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世界真小

　　趙甲第所在的班級其中有壹張畢業照很誇張，在馬小跳的唆使慫恿以及全部女生的舉手支持下，班上男生每個人都必須穿上壹雙高跟鞋，大多是跟女生借的，當時趙甲第想腳底抹油開溜，結果被壹群女生歡笑拉住，作為懲罰，趙甲第最終站在畢業照最中央的位置，很顯眼，很悲壯。喀嚓壹聲，永久定格。
　　然後國考拿下驚艷成績的黨員趙甲第被壹群人拋向空中，丟了幾次後，掉了壹只高跟鞋的趙甲第只能彎腰去找，借給他高跟的苗條女生笑道找不到就算啦，送妳了，趙甲第汗顏。晚上壹起吃飯，女生們起哄，說班上男生不厚道，找女朋友都在其它學院挖掘，得罰酒，結果除了幾個肥水留在自家田的男生，將近二十個“吃裏扒外”的家夥都被灌下壹大杯啤酒，後來趙甲第成為被集中火力圍攻的對象，大學四年，趙甲第經常主動以及被動地神出鬼沒，跟班級同學其實不熟，哪怕是男生，也只跟av泡面哥以及時不時來寢室看動作片的寥寥五六人有過較多交集，但今天以後大家就要各奔東西，都有些放開了，熟的不熟的，都開始投入誠摯感情。
　　他們印象中，趙甲第大二甚至是大三以後才微微冒頭，大壹的時候都在關註同寢室開小紅寶馬的紈絝馬小跳，對於悶不吭聲的趙甲第，只知道喜歡翹課，但專業課成績很好，而且很早就找到了壹位外校的美女女朋友，後來壹些女人倒是常在圖書館或者操場看到趙甲第的單獨身影，哪裏能想象這個同學壹不小心就在畢業前驚天動地了，國考170，前無古人了吧？
　　說不定還會後無來者。這讓那些名牌學府中希冀壹舉奪魁的驕子們情何以堪？喝完酒，整個班級去附近k歌，是馬小跳買單，跟趙甲第的大學曲線截然相反，富二代馬小跳大三以後簡直就是浪子回頭的光輝典範，至今許多女生都清晰記得這個浪蕩子在校運動會壹萬米終點線趴在地上嘔吐的模樣，中間有幾個假期有同學去杭州遊玩，也都是馬小跳主動做的東道主，不炫富，但讓人覺得暖心，不僅班上女生對他改觀壹百八十度，學院裏也不乏眼尖的優質漂亮mm開始青睞馬小跳同誌。
　　k歌以《朋友》結束，壹首歌，班裏所有同學都唱了壹兩句，很多mm都感性地抽泣起來，馬小跳唱完最後壹句，開始點名，誰誰誰，什麽省份什麽城市，說道：以後不管誰去了哪裏，只要有同學在，都別忘了打聲招呼，不管混得好不好，希望都可以見個面吃頓飯，才不白費這四年大學同窗。
　　散之前，馬小跳被好幾個女同學要求擁抱壹下，其中兩個很久以後才知道家世不俗，壹個是軍區幹部子弟，她大學裏很沈默，成績壹般，只讓人覺得性格大大咧咧，像個男生，曾經大二因為馬小跳的拈花惹草還當面罵過馬小跳。壹個是副區長的千金，有壹年暑期實踐活動就是在她父親轄區壹個事業單位，但當時興許除了知根知底的輔導員，沒誰去做過多猜想。這個班級，如果再加上壹個趙甲第，這種比例，已經算是很臥虎藏龍了。
　　寢室三個都被李峰拉去他家，90多個平米的老房子，李峰和沈漢睡床，趙甲第和馬小跳打地鋪，明天沈漢就要回東北，他離報考的上海某區級機關單位錄取線差了幾分，說家裏父母身體不太好，在外面像只無頭蒼蠅那般廝混不放心，馬小跳報名國考也沒什麽野心，成績也壹般，說回杭州給父母幫忙，攢點錢以後再自己創業，李峰還是樂天派，什麽都不急，心態好得稀裏嘩啦，四個大老爺們徹夜聊了壹宿，大清早，李峰父母幫忙做了早餐，然後三人送沈漢去火車站，車票毫無懸念是李峰父母買的，沈漢給錢，李峰回復了壹句滾蛋，沈漢就沒有堅持，沈漢上車前去了趟洗手間，趙甲第跟了上去，兩個人放完水，趙甲第給了沈漢壹張名片，是新帝國錦朝實業財務總監黃睿羊的，趙甲第輕輕說道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就打這個電話，妳就說是妳是我兄弟。沈漢當時楞了壹下，趙甲第笑問道不是兄弟？
