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縱使晚風吹 by 容煙
2024-11-23 23:55
深夜起名
新手爸媽的培訓課是現在很多醫院婦產科在宣傳的,商未晚去產檢後出來,偶爾也能遇著人發傳單。
她倒是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大抵是因為程闕已經給她找了最好的醫院和醫生,所以讓她沒有後顧之憂地“躺平”。
但沒想到程闕還給她也報了名。
上課的時間跟商未晚想去上瑜伽課的時間有些重合,商未晚便在微信上找丁瑩調了上課時間。
那天剛好是宮程生日,商未晚給他去送生日禮,席間丁瑩的消息發了過來。
商未晚刻意避開宮程,卻沒想到宮程眼尖,等她放下手機後,猶豫片刻問她那是不是丁瑩?
商未晚也沒撒謊,把自己遇見丁瑩的事跟他講了。
宮程低斂眉眼,喝了壹杯酒,皺著眉說:“她還是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商未晚輕笑:“妳不也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這不壹樣。”宮程說。
商未晚跟他之間也沒到要將感情之事揉開了講的程度,便沒多問。
匆匆給宮程送了生日禮,宮程還問了她的預產期。
商未晚如實回答。
之後宮程還聊起榕城,說商叢贊跟他的女朋友都已經訂了婚,但女方那邊反悔,很快又嫁了別人。
商叢贊帶著壹幫小混混去鬧了人家的婚禮,結果被打到進醫院,如今對方還找了律師,要將他送進牢裏。
商家夫妻找了各路親戚,都沒能把商叢贊從拘留所裏弄出來。
宮程便問商未晚,他們有沒有找到商未晚這裏來。
商未晚搖頭,“我把他們都拉黑了。”
所有來自榕城的電話都沒接過。
她跟商家斷掉了所有聯系,也不太想知道和商家有關的事。
但宮程猶豫著說:“這些事,好像也有程闕的手筆。”
商未晚微怔:“為什麽這麽說?”
宮程經常不在榕城,消息也都是來源於他的父母,就只是聽說商叢贊未婚妻家裏是做生意的,自從他們訂婚以後,有好多生意夥伴突然就跟他們斷了合作,資金短缺,公司虧空得厲害,壹下子就衰頹了。
有人便給他們指了條明路,說是商家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於是女方父母便逼著女孩跟商叢贊斷了,另外給她相親找了個家世條件還不錯的人。
宮程猜想,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大概也只有程闕了。
商未晚聞言頓了下:“沒什麽證據,就不要跟別人說了。”
“我怎麽會跟別人說?”宮程望向她,好像看見了當年那個穿著壹身洗得發白校服,脊背挺得筆直,坐在課桌前心無旁騖做題的女孩。
時間過去很久,但商未晚好像沒怎麽辦。
她仍舊堅韌、執著、專註且努力,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什麽。
“我只是想說,妳選擇的好像從來都沒錯過。”宮程感慨道:“程闕是個很好的人,對妳也很好。”
商未晚笑了笑:“可能是緣分吧。”
“其實我後來想了想。”宮程說:“我從來都配不上妳。雖然咱倆壹樣都是從榕城走出來的,我家裏要比妳家裏好些,看上去好像我占盡優勢,但其實我根本追不上妳的步伐。光是不夠果決這點,我就輸得徹底。”
商未晚莞爾,輕描淡寫地說:“妳醉了。”
“我不就是借醉才敢說出喜歡妳的事兒嗎?”宮程釋懷地笑:“其實咱們班當時有好多人都喜歡妳,可我總覺得妳不屬於榕城。”
“是榕城容不下我。”
“改天我回榕城,想去祭拜下晴姐行嗎?”宮程忽地轉了話題。
商未晚點頭說好,卻感覺宮程好像跟她姐很熟悉,便問他是不是以前跟她姐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兒。
宮程思考片刻:“晴姐以前給我買東西,希望我在班上多照顧壹下妳。她說妳不愛說話,性格孤僻,所以希望我帶妳玩。”
商未晚:“……”
這還真的是商晴能做出來的事情。
有天晚上,商未晚做夢,夢見跟商晴出去玩,可是後來卻找不到商晴的蹤影,直接被嚇醒。
她睜開眼的時候還喘著粗氣,睡在身旁的程闕下意識地摟過她的肩膀。
商未晚卻再睡不著,準備躡手躡腳地起床去陽臺站壹會兒,結果程闕也跟著起身,問她要去做什麽?
