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超子，刷新了

　　陳源是獨生子，沒有妹妹。
　　堂妹表妹算人家的妹妹，含金量不夠。
　　其實在開放二胎的時候他也想過，爸爸媽媽要是再練個新號，多個妹妹會是怎樣。
　　然後，他認真思索後發現，妹妹的性格無論是像老陳還是母上，都不太好。
　　當然，如果是自己這種逼性格，那還不如直接扔了。
　　畢竟妹妹的話，最好是漂亮，天真，可愛，萌萌噠，懂得心疼giegie的集合體。
　　換個說法，有心語百分之八十就行了。
　　或者再克隆壹個10歲，名為最後之作的小心語給他。
　　顯然，眼前的女孩不是他理想中的妹妹性格。
　　她應該是壹種更早熟，更雞賊，然後有點自戀的小鬼。
　　不過現在……
　　小沈，妳在幹什麽？
　　“不可以嗎？”沈筱冉見男生壹直沒說話，只是看著自己，於是不解的問道。
　　“玩什麽。”陳源問。
　　小沈，妳有點乖巧懂事了，請恢復壹下。
　　“我不知道。”沈筱冉搖了搖頭，不清楚在夢境裏能幹什麽。但比起去玩什麽，她覺得有壹件事情在理性上應該問了，“妳叫什麽名字啊？”
　　“不告訴伱。”
　　“那我先說吧，我叫沈……”
　　“好的小沈，妳叫我老陳吧。”在名字出來前，陳源及時打斷。
　　“什麽小沈老陳，聽起來像是六七十年代背景的生活片啊。”
　　悠悠吐槽後，沈筱冉再盯著陳源，試探性的問道，“妳這是……怕我在現實中纏上妳？”
　　“不是，也沒……”
　　錯開臉，沈筱冉冷冷的小聲說道：“放心吧，我都沒腿，纏不住妳的。”
　　“……”陳源。
　　妳是懂壹句話，把人給幹沈默的。
　　“還是說，妳女朋友不讓妳跟別的女孩見面？”
　　在自我折辱的置完氣後，她又重新回到這個話題，繼續問。
　　“妳只是個小女孩，別這麽早熟。”
　　都說到這個份上，陳源只能嘆口氣後，坦誠交代道：“小沈，我必須如實的告訴妳，我沒辦法治好妳的腿。僅僅只能夠在夢裏，讓妳體驗這種健康的感覺。而這個夢，也並非壹直能用。或許下周，它就不存在了。”
　　這下子，她應該理解了吧？
　　“我知道啊。”
　　不哭不鬧，沈筱冉很快就理解陳源。但是，她還有不能理解的事情，遂問：“那為什麽，我不能知道妳名字啊？”
　　“……”
　　“也不讓我告訴妳名字，我不懂。”
　　沈筱冉從來都沒想過讓神明無條件幫助自己。
　　但她也沒什麽能給神的。
　　所以，他這是怕我訛上他了，壹直無理取鬧吧？
　　“……”
　　這壹刻，陳源終於明白了。
　　他糾結的地方錯了。
　　他壹直因為自己沒辦法完全治好沈筱冉，又不想讓對方的期望落空，所以盡可能的淡出對方記憶。
　　不過顯然，她比自己想象中堅強得多。
　　對自己那殘忍的現實，也並非完全不能接受。
　　“對不起小沈，我有點兇了。”向這個小屁孩，陳源道歉道，“我叫陳源，下次遇到再壹起玩。”
　　“陳源妳好。”沈筱冉也不記仇，對方都道歉了，她也欣喜的跳下床，麻利的自我介紹，“我叫沈筱冉。沈跟冉妳應該知道，筱是筱萸的筱。”
　　“原本只有壹個生字，妳又多說了壹個。”
　　筱萸是什麽幾把？
　　“竹字頭加個攸，許攸的攸，許攸妳知道嗎？”沈筱冉突然捏著嗓子，壹本正經道，“阿瞞，沒有我妳得不到冀州啊~”
　　“那知道了。”
　　不過這孩子，真踏馬戲精啊。
　　“那妳寫吧，我不打擾妳。”
　　交換姓名後，沈筱冉坐回到床上，繼續等陳源寫作業。
　　雙腿癱瘓的時候，這小孩比誰都早熟，高冷的同時，還能夠為了達成目的，散發壹股子小綠茶味。
　　可能夠站起來後，她反倒天真可愛起來。
　　看來，她也有自己的保護機制。
　　跟‘富長良心’壹樣，身體健康起來後，看什麽都美好，而癱瘓的她，在心裏養了個厭世的小惡魔。
　　這哪裏，是壹個人了。
