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壹十壹章 終極大戰（下）

　　壹處不知何地的黑暗中。
　　“大戰爆發了。”
　　暗者，止者，已經感受到了禁忌世界傳來的恐怖波動。
　　“師尊已經動了，跳大神與黑暗王座上的那位，也前往禁忌世界……我們也該出手了。”
　　止者開口，他的眼中，露出了壹抹熾熱的戰意，道：
　　“那些生命的最後火種，當平！”
　　暗者也是點點頭道：
　　“最後壹戰，徹底絕滅這世間生靈，四大文明時空之後，這禁忌生命文明，也該消亡了！”
　　“如今禁忌世界，已有師尊、黑暗王座上那位等出手，我們去滅輪回！”
　　暗者淡漠開口，道：
　　“這壹世，輪回又現，輪回不破，這世間的生命賤種，便如年年青草，春風吹過又復萌！”
　　——黑暗之穹，對禁忌文明研究的非常透徹。
　　他們也清楚，輪回，那是那位留下的最大後手之壹！
　　必須滅掉。
　　“好，滅輪回！”
　　止者開口，他的眸光，忽然朝著禁忌世界眺望而去，無上之力，將壹切隱秘都逼出，無所遁形。
　　這壹刻，禁忌世界上空，黃煙滾滾，那是輪回的氣息，已經籠罩在整個禁忌世界之上。
　　“不對！”
　　暗者卻微微壹驚，道：
　　“輪回之中，已有無上！”
　　他們察覺到了什麽。
　　“輪回之中誕生的無上，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對付……”
　　他們思索著。
　　輪回，乃是那位當年探索出來的大道，而昔年被傳授輪回的“輪回主宰”更是曾絕艷壹時，當年追隨那位直面黑暗，雖然只是天帝身，但最終卻是無上出手，才殺了他的！
　　如今，輪回中出現無上大道……
　　“黑暗之穹中的諸位無上道友，隨我師兄弟二人，踏平輪回，如何？”
　　暗者淡淡回眸，看向了黑暗深處的那道漆黑之門。
　　在起黑之門中，便是黑暗之穹。
　　暗者此言壹出，在浩瀚的漆黑之門中，那些死寂沈默的黑暗大星之上，忽然爆發出壹道道恐怖的眸光！
　　那是……壹位位無上！
　　“最後壹戰，絕滅禁忌文明！”
　　“為宇宙本律而戰，輪回當破！”
　　壹時間，在黑暗之穹中，無上之音澎湃起伏，壹尊尊至強者，穿越空間，映照到禁忌世界中。
　　諸多無上，臨輪回！
　　“輪回當破！”
　　“此中不納冤魂！”
　　壹尊尊無上的聲音響起，漫天的無上之力，幾乎要壓塌歲月壹般。
　　而黑暗之地。
　　“師弟，妳安心成就默道。”
　　止者朝著默者淡淡道了壹句，道：
　　“壹切絕滅之後，我們再去找跳大神的三魂七魄，好好收拾他！”
　　然後，止者和暗者，壹步邁出，他們和諸多無上，已經到了滾滾黃煙前。
　　在那黃煙之中，似有壹道奈何橋，橫穿現實、神秘兩方世間中，有忘川河水聲震耳欲聾，有十殿閻王虛影展現。
　　默者和止者，當先邁上奈何橋！
　　而在奈何橋上，壹個中年男子，也已經出現，他負手而立，眸子壹黑壹白，似乎已經等待了很久很久！
　　……
　　戰火連天，就算是此前未曾跟隨荒天聯盟大軍前往灰霧洲的修者，也都不能置身事外。
　　壹個山洞中，壹個老者從棺材中爬了出來，怒吼道：
　　“黑暗中雜碎們，老子和妳們拼了！”
　　壹座青峰上，壹個青年正在修煉，見黑霧滾滾而來，其中有黑暗生靈，他驚了壹下，隨即持劍道：
　　“師娘……再見了！”
　　壹條江河中，幾條鯉魚化作蛟龍，沖天而起，搏殺黑霧！
　　……
　　這是壹場大爭，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將決定整個禁忌世界的生死。
　　寄生之路、創世之路、灰霧之路……這些曾經被人討論，甚至壹度被人視為活路的路線，此刻都失去了意義。
　　如果不想變成黑暗腐奴，便只有壹條路……戰爭！
　　上至輪回，下至螻蟻，全界戰！
　　而灰霧洲，便是九洲戰場的中心。
