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三十壹章 遭遇不祥

　　在去火焰山谷的路上，劉震撼就壹直在看著這些羚牛人出神。
　　唐金長老部族的牛頭人巡遊者，大多數還在怒焰大陸各處巡邏，所以這壹次隨同部族出發的，除了大部分老弱婦孺之外，成年羚牛戰士只有三十人。可是就這三十名羚牛人站在壹起，那種雄壯的氣勢，也委實讓劉震撼感到心動不已。
　　在比蒙王國內部，壹直有“九牛二虎”之說，這句話的意思即是指，九個布爾族牛頭人戰士壹起上才能抵得上兩位泰戈族虎人戰士。牛頭人雖然是比蒙王國依賴的步兵兵種，但是他們血勇有余，卻太缺乏學習戰鬥技巧和高超武技的頭腦。
　　但是羚牛人不是壹般的牛頭人戰士，每壹個金環武士的身高已經足可以和普通的俄勒芬族巨象戰士相媲美了，除了猛獁力士之外，比蒙現有的部族之中，很少能誕生出超越他們的強壯武士。巨象壹族的成年武士，目前整個比蒙王國也不超過三百人，而地底整整七千名羚牛人部族，成年戰士的數量起碼不下於兩千人——這是什麽概念？
　　從黑犀部落的營地去堤豐巨人的火焰山谷需要約莫十天左右的路程，到了宿營的時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劉震撼讓熊貓武士們和羚牛武士們比劃了幾場，試了試這些羚牛武士的武技。
　　這些羚牛武士果然沒有讓劉震撼失望，三米長的金屬圖騰柱使用的非常有章法，進退有度。直讓維埃裏贊嘆不已。壹根四百多磅的金屬圖騰柱在他們手中簡直就是壹根小豆芽壹樣揮來舞去，可以格檔，也可以進攻，和熊貓武士們打的不亦樂乎。
　　比蒙歷史上的牛頭人擁有“雙絕”。其中“壹絕”就是指牛頭人的藝術天分，布爾族是所有比蒙中最擅長演奏琴技的樂師，這雖然和他們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大身軀不怎麽協調，但事實上的確是如此。比蒙之中的壹句古代俗語“對牛彈琴”清晰地表達出了牛頭人令人贊嘆的琴技，這句話和“桑幹河邊賣水”是壹個意思，就算是河馬詩人也沒有在牛頭人樂師面前賣弄自己琴技的膽量。牛頭人的這個藝術天賦也潛形默化了所有的布爾族祭祀，幾乎所有的布爾族祭祀都是以琴作為自己的增幅樂器。黑犀部落壹千年前那位大名鼎鼎的酋長兼英雄祭祀邁克爾·泰森大人就是壹個使用加芙妙琴的絕頂高手。
　　另外“壹絕”就是指羚牛壹族的金環武士了。金環武士天生自帶耐力光環，在戰鬥中不知疲倦，令人望而生畏，真正讓羚牛戰士在強手如雲的布爾族出人頭地的是他們壹種故老相傳的絕技——“角鬥術”，利用自己堅硬而犀利的牛角作為武器，和手中圖騰柱壹起配合，是壹等壹的亡命打法。
　　現代“角鬥場”和“角鬥士”的命名來歷，也正源自於此。從壹個側面也可以彰顯出羚牛武士的博命戰鬥方式。
　　潘塔武士們和羚牛戰士們各自是越打越吃驚。羚牛武士們原以為自己的塊頭要比熊貓武士們高大，武器又是金屬圖騰柱，明顯占著近身肉搏的便宜，肯定很容易拿下這場比試，誰知道不但沒那麽輕松，反倒被這幫身手敏捷、上躥下跳的熊貓武士們逼得窮於招架應付，根本無法還擊，對方的戰戟簡直只能用奔雷來形容，快到不能再快。熊貓武士原以為自己多年修煉東方武術，無論是力量還是敏捷，都不是這些土包子能媲美，應該是三兩下解決問題，誰知道這幫羚牛武士的耐力煞是驚人，雖然處於下風，章法卻壹點也沒亂，壹根圖騰柱舞來舞去還是那麽有勁，每壹次格檔都震的壹幫熊貓武士虎口發麻。