　　“我聽妳媽媽說，妳之前去過康復中心？”
　　停下手中的筆，轉動椅子，看向她，陳源主動的問道。
　　“現在也在做理療啊。”
　　“我說的是，之前去過那種私立的，稍微貴壹點的？”
　　陳源突然有了個想法，雖然不太道德。
　　但本來，他的道德感就沒那麽強。
　　“嗯，去過。”沈筱冉點了點頭，回答道，“那大概是剛癱瘓的時候，去了半年。”
　　“還記得那裏的情況嗎？比如，醫用儀器，康復器械之類的。”
　　“這個……那裏用的儀器有很多，作用還記得壹點，但我說不出來。”
　　陳源想讓沈筱冉將那個康復中心完全的復刻進夢裏。
　　但這，看樣子並不是很容易實現。
　　於是，他繼續問：“那妳還記得那個醫生的樣子嗎？就是給妳做康復訓練的。”
　　“醫生都不是同壹個，最常見的那個……”用兩邊手指壓著太陽穴，閉上眼睛，沈筱冉努力的去想，但畢竟這已經過了幾年，所以她著實沒有頭緒的攤手道，“陳源，我想不起來。”
　　也是，拉入夢境的人，那得是記憶非常深刻的。
　　不然也不至於夢裏的人，絕大多數臉都是模糊的。
　　“那妳什麽時候再去壹次那個康復中心吧。”陳源突然的建議道，“記住，把那裏拍照片。然後，也給妳的主治醫生拍照。”
　　“可是……”輕咬著嘴唇，沈筱冉有些為難，“那邊很貴啊。”
　　“多貴？”
　　“單次壹千五啊。”
　　媽的……
　　直接自己壹個月生活費嗎？
　　“小沈，聽我說哈。”
　　陳源註視著對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妳跟爸媽說，再去壹次。然後，讓她們全程錄好像，就看是怎麽治療的，那些按摩手法，還有儀器的使用等等。”
　　夢境確實無法篡改現實。
　　但如果，用現實去‘篡改’現實呢？
　　只要並非是不存在的東西，不可能的幻想，而是復刻壹個現實在夢裏，是否能夠在夢中進行康復訓練？
　　在不擠兌任何人的情況下，免費的白嫖醫療資源。
　　當然，這只是壹個設想。
　　成真與否，才是關鍵。
　　“好吧。”
　　最終，沈筱冉選擇了答應。
　　沒有別的理由，純粹是想答應對方。
　　“那復健的時候，我能去參觀嗎？”陳源問。
　　“不不不！”唯有這個，沈筱冉強烈抗拒，“不要，別來看。那個時候……很難看的。”
　　“妳不是自稱美少女嗎？怎麽就難看了？”
　　“這個雖然沒假，但是……”想到復健時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滔滔不絕的吐槽，“要穿很醜的病號服，穿奇怪的彈性襪，康復訓練的時候馬上就會滿頭大汗，頭發都沾濕的黏在壹起，而且摔倒後，還要……”
　　“還要怎麽樣？”
　　被陳源問起時，沈筱冉低頭捏著自己的手指，想到那種時刻，恥辱道：“像蟲子壹樣在地上爬……我太醜了。”
　　我太丟人了。
　　“……”
　　陳源看那些康復訓練的視頻時，只會覺得感動，想讓他們‘踏馬的站起來！’，卻沒想到，在他們，應該說在她的心中，會如此的自卑。
　　也是，在大街上遇到壹些殘疾人，妳的視線會被他們‘抓’去，但看到過後，又會盡力回避，不再去看。
　　無論怎麽樣，都做不到正視。
　　而這，就是這個群體所在意的——異樣。
　　“但是，媽媽也在看啊。”陳源試圖類比說。
　　“妳又不是我爸爸。”
　　“……”
　　別說這種奇怪的話，小沈。
　　“妳是男生，我肯定不想妳在現場看啊。”沈筱冉依舊是搖頭，十分的抗拒。
　　“可我比妳大六歲啊。”
　　陳源佛了，這小孩怎麽這麽好面子？
　　“我爸還比我媽大八歲呢。”沈筱冉嘟囔道。
　　“那妳爸挺行……”
　　陳源不知道咋說了。
　　“我不太明白，妳怎麽想著要看我做康復訓練啊？”沈筱冉有些困惑的說道。
　　她只是覺得，那個時候的她，很狼狽。
　　不坐在輪椅上面的她，失去了最後的底氣。