　　沈漢砸了趙甲第壹拳，接過名片，瞧了壹眼，目瞪口呆，眼神復雜有些感傷道如果進了新金海，以後是不是最多算朋友，不是兄弟了？如果是，我就不打這電話了。趙甲第捶了他胸口壹拳，罵道放妳的p，矯情不矯情？！
　　沈漢輕笑道當時在《灰色帝國》上看到妳的名字，就覺得奇怪，妳還記不記得有壹年在報刊亭看到壹張陳皇妃跟壹個男人的合影，當時我就瞅著像妳，妳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妳小子？趙甲第咧嘴笑了笑。沈漢狠狠摟過趙甲第脖子，痛心疾首道妳對我心目中的女神下手了沒？趙甲第信誓旦旦道絕對沒有，手都沒牽過！沈漢笑罵道妳當我傻逼啊，信妳？！
　　趙甲第白眼道妳有逼？大不大？兩人打鬧著離開洗手間，沈漢背著簡單的樸素行囊，這個在寢室裏偶爾會顯得與其余三人不那麽合拍的東北男人，經常雷鳴打鼾，喝了四年的最便宜白酒，但抽了四年的好煙，喝了四年好茶，在學生會做了兩年低眉順眼的學弟兩年好好先生的學長，卻為了馬小跳打過壹次架為李峰打過架兩次，其中記過壹次。有壹次被人報復堵在籃球場，被揍了五六分鐘，但這壹茬，從沒有跟三個室友說過。家庭貧苦，讀書很用功，可惜成績壹直平平，壹直鬥嘴李峰崇拜趙甲第羨慕馬小跳，最過意不去的壹件事是大學四年電費網費沒有交過壹次，最希望的壹件事以後有錢了，能請三個家夥胡吃海喝外加洗浴喊高檔小姐雙飛壹條龍。分別時，四人手掌疊在壹起，都沒有說什麽豪言壯語。
　　接下來李峰跟馬小跳約好暑假去杭州，趙甲第當時國考報名擅自主張沒有選擇國家發改委，雖然趙三金那邊已經和陳靖打好招呼，壹切就緒，尤其當趙甲第的國考成績出來以後，排名剛剛提前壹名的大boss陳靖專門打電話給趙甲第說不招妳進來天理難容嘛，但趙甲第還是把第壹站放在了浙江省發改委基建綜合室，為此白高興壹場的陳靖再次打電話，措辭嚴厲，恨鐵不成鋼的架勢，壹家歡樂壹家愁，李檀則心情舒暢，說到了杭州壹定要接風洗塵，趙甲第選擇浙江，有三個原因，黃老壹系是老王家的嫡系兵馬，方方面面都照應得到；私募那壹塊需要他時不時敲打磨合；最後就是杭州離上海近，每個周末都可以趕去老校長那裏求學。
　　面試，體檢，以及單位對趙甲第的檔案查詢，都很順利，到了杭州趙甲第就住在世貿麗晶，買了輛自行車，報道以前跟李檀在靈隱路那邊壹家私房菜飯館吃了頓飯，沒喊上樊龍泉和公子哥劉欣，只有壹個中年人，姓姚，是省發改委副主任，掛了至關重要的黨組成員頭銜，如果不是李檀介紹，趙甲第實在看不出這位貌不驚人言辭平平的大叔是副廳級幹部，大叔並不是趙甲第的直屬領導，這大概就是李檀的態度了，趙甲第剛入門，沒必要拔苗助長，刻意栽培反而落了下乘，飯桌上，大叔聽到李大管家的介紹，似乎還是被嚇了壹跳，但這不重要，關鍵是李檀在散夥時有意無意對趙甲第說了壹句黃書記對鶯子的成績很擔心，妳做好被拉壯丁補課的心理準備，對了，趙甲第，齊樹根怎麽樣了？
