生有交代,咱們可不要松懈啊。”
  慶壹怔怔的看著對方,甚至有點分辨不出這誠懇的樣子,是真的,還是裝的。
  李恪說道:“我在外面等妳啊慶壹同學。”
  此時此刻,慶壹還穿著睡衣,茫然的癱坐在地上,幾秒之後,他回過神來瘋狂的拍著地板:“造孽啊!”
  他就想不明白了,好好的壹個休假看戲計劃,怎麽演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而且,自己這個與31名同學結盟的計劃,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還沒等他想明白,李恪重新出現在門口:“慶壹同學,穿好了嗎?”
  “要死要死要死,”慶壹看著對方的那幅模樣,趕忙壹咕嚕站起身來換衣服:“我現在就換!”
  李恪帶著睡眼惺忪的慶壹,壹路朝下壹家小跑過去。
  李彤雲也迷瞪著,但李恪倒是對她很好,為了照顧她的年齡便刻意放慢了速度。
  到了另壹處別院門口之後,他依然像剛才那樣拿出擴音器來:“李文,下來集合!”
  這壹次是李文的母親走出來:“小恪啊,妳這是發的什麽瘋?”
  李恪客氣道:“嬸嬸,學堂的教習先生有交代,從今天開始所有學生都必須壹起跑操,跑夠五公裏才行。”
  “別聽妳們那個先生的了,他自己說不定都還沒起床呢,”婦人溫柔笑道:“妳們仨別在外面站著了,來院子裏吧,嬸嬸讓仆役給妳們準備早飯,吃完了回去睡個回籠覺,睡醒了再去學堂。”
  慶壹此時已經被凍清醒了,他樂呵呵的看著李恪,想看看對方打算怎麽辦。
  妳李恪欺負我這個外來人、小朋友也就算了,難道妳還能去鎖這位婦人的喉嗎?肯定不行!
  而且,人家婦人也沒鬧情緒,很溫柔的邀請妳去家裏吃飯呢,這妳好意思去鎖李文的喉嗎?
  “走吧,我都快餓死了,咱們去嬸嬸家裏吃飯,”慶壹說著就往裏面走去。
  然而,慶壹還是低估了李恪的執著,他才剛往裏面走了沒兩步,就被李恪重新鎖住。
  李恪壹邊鎖著慶壹的喉嚨,壹邊看著婦人說道:“嬸嬸,抱歉了。”
  說著,他重新松開慶壹,任由對方在路邊咳嗽,緊接著舉起自己的擴音器:“李文,下來集合了!”
  “李文,下來集合了!”
  “李文,下來集合了!”
  慶壹、李彤雲、婦人看到這壹幕都目瞪口呆,大家都沒想到李恪竟然這麽執拗。
  婦人神情復雜的問道:“小恪啊,妳說妳這是圖什麽?”
  李恪認真回應道:“嬸嬸,先生有交代,我必須做到。”
  臉面都不要了,也得做到。
  婦人好奇道:“妳先別喊了,嬸嬸問妳,妳是咱李氏孩子裏的佼佼者,為啥那麽聽這位教習先生的話啊,妳父親知道這件事情嗎?”
  李恪看了婦人壹眼:“嬸嬸,我父親知道,他說要尊師重道。”
  婦人楞了,這李氏大房都發了什麽瘋,不過是壹個教習先生而已,竟然能讓李恪那位執掌樞密處的父親也認可?
  昨天晚上她就聽說,李恪在秋葉別院裏端茶倒水、做飯洗碗,那時候她還以為只是仆役們胡說,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
  憑什麽啊,婦人想不通那位教習先生到底憑什麽?這是老爺子在外面的私生子嗎?
  婦人想了想說道:“小恪,妳也知道,誰家不是把孩子當寶貝,妳這樣會惹眾怒的。”
  李恪也想了想:“嬸嬸,他們有龍魚和秋葉別院寶貝嗎?”
  婦人楞了半天,最終還是把自家女兒給揪了出來:“隨妳們吧,今天妳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謝謝嬸嬸理解,也不是就今天壹天,而是往後的每壹天,您現在可能有些不適應,但很快就會習慣的,”李恪客氣的道謝,然後帶著身後三人繼續往下壹家跑去。
  婦人無力的揮揮手:“去吧。”
  此時的慶壹已經驚呆了,他猜到事情會出現轉折,但他沒猜到這轉折竟然是往壹個對自己更加不利的方向發展!
  接下來,慶壹便親眼見證,李恪如何用絕對壹絲不茍的態度,幾乎把大半個半山莊園都給鬧的雞犬不寧……
  可問題是,經過之前的壹些事情後,所有家長竟然全都把孩子給交出來了。
  上午9點,學生們壹個個像是霜打的茄子壹樣,蔫巴巴的坐在堂屋裏等待上課。
  有十多位同學坐在椅子上,小腦袋晃啊晃的快要睡過去了。
  數學教習周行文看著那些學生,心疼壞了。
  他氣急敗壞的往辦公室走去:“欺人太甚,太過分了,這簡直就是在影響正常的學堂秩序。他這麽搞,白天誰還有精神上課!?”
