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王爺站起來了

笑佳人

歷史軍事

宮裏選秀,雙腿有疾的惠王壹身死氣,秀女們避如蛇蠍。
只有姚黃蠢蠢欲動,偷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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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殘疾王爺站起來了 by 笑佳人

2025-2-14 19:09

  帝後觀賽之處是壹座兩層的閣樓,上下都要經由壹層層木板臺階。
  有永昌帝剛剛頒布的口諭在,宮人提前搬了幾條長木板來,惠王不用時貼著扶欄側立在兩側,惠王要用了再放下來。
  輪椅重新來到這邊,康王再次擠走青靄飛泉,壹個人將他的二弟往上推。
  俊不俊的,康王長了壹副高高壯壯的身板,雙臂緊繃,每壹步都穩穩地踩住木板,推得小心又穩重。
  慶王落後康王半步走在木板旁邊剩出來的窄窄臺階路上,萬壹康王力有不逮,他還能及時搭把手,真正做到兄友弟恭。
  如果說剛剛慶王還在為輸給二哥覺得面上無光,此時看著二哥靠在輪椅上的麻木側臉,看著大哥額頭漸漸浮現的汗珠,慶王那點不爽便不翼而飛了。二哥都成半個廢人了,他還跟二哥較什麽勁,只要其他三個皇子裏他還是最優秀的那個就成。
  姚黃走在慶王身後,將康王雖然刻意卻真的費了力氣的辛苦模樣與慶王居高臨下同情自家惠王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
  姚黃想,如果她是王爺,就沖著這兩位兄弟她也不願意進宮。
  可惜她力氣還是不夠大,但凡她能穩穩當當地將王爺推上二樓,她都可以擠走康王,做青靄飛泉不敢做、惠王又沈不下臉做的事。
  姚黃又想到了永昌帝,說他寵愛二兒子吧,又下令全宮宮門常備木板又賞賜象牙簟的,確實挺寵,可他明知道兒子坐輪椅還非要挑這麽個高地觀龍舟觀射柳,顯然在他心裏,帝王的威儀體面比兒子壹時的不便更重要。
  終於來到二樓,康王深深地呼出壹口氣,二弟這把輪椅看起來華貴講究,沈也是真的沈啊!得虧他每天早上都會堅持練兩刻鐘的拳腳,好叫父皇知道他雖然沒有武藝上的天分卻壹直都不曾放棄懈怠,不然今天還要為此鬧出笑話來。
  趁永昌帝跟三個兒子說話,姚黃徑自回了自己的席位,杜貴妃才吃過虧,沒再挑兒媳婦規矩上的錯。
  二公主小聲道:“今日二嫂倒是好運氣,先從父皇那裏得了象牙簟,現在二哥又贏了百兩黃金的彩頭。”
  壹百兩黃金,她這個公主都沒攢下這麽多的私房錢,要等出嫁才會得到壹筆豐厚的嫁妝。
  剛端起茶碗要潤潤嗓子的姚黃手壹抖,還有彩頭?
  她往永昌帝那邊望望,終於看到了那三個端著托盤的公公!
  心裏樂開了花,姚黃笑得很是矜持:“都是托了父皇的福。”
  二公主暗暗磨牙。
  鄭元貞看著姚黃快要溢滿雙眼的笑意,忽然明白此人為何不以嫁給壹個殘疾為哀了,區區六品百戶之女憑著如今的王妃之位得了多少榮華富貴,哪壹樣都能彌補面子上的那些不足,不像她們這些高門之女,金銀反而是最不值得看重的。
  射柳壹賽,惠王奪魁,慶王第二,東營壹位姓江的年輕衛指揮使得了第三。