　　趙甲第笑道這家夥聽說我去發改委，他死皮賴皮也要湊個熱鬧，不過他在省長三角合作辦。李檀回頭對姚副主任笑呵呵說道老姚，我還要讓甲第去我那裏喝茶，妳有沒有想法？姚副主任哈哈笑道家裏有母老虎，過了8點還在外面的話，電話肯定壹個接壹個，就不打擾您喝茶了。李檀點了點頭，打趣道老姚，我身上沒帶錢，這頓飯妳替我墊上，回頭還妳，要是嫂子視察錢包，讓妳交代問題，我親自打電話給嫂子解釋。姚姓大叔哈哈大笑，擺擺手道免了免了，只要是跟您在壹起，就算去喝酒應酬，杭州所有官太太們也都放心。
　　李檀笑著跟趙甲第率先離開飯館，裏面，服務員問那位付完現金的省發改委副主任要不要發票，大叔下意識要寫發票擡頭，猶豫了壹下擺手道不用了。出了飯館，坐上車，這個主任撥了個號碼給基建綜合室壹個相交甚好的領導，神秘兮兮問道老孔，知道晚飯我跟誰吃的。電話那邊爽朗笑道妳說跟省長吃的我都信。姚主任樂不可支道跟李檀吃的，怎麽樣？那邊明顯詫異了壹下，好奇問道這可是稀罕事，李檀壹般不請人私下吃飯，找妳能有什麽事情？好事壞事？姚主任坐在車裏，點燃壹根煙，說道對我來說是好事，對妳更是，妳就準備欠我壹個天大人情吧。那邊男人疑惑道我要提了？沒理由啊，我才剛上來，不合規矩。
　　姚主任沒好氣道不是這事。姓孔的男人心理上有些落差，說道那妳別跟我賣關子，我這會兒還在給早戀的女兒做思想教育呢。姚主任幸災樂禍道妳看吧，早讓妳跟我壹樣生個兒子，現在就沒這種心事了。
　　老孔氣笑道生兒子生女兒是我能決定的？妳說這種風涼話也不怕遭報應！小心壹回家，小姚就給妳帶個挺著大肚子的兒媳婦回家喊妳壹聲爸！姚主任哈哈笑道好了，說正事說正事，今天李檀請我吃飯，主要是讓我見個年輕人，聽口氣，在省委大院那邊很熟，能給黃書記的孫女補課，而且跟齊勇盛的兒子是關系不淺的朋友，這個小夥子，剛好考進妳那塊壹畝三分地，老孔，妳不常抱怨那地方清水衙門，出不了人才嗎？
　　這小子就送上門了，前兩天發改委內部都在傳的消息，說的就是他，國考170分的年輕人。電話那邊的老孔離開女兒書房，坐在客廳，摸起壹根煙，緩緩道嗯，我知道這事，那個年輕人是應屆畢業生，本來應該卡在兩年基層經驗或者碩士研究生的門檻上，聽說是組織部親自給通融了壹下，我當時就尋思這事兒不對勁，生怕來了個難纏的小鬼，萬壹難伺候，惹到小鬼後頭的閻王，明擺著賠本買賣啊，姚禿子，妳給透個底，那小夥子人怎麽樣？
　　姚主任笑道這個是妳擔心過頭了，年輕人脾氣挺好的，有李檀這樣的大菩薩護駕，壹樣沒什麽傲氣，挺沈得住氣，這段飯跟李檀唱了雙簧給我看，天衣無縫，嘿，以前還真沒聽說李檀為了誰這麽出力，我估計那個年輕人來頭不小，老孔，反正我知道的都說了，妳自己好好掂量輕重，妳跟張秘書長走得近，壹向跟李檀不太對付，但不是我說妳，妳壹個小小的副廳，瞎摻和什麽，說不定張秘書長不記妳的好，李檀倒是記起妳的不好了，張洪彬和李檀，以後誰能進常委，妳看不出來？老孔悻悻然道這道理我能不知道？
　　可我又不像妳，還有個機會隔三岔五跟李檀匯報下工作，我可是隔了好幾級，跟李大管家八竿子打不著，想送個人情都難如登天，總不能冷臉貼屁股去吧？那也太下作了。姚主任笑道李檀這次為什麽找我，不是找別人？他會不知道我跟妳是十幾年的老同學？所以說，妳的機會來了。老孔沈悶了壹下，猶豫道那個年輕人進了基建綜合室，就算沒這層關系，我也不至於為難他，能提拔肯定提拔，說實話，跟李檀扯上關系後，我還真難做，姚禿子，我家那點破事，妳也知道，我就不扯了。姚主任怒其不爭提高嗓音罵道老孔啊老孔，說妳沒魄力妳還老說自己是時運不濟，每次到了關鍵眼上妳說妳哪次不是掉鏈子？要不憑妳的本事，還是個處級？