　　武道崩天，琴音震世，劍光如火焰，壹劍壓天穹……甚至連廚房中許多的用具，如勺子、筷子等，都綻放出驚世之色。
　　戰鬥白熱化，但，小院中壹眾人的存在，硬生生拉平了當世戰力，與黑暗世界之間的差距。
　　甚至，有了反攻之勢！
　　火靈兒的離天玄宮，籠罩了數尊黑暗大帝。
　　慕千凝將簪子給了木婉清，與武小鯤合力，日月當空，太陰太陽形成巨大漩渦，鯨吞煉化黑霧！
　　曾經的九族三逆，武江河、長孫不滅、姬無淡，殺進敵群，不時制造出無蛋慘案，殺伐氣凜然。
　　陽初神帝，壹代老兵，如今的天王，銀發狂舞，壹步不退！
　　……
　　“當誅。”
　　終於，看到黑暗世界的兵力，居然攻禁忌世界不下，黑暗世界長城上，黑暗戰天帝，壹步邁出，朝著林九正殺去！
　　他已經看出，林九正雖然只是天王，尚未證大帝，但是憑借天師道借冥冥造化之力，卻逼近天帝！
　　但，就在此刻，禁忌世界中，神土之上，忽然有壹道身影，邁步入戰場，他同樣唯有壹只手臂，只是壹道影，壹道念！
　　戰天帝留下的念！
　　“我的果，我來了結。”
　　戰天帝的影，出現在林九正面前，輕聲道了壹句。
　　然後，他以殘影之身，迎接黑暗戰天帝！
　　“沒有人能阻攔黑暗……”
　　而就在此刻，另壹位黑暗天帝——灰帝，也是動了，他加入戰場，繼續撲殺龍子軒等人！
　　這些人，才是真正的戰鬥主力。
　　“汪，小灰灰，妳長大翅膀硬了是吧！”
　　這個時候，壹條大黑狗卻出現，壯如山嶽，眼如巨湖，盯著灰帝，每壹根毛發，都像是黑色的長針！
　　“賜予妳，投生黑暗的機會！”
　　灰帝壹步向前，他的身後，居然演化出壹尊恐怖的巨獸之影，那是壹條巨大的灰獅，氣焰驚天。
　　這，才是灰帝的本體！
　　他曾是壹頭小獅子。
　　“汪，昔年妳被壹縷黑霧入侵，主人見妳可憐，送妳壹縷白霧，更讓妳摸到了灰霧大道，如今居然轉投黑霧，本帝咬死妳！”
　　大黑怒了，與黑暗天帝搏殺，此刻的它，毫無隱藏，各種恐怖的神通綻放，居然與灰帝殺得有來有往。
　　兩尊黑暗天帝，都已經被擋住了。
　　龍子軒、林九正、南風等人，攜十靈十藥，如壹把利刃，快速殺切進敵營，已經逼近了那座黑暗長城。
　　“殺！攻破這座黑暗之城！”
　　“他們擋不住了！”
　　荒天聯盟大軍振奮了。
　　但，就在此刻。
　　從那方黑暗世界中，忽然有壹道白色的麗影出現。
　　她壹襲白裙，在黑色的世界中是如此醒目，超越滾滾黑霧之上，宛如遺世獨立的絕代佳人！
　　她背對眾生，此刻卻忽然回眸。
　　這壹刻，從她漆黑的眸光中，忽然有萬道在演化。
　　恐怖的黑暗之棋，殺向江離，居然在瓦解江離的棋！
　　壹只玉手輕輕壹拍，盡是無匹的武道之氣，幾乎壓得龍子軒退後百裏！
　　壹柄黑色神劍辭過蒼穹，壹劍壓九洲，獨孤玉清的劍意快要崩散。
　　南風的琴音驟然而停。
　　林九正面臨壹張黑色符箓，難以突破！
　　清塵被黑色的禪光籠罩，他雙目禁閉。
　　陸讓面前出現了壹片黑色的林海，巨樹參天，他的綠色草影，都殺不過去！
　　小院之中來的……唯有宮雅壹人，不受影響，演化出驚世茶壺，傾瀉神力，不斷誅殺黑霧生靈！
　　其余的人，都幾乎壹瞬被壓制了。
　　這，並非他們自身的道不夠強，而是純粹的實力碾壓。
　　黑暗世界中，那道白色的虛影，境界超越他們太多了。
　　“無上……她是無上級別的……”
　　龍子軒沈聲開口！
　　“萬道終點……黑化了的萬道終點，這，甚至只是她的壹道影，她的真身並未出現……”
　　“精通萬道的無上……”
　　眾人都是不甘！
　　但，就在此刻。
　　此前出現的萬道之門中，那智慧階梯上，忽然又是壹道人影出現。
　　那是壹個嬌小的女孩，她看上去不過八九歲的樣子，背著壹箱書，從智慧階梯上走來，純澈的眸子，朝著黑暗世界看了壹眼。
　　這壹刻，在她的眼眸中……居然也有萬道綻放！
　　琴音響起、劍氣浮現……
　　心寧武道小拳拳的力量，絲毫不弱於黑暗世界中的那道影！