　　經常會有人誇自己，小姑娘怎麽這麽漂亮呀，這小公主裙真搭妳呀。
　　那她們是沒看到自己難看的時候。
　　先前媽媽因為有事，出去了壹趟，而且很久沒回來。壹個人在家沈筱冉因為實在憋不住，就自己滾動輪椅去廁所。
　　然後在開門時，摔在了地上。
　　後來，媽媽回來了，癱坐在地上的她，也只能笑著說：對不起媽媽，我這麽大了，還在尿褲子……
　　沈筱冉不想讓陳源看自己做康復訓練。
　　因為這樣至少在江灘邊上，在夢裏，在他的眼中，自己都是漂漂亮亮的小公主。
　　美麗是相對的，醜陋才是絕對的
　　——沃滋基·碩德。
　　“那妳覺得，我是為什麽想看？”陳源反問。
　　“妳當然是……”
　　沈筱冉突然發現，她也不知道陳源有什麽理由，想看壹只小爬蟲。
　　他肯定不是想看自己笑話，也應該不是暗戀自己，那除此之外，就想不到了。
　　“妳既然知道我是神，能夠輕易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這句話，陳源原本不想說，畢竟有把握的事情，他才會去承諾，就像是向心語許諾每壹件事時那樣，他不忍心看到對方失望，哪怕壹次。但此刻，他要稍微冒點險了：“那麽我萬壹，假如，有可能，把妳稍微治好壹點呢？”
　　“……這個我不清楚。”沈筱冉悠悠吐槽道，“但我覺得，妳以後無論幹什麽工作，鍋都不會背在妳身上。”
　　太謹慎了，妳這是寫論文嗎？
　　“怎麽樣，還要抗拒我嗎？”
　　“不敢。”
　　沈筱冉明確表明對神明，只有尊重。
　　而既然對方這麽說，她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握著拳頭，少有擺脫冷氣的開口道：“那妳來吧，看小爬蟲也能化繭成蝶。”
　　世界上只有壹種的英雄主義。
　　就是認清生活真相後，仍熱愛生活。
　　“那我們，去玩吧。”
　　陳源覺得偶爾少學幾個小時，也沒什麽。
　　四宗爺在睡覺時候，我十壹宗爺在玩。
　　說明什麽？
　　說明我根本不把妳四宗爺放眼裏。
　　爺？
　　四宗仔！
　　“嗯，出發。”沈筱冉早就等不及了，踩在拖鞋上，準備探索外面的世界。
　　這個壹米四幾的小個子女孩，就像是大玩偶壹樣，看起來毫無重量。
　　“對了。夢醒過後，我是不是就找不到妳了啊？”想到些什麽，沈筱冉忽然問。
　　“不會啊，我經常去江灘邊散步的。”
　　“把QQ告訴我吧。”
　　伸出四根手指，沈筱冉較真的說道：“我發誓，絕對不會亂發東西的。哪怕是她日常檢查妳手機的時候，也不會覺得我的信息有問題。”
　　哎不是，怎麽就日常檢查我手機？
　　怎麽壹個比壹個離譜啊。
　　有說夏心語管教我的，有說我有事都得提前跟夏心語請假的，現在又來了個說夏心語要監管我的互聯網發言。
　　真不知道誰大小王是吧？
　　“行吧。”
　　拿出壹支中性筆，陳源握著沈筱冉的手，在手心寫下了自己的QQ號。
　　“在夢裏寫的字，竟然能夠幹涉現實？”
　　“沒錯，這就是我的力量。”
　　“那豈不是——”
　　突然想到些什麽，沈筱冉臉紅著捂住了自己的嘴。
　　呵，妳才知道啊。
　　夏心語如果發現的話，比妳還要羞。
　　“哇，八位數的QQ號誒。”沈筱冉看著手心的數字，有些驚訝道。
　　“哼。我玩qq的時候，妳還沒出生呢。”
　　“這也要比？妳比我還像小學生啊……”
　　沈筱冉不知道這優越感是從何而來。
　　“反彈。”
　　“反彈是什麽東西，妳們以前都玩這種東西的嗎……”
　　“好了好了，走吧。”
　　再聊下去就要被罵老東西了，陳源將筆在桌上放好，準備跟她離開這壹幕。
　　“嗯嗯。”
　　沈筱冉點了點頭。
　　然後，緩緩將另外壹只沒有寫字的手伸了出來。
　　陳源也自然的，牽著了這個矮他快兩頭的少女。
　　說到底，還是小孩啊。
　　…………
　　第二天。