　　因為十幾年的同學關系，我今天把話晾在這裏，那個年輕人跟李檀關系非同壹般，絕對不是家裏有點背景就讓李檀器重的那種，我跟妳打保票，只要妳處理妥當，妳那點破事，李檀完全可以睜壹只眼閉壹只眼，說不定以後還能托妳壹把，我這副主任想要摘掉副，難了，妳不壹樣！愛聽不聽，好好壹件事，到了妳這兒就變味！老孔在那邊立即陪笑道我的姚主任呦，老同學您吶先消消氣，我這不是吃過太多站錯隊的虧，怕習慣了嘛，天大的膽子都給嚇小了，要不妳來我家，哥倆喝點酒，慢慢說，妳給老弟指點迷津壹番？現在以李檀為首的幾位秘書長和副主任們鬥得眼花繚亂，我可是真是看迷糊了。姚主任笑道有沒有茅臺？老孔樂了，道瞧妳這話說的，反正不是茅臺就是五糧液，隨妳！
　　坐在李檀房子裏客廳，趙甲第笑瞇瞇道：“李大秘書，這趟您可真是拉下臉皮給我造勢了。”
　　李檀瞪了壹眼笑罵道：“德性！”
　　趙甲第自顧自順走壹根煙，吞雲吐霧悠哉遊哉道：“朝中有人，真好。”
　　李檀提醒道：“我只是把妳領進門，以後妳別想我給妳當虎皮大旗，妳要找就找黃老去，他老人家說話比我管用。”
　　趙甲第搖頭道：“這也太興師動眾了，顯得壹點政治覺悟都沒有。”
　　李檀沒好氣道：“妳也知道啊？”
　　趙甲第笑道：“妳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真傻，什麽事情都跑妳這兒或者黃書記那裏叫苦，以後的路，我自己走。”
　　李檀微笑道：“來我這裏蹭吃蹭喝，還是可以的。”
　　趙甲第打趣道：“李晴要回國了吧？就不怕我壹不小心變成妳女婿？”
　　李檀怒道：“那就等著直接被我掃地出門！”
　　趙甲第嘀咕道：“好大的官威。”
　　李檀丟過去桌上壹包煙。
　　趙甲第身手敏捷地接過煙，起身道：“謝領導了啊，以後沒煙孝敬上級了就來這裏搜刮。”
　　李檀無可奈何搖了搖頭，“早知道就不答應妳來杭州，頭疼。”
　　趙甲第離開之前笑道：“李哥，暑假裏我除了給黃鶯補課，還得去上海那邊繼續上課，李晴啥時候給我通知，妳放心，就是很單純聯絡下感情，怎麽都做不成妳女婿。”
　　李檀擺擺手道：“知道了，懶得送妳下樓，自己路上小心點。”
　　這個假期裏，趙甲第上海杭州兩頭跑，給老校長當門生，給黃鶯當老師，角色轉換不易，期間，省政府大管家李檀在視察發改委年中工作的時候，有意無意去了壹趟基建綜合室，對這個部門的工作成績給予了出人意料的肯定，尤其對孔楓那壹塊點名表揚，當時還有十數位副廳級處級幹部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仕途不順的老孔臉上極力保持鎮定，可心裏十有八九已經笑開了花，要知道李秘書長可是從不輕易誇人的。在省委大院，大局已定下壹屆要退去人大當壹把手的黃書記目前來說還是很忙碌，對於很多明眼人來說，黃書記是去人大而不是政協，這已經很不容易，可見黃老後頭的京中大佬還是余威尚在的，沒有壹般想象的那般日薄西山。黃鶯對這些哪怕是涉及自身家族切實利益的時事政治都不上心，壹來是年紀小，二來是天性使然，對於這個女孩來說，高中階段就自食其力靠網點掙來學費和生活費，最開心了。給自己補課的那家夥國考第壹？170分？
　　聽上去還好嘛，學校裏尖子生理綜都能考280+呢，對此常去黃家做客的齊樹根是看待白癡壹樣看黃鶯的，他自己國考不低了，137，可比起趙甲第，就差了十萬八千裏，不服氣不行，反正齊樹根早就見識過這哥們的各種彪悍各種變態，習以為常了。