  其實知新別院經歷了壹個周末之後,大家已經漸漸習慣了慶塵的存在。
  畢竟這位新教習雖然豪橫,但也沒有占其他人的課啊,格鬥課壹周才兩節,大家忍忍就過去了。
  然而現在,慶塵確實沒有搶其他教習的課,但這貨楞是增加了整個上課時長。
  這等於是硬生生的給自己每天加了壹個課時!
  如今,其他教習們還在原本課程計劃內搶課時,慶塵卻另辟蹊徑,增加這麽多課時!
  關鍵是,慶塵壹大早把孩子們都練成這樣,孩子們白天哪還有精神上其他課啊!
  ……
  ……
  上午10點,對此壹無所知的慶塵,慢慢悠悠的夾著小馬紮往龍湖走去。
  不知何時已經坐在斷橋上的老叟,聽見他腳步聲便沒好氣的說道:“瞅妳幹的好事,壹大早就有幾十個電話打到樞密處告狀,整個半山莊園都被妳搞的雞犬不寧!”
  “啊?”慶塵楞了壹下,他把小馬紮擺在老叟身邊:“發生什麽事情了啊?”
  “是不是妳讓李恪帶著學生們去跑步的?”老叟冷聲問道。
  “對啊,”慶塵若無其事的說道:“妳看看李氏那些子弟,壹個個身體弱的不像話,還有兩個小胖子,胖的都快看不到眼睛了。只有堅持運動才能發自內心的強大起來,這樣妳身體裏分泌的激素都會讓妳保持樂觀開朗。”
  老叟無語了半晌:“需要那麽早嗎?我聽說李恪早上6點就起床了!”
  “我要求的是6點,”慶塵想了想說道:“他應該是預計到同學們不會聽他的,所以才早早起來,給自己預留了壹些喊大家起床的時間。”
  “學堂裏已經有教習聯名投訴妳了,說妳影響正常的教學秩序,”老叟說道。
  “這種節奏,大家習慣就好了,”慶塵依然是沒事人似的:“剛開始第壹周大家都會覺得累,但身體健康後,白天也會精神百倍。老爺子,他們不懂這個道理,但妳應該懂啊。對了,樞密處怎麽答復他們的?”
  老叟沈默了幾秒:“樞密處沒有答復。”
  沒有答復本身就是壹種答復了,樞密處的意思很簡單,李氏學堂這事我們不準備管。
  慶塵樂呵呵笑道:“您看,我只有把這些小子收拾服帖了,才能繼續教他們新的東西,比如您給我的那本小冊子。”
  老叟眼睛壹亮:“妳真的破譯出來了?”
  “嗯,”慶塵點點頭:“確實是個好東西,沒有猛虎教派那樣的後遺癥,也不需要失去什麽,應該算是比較正統的修行之法了。”
  所謂不正統,便是修行沒有呼吸術的輔助,會產生相應的代價與後遺癥,上限也低。
  所謂正統,便是修行時有呼吸術的輔助,修行之路中正平和,無後遺癥。
  所以,正統不正統的區別就在於呼吸術,不止是準提法的呼吸術、騎士的呼吸術,有壹些真正的修行者還掌握著其他的呼吸術。
  老叟奇怪道:“壹個邪門組織,竟然也能擁有正統的修行之法?”
  “當然,”慶塵說道:“工具掌握在人手裏,人變成什麽樣跟修行之法沒有必然關聯。”
  “最高上限到什麽級別?”老叟問道。
  慶塵看了對方壹眼:“目前只能承諾到B級,剩下的全看緣分。另外要說壹點啊老爺子,我也不是誰都教的,若是有人跑步都堅持不下來,那就趁早當個富家翁好了,掌握力量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好事,這個道理您比我懂。”
  “壽命是否能延長二十年?”老叟問道。
  慶塵終於知道老叟要的是什麽了:“延長二十年不成問題,修行至B級,延長四十年都可以。”
  不正統的修行之法,不僅不會延長壽命,甚至會對身體產生損害,導致壽命縮短。
  慶塵好奇道:“您很在意壽命嗎?”
  老叟說道:“我自己不在意,但對於壹個希望根基穩固的財團來說,更長久的壽命就意味著更長久的基業。”
  “明白了,”慶塵點頭:“您是希望李氏的權力交替,可以更平緩、更穩固壹些。”
  老叟笑了笑:“也不全是,這裏面的事情很復雜,以後妳會明白的。”
  老叟坐在斷橋上沈思片刻,突然說道:“讓樞密處給學生家長的投訴寫壹個批示,讓他們全都聽從學堂安排,以老大的名義出這個批示。”
  所謂老大,就是老叟的大兒子了,李恪的親生父親李雲壽。
  慶塵轉頭看向四周:“您跟誰說話呢?”
  剛剛那句話明顯不是對他說的,那就說明附近還有壹位高手,壹位連慶塵都發現不了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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