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壹語道破

　　劉震撼坐在了水盒子裏，精壯的身子上壹片潮濕，頭發濕漉漉地粘在額頭上。
　　四周只剩下低沈而香甜的呼吸聲，三個女孩在經歷了極度的瘋狂之後，無壹例外，全都陷入深沈的夢鄉。
　　凝玉和艾薇兒在水裏，海倫在床上。
　　劉震撼在梳理著自己幾乎被情欲燒昏了的思緒。
　　他還是決定去找福格森·徐。
　　這件事發生的是如此的措手不及，他幾乎已經想到了福格森·徐能玩出的所有花樣，就是沒想到，這個外表如此清高脫俗的老頭，玩出的卻是這麽壹招。
　　劉震撼很想揍他壹頓，結結實實捶他壹頓。
　　但怎麽也橫不下這條心來。
　　內心中充滿的那種罪惡感，讓劉震撼在慌張之余，又有點掩飾不住的竊喜。
　　自己長什麽德行，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能在患難之中，和小狐貍結下深厚的情誼，這已經基本上是他能幻想的極限了。不過劉震撼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居然有幾個美女同時投懷送抱這種荒唐不羈的事出現，居然還又偏偏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劉震撼覺得自己腦子不能再想了，亂糟糟的象壹團糨糊，怎麽也理不清楚。
　　不過有壹點可以肯定的就是：他開始真的討厭起福格森·徐這個人來，真正的討厭。
　　披上了自己的衣服，劉震撼拉開了房門，腳步邁了出去，又收了回來。
　　他又跑回去在水盒子裏兩副香艷橫陳的玉體上摸了兩把。
　　黑黢黢的房間裏沒有光線，劉震撼感覺到自己的臉燒的厲害，就像個偷東西的小賊。
　　他知道這麽做有點癟三，但他還是忍不住這麽做了。
　　或許過了現在，再想重復這個旖旎的夢，就是壹種奢望了。劉震撼壹邊罵著自己的齷齪猥瑣，壹邊貪婪地捏了兩把。
　　福格森·徐在甲板上似乎在刻意等待著他，壹副智珠在握，成竹在胸的派頭。
　　腥鹹的海風掠過了船頭，帆布聲獵獵，遠處的天色變的陰暗壹片，有幾朵烏雲，灑下了壹團沈重的陰霾。
　　“我的李察大人。”福格森·徐矜持地壹笑，笑容裏多出了很多說不清楚的內容。
　　“等了我很久了吧？”劉震撼掖了掖自己身上的狼皮，他的胸口上面密密麻麻的吻痕，猶如遭受了酷刑的罪犯般密布著。
　　“我的苦心，我為妳所做的壹切，應該能證明我的誠意了吧？”福格森·徐直起了倚靠在龜殼上的身子，瀟灑地撣了撣並沒有灰塵的袍子。
　　劉震撼沈默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說不定會給這老頭壹個封眼捶，然後再在他的胯下狠狠來壹個膝撞的，臨了才發現，自己對他只有討厭，卻始終提不起恨意來。讓他感到可怕的是，自己心裏倒是真有感激他的念頭在蠢蠢欲動著。
　　“為什麽要這麽做？”劉震撼乜斜著眼問道。
　　“沒別的意思，我真的沒任何的惡意。”福格森·徐施施然壹笑道：“李察大人，我和我的族人追尋了上千年之久的夢想，忽然之間，距離實現它，來的是如此的接近和突然，妳能明白我的激動嗎？而您，是阻隔我夢想實現的壹座橫亙的高山，我並沒有能力去征服這座高山，那只有去用相應的代價來交換了。剛剛的盛宴，只是向李察大人妳表述我的誠意的壹種表現，希望妳能體諒出我的良苦用心。”
　　“妳這麽做，有點太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了。”劉震撼嘆氣道。
　　“您放心，這件事的後續問題全部交給我解決。凝玉她在出海之前就已經發誓必須要聽從我的指揮，作為壹個幻術師，她必須肩負起族人的命運和未來，而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大人擁有壹個美麗的蚌女作為侍妾；至於那條美人魚嘛……她是大人您捕獲的奴隸，她的身體和靈魂，按照愛琴大陸的慣例，在贖回之前，都是屬於您的。”福格森·徐在心裏狂罵著面前這個豬玀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事挺麻煩的……”劉震撼壹想到那個凝玉的剛硬脾氣，心裏就沒底，再加上壹個和他天生是對頭的人魚，還有對自己那麽好的海倫，心裏就更煩了。