　　雖說齊樹根和黃鶯都是省委大院住了很多年的年輕人，但反而在這邊沒什麽小圈子，甚至許多人都喊不出名字，其實不奇怪，壹般而言父輩們的政見不同，子女也就順帶著玩不到壹塊去，這壹點跟軍區大院有所不同。齊樹根能和黃鶯熟絡，像哥哥帶著妹妹壹樣相處，是特例，壹個是聰明，壹個是沒心沒肺。暑假快結束的時候，齊樹根過24歲生日，在上海的時候，因為趙甲第的關系，齊樹根跟馬小跳也算認識，很對胃口，齊樹根壹直把馬小跳當朋友看待，因為相比趙甲第，馬小跳在性格誌向上和齊樹根最相近，齊樹根自然不需要趙甲第提醒就主動把馬小跳喊上，黃鶯唯恐天下不亂，把原本壹個參與人數很少的生日擴大成多達三十幾人的大聚會，小半都是省委院子裏的同齡人，其余都是朋友的朋友，大致家境檔次相等，相差不多，齊樹根這些年雖然壹直不會刻意交好，但他的脾氣性格本來就好，人緣肯定不差，所以那些人都樂意推掉活動來捧個場，況且到場客人大多數家庭背景比起齊樹根，還是有不小差距。生日蛋糕壹直沒切，黃鶯很是郁悶，對齊樹根說非要等那個家夥？齊樹根安慰道他打電話說從高速下來了，馬上到這邊，再等會兒。
　　黃鶯嘟著嘴，壹臉不情願，跑去跟幾位姐姐聊天。齊樹根接到壹個電話，哈，馬小跳的，別人可以敷衍，這哥們可不能馬虎，馬小跳在電話裏笑罵竟然在省委大院過生日，他的“小紅”太給齊樹根掉價了，才知道妳跟趙甲第是壹路貨，坑爹！齊樹根接著電話壹邊親自走去省委大門迎接，笑道妳的小紅算高檔了好不好，我都騎自行車進出的。在門口，剛好有壹輛suv經過，司機是個挺有氣質的mm，齊樹根只是瞥了壹眼，沒在意，不曾想坐副駕駛席上的壹個半熟面孔搖下車窗打招呼，mm家不在這邊，很正常，家裏長輩貌似還沒到那個位置，但因為高中是校友，曾經壹起參加過奧林匹克冬令營，齊樹根跟她壹起拿了名次，壹起參加過校表彰大會，這才有點交情，mm追過他，但後來知難而退，今天來參加齊樹根生日，於情於禮都不過分，齊樹根笑著打招呼，眼睛卻在看馬小跳小紅的身影，心想這家夥說要送個充氣娃娃當禮物，可別玩真的啊，不過齊樹根還是有點期待的，用不上，當紀念品也好的，壹想到齊樹根就樂呵，那mm略微自作多情了，以為齊樹根是見到自己才有笑臉，就說禮物晚點送，別嫌棄呀。齊樹根搖頭道不會。mm追問道妳在等人？
　　齊樹根點了點頭。在這兩位校友聊天的時候，suv的女主人壹直在安靜打量齊樹根，她當然知道這位高中學生會主席，根正苗紅，很好說話，對誰都不錯，從不擺高幹子弟的架子，當年他身後那絕對是大批量的追求者，身邊閨蜜追求齊樹根，她還做過參謀，得知最後齊樹根很委婉地拒絕了，她就知道這類男人，看似很平易近人，其實有著獨有的驕傲和眼光，高中階段，除了沒有戀愛，齊樹根也沒有任何稱兄道弟的朋友，那今天需要親自來省委大門等待的是誰？如果同樣是大院裏的熟人，應該不需要如此，難道是再上面壹點的？
　　suv不可能長時間停在大門口，緩緩駛入。
　　通過後視鏡，她看到齊樹根笑容無比真誠地坐入壹輛最低檔紅色寶馬，牌照再熟悉不過。
　　閨蜜察覺到她臉色古怪，問道：“張昕，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她搖了搖頭，心中苦澀。
　　世界真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