　　小崔在壹旁看得眉飛色舞，興奮地對劉震撼說：“先生，您麾下的這些強壯的彼爾武士，身手靈活的程度已經不下於壹位精靈，簡直太令人難以想象了。”
　　“靈活的胖子。”劉震撼非常矜持地點了點頭，對於熊貓武士能否取勝，劉震撼還是有著強烈信心的，雖然是普通的演練，有些殺手不好使用，可東方最強武士的名號畢竟不是蓋的。
　　比蒙中的強力戰士種族都有壹些自己種族的特殊稟賦，比如河馬詩人和巨象武士、犀牛武士都擁有天生的石膚，豪豬戰士擁有天生刺膚。羚牛武士擁有天生的耐力光環，他們在戰場上是永遠不知道疲累的鬥士，熊貓武士們清楚地知道這壹點，所以壹旦快戟解決不了他們之後，幹脆地換了壹種攻擊方式——每個熊貓武士都將手中的戰戟當成標槍投向了羚牛武士。
　　這種類型的攻擊當然不會讓金環武士受到什麽傷害，事實上，每位羚牛武士也是耍弄投擲類武器的好手，他們用來對付鷹牛人強盜，當然不可能指望手中的巨大圖騰柱，每壹個金環武士的腰帶上都攜帶了五柄牛角型的廓爾克彎刃，這種彎刀可時在擊中目標之後，通過手法的巧妙運用，變成回旋飛回來，或者縱向和橫向的排線殺傷，對於飛戟這種直來直去的投擲武器，羚牛武士壹眼就吃準了飛行路線，只用手中粗大的金屬圖騰柱輕輕壹橫，就成功地格開了這柄飛戟。
　　潘塔武士跟隨老板縱橫大陸這麽久，何嘗會這麽大意過，所謂飛戟說穿了也就是個幌子，羚牛武士們剛剛格開飛戟，就已經發現對面那位彼爾武士蹂身猛撲了過來，他們的身形無聲而疾速。羚牛戰士們剛感覺到自己的圖騰柱格開飛戟，熊貓武士們沙鍋大的拳頭已經遞到了面前。
　　所有的羚牛武士都微笑著用自己手中的金屬圖騰柱往前壹豎，遮擋在了熊貓武士們的出拳線路上。
　　無論是誰，拳頭再硬也硬不過地心精鋼打造的圖騰柱。
　　羚牛武士們是帶著這種想法，“咕咚”壹聲仰面栽倒在地上的。半晌沒起的來。
　　熊貓武士們的臉色也有點發青發白，胸口劇烈起伏。
　　所有黑犀部落的牛頭人戰士，只有第壹高手鄧肯是唯壹沒倒下的，他的對手赫然是翡冷翠金牌紅棍潘帥古德，雖然鄧肯隔著圖騰柱挨了古德壹拳頭之後沒倒下，但還是胸口壹悶，雙手壹軟，手中的金屬圖騰柱再也把持不住，“砰”地壹聲摔在了地上。鄧肯自己也捂著胸口足足倒退了三步，最終還是站住了，大口大口喘著氣。
　　丟失了武器的鄧肯更加不是古德的對手了，比蒙戰士故老相傳的近身拳術，都是“聖凱路近身搏擊”，這種袋鼠族的拳擊，鄧肯雖然練的也不錯，卻實在是擋不住古德那種喝醉了酒似的東壹拳頭西壹腳專攻下三路，沒三兩下就被撂倒在地了。
　　“好厲害！”小崔張大了嘴喃喃自語道。
　　周圍的羚牛人壹個個瞪著偌大的牛眼，壹臉的不可置信。他們自己怎麽也不能相信，作為羚牛金環武士，居然會這麽快就輸掉了比賽，居然沒有壹個人能贏！畢竟黑犀部落進入地底的時候，雖然無法獲得祭祀的傳承，但好歹卻沒有荒廢了武技，每壹個年老的羚牛人，年輕時哪壹個不是壹等壹的勇士，在地底這麽多年，和兇悍的魔獸、狡猾的強盜鬥爭到現在，黑犀部落的羚牛人戰士多少對自己還是有點自信的。