　　“這些女人只是小麻煩，我的大人。真正的麻煩是追蹤我們的海族人，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雖說離比蒙王國的多瑙大荒原的路程僅剩下兩天，海族人能出水戰鬥的時間很有限，但我真的很擔心我們是否能安全地踏上陸地。”福格森·徐皺著眉毛說道：“我雖然是這次出海航行的最高長官，但我只是壹個方士，我並沒有謀略和軍事指揮方面的才能。都說比蒙是天生的戰士，李察大人高超的戰鬥技巧，我已經聽潘塔武士的隊長古德說了，想必大人妳在比蒙軍隊中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吧？”
　　“我壹向認為，除了戰鬥方面的經驗，我這個人可以說壹無是處。”劉震撼微笑著說道。
　　“妳和班尼路武士的戰鬥，讓我見識了什麽是超絕的勇氣和智謀。”福格森·徐深深地拱手躬腰行了壹禮。
　　這個時候的福格森·徐，光從外表上來看，簡直就是忠厚長者的典範。
　　“妳剛剛是用什麽東西讓她們變成那副樣子的？”劉震撼嘆了壹口氣，抿了抿嘴角問道。
　　“那是我們雲秦方士的獨門秘技，絕對不外泄的配方。雲秦帝國皇室專用的宮廷催情藥——‘紅鉛’。”福格森·徐左右張望了壹下，壓低聲音說道。
　　“是春藥？”劉震撼冷笑道，“看不出來，妳長這麽正經的壹個老家夥，成天懷裏還揣著幾顆春藥？”
　　“這種藥怎麽可能隨身攜帶呢？我現在又不是侍奉君王的宮廷方士！”福格森·徐詭笑道：“幸虧有壹只催情極品的巨型海馬入藥，我可是為了大人您，特意地開了壹爐，加緊趕制出來為您竭誠服務的。”
　　“我是不是該謝謝妳啊……”
　　“可以這麽理解。”福格森·徐異常冷靜地說道：“不過這種福氣也不是誰都能碰上的。我這麽做的直接後果就是，這裏所有的人就不能再跟隨我回到澈桑大陸了，我知道，他們已經對我的所作所為充滿了深深的鄙視。”
　　劉震撼倒沒料到這個老家夥是如此直接，怔住了。
　　“我甘願冒著放棄名譽的風險，為李察大人妳竭誠服務，其實還不是……”福格森·徐見火候差不多了，適時地開了口。
　　“想讓我把那塊龍肉交給妳，是不是？”劉震撼挑了挑橫刀壹樣的眉毛，接過了話頭。
　　“您的睿智可以照亮整個天空。”福格森·徐點點頭，臉上得意的笑容陽光壹般燦爛。
　　“妳先前給我的條件不變嗎？”
　　“不變，蚌女、潘塔武士、三百童仆，包括這條船，都可以給妳。他們也不可能和我壹起回澈桑大陸。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他們再回澈桑。”福格森·徐清臒的臉龐上倏地閃過壹道獰厲。
　　“我在比蒙王國有著飛鳥三天也飛不過的采邑和封地，其實老實說，我的麾下並不缺少勇士和仆役。”劉震撼鼻子輕微地哼了哼，很隱蔽地套著老頭的口風。
　　“如果您不需要他們，那我會處理他們的。”福格森·徐沈默了壹下，說道：“他們曾經用生命起誓，忠誠於我。忠誠，哼哼……多麽蠢笨而高尚的字眼……不過也省了我不少事……不過我還是想勸大人壹句，他們都是我們族中最好的戰士和最好的後代，聽說貴國有角鬥場和妓寨，這些潘塔武士可以送去做角鬥士，他們的身體和武技足以給大人妳貢獻無數的金錢；這些童女也可以去賣到妓寨裏，我相信有很多的貴族都會喜歡這種幼齒的……”
　　“住口！”劉震撼勒著這個可惡的老頭的領口，把他揪離了地面，劉震撼額頭上的青筋壹根壹根地跳動著，他有壹種抑制不住想把他扔下海的念頭。
　　幾個熊貓武士丟下了手頭的工作，全跑了過來。高大強壯的古德張開了雙臂，攔住了他們。
　　“大人！”古德站在不遠處說道：“徐大人還是我們的首領，希望妳能給予他足夠的尊重，那也將是對我們潘塔武士的尊重。”
　　劉震撼喘著粗氣，忿忿地丟開了手。
　　“李察大人，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這些卑微的生命根本沒必要讓高貴的您這麽激動，遙想我們雲秦帝國當年在開國之初，曾經壹次性坑殺數十萬人。”福格森·徐整理了壹下自己的領口，臉上掛著愉悅的微笑。
　　“為了大人您，我已經得罪了海族，想靠這條船回到家鄉，幾乎已經是不可能了。”福格森·徐接著說道：“我希望大人您回到比蒙王國之後，能在采邑的收入之中，劃撥相應的金幣給我，讓我可以搭乘愛琴大陸的貿易商船回到澈桑大陸。”