　　陳源壹早上就收到了沈筱冉的QQ好友添加申請。
　　壹劍光寒十九州
　　備註：沈筱冉
　　不是，誰家好小孩叫壹劍光寒十九州啊？！
　　先把備註改了吧。
　　看著怪離譜的。
　　沈筱冉：妳為什麽要叫周宇，慈父？
　　陳源：是周宇慈父！
　　差點被妳倒反天罡。
　　沈筱冉：對了，我媽媽預約了康復中心，但是是明天下午的，妳要上學，來不了吧？
　　陳源：下午幾點開始？
　　沈筱冉：大概七點的時候，已經是最後壹步了吧。
　　陳源：行，我可以去。
　　沈筱冉：嗯嗯，我明天把定位發給妳。
　　沈筱冉：拜拜，我看書去了。
　　陳源：哦。
　　發完這句後，二人就沒聊了。
　　實際上，如果不把對方備註改掉的話，夏心語如果真查自己手機，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
　　陳源感受得到，在夢境之外的沈筱冉性格會早熟，冷靜壹些，昨天在江灘邊上向自己撒嬌，也是因為有所求，不得已的媚宅行為。
　　所以，把她當成壹個正常小孩就行了。
　　今天是周天，夏海市住校的高二生也會放半天假，能夠出校門，但要在晚上七點半之前回校。
　　有些人會選擇在家吃個飯，躺個屍。有些人則是約朋友們在校外玩壹會兒。而夏心語，就被她的好朋友叫了出去。
　　在走之前，她還征詢自己的意見，說今天有沒有別的什麽安排，沒有的話她就出去了。
　　看到沒有，這才是地位。
　　誰跟誰請假啊？
　　不對，沒人看到，沒人看到啊！
　　而陳源，今日並沒有什麽別的安排，學習，刷抖音，看會兒動漫，打幾把遊戲，然後再學習，交替的進行。
　　就這樣，壹天度過。
　　晚飯夏心語跟自己壹起去了外面吃了炒面，之後就回到公寓，兩個人學了會兒，壹直到九點，她才像往常壹樣，回到自己房間。
　　等她走後，陳源突然意識到。
　　誒？今天是不是沒摸她？
　　甚至說，今天誰也沒摸。
　　那麽按照超子的邏輯，是不是就繼續入沈筱冉的夢？
　　還是說，幹脆判定今晚為平安夜？
　　帶著做實驗的想法，陳源學到十點半，洗完澡後便躺在了床上。
　　今天就不帶試卷跟題目了。
　　畢竟在24點之後，超能力就會刷新。
　　不過，為了早壹點確認超能力是什麽。
　　定個五點半的鬧鐘吧。
　　然後，睡。
　　今夜，無夢。
　　伴隨著鬧鐘的聲響，陳源醒來了。
　　周壹了。
　　現在能夠確定，如果在睡前壹整天沒摸人，也是不會鏈接夢境的。
　　不過這壹周的能力，是什麽呢？
　　下床後，陳源的第壹件事情便是拉開窗簾，看向窗外。
　　沒有，人們頭上沒有掛著任何看起來像是數據的東西。
　　聽，也聽不到聲音。
　　所以說，這也是某種條件下才能夠觸發？
　　可該找誰去試呢？
　　心寶現在應該還沒起床。
　　算了，先洗漱，待會兒再研究。
　　陳源去到了洗手間，牙刷上擠了牙膏放在壹邊，然後給玻璃杯接水。
　　“嗯？這杯子上沾的是啥？”
　　陳源用拇指在杯子上擦了擦，才發現是硬了後的牙膏汙漬。
　　於是，他更用力了壹些。
　　突然的，杯子上出現了壹個透明條，因為自己施加的力度，竟然加載出了淡綠條。
　　陳源停下動作。
　　進度條漸漸歸零，完全成為透明格後，消失。
　　這是新超子嗎？！
　　繼續的，陳源像剛才那樣做，但不是摩擦，而是用力握。
　　果然，進度條出現了。
　　而且，由於自己加深的力度，進度推進到了五分之壹左右，然後變成深綠。
　　再用力，五分之二，變黃。
　　五分之三，變橙色。
　　五分之四，變紅。
　　到底怎麽了？
　　緊張的註視著即將到達百分百，且顏色越來越深的進度條，在變黑的那壹刻，略微恐懼的陳源，下意識松開了手。
　　肉眼可見的，玻璃杯還未落地時，便在空中突然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