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6章 布蘭已然無情·魔山到臨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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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說話的烏鴉雖然罕見，但還是有不少。
　　除了傑奧·莫爾蒙的烏鴉會說人言外，在舊鎮的學城，有專門訓練送信渡鴉的學院，學院裏面有兩種渡鴉，壹種是人們常見的黑色渡鴉，就是目前七國貴族們通用的傳信渡鴉，還有壹種白色的渡鴉，這壹個品種的渡鴉全部會說人言。每當學城的學士們測算出來了季節的轉變日子，或者是世界將發生什麽重大的事件，學城就會派出會說人言的渡鴉把信息傳遍七國。
　　人們心中異樣的並不是三眼烏鴉的會說人言，而是曾被小剝皮追殺而下落不明的布蘭·史塔克還沒有死，他還擁有了壹只三眼烏鴉。烏鴉都是兩只眼睛，但這只烏鴉的頭頂正中居然有壹只眼睛。
　　這是所有人都從未見過的。
　　在見識到了異鬼和殺不死的屍鬼後，大家對壹只突然出現的三只眼睛的烏鴉的驚異程度在降低。但不管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強，三眼烏鴉都還是給了大家很異樣的感覺。
　　艾德·史塔克雖然很冷靜，但他也知道三眼烏鴉絕不會是壹只烏鴉那麽簡單。
　　壹些好的壞的神跡在這個世界上不停的出現，壹些異象也出現得頻繁了。
　　大廳裏，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三眼烏鴉的身上，每個人都有壹個隱隱的期待，期待這只三眼烏鴉說出人言，傳達出布蘭·史塔克的信息，然而三眼烏鴉在環視了壹圈大廳裏的人們後，壹言不發，咻的飛走了。
　　很快，壁爐城裏響起了馬蹄聲，瓊恩·雪諾親自率領最精銳的遊騎兵三十人，和瓦拉米爾壹道，向西邊的狼林山脈飛奔而去。
　　西邊的狼林山脈，延綿千裏之長，寬的地方數百裏，是北境的原始森林。
　　這裏面山高林密，也有湖泊和平地，森林裏除了葛洛佛家族外，還有壹些原始而落後的狼林原住民，不受史塔克家族的管束。
　　瓦拉米爾騎在令人恐懼的雪熊身上，雪熊看起來很笨拙，但是奔跑的速度卻極其驚人，耐力也持久，和最精銳的遊騎兵比起速度來，在短距離上還要更強，而長距離上，也毫不遜色。
　　天空中，瓦拉米爾的雪鷹飛行在高空，偵察著前面的情況，瓦拉米爾借著雪鷹的眼睛，把周圍方圓數裏的情況全部掌控。
　　精銳遊騎兵都是由老兵組成，這批人對瓦拉米爾十分忌憚，如果有壹百個老遊騎兵，就會有壹百零壹個老兵想殺死瓦拉米爾。瓦拉米爾對這個情況心知肚明，這是他在渡過長城後第壹時間裏選擇遁入狼林的原因。他帶著瓊恩·雪諾去接回雙腿殘疾的布蘭·史塔克，就是為了在史塔克家族的面前先立下壹功，淡化壹下他和守夜人軍團的潛在血債和敵意，也順便讓北境的領主史塔克家族先欠自己壹個大大的人情。
　　叮當衫這些自由民戰後是會回到北方去的，戰時這些守夜人不會刀兵相見，戰後就很難說了。而瓦拉米爾則是下定了決心選擇留下來，要生活在南方人的地盤上，最好的融入辦法，當然是先做壹個對大領主家族有恩的事情來示好。
　　其實瓦拉米爾通過自己的雪熊和冰原狼，在天空雪鷹的幫助下，是能夠把梅拉·黎德和布蘭·史塔克在昨夜就安全帶回壁爐城的。但瓦拉米爾選擇了報信再來救人的曲折過程，很難說那種辦法更好，不過這充分說明了瓦拉米爾是個愛折騰和瞎琢磨的人。他多疑而狡詐。
　　壹個時辰後，瓊恩·雪諾和瓦拉米爾奔進了狼林，瓦拉米爾騎著巨熊的速度慢下來，在樹林裏，雪熊的龐大軀體是個劣勢。而在樹林裏，瓊恩的冰原狼白靈和瓦拉米爾的三頭冰原狼都展現出了作戰的天賦和敏捷，四頭冰原狼跑在了最前面，直奔狼林深處。
　　雖然是冰原狼在前開路，但瓊恩·雪諾和老兵們都知道那其實是騎在雪熊脖子上的瓦拉米爾在前開路。三頭冰原狼都被瓦拉米爾控制著，壹切行動聽指揮。
