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活在當下

　　“有壹件事，妳大概不是很清楚。曾經有傳言，神拳李巔峰的時候，足以有屠神的實力，但後來不知為何面對虛空雷劫，又被人算計差點身死道消。
　　但即便神拳李隕落了，他依然將雷源劍神算計了，差點讓雷源劍神自己殺死自己，所以雷源劍神才被禁錮在了雷炎破道山。
　　如今，大家都知道，妳傳承於神拳李，是神拳李的親傳弟子。既然如此，雷源劍神應該不會放過他仇人的弟子，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但目前，衍兒妳安然無恙，這其實是最大的意外，難道妳不覺得嗎？”
　　諸葛古硯思量著說道。
　　周衍心中若有所思，他已經想到了許多可能，但他沒有總結這些可能，因為壹旦總結出來，事情就更加復雜。
　　這件事，也超過了想像，周衍不希望諸葛古硯再推衍下去，不然結果、後果不可想象。
　　“古硯叔叔多慮了，我得到傳承也只是神拳李靈魂湮滅之後的壹部分感悟。而雷源劍神曾經在雷炎破道山傳承古道於我，相當於師傅壹般，應該並無加害我的意思，不然，以他的實力，要對付我何須耍什麽手段？所以，古硯叔叔請放心。”
　　“是這樣嗎？或許是我想的太多了吧，我總覺得他在掩藏什麽天大的秘密。不過，衍兒妳既然感受不到什麽危機，這件事就當叔叔沒說過吧。”
　　古硯想了想，知曉這件事沒有證據也沒有什麽感悟，單憑壹面之詞說了只會增加周衍的麻煩，因此也就不再多言，打算自己暗中關註這件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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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之後，周衍又詢問了諸葛古硯關於他的雙眼的事情，諸葛古硯說回到天機山，領悟天機之道之後，會有壹定的轉機，如果諸葛嘉月的命格呈現的話，這件事就沒有問題。
　　得到這個結論，周衍也輕松了許多。
　　其實，在這之前，諸葛古硯提到雷源劍神，周衍心中已經有些忌憚。周衍察言觀色，知曉諸葛古硯所了解的和推衍到的東西，可能要更多幾分，只是諸葛古硯選擇自己扛下了而已。
　　這些事情交流完畢，周衍便和諸葛古硯壹起出了紫炎虛空。
　　外面，徒兒後辰依然與賈永恒、嫣然玄者等人十分開心的交流著，似乎在探討關於蒼生螻蟻劍道的修煉之法。
　　周衍遠遠的便看到了壹群人歡樂的樣子，心中也十分欣慰。
　　他沒有參與其中，而是陪著諸葛古硯在這壹五二九四次主峰行走了壹段距離。
　　“衍兒，妳別送了，我回天機山了。回去之後，可能會有所蛻變修煉，下壹次，叔叔就不是古硯了，而是諸葛古硯，天機山少主。妳我以平輩相論即可。”
　　古硯有些空洞的目光變得深邃了幾分，外人絕對無法看出他其實雙眼看不見。
　　“叔叔，妳的意思我明白，隨著實力的成長、進步，曾經的三代弟子成為二代弟子，身份地位隨之變化，輩分也會逐漸的發生變化。但，古硯叔叔永遠就是我的叔叔，永遠如父親壹般。”
　　周衍誠懇的說道。
　　“妳的心意，我明白。很多活出了第三世的人，並不將第三世放在眼中，他們卻不知道，因為第二世的不圓滿，該舍棄的，才是第二世。我這壹世，主要的命脈還是在天機山，所以天機山的壹切無法舍棄。但是這份親情、友情，我卻不會舍棄，無論天機山如何變化，都會成為妳的壹個後盾。天機山有些不穩定的因素，但這不影響什麽，衍兒妳可以完全相信這個勢力。”
　　諸葛古硯道。
　　“我明白，所以這壹世的壹切，才是我的主導。第二世，李傻子被人拿走了自身的完美天賦，坑害了神拳李等事情，我不會深入心靈。雷衍王再厲害，再唯我獨尊，那也是雷衍王。
　　這壹世，我就是我，是我的自我，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影響，而改變我的信念與人生。”
　　周衍認真說道。
　　也只有諸葛古硯，才會讓他如此認真的說出這些話。
　　諸葛古硯微微壹怔，似乎很奇怪周衍竟是能知曉這其中的秘密，不過他也並沒有太奇怪，點了點頭，道：“這種想法是好的，過去的，不論有什麽成就和身世，終究不在今生，那麽那壹切，都可以看作是壹場夢境。人這輩子，若是這輩子都活不好，談什麽上輩子和下輩子，其實都很可笑。”
　　諸葛古硯似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著又語重心長的道：“衍兒，曦兒跟著妳，其實我已經無比放心，因為我知道，妳對她的好，甚至超過了對妳自己。還有什麽，能比這更加令人放心的呢？而如今，妳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就更加放心了。好，好，好。”