  姚黃居然見過這位名叫江渠的衛指揮使,她爹姚震虎、李廷望的爹李千戶都是在江渠的衛所裏做事。前年李家老爺子慶七十大壽,李家大宴賓客,姚黃跟著爹娘去吃席時,正好瞧見李千戶笑容滿面地跑出來迎接壹位年輕人,然後她爹姚震虎也丟下妻女樂呵呵地去打招呼了。
  據老爹的誇詞,江渠今年才二十五歲吧,平民出身,十六歲參軍,後來惠王十八歲揚名邊關那年,二十歲的江渠也憑戰功被破格提拔為壹衛指揮使,調任京城,成了姚震虎跟李千戶的頂頭上峰。
  射柳前三名,惠王坐在輪椅上顯不出身姿,剩下兩個,本來慶王也挺玉樹臨風英姿不凡的,可往壹身肅殺之氣的江渠身邊壹站,立即被野狼襯成了家犬。
  姚黃甚至都懷疑剛剛江渠藏了拙,故意讓著皇家的王爺們,不然以他百步穿楊的好箭法,即便贏不了惠王,贏胳膊比他細了壹圈的慶王應該綽綽有余?
  永昌帝親口嘉獎壹番,惠王、慶王的彩頭都有各自的公公幫忙拿著,江渠自己端著擺了兩個金元寶的托盤下去了。
  觀過龍舟與射柳,帝後帶著眾人前往大殿吃席。
  姚黃與陳螢並肩走在壹塊兒,小聲說著別人聽見也無傷大雅的悄悄話。
  陳螢:“惠王殿下真是神力,我看附近十幾個葫蘆都沒有惠王的葫蘆碎得多。”
  姚黃:“康王殿下力氣也不小,壹個人把王爺的輪椅推上二樓都不帶喘氣的。”
  陳螢還沒成親呢,壹下子就紅了臉。
  姚黃瞧出來了,陳螢對康王還挺滿意的,沒嫌康王長得不夠英俊,想來跟她壹個想法,家世差還能撈個王爺正妃當當,既有榮華富貴等著又不用做小妾看主母的臉色,那麽王爺夫君有些腿疾或不夠俊的問題也就不算什麽大事了。
  .
  端午宮宴比上次周皇後安排的賞花宴還要豐盛,且有樂伎奏樂、獻舞。
  姚黃還是坐在女席這邊,左邊的下席是鄭元貞,右邊的上席是陳螢,巧的是,三人的夫君就坐在正對面。
  陳螢始終不敢往康王那邊看,姚黃朝自家王爺笑了兩次,見他不捧場也就不理會了,反倒瞧見康王、慶王都有幾次看向他們的準王妃,康王那是真的很少見陳螢,慶王與鄭元貞是表兄妹,應該挺熟的,所以幾次看過來都帶著自然親昵的笑。
  當然,更多的時候姚黃都是在欣賞歌姬們曼妙的舞姿。
  陳螢見了,假借敬果子酒的時候悄聲提醒姚黃道:“我聽人說,惠王生母是位舞姬,難產而亡,只追封了美人。”
  做秀女時,儲秀閣的宮女只為秀女們端水送飯洗衣,沒機會親近,也不敢說王爺們的閑話。等陳螢封了準王妃有了劉賢妃賞給她的心腹丫鬟,就有機靈的跟陳螢講了些幾位王爺的事,像惠王的生母,民間知道的少,在宮裏卻不是秘密。
  陳螢沒有瞧不起惠王的意思,只怕姚黃過於沈迷於歌舞,萬壹回頭再在惠王面前誇贊今日的舞姬,不小心觸了惠王的黴頭。
  姚黃與陳螢對視壹眼,保持著笑容道:“謝謝。”
  她真不知道這事,因為早些年她與母親從茶樓或街頭聽到的與惠王有關的閑話,都說惠王生母是個美人,紅顏薄命去得早,惠王才被杜貴妃收為養子。
  做了王妃,百靈、春燕、秋蟬都是老實人,規規矩矩地當差做事,膽子撐破了才敢跟她議論家主王爺的生母出身。
  舞姬啊,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大多數人都會認為舞姬卑賤。
  姚黃飲了清清甜甜的果子酒,繼續欣賞面前的曼妙舞姿。
  她覺得這些舞姬跳得特別好,就像惠王爺的畫技、鄧師傅的木工,都得是從小苦練才能練出來的技藝。
  舞姬因為坦露身體、供人取樂所以被認為卑賤,問題是,她們是自己願意當舞姬的嗎,還不是家裏窮被爹娘賣了,亦或是家裏獲罪她們只能被歸於賤籍?