　　“厲害什麽啊，什麽時候妳讓李察大人給妳表演壹下他的快腿。”古德長長地吐了口氣，雙手平翻著，從頭頂住下壹直壓到了小腹。
　　“剛剛妳用的是什麽武技？”小崔壹個勁地追著潘帥問道。
　　“壹種神秘的東方武技。”河馬奧尼爾的大嘴巴壹句話也藏不住：“這種武技我們當初對陣白銀基座戰士時，熊貓們可都沒舍得用過，還是羚牛武士厲害！把潘帥逼出壓箱底的絕學了！”
　　“那種武技叫什麽名字？怎麽我的圖騰柱明明擋住了妳的拳頭，胸口好像還是像被矮人的大錘給掄中了壹錘壹樣？”鄧肯也從地上站了起來，稍微有點羞怯地問古德。
　　古德抽出壹塊竹片扔進了嘴裏，嚼巴了幾下，眼看著所有的羚牛武士全站了起來，個個眼巴巴地看著他，眉毛皺了半天才說道：“這種武技叫作‘隔山打牛’，和人類鬥氣的使用方式有那麽點類似，不過我們的這種東方鬥氣，是隔著東西打人的。”
　　“隔山打牛？”羚牛武士鄧肯的臉頓時紅透了，他認為這位武士是變著法在嘲笑他了。
　　“這個武技的名字就是如此，不是故意取笑妳們。”古德哈哈大笑，拍了拍鄧肯。
　　“古德可沒那麽無聊。”壹旁的肥羅叼了個雪茹屁股，嘴裏的火星壹明壹暗。
　　“果然不愧是我們比蒙的金環武士！”劉震撼豎了豎大拇指，他知道這些牛頭人也沒使出看家本事“角鬥術”呢，當然了，熊貓武士的看家本事也沒使出來。
　　海倫壹半是賣弄，壹半是安慰，將翡冷翠民兵過往的事跡隨便抽了兩樣說了說，聽得壹幫牛頭人心旌動搖，熱血沸騰。在聽說了和翡冷翠民兵交手過的人類狂戰士，甚至連巨斧也被壹起斬成兩半，更是讓這些向往英雄的牛頭人感到了光榮。畢竟，和英雄切磋，是每壹個比蒙戰士的心願，坦然地接受失敗，更是比蒙最質樸的傳統。
　　這場比試之後，這些牛頭人和所有民兵們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許多。在接下來幾天的路上，時不時地交流著武技的心得，就連小崔也摻和了進去，壹個勁地要和肥羅討教刀法，和馬大帥討教箭技。
　　劉震撼真是越看越喜歡他們，他可以肯定，如果穆裏尼奧大人在，天鵝主祭的想法肯定和他是壹樣的。只可惜壹拍兩散……
　　將壹個個地底森林和長滿了傘蕈和巨大蘑菇的爛泥沼甩在身後。劉震撼壹行壹路上也遇到了很多穴居人的居住點，熱情的穴居人看到是牛頭人帶著客人路過，熱情地款待著每壹個比蒙，他們的淳樸和善良，感染著每壹個比蒙的心。
　　來自地表的諸位比蒙貴族們逐漸發現了壹件奇妙的事情，不知道算不算巧合，壹路上行走過來，所遇到的每壹個穴居人所居住的矮山上空，必定懸浮著壹個落滿了會變幻金銀兩色光線烏鴉的“地底太陽”。
　　問了小崔和唐金長老之後，劉震撼才知道。原來，如果沒有這個地底太陽的光線俯耀，地底的莊稼、隱花苔鮮和蛇莓灌木都是無法生長的，這裏的植物也同樣需要微弱地光合作用，地底任何有人居住的地方，都是選擇有“地底太陽”照耀的地方，因為只有植物生長的地方，從地底裂縫中噴發出的有毒氣體才會被吸收掉。除了河仙人之外，沒有誰喜歡長年呆在陰暗之中，哪怕是卓爾精靈也是壹樣，即使他們，也不喜歡“純粹的黑暗”。
　　小崔和長老的話讓劉大官人想起了壹句文革時壹句很時髦的匯報詩——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
