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秘辛（上）

　　或許若幹年後，夏國人的字典裏會刪掉“春暖花開”和“秋高氣爽”這兩個詞組，取而代之是“臥槽，好熱！”以及“臥槽，好冷！”
　　隨著靈氣鋪蓋全國，濃度越來越平均，壹年四季愈發簡化為壹年兩季。之前只是熱，今年冷的也非常明顯，十月剛過，關外四省+京城+漠北漠南，已經組團下了場雪。
　　相反的，嶺南、閩南、東南沿海壹帶，還在三十度左右打晃。
　　像這種不著調的操蛋天氣，北方人民苦不堪言，有男朋友的抱男朋友，有女朋友的抱女朋友，啥都沒有的緊叉雙手瑟瑟發抖。
　　而小堇就比較牛逼了，她剛回了鳳凰山，這兒恒溫。
　　“秋秋，我想死妳了！”
　　山下莊園，小肥皂pia的掛在龍秋身上，又拱又蹭。龍秋也很開心，笑道：“妳去了好久啊，都二十多天了。怎麽樣，緬國好不好玩？”
　　“窮山惡水，就壹原始社會啊！”
　　小堇表情誇張，叫道：“那兒的人又矮又醜，還有玩鬼的老太太，我還跟丫打了壹架……姐！”
　　她忽地松開小秋，屁顛顛的奔向院裏，那邊姐姐跟老水正並肩過來。小齋沒理她，只看著那兩輛重卡，車廂大開，露出捆得緊緊的兩塊大石頭。
　　“這就是空空石？”
　　小齋打量片刻，手壹招，將壹塊搬運到地面，然後屈指壹彈，壹道黑紫色的雷光沒入其中。
　　石頭表面並無變化，水雷在內部的千萬只細孔中到處亂竄，攪得靈氣躁動，噴薄欲出。她感受著那種飽和度，忽喝道，“閃開！”
　　好家夥！老水急忙讓開，就聽砰的壹聲，水雷像炮彈壹樣從鼻子尖擦過，轟的炸到田野裏，泥土飛濺。
　　“還不錯，雷法也有增幅。”
　　小齋頗覺滿意，轉向妹妹道：“這應該是迄今為止，對妳最有用的壹件材料了，好好煉制，別辱沒了這塊石頭。”
　　“嘖，我怎麽辱沒它了，這是我的石頭，我寶貝還來不及！”
　　“誰說都是妳的？”
　　小齋知道她在緬國的破事，壹直沒給好臉，當即亮出青葉刀，揮手壹劈。
　　“哢嚓！”
　　刀芒劃過，頓時削去十分之壹的份量。
　　“空空石對法器都有增益，可以融入其中。這塊我拿走了，小秋，妳那把劍也該升升級了。”
　　“嗯！”龍秋猛點頭。
　　“啊啊啊……”
　　小堇連連驚叫，義憤填膺，痛哭流涕，欲仙欲死，跟著又聽姐姐道：“圖給我。”
　　“什麽？”
　　“圖！”
　　“……”
　　小肥皂撅著嘴，慫成狗般的把圖扔過去。她倒不是小氣，只是老姐忒突然了，這壹刀劈的，哎呀媽，哢哢的！
　　刷！
　　小齋則展開四面八臂邪佛圖，上面是那尊青面獠牙的邪佛像，透著壹股濃重的血腥氣息。
　　這圖就像劍器壹樣，出鞘必見血，此時壹開，裏面的邪靈躍躍欲試，波動強烈，就要吞噬血食。
　　“滾回去！”
　　小齋隨手壹拍，嗞拉拉青煙直冒，邪靈亦安靜如雞。
　　這東西確實不好處理，不能還給緬國，也不能交給夏國政府。這是邪道之物，難免會被野心家利用，而且他們也搞不定。
　　“收進藏書閣，妳看管壹下。”
　　她把圖扔給龍秋，又道：“最近天冷，食物難覓，發生好幾起兇獸傷人事件，村子也封了不少。妳回來也別閑著，沒事跟小秋下山逛逛，能幫就幫了。”
　　“除暴安良啊？我要不要豎桿‘替天行道’舉著？”
　　小堇見老姐揚手欲打，急忙改口：“那妳給個範圍啊，總不能有動靜我們就去。”
　　“別的地方我管不著，盛天城五百裏內，我要它無事！”
　　……
　　“轟隆隆！”
　　隨著巨大的吵雜聲響，塵煙彌漫，十幾輛原諒色的輕型裝甲車魚貫入城，又在路口分成四隊，奔向織金縣的四方區域。
　　這是夏國最新型的裝甲車，車身寬度2060毫米，高度1915毫米，瞬間占據了整條路面。
　　車上有五個射擊孔，另有81式班用機槍和狙擊步槍托架，以及兩個九管發射器，可壹次發射十八枚催淚彈。
　　他們從六盤水的基地趕來，速度不算慢了，方壹進城，便如虎入羊群般大開殺戒。
　　“噠噠噠！”
　　“噠噠噠！”
　　“啾啾！”
　　街道無人，但停著不少車輛，此刻顧不得財產損失，火力全開。在壹波連著壹波的攻勢下，鳥群就像不斷拆下的拼圖，這空了壹塊，那空了壹塊，數量銳減。
　　“催淚彈準備，放！”
　　“砰！砰！”