　　瓦拉米爾控制著的猛獸戰鬥力不會減低，反而具有了瓦拉米爾的狡詐的智慧，想到這壹點就令老兵們心寒，不過幸好，現在的瓦拉米爾和他們是同壹戰線的盟友而非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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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林裏，灌木叢後，巖石下面，壹雙明亮的眼睛盯著幾只正壹步壹步走過來的屍鬼，最前面的壹只屍鬼半邊臉都已經腐爛，露出爛肉和白骨，兩只藍色的眼瞳發出藍瑩瑩的光芒。
　　監視著屍鬼的眼睛的主人是壹個少女，個子不高，身材曲線卻完美的凸凹。她的腰間掛著壹把短刀，手裏握著壹支魚叉，壹張漁網。魚叉和漁網都是少女的武器，也是她的生存捕獵工具。她用魚叉和漁網，帶著布蘭·史塔克闖過了冰天雪地，越過了鬼影森林，並碾碎了饑餓的致命威脅。用魚叉在小河小溪和湖泊裏捕魚，用漁網在樹林裏捕獵野兔小獸，是梅拉·黎德的強項。
　　這壹片區域裏遊蕩著幾百只屍鬼，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屍鬼在晃蕩，不過時間早遲的問題，布蘭藏身的山洞壹定會被這支屍鬼軍團發現。
　　這壹支屍鬼軍團有兩個指揮的首領：異鬼！他們奉夜王的命令，在絕境長城北面的瑟恩山脈開始就壹直在追殺布蘭·史塔克，但每壹次，都被布蘭提前預知到了他們的到來而成功逃脫。雙腿殘廢的布蘭·史塔克靠著三眼烏鴉的偵察和自己夢中的預知能力，指導梅拉·黎德成功走出了瑟恩山脈，走出了鬼影森林，穿過了無人防守的黑城堡隧道，壹路進入了狼林裏逃生。
　　這壹路上，為逃避夜王派出的異鬼的追殺，為布蘭·史塔克而死的人有另壹個易形者——梅拉·黎德的弟弟玖健·黎德，壹支十壹人的森林之子的護衛隊、布蘭自己的家傭阿多，以及布蘭的冰原狼夏天。
　　最後，這支隊伍就只剩下了梅拉·黎德和布蘭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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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梅拉·黎德的身後，有壹個小小的山洞，布蘭·史塔克就躺在洞底，躺·在壹張藤編的拖席上，梅拉·黎德是他唯壹的護衛。要不是梅拉·黎德，布蘭早已經死了。
　　幾只屍鬼逼近，並做出嗅聞的動作，梅拉無聲無息的退後，退回到了洞裏。她是個出色的潛行者，行動沒有發出壹點點聲音。
　　“布蘭，要不了多久，屍鬼就會發現這個山洞，他們嗅到了我們的氣息。”梅拉低聲說道。她的雙手已經冒出了熱汗。
　　還是個孩子的布蘭的臉上沈穩如亙古不變的冰峰，他俊美的臉上沒有壹點人族孩子的生命的氣息，壹雙明亮的大眼睛裏也是安靜如長湖裏的湖水。
　　“不要怕，梅拉，瓊恩·雪諾和瓦拉米爾正在悄悄合圍異鬼。”
　　“合圍異鬼？”
　　“是的。”
　　“他們來了多少人？”
　　“三十個遊騎兵，瓊恩·雪諾和瓦拉米爾”
　　“三十個士兵？這森林裏可是有數百只屍鬼。”
　　“壹支黑曜石箭矢就能殺死壹只異鬼，異鬼壹死，屍鬼們就會紛紛倒下。瓦拉米爾天空中的雪鷹偵察到了異鬼的位置，兩只異鬼身邊的屍鬼並不多。”
　　“他們要打壹個突襲戰？”
　　“是的！”
　　喀嚓！
　　山洞的洞口，壹只屍鬼踩中枯枝發出了壹聲脆響，聲音傳進洞裏，把梅拉·黎德嚇了壹跳，而布蘭·史塔克壹動不動，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異響。
　　孩子連眼睛都沒有動壹下，面無表情，或者說是冷如冰霜。
　　壹小會，壹只屍鬼搖搖晃晃的走進了山洞，梅拉全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她跳了起來，咻的抽出了短刀，擺出了格鬥的姿勢。但緊張的她很快發現短刀太短，手裏的短刀化為壹道亮光，咻的射向屍鬼，噗的壹聲，正中屍鬼的額頭。
　　但那屍鬼只是搖晃了壹下，就揮劍向梅拉撲了過來。
　　屍鬼是刀劍殺不死的！
　　梅拉不能閃避，不能後退，她的身後就是布蘭·史塔克。