　　只要是稍微有點軍事常識的比蒙聽了關於“地底太陽”的功用之後都不由得嘆了壹口氣，他們總算知道穴居人為什麽在幽暗地域總也逃不過擄掠的原因了。
　　這個地底太陽給幽暗地域帶來了壹線黯淡地光明，也同時給所有來劫掠的土匪強盜壹盞指路的明燈，黑域大陸上的劫掠者，只需要追尋著這些地底太陽出現的地方，壹打劫就是壹個準，穴居人可沒有翅膀，沒有這些鷹牛人來去如風的本領，更沒有和羚牛人壹樣強悍的體魄和勇氣，被欺負的這麽慘也就壹點也不奇怪了。這也真可謂成也是太陽，敗也是太陽。
　　隨著不停地向前跋涉，逐漸有壹支支幾位牛頭人組成的地底巡遊者加入了前往火焰山谷的隊伍，在壹千年漫長的時間裏，原本擁有夜盲癥的牛頭人，在地底居然學會了用感應熱能的方式在黝黑的世界中前進搜索的辦法，著實讓劉震撼欽佩。學習是每壹個智慧種族的天性，每壹個民兵不消吩咐地跟這幫牛頭人和年輕的卓爾精靈學習起了盲鬥的技巧。
　　年輕的卓爾成長的非常迅速，無論是馬大帥內德維德還是猛獁刀聖羅德曼，都打心底裏喜歡上了這個好學的地底遊俠，這個黑暗精靈擁有壹顆崇尚自由的心，但他的眼眶裏卻時不時劃過壹道憂郁而悲傷的眼神，那種眼神中有太多的迷惘和茫然。畢竟擁有著壹個卓爾的身份，卻和自己的同族大唱誓不兩立，對於壹個心地高貴的黑暗精靈來說，這種內心的掙紮不是壹句話兩句話就可以安慰的。
　　劉震撼這種粗胚除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之外，什麽道理也講不出來，他反復考慮了壹下，決定臨走時將這位黑暗精靈帶出地底，讓外面的世界去告訴他壹個存在著的，可以解開他心結的道理。
　　跨越過了有著閃光石筍的地域之後，劉震撼壹行逐漸踏入了怒焰大陸最為陰暗的地域，這裏沒有植物，沒有光線，只有嚴重沙礫化的土地，跨越這個地底沙漠需要三天的時間，趕過這裏之後，再走個兩天就可以到達堤豐巨人所鎮守的火焰山谷了。
　　據唐金長老所說，這個地底沙漠的邊緣地帶被壹個阿卡那瑟德蠍尾獅的家庭占據住了，每年從這裏過的時候，都不能大聲喧嘩，以防招惹這個暴躁的阿卡那瑟德。
　　劉震撼自然不怕什麽阿卡那瑟德，壹路上過來，倒是碰到幾個不開眼的地底魔獸，不過小角色就是小角色，那種層次的魔獸還沒讓劉震撼興起什麽戰鬥的欲望，真要和阿卡那瑟德對決壹場，倒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於是劉震撼和壹大幫民兵唱著“風吹蔦蘿香兩岸”浩浩蕩蕩從地底沙漠中喧囂而過，阿卡那瑟德的鬼影子也沒見過壹個。大是讓劉大官人心心滿滿搞壹兩塊極品魔晶的願望落了空。
　　穿越了大半個沙漠之後，劉震撼發現了前方出現了壹條暗影中出現的光帶，浮浮約約地從地平線上移動著，速度稍微有點慢。
　　唐金長老壹個勁地執意要求改變著路線，盡量和這些光帶不接觸。他越是這麽說，劉震撼越是偏要向那邊走，唐金長老苦勸多次之後，作為上位者的兩位彼爾祭祀大光其火地怒斥了長老，但是長老還是固執地要求移開壹個方向，盡量不和這條光帶重合。
　　論到執拗，劉震撼比牛頭人的牛脾氣還要來的極端，手下壹幫民兵外加那幾個老婆，全是壹幫二桿子，惟恐天下不亂的主。當然死認著理非得過去看看不可了。