　　諸葛古硯壹連說了三個‘好’字，似乎只是因為，周衍能看透那個事實；似乎只是因為，周衍能真正的把握自我，活在當下。
　　周衍若有所悟，聯想到了萬劍天身處殺靈枷鎖之中的變化，心中不由明亮了幾分。
　　或許，只有‘活在當下’，才是真正的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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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炎破道山。
　　無盡雷雲，如絢麗而不真實的彩虹，倒掛在天邊。
　　天邊，有壹只豎立著的豎眼的虛影呈現了出來。
　　這只眼睛裏，並無人性的光澤，但卻傳遞出壹縷縷的信息波紋。
　　天空下方，有壹方古陣，古陣裏，如有壹個特殊的世界在自我的成長。
　　古陣的陣基上，壹個青年男子默默的呆坐在那裏，背靠著陣基，整個人的背影顯得有些蕭索。
　　“很可惜，妳的歷練沒有通過，這令我很失望。”
　　豎眼散射出冷冷的光輝，傳出出冷冷的信息。
　　“我明白，但我想劍神前輩您也知道，實際上，我可以通過這次歷練。”
　　俊逸青年傳苦澀的笑了笑，開口說道。
　　“不錯，最後壹刻，妳放棄了。那麽，妳想說什麽？”
　　雷源劍神的豎眼傳遞信息道。
　　“劍神前輩，謝謝您的厚愛和看好，但是晚輩寂無，這輩子，終究是毀了。
　　破而後立，終究是破了。對於壹個追求圓滿之道的人而言，破了就永遠也無法圓滿。”
　　“而且，晚輩寂無也丟盡了父母的顏面，丟盡了自己的臉，再無顏茍活下去了。”
　　青年寂無聲音蒼涼說道。
　　“妳若是這麽想，妳這壹身天賦，就白廢了。我也後悔給妳壹次機會讓妳來這裏。”
　　“劍神前輩，您請息怒。晚輩知曉妳愛惜天才，可晚輩有自知之明，哪怕是破而後立恢復如初，再次面對周衍，也絕不是其對手。而且，父母因為晚輩，放棄了太多，也是時候，該晚輩為他們做些什麽了。”
　　寂無沈思了片刻，說道。
　　“哦？難道妳故意讓歷練失敗，便是為了為妳自己的無能而作出改變？”
　　天空之中的豎眼，似乎有些驚訝。
　　“嗯，晚輩知道，劍神前輩愛惜天才，而晚輩寂無，曾經其實有壹個天賦才情都在晚輩之上的弟弟，他名為‘無寂’，因為他的天賦太好，所以被我嫉妒、陷害算計了，被父母於失望之中，逐出了家門，並廢除了大半的修為。如今，屬下知曉，前輩擁有魂道這種神靈古道，其極致甚至可以抽取天賦潛能。屬下願意將自身的所有潛能，全部讓出，贈與弟弟無寂。
　　屬下會以自己隕落的代價，讓弟弟重新站起，延續父母的輝煌，讓聖者家族蕭家，不會因為蕭寂無，而遺臭萬年。”
　　寂無壹點點的講述著，甚至還講述了曾經怎樣嫉妒、陷害自己的弟弟蕭無寂的事情。
　　虛空之中的豎眼沈默了許久。
　　“妳進入古陣，再歷經壹次最高難度歷練，如果成功，我答應妳的要求，成就妳弟弟無寂，讓他擁有妳全部的天賦並讓他的傷勢完全康復，讓他重現妳們蕭家的榮光。若妳失敗，就只能隕落，妳弟弟生死，與我無關。”
　　虛空之中，豎眼發出了這樣的信息。
　　“劍神前輩，那妳開啟極限難度歷練吧，寂無，必定是可以通過的。”
　　寂無神色淡然說道。
　　歷經了殺靈神道的折磨之後，所以的壹切，寂無都放下了。如今，他放不下的，便是心中愧疚於父母和弟弟，無法償還。因此，他想以死，走出這份愧疚與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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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艱難的考驗，開始了。
　　很快，考驗又結束了。
　　寂無，如他所說，沒有懸念的通過。他的天賦，並不容置疑，即便是被廢而如今只是模擬呈現出壹切，卻依然是那麽強大。
　　“恭喜，妳通過了。其實妳可以完全自己站起，自己去完成心中的遺憾，妳的天賦，為妳爭取到了壹次機會，壹次令我幫妳完全康復的機會。”
　　天空之中的豎眼傳遞出淡漠的信息。
　　“就按照先前晚輩說的那樣吧。壹輩子的爭強好勝，最終發現，完全都失去了意義，我很累，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料，成為父母、整個聖者家族蕭家的恥辱，我死了，比我活著的意義更大。”
　　寂無說著，他身體裏的血脈和靈魂之力開始自己主動收縮、凝聚了起來，他的魂識，也逐漸的稀薄。
　　“好，那就如妳所願。”
　　豎眼並無太多感情，聲音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