  事已至此,姚黃沒本事叫永昌帝別看了,趕緊把這些可憐的女子都放回家,也沒本事讓所有人都同情這些女子亦或是勸惠王別以生母的出身為恥,她只知道她喜歡看,而且她已經津津有味地看了壹會兒了,突然變得不感興趣,旁人定能猜出陳螢跟她講了什麽。
  吃吃喝喝的,宮宴結束,永昌帝便要帶眾人去看下午的大戲——馬球。
  姚黃正準備離席,忽聽自家王爺道:“父皇,兒臣乏了,還請父皇準許兒臣先行離宮。”
  惠王的聲音並不高,卻因眾人恪守宮規而在安靜的大殿中傳開了。
  永昌帝明白,射柳兒子還能參與,馬球考的是騎術,讓廢了腿的兒子去旁觀別人在賽場上策馬奔騰的矯健身影,確實太過傷人。
  “去吧。”
  惠王道謝,青靄便推著他往外走了。
  姚黃見了,遠遠地朝帝後行禮,快步從女席這壹側追了出去,很快就站到了輪椅旁邊。
  趙璲看她壹眼,沒說什麽。
  出了宮門,上了馬車,姚黃蹲在輪椅壹側幫他固定時,聽見頭頂惠王爺問:“看不成馬球,會不會失望?”
  他知道她好熱鬧,而宮裏的馬球賽高手雲集,絕對精彩。
  可趙璲需要解手,宮裏的凈房不方便,他不想再被康王推過去,不想讓看見他前往凈房的人好奇他如何解手,更不想為了壹場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的馬球賽苦忍委屈自己。
  趙璲並不需要王妃隨他出宮,只是她不出來的話,旁人會覺得她貪圖享樂不顧夫君,所以剛剛趙璲也沒有多勸。
  姚黃想也不想地道:“有什麽好失望的,以前每年都能看我哥哥他們比幾場,京城的這兩所武學還會比試呢,年年我都去看。”
  為了能參賽,哥哥苦練騎術,只辛苦了自家的兩頭騾子,還好真的參賽時武學會提供駿馬。
  趙璲:“妳哥哥可贏過?”
  姚黃:“兩所武學的比試他還不夠格,主要是身份不夠,這種能出風頭的名額早被勛貴子弟搶完了,但私下的比試他們幾個好兄弟自己組的隊贏過幾次。”
  固定好輪椅,姚黃坐到側位,因為剛剛頂著艷陽走過長長的宮道,她的臉熱出了兩團紅暈。
  趙璲想到了別的,問:“席上飲酒了?”
  她目光追逐舞姬身姿的模樣,很像醉酒忘了形。
  姚黃:“果子酒,只比果汁多了壹點酒味兒而已,不信妳聞聞,我身上可沒有酒氣。”
  說著,她壹手扶著輪椅,彎腰湊過去給他聞。
  明明她都將唇角、臉頰對準了惠王爺的鼻子,惠王爺最先看到的卻還是她裙腰上方的壹片白雪。
  片刻之後,趙璲閉上眼睛道:“確實沒有。”
  姚黃笑著坐回去。
  趙璲看向另壹側的櫥櫃:“水。”
  姚黃熟練地蹲到櫥櫃前,打開最下層的兩扇小櫥門,壹眼就看到了不知何時被收到這裏的紅木托盤以及裏面擺得整整齊齊的二十個金元寶。
  姚黃根本管不住自己的笑,笑著倒水,笑著送到王爺面前,笑著看他喝。
  趙璲:“怎麽笑成這樣?”
  姚黃取出托盤給他看。
  趙璲:“……”
  姚黃幹脆盤腿坐在地上,壹個元寶壹個元寶地挨著摸,比小時候母親摸她的頭還溫柔:“王爺,宮裏每次射柳第壹名都給這個彩頭嗎?”
  趙璲:“嗯。”
  姚黃:“二公主說王爺之前就贏過五次了,那王爺豈不是光彩頭就掙了六百兩黃金?”
  六百兩黃金相當於六千兩銀子,都快趕上皇家給他娶王妃出的純聘禮銀了。
  趙璲點頭。
  登時,姚黃看他的眼神就跟看金子壹樣了。
  趙璲:“喜歡的話,可以都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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