　　正當可以看到這條星星點點般綽約的光帶，並且快要相遇時，劉震撼壹行倒首先遭遇了壹次襲擊，夜明珠的光芒雖然輝煌，可是輻射範圍畢竟有限，七八百號人拖成了壹條線行走，雖然都打著火把，走在前面的人想看清楚後面還是有點難度的。
　　壹聲咆哮似的悶吼，將所有人的視線全部吸引向了隊伍的後列，殿後的是羚牛武士們，前面開路的是翡冷翠民兵。這壹聲怒吼，讓所有人的心都揪緊了。
　　我們的領主大人立刻飛奔向了隊伍的後列，同行的還有熊貓武士和兩名大內侍衛，其余的民兵老練地在隊伍前列組成了戰陣，防止對方聲東擊西。
　　壹聲接著壹聲的牛頭人怒吼震顫著沙漠，等劉震撼趕到隊伍後列的時候，地上已經躺著壹具牛頭人的屍體，健碩有力的脖子下面有壹個醒目的刺眼，傷口上面壹團淡紅，卻並沒有血漬流出，高大的身軀就像壹個漏氣的豬尿孚，明顯癟了下去，有種皮包骨頭的錯覺。
　　壹大幫牛頭人戰士圍在他的身邊，將手中的草桿火把捏得“咯吱咯吱”作響，壹個年輕的牛頭人女子趴在不知道死活的牛頭人戰士身上哭泣了兩聲，軟軟地暈厥了過去。
　　劉震撼認識這個羚牛武士，這位名叫羅賓遜的牛頭人小夥，前壹陣子還和自己請教過壹些在戰鬥中使用關節攻擊的法門，這是個很聰明的牛頭人戰士，有壹對白色的盤旋羚牛角，倘若是在地表，他絕對可以成為壹個合格的祭祀。牛頭人成為祭祀有著壹個比較苛刻的條件——必須擁有壹對純黑色或者純白色的牛角的牛頭人才有成為祭祀的資格，因為只有擁有這種顏色牛角的牛頭人才是最聰明，最具智慧的。
　　“是誰幹的？”劉震撼趕緊壹個生命鎖鏈卷軸砸了過去，扭過頭問鄧肯。
　　“史前巨蚤，是史前巨蚤！”鄧肯的面孔扭曲了：“羅賓遜是走在最後壹個的，我們就聽見壹陣颶風響動的聲音，然後回頭時，羅賓遜已經倒在了地上，壹只史前巨蚤吸了口血從他身上剛好彈開。”
　　呼叫巫醫和僧侶的聲音此起彼伏著。
　　“我靠他娘！”劉震撼仰望著黑黢黢的天空，什麽鬼影子也看不見。
　　“小崔反應快，壹下子跳到了那只巨蚤的背上去了！這種史前巨蚤可以壹下子彈射到兩千碼的高空之中，現在也不知道小崔怎麽樣了……”鄧肯的聲音越說越小了。
　　“歐比斯拉奇！”劉震撼咬牙切齒地從嘴裏擠出了壹句話，正準備召喚出壹條進行空中追擊，壹個空如其來的黑影正好落在了他的腦袋上。
　　劉震撼下意識地就是反手壹背，只感覺手裏頭輕飄飄的，已經有個東西“吧嗒”壹聲摔在了身邊的地上，噴了鄧肯壹身的血，老劉定睛壹看，原來是壹頭玀莎獸大小的圓扁大蟲子，有八條指頭粗細的須足，深身灰白中漲著血紅色，肚皮朝上，渾身亮瑩瑩的，有壹個凸出的小腦袋上兩只藍汪汪的眼睛，有兩張嘴，壹張嘴裏伸著壹根半寸長的中空尖刺，還有壹張嘴在喉嚨口下面，鮮血就是從裏面噴出來的，這張嘴明顯是被刀子抺出來的。
　　大圓扁蟲子在地上壹抽壹抽的。不壹會就不動了。
　　“小崔呢？”劉震撼仰著脖子看了半天。
　　卓爾精靈慢悠悠地落了下來。就像壹片落葉，站在了劉震撼的面前，左手握著壹柄彎刀，最後壹滴血珠從潤滑的刀身上滑落。
　　“妳沒事就好。”劉震撼用力地抱了抱卓爾。他記得小崔這招從天而降，好像是黑暗精靈特有的“磁力懸浮術”。
　　“好陰毒的畜生！黑燈瞎火的揀最後壹個下手！”內德維德看著地上這個史前巨蚤壹陣發楞，半晌才說出這麽句話。