　　“我有錢？妳從哪看出我有錢了？我自己還缺錢花呢！”劉震撼冷笑連連。
　　“妳們比蒙祭祀都有神廟分封的采邑，大部分都有貴族頭銜，而大人的戰歌實力是如此的卓越，又怎麽會沒得到神廟的器重？又怎麽會沒錢？大人！我對妳做了這麽多，妳就不能展現壹下您的慷慨嗎？”福格森·徐急了，壹張老臉拉的老長。
　　“妳先別說錢，談錢就俗了。咱們這感情誰跟誰，對不對？”劉震撼說道：“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妳怎麽去和凝玉解釋剛剛這事，那個小妮子我雖然認識她時間並不長，但我知道，她絕對是那種脾氣剛硬，說到做到的。她原先說的話妳是知道的，她說妳只要強迫她做不想做的事，那她寧可用生命作為代價去抵消諾言。”
　　劉震撼翻了翻白眼：“我承認，我坦白地承認，我對於今天這事，其實內心裏還有點洋洋自得，也提不起怪妳的意思。但我想知道，妳怎麽去和凝玉解釋這壹切？按照蚌女的聰明，她不難猜出這是妳搞的鬼！虧她那麽相信妳！”
　　“她如果想不開，真的要用生命去抵償諾言，那就讓她去抵償好了。為了尋求仙藥，這點付出還算是在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福格森·徐的話裏帶著徹骨的寒意，就像冰冷的安第斯信風。
　　“布爾B！”劉震撼豎起了大拇指，臉上的肌肉隱蔽地抽動了壹下。
　　“那我們就這麽說定了？”
　　“別的好說，但我沒錢，我就是壹窮鬼。”劉震撼拉了拉自己的狼皮褥子：“這是我唯壹的家當。”
　　福格森·徐幾聲冷笑，指著在甲板上追著魚鷹跑來跑去的果果說道：“您可以給壹個寵物佩帶昂貴的中階魔獸的晶核做成的項鏈，怎麽會吝嗇給我壹點返鄉的費用？大人，您真的是壹個匹格嗎？我怎麽覺得我是在和壹個狡猾的福克斯奸商在打交道！”
　　嘿嘿……劉震撼陰笑兩聲，媽的，這是妳自找的，可別怪我。
　　“好！”劉震撼聲震鬥牛：“不就是錢嗎，到時妳報壹個數字給我，直接找我的財務官員去領取！”
　　“那太感謝閣下了。”福格森·徐終於長籲了壹口氣。
　　“等會兒，我跟妳要的扳指呢？”劉震撼想了起來，“妳剛剛給我的條件裏好像漏說了壹樣了吧？”
　　“不行，扳指不能給妳！”福格森·徐緊緊捂住了手上的扳指，壹口回絕。
　　“真的不行？”劉震撼瞪著眼睛問道。
　　“不行！”
　　“去妳媽的！不換拉倒！”劉震撼擰著牛眼，雙手叉腰，“沒有扳指直接免談！”
　　“李察大人！”福格森·徐急了，“妳怎麽能這麽做？我替妳做了這麽多事來證明了我的誠意，妳怎麽能這樣！”
　　劉震撼壹想到剛剛經歷的那次夢幻般甜蜜的艷遇，自己的嘴角也浮上了壹絲會心的微笑。
　　“想想吧，我的祭祀大人！”福格森·徐歪著頭看著這個正在遐想聯翩的匹格。
　　“那就再給我壹百顆那種叫‘紅鉛’的藥丸。”劉震撼賊兮兮色迷迷地說道。
　　徐老頭的美人計還是見效了，劉震撼吃人嘴短，只得降低了自己的條件。
　　“我的天哪……”老頭在痛苦地哀號，“壹個雲秦方士壹年才煉了幾顆‘紅鉛’啊！這還不算采藥、煉制失敗的比例在裏邊，我是靠人魚公主的那匹巨型海馬才提煉出了三顆，平時哪裏去找巨型海馬這樣的催情至寶。妳張嘴就要壹百顆，沒有藥材，妳就是再給我十年時間也不壹定煉的出壹顆啊！！”
　　“這又不行，那又不行，妳想幹嘛？妳左右手上各壹個扳指，四個金人，勻兩個給我不行啊？再這樣，我就不換了！這種話是我最後壹次說，我強調壹下，這是最後壹次機會了！媽的！”劉震撼現出了潑皮相，準備撕破臉了，他擼著胳膊，眼角余光四處尋找起地上的定石。
　　“不是不換，而是實在是不能換啊！”福格森·徐扯住了劉震撼的胳膊，生怕他走掉：“我們的金人是我們對外最大的優勢，沒有它，我沒有足夠的信心去面對未知的世界。”
　　“妳是不是琢磨著，換到了龍肉，妳自己把它給吃壹半，然後帶著這些龍肉和金人回到妳們的聚居地，帶上剩下的族人，全回到絲綢大陸，靠這些無敵金人，自己打下壹座江山，然後自己慢慢享用？”劉震撼朝福格森·徐眨眨眼。
　　“妳……”福格森·徐結巴了半天，沒說出壹句囫圇話。
　　“這也就是我的估計而已。”劉震撼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