　　“心寧……也成了萬道終點？”
　　壹時間，龍子軒等人，都是震驚不已。
　　“心寧妹妹，居然已成無上？”
　　“她在萬道之門中，得到了萬道終點壹樣的際遇嗎？”
　　“萬道終點不再是唯壹……”
　　世人大震！
　　萬道終點，是壹個傳奇，號稱站在萬道終點處，曾孤身殺向黑暗。
　　如今，壹個小女孩，卻從萬道之門中走出，抵達了曾經那位萬道終點同樣的境界。
　　“姐姐，妳我會努力殺了妳的……免得大哥哥看到妳，會傷心。”
　　心寧低語了壹句，而後背著壹箱書，她踏入黑暗長城上，與雲溪前世那道黑暗之影對峙！
　　這壹刻，萬道澎湃，彼此交戰！
　　壹時間，勝負難分。
　　而龍子軒等人，壓力釋放之後，瞬間攻殺向城門！
　　“汪，沖啊！”
　　大黑狗更是忽然咬下壹嘴狗毛，變換出幾百只狗子，圍攻灰帝，然後，自己主身殺到了城門前。
　　“隨本帝來，本帝帶妳們破了這壹界！”
　　它大爪子壹擡，居然演化出真龍之爪，把那浩瀚的長城，直接崩碎了。
　　大軍殺入黑暗世界中！
　　“大黑，心寧能鎮壓那道虛影嗎？”
　　進入黑暗世界，南風卻是關切地發問，看著正在交戰的心寧。
　　其余人也都在關註。
　　大黑狗道：
　　“從本質上來說，她們兩人的能力已經沒有差距了，只是心境不同而已……”
　　“熔煉萬道，除了無上者的大道，他們無法演化出，世間壹切道都能演化。”
　　萬道終點，往前壹步就是無知，成為無知者，便能通曉萬物，就連其他無上的道，都能演化復制。
　　但，雲溪前世，與當世的心寧，都舍棄了成為無知的機會，所以，她們無法如跳大神壹般，演化其他無上的大道，但無上以下壹切道，無所不通。
　　聞言，林九正疑惑地道：
　　“心境？”
　　大黑狗點點頭，道：
　　“前世的萬道終點，煉出了無歸心境，可面對堤壩壹往無前……而心寧，則是無變心境，就算是堤壩後的力量，都無法把異化為黑暗生靈！”
　　吳大德壹聽，震驚了，道：
　　“如此說來，她們不是無敵了嗎？”
　　大黑狗搖搖狗頭道：
　　“當然不是！”
　　“無歸，只是代表不會退縮，不代表不會被殺死、毀滅、異化，無變也同樣如此……這種心境只是讓心寧死去之後，不會變成黑暗生靈，而是直接徹底消逝。”
　　“堤壩……代表著大恐怖、大詭異、大不祥，能夠依靠心境，免疫堤壩的某壹方面，已經是萬古難見……”
　　大黑狗不禁感嘆。
　　聞言，眾人都是明白了。
　　面對堤壩，似乎實力……並不是最重要的。
　　堤壩之前，無上屍骨堆成山，眺望堤壩，便能令無上道心崩塌，卻步不前，本源異化，更遑論接近！
　　而是心境！
　　“有沒有壹種心境，可以抵抗堤壩的所有力量？成為真正的無敵？”
　　這個時候，清塵忽然發問。
　　大黑狗的狗眼中，忽然變得無比復雜，它的情緒居然有壹絲低落，道：
　　“壹種可以抵抗堤壩所有力量的心境？無敵心境？”
　　“曾經，很多人以為有的……但，都是騙局……萬古大騙局……我們都曾被全部騙了，堤壩要毀滅妳，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心境都沒有用……妳的心境，只不過讓妳可以選擇死法而已……”
　　“縱然無歸又如何，靠近了堤壩，卻被異化而死；縱然無變又如何？遠遠眺望堤壩壹眼，就會徹底消逝，不變成黑暗生靈，同樣是毀滅……”
　　聞言，南風、龍子軒等人，都是心中壹凜，感受到了壹種前所未有的沈重。
　　無歸無變，不過是死法不壹樣，看起來有了那麽壹絲可笑的選擇權……
　　“就連主人，強到絕巔，從堤壩之前搶人，都曾身死九次……”
　　它喃喃著。
　　聞言，龍子軒等人，又是震驚了壹下，師父……曾經從堤壩那裏搶人？？
　　“別看了，桃姐、鳳母、龍哥他們，小院中的壹切，包括妳們，都是主人九伐堤壩搶回來的……”
　　大黑狗蕭索地壹笑，這壹刻，它就像是壹個有感大限將至的老人，不再有任何隱藏，道：