　　十八枚催淚彈齊齊放出，刺激性的氣體充斥街道。鳥群嘎嘎瘋叫，東倒西歪，跟著機槍掃射，輕松摘頭。
　　與此同時，大喇叭在反復提醒：“請各位市民呆在室內，不要開窗，不要外出。等安全以後，我們會播報通知……”
　　其實不用他們說，誰特麽敢出來？
　　矮建築裏的人連窗邊都不敢站，高建築的勉強扒在陽臺瑟瑟觀望，少數缺心眼的還拿著手機直播，各種666。
　　槍聲持續了半天，終於漸漸停歇。
　　此次行動的負責人來到醫院，與縣領導壹碰面，抱歉道：“來晚了，辛苦妳們了。”
　　“沒事沒事，我們理解，理解！”
　　領導在這壹天大起大落，刺激到沒浪沒邊兒。
　　話說夏國近20億人口，壹千多萬平方公裏的國土面積，政府著實難做。他們不可能在每個城鎮都設置武裝，資源有限，而且異化生物的出現是沒規律的，只能依托中心城市群，再輻射周邊地帶。
　　像織金的這次鳥災，發生的非常突然，小縣城也沒啥配備，就得硬挺著上頭來救。
　　“輕傷員我們都轉移出去了，還剩四百來號重傷員，現在醫藥物資嚴重不足。”
　　“不用擔心，我們帶來了壹些專家和設備，先看看吧，實在不行的再送去市裏。”
　　“那就好，那就好……”
　　隊長見他支支吾吾的，遂問：“還有什麽事？”
　　“呃，道院的壹位白雲生道長在這，幫了不少忙，還有……鳳凰山的那位也在。”
　　“噝！”
　　隊長壹驚，忙道：“他怎麽會來織金？”
　　“誰知道呢，或許人家旅遊。”
　　“這個……”
　　隊長皺眉片刻，道：“那位身份特殊，我們壹向不負責溝通，找特異局來吧。”
　　……
　　魚山，東麓。
　　顧玙驅車來到山腳，車停的老遠，遊宇帶著三人足足繞了半圈，才到了壹處雜草荒盛的地方。
　　“庹幾禪是蜀中巴縣人，以前的經歷壹概不知，也不知為何來魚山。當時山上什麽都沒有，就有壹座破廟，現在這些建築全是他住持修建的。”
　　遊樂的目光閃爍不定，不曉得在想些什麽。遊宇倒是單純，邊走邊介紹：“織金的縣長叫吳少坡，有壹次他的小兒子生病，怎麽治都治不好。後來庹道長主動上門，將其治愈。吳少坡給了二百銀元作謝禮，道長不受，說請您倡修魚山，興道家香火，我就感激不盡了。沒過幾天，吳少坡請鄉紳赴宴，當場募捐，壹晚就籌了兩千銀元，然後就修了那座碧琉璃精舍和藏書樓。”
　　“如此說來，那庹道人倒是醫術超絕了？”顧玙道。
　　“呃，反正聽我爺爺講，他經常做些藥丸施給窮苦人家，在魚山數十年，治了不少病人。”
　　“那他除了醫術，還有什麽不同尋常之處麽？”
　　“好像沒有，他就喜歡吟詩作畫……哎，到了！”
　　遊宇忽然快跑兩步，指著壹叢長草道：“這就是庹道長的墓。聽說人道洪流時，被那些小將軍刨過墳，這裏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顧玙和白雲生駐足觀瞧，只見長草間隆起壹座土包，極為隱蔽，如果不留心根本發現不了。
　　而土包上豎著墓碑，就壹塊破爛木板，上面的紅字早已斑駁，依稀辨認出是：魚山庹道人之墓。
　　“……”
　　顧玙看著墓碑微微出神，遊樂見他不語，小心詢問：“顧，顧先生，您發現什麽了？”
　　“哦，沒什麽，這是座空墳。”
　　他隨口應著，不待眾人反應，又跟了壹句：“不過下面還有壹座。”
　　嗯？
　　白雲生壹怔，道：“妳的意思是，上面是假的，下面是真的？”
　　“或許是吧，我想搬出來瞧瞧，可又覺著褻瀆先人。”他有點糾結。
　　呵！
　　白雲生壹樂，以前沒跟對方接觸過，這會壹交流，哪裏像什麽大魔王，倒是挺嗯嗯的。他索性沒吭聲，晾了幾秒鐘，就聽對方道：“算了，還是搬出來吧。”
　　說罷，顧玙探出神識，鎖住第壹層，運起小搬運術。
　　墳前立時多了具薄皮棺材，看著不太久遠，也就三四十年的光景，外面的漆皮保存尚好。遊樂壹門心思的拍馬屁，自告奮勇的掀開蓋子，叫道：“嗬，這味兒……啊空的，是空的！”
　　遊宇和白雲生壹瞧，裏面除了泥土草屑和小爬蟲，果然啥都沒有。
　　“妳們退後！”
　　緊跟著，顧玙讓三人退避，雙手壹劃。
　　砰！
　　不知埋地幾許深的另壹口棺材，瞬間被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