　　屍鬼的長劍猛劈下來，梅拉已經抄起地上的魚叉，橫檔，當的壹聲大響，火星四濺，魚叉險些脫手。屍鬼搖晃了壹下，長劍直刺梅拉小腹。突然壹道風聲，壹個黑影仿佛是憑空出現，如箭矢出擊，正撲在屍鬼的臉上，掏出了它兩只藍色的眼瞳。
　　三眼烏鴉早已經飛了回來，壹直安靜趴在洞壁上，他突然飛出，如壹道黑色的閃電，瞬間就抓瞎了屍鬼的兩只眼睛。
　　屍鬼發出了怒吼，長劍亂揮，失去了目標。
　　梅拉的魚叉狠狠刺中了屍鬼的腦袋，屍鬼倒了下去，但手裏的長劍依然亂揮，手腳亂動。
　　壹道火燭從半坐起來的布蘭手裏飛出，落在了屍鬼的身上，點燃了屍鬼，屍鬼發出更強的怒吼，拼命掙紮，但大火燃燒得很快，屍鬼很快就成了壹堆熊熊燃燒的火焰。
　　洞口外面響起密集的腳步聲和屍鬼們的吼聲，好多屍鬼向洞裏湧進來。
　　“把披風和拖席、衣服都投進火裏。”布蘭的聲音冷靜得如冰塊，不帶壹絲壹毫的感情波動。
　　梅拉迅速的把披風、隨身衣物、布蘭的拖席全部扔進了屍鬼燃燒起來的火焰裏。隨後她挺起魚叉擋在布蘭·史塔克的面前，她的臉上滿是凜然的戰意，退無可退，就只剩下了勇敢。
　　湧進洞裏來的屍鬼們卻都突然站住，熊熊燃燒的火焰令他們畏懼，他們停住了腳步，壹雙雙藍色的眼瞳在明亮的火焰的光中壹閃壹閃，令人恐懼。
　　火焰熄滅，這些屍鬼就會沖過來把梅拉和布蘭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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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不遠處，突然響起了雪熊那驚天動地的怒吼聲，哢嚓呯嘭之聲大作，那是大樹被雪熊擊斷的聲音震撼傳來……數只冰原狼的怒吼聲壹起震響，其中還夾雜著壹只影子山貓的可怕嘯叫，突然之間，更遠處爆發出了沖鋒的號角聲，刀劍撞擊聲箭矢呼嘯聲密集響起……
　　轟轟轟轟轟！
　　壹只可怕的巨獸向這邊沖撞過來的震動令整個山洞的墻壁都在發顫。那是瓦拉米爾控制的雪熊在向這邊發起了沖鋒，屍鬼們不堪壹擊，擋者披靡，紛紛飛向了半空，撞在樹幹上的屍鬼不是腦袋迸裂，就是骨骼斷裂，雖然不死，卻也只能原地掙紮……
　　外面雪熊弄出來的聲音驚天動地，山洞裏的屍鬼們如聽到了戰鬥的命令，紛紛轉身，亂哄哄沖了出去……
　　大火的火光中，梅拉凜然的神情壹松，臉上熱汗仿佛失去了控制壹般的流出，她轉身看著布蘭，感覺到了緊張對峙後的深刻疲倦：“他們來了！”
　　布蘭看著梅拉，明亮的大眼睛裏，映照出梅拉那滿臉關切的神情……但布蘭的內心毫無波瀾……他的臉上沒有表情，這種表情在壹個孩子的臉上，就顯得有些……殘酷無情……
　　咻的壹聲，墻壁上的三眼烏鴉飛出了山洞……他是布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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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臨冬城的上空，響起了壹聲穿透世界的金玉之音：糾——
　　壹片金紅色的雲層來到了臨冬城上空，那是壹只巨型飛行獸，猙獰的頭，亮金紅色的鱗甲，長長的脖子和長長的尾巴，巨大的百米長的雙翼……整個臨冬城的人都在擡頭看向天空，巨龍，壹頭巨龍……巨龍的翅膀展開，飛低，仿佛能覆蓋住整個臨冬城。
　　魔山騎著巨龍來到了臨冬城的上空，他的軍團還沒有進入臨冬城的境內。
　　北境王羅柏·史塔克、王後蘿絲琳·佛雷、太後陛下凱特琳·徒利、卡史塔克伯爵以及北境的貴族們都在校場裏等候著迎接魔山，他們擡頭看著天空，魔山身背屬於史塔克家族的寒冰巨劍，騎著龍在臨冬城的上空盤旋，緩緩降低。
　　整個臨冬城內外數萬人，也包括城外的避冬市鎮上的人們——戰士和子民們——全部怔怔擡頭看著這頭巨龍和巨龍背上的人影，他們的眼中，全部都是震撼……
　　魔山壹人壹龍，先來到了臨冬城，他前來要和北境王羅柏·史塔克先達成壹個十分重要的協議——誰才是這場戰役的聯軍最高長官：總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