　　“那些歲月，萬古同暗、舉世寂滅，仙土、聖土等，全部被滅殺，堤壩之前，無上屍骨堆成山……”
　　“浩瀚宇宙中，只剩下主人壹人，孤身九伐堤壩，九死無悔，搶回壹具具屍體……才有了今日。”
　　龍子軒等人，都是震撼到了極點。
　　世上壹切都寂滅了，壹切生靈都滅亡，只剩下師尊壹人，孤身九伐堤壩，從堤壩搶人，九死不悔，才讓禁忌時空有了生機重現，才讓小院、小山村存在……
　　“哼，本帝隨著主人，堵住堤壩嘎嘎亂殺的時候，妳們還是無知無覺的死屍呢……縱然桃姐鳳母她們，也只能從歲月中，推測當年的只鱗片羽，而本帝，見證過歷史！”
　　大黑狗傲然道了壹句。
　　“壹人壹狗，堵住堤壩亂殺，搶人……師父，太強了。”
　　龍子軒等人都是不禁感慨！
　　“死狗，妳今天怎麽轉性了，忽然告訴我們這麽多？”
　　吳大德忽然疑惑地開口。
　　這死狗，平日裏嘴巴可嚴了，就連在小院中，被鳳母、龍哥他們打了好幾頓，都沒說出這麽多東西來。
　　大黑狗嘀咕道：
　　“因為……反正妳們也快都要完蛋了……”
　　說完，它忽然看向黑暗世界上空，正在和前世萬道終點虛影對峙的心寧。
　　“無變心境……不行……本帝得犧牲壹下自尊了！”
　　“汪！”
　　然後，它當眾蹲下了，驚天動地的大神通壹頓輸出，惡臭直接迷漫整個戰場。
　　“我擦死狗妳不講武德！”
　　“過分了！”
　　“不提前打個招呼！”
　　龍子軒等人，都是震驚了，急忙逃離！
　　而大黑狗壹邊施展大神通，它壹邊朝著心寧汪汪亂叫！
　　正在與萬道終點虛影對峙的心寧，嬌小的身體微微壹頓，似乎得到了什麽信息壹般。
　　“汪，隨本帝蕩平黑暗世界！”
　　大黑狗拉完之後，怒吼著！
　　龍子軒、獨孤玉清等人，早已出手。
　　這壹刻，這方黑暗世界在崩塌，無數的黑暗生靈被誅殺。
　　“吾與妳，同歸消逝！”
　　戰天帝的當世虛影，爆發出仙、聖、神之力，與黑暗戰天帝，轟然同時爆開了，同歸寂滅！
　　“狗東西……”
　　另壹邊，已經化身黑暗天帝的灰帝，被大黑狗的壹群分身，咬得傷痕累累，它居然幾乎要被獵殺了！
　　整個黑暗世界，都已經要被禁忌世界踏平！
　　但，就在此刻。
　　在戰場上空，忽然出現了兩道身影。
　　其中壹人，腰上配著舞刀，脖子上掛著骨骼項鏈，赫然便是黑暗跳大神的。
　　而另壹人，卻是壹個青年，他風度翩翩，儒雅至極，嘴角似乎永遠帶著壹絲微笑……他與李凡，壹模壹樣。
　　黑暗李凡！
　　“可以動手了！”
　　跳大神的開口，準備出手。
　　但，黑暗李凡卻攔住了他，道：
　　“妳準備怎麽做？”
　　跳大神的道：
　　“他們，是背叛之局的關鍵，讓他們背叛妳的另壹道身……而想要讓他們背叛，以永生之利誘之、以其師之惡惑之、以其嫌隙亂之，終至自相殘殺之局面！”
　　“他們投身黑暗，妳那道身的魔念，便可斬卻不少了！”
　　黑暗李凡道：
　　“知道妳為什麽只是天下第三麽？”
　　跳大神皺眉，道：“什麽意思？”
　　“因為妳比較蠢。”
　　黑暗李凡淡淡道：
　　“妳信不信，妳誘之不動、惑之不迷、亂之不效。”
　　跳大神的道：“那妳的意思是？”
　　“能夠讓他們背叛另壹道身的……只有我。”
　　黑暗李凡微微壹笑。
　　……
　　而此刻。
　　黑暗的混沌之土上。
　　後方的黑暗世界中，大戰連天，連無上的氣息都出現。
　　但是，在這方世界的深處，卻有壹個白裙少女，壹步步走來，她看到了前方的歲月臺階。
　　“通向更深處的既逝歲月。”
　　雲溪開口。
　　她趁著後方大戰之時，潛入此地，準備直接開啟逆向歲月古路！
　　“雲溪是麽？”
　　但，這個時候，在臺階之上，忽然多出了壹個白袍中年人。
　　他看向雲溪，眼中和煦如春風，輕聲道：
　　“這樣沒用的。”
　　“給妳講個故事，願意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