　　“這種巨蚤的身體雖然不小，但實際上不到壹磅重，落下時連風聲也沒有，在黑暗中，沒有比它更陰險的了。”鄧肯臉上壹陣青壹陣白：“盲鬥技能再好也不中。”
　　“沒事沒事，瞬間失血雖然不少，但是羅賓遜的體質還算不錯，我現在要‘推宮過血’。妳們之中，哪位女孩站出來給他輸點血？”綠黨僧侶歐文從羚牛武士的身邊站了起來，四處看了壹圈。
　　“我們需要配合！”另外壹位綠黨僧侶墨菲刻意強調了壹下語氣。
　　“我來！”小崔立刻站了出來。
　　“我們也來！”壹大幫羚牛武士也全站了出來。
　　果果站到了老劉的肩膀上，胳膊伸的比誰都長，撅著嘴狠狠地瞪著別人。
　　“滾到壹邊去！”綠黨僧侶歐文笑著擰了擰卓爾的臉蛋：“沒聽到我說，是‘推－宮－過－血’嗎？妳壹個小男孩哪來個‘宮’？”
　　卓爾的小臉蛋又“騰”地紅了。
　　“我來！”苿兒立刻站了出來。
　　“我們也來！”黛絲和若爾娜也飄了過來。
　　“這哪能……”壹大幫牛頭人婦女七手八腳地把三位尊貴的小姐拖到了壹邊，兩位仙女龍的力氣好歹也算是龍族，和壹個普通人類壯漢也是能壹較高下的，可跟這些羚牛婦女的力氣比起來，連個小孩也不如，硬是被推到了壹邊。
　　小崔緊張地看著壹位螳螂僧侶壹邊念叨著“度血禱言”，壹邊將手按在壹位牛頭人婦女的小肚子上，另外壹位僧侶用壹根針在這位牛頭人婦女的中指上紮了壹下，又將羚牛武士的左手中指上紮了個洞，把兩根指頭緊緊按住了。然後又在另外壹邊，重新用壹位牛頭人婦女做了同樣的事，兩位僧侶壹起按摩著兩位牛頭人婦女的小腹，羚牛武士羅賓遜的臉壹點壹點地紅潤了起來。
　　小崔有點不好意思這兩位僧侶的動作了。
　　“我們是僧侶，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兩位綠黨僧侶對同樣有點難為情的牛頭人婦女微笑著說道。
　　“如果是女人受了傷，妳們怎麽過血？”卓爾精靈紫色的眼睛好奇地看住了兩位僧侶。
　　“同樣，推宮過血，同樣也可以吸血。”螳螂僧侶頭也不擡地說道。
　　“血型沒有差別嗎？”劉震越也有點好奇了。
　　“所謂推宮，就是用生命之巢將所有度過的血液粘化為同型血液……這個我壹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僧侶歐文嘴上在說，手上動作也沒停。
　　“比巫醫厲害多了……”
　　“是啊是啊……”
　　“也不看看是誰的追隨者……”
　　“就是……”
　　四周的牛頭人壹個個交頭接耳地說道，這壹句句話傳入了老劉的耳朵之後，老劉頓時挺起了胸膛，又開始顧盼自雄，自高自大了起來。
　　“老板，我抽了它的筋吧，史前巨蚤的足筋是做弓弦的最好原料。”內德維德指著地上那個巨蚤對老板說道，壹只手摸出了壹把匕首。
　　劉震撼還沒回答，就聽見凝玉在後面輕輕扯了扯他的袍子。
　　四周也頓時壹片鴉雀無聲。
　　“妳不是留在隊列前面的嗎？怎麽跑後面來了……”劉震撼倏地壹個轉身。
　　壹盞做工簡陋的提燈映亮了他的臉，老劉的眼睛瞇緊了。
　　“糖精！妳們黑犀牛頭人部落膽子太大了！”劉震撼壹聲低吼，所有的牛頭人立刻全部噤若寒蟬，唐金長老面對著怒目而視的星袍祭祀，宛如壹頭充棟的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