商未晚便扯了個謊,說自己餓醒了。
程闕打開床頭燈,眼睛還被晃得瞇了瞇,仍舊壹副困頓模樣,聲音低啞,“想吃點兒什麽?”
“面。”商未晚想到夢裏的場景說:“方便面。”
程闕:“?”
程闕說這些都是油炸的,不健康。
商未晚卻激他:“程少爺怕是長這麽大都沒吃過方便面這種東西吧?”
程闕:“……我也是上過學的人。”
大概程少年最接地氣那幾年,只有上學的時候了。
但方便面這種東西,程少爺還真沒怎麽吃過。
也就跟商未晚壹起才會吃。
程闕說家裏沒有,商未晚從櫥櫃最深處拿出兩包,“喏。”
水開倒料包,然後煮面,商未晚又弄了兩個煎蛋。
寂靜深夜,兩人窩在廚房裏煮方便面。
程少爺穿著深藍色的長袖居家服,動作懶散,臉上仍殘存尚未睡醒的困倦,挽起袖子挑面。
商未晚偶爾從側邊望過去,只看壹眼便收回目光。
只不過偷看的瞬間被人逮住,程少爺揶揄:“想看就看,怎麽還偷偷摸摸的?”
商未晚狡辯:“我就看看面。”
程少爺吊兒郎當地笑:“這麽帥壹人站在妳面前,妳就只看面?妳夠沒眼光的啊。”
“沒辦法。”商未晚聳了聳肩:“我的眼光都用來挑老公了。”
壹句話頓時將程少爺哄得樂不開支,在她側眸的時候單手捏住她下巴,“今兒晚上嘴巴抹了蜜?”
“妳又沒給我喝糖水,我怎麽可能甜?”商未晚說:“難道妳背著我招蜂引蝶,有了花蜜?”
“哪兒敢?”程少爺笑笑:“從良多年了。”
兩個人很隨意地開玩笑,又坐在餐桌前吃面。
程闕忽然說:“好久沒在這麽晚吃過東西了。”
“妳好久都沒在這個點兒醒了吧。”
程闕頓了頓,笑道:“以前這個點兒我通常還沒睡。”
開「願」的這些年,他通常都熬得晚。
是跟商未晚在壹起以後,不怎麽出去,推諉了不少牌局飯局,壹下子變成了居家好男人,就連作息也調整了過來。
眼見著商未晚的肚子大起來,他日常就是接送商未晚上下班,去「願」和「望」晃蕩壹圈,偶爾見了老程總互嗆兩句,再跟朋友聊聊開新店的事兒。
沒什麽大追求,但樂得悠閑自在。
以前總空空如也的心莫名其妙就被填得很滿。
兩人吃飯時閑聊,商未晚想起之前宮程跟她說的事,便問了壹嘴程闕。
程闕挑面的手微頓,隨後平靜地說:“我有參與,但沒有策劃。”
商未晚沒回應。
程闕問她:“妳會怪我嗎?”
“為什麽會參與?”商未晚問。
程闕把碗裏的面吃光,這才緩緩說:“我查了壹下妳們的過去,覺得他們的下場有點過於好了,替妳不高興。”
商未晚不由得笑:“我不高興還要由妳替的啊?”
“商晴那年在電子廠上班,壹天工作十四個小時,掙來的大半工資都給了妳媽,但妳媽差點把她賣給……”程闕頓了頓:“總歸不是什麽好事情。我偶爾想起來,也覺得這世上的事兒不太公平,所以想替妳那去世的姐姐報點仇。”
商未晚皺眉:“賣給誰?”
“就妳們榕城的壹個富商。”程闕說:“前些時候談生意遇著,他在飯局上說的,說那女孩長得漂亮,結果是個性子烈的,差點死在他房間裏,後來雖然及時送醫,但她手腕上留下壹道很深的疤,我就想到了商晴。去查了壹下,還真的是。”
如果商未晚不問,程闕大概會將這些事瞞下去。
但商未晚問了,程闕也如實告知。
在他心裏,商未晚不是這麽脆弱的人。
商未晚聞言,根本沒了吃飯的心思,無奈苦笑:“真是想不到。”
後來廚房裏沈默許久,商未晚說:“我姐這壹生比我還苦。”
起碼她努力讀書,遇見良人,離開了那壹方困住她的土地。
可商晴這壹生,就定格在那了。
“所以我才稍微參與了壹下。”程闕說。
商未晚勾唇:“妳做得好,程先生。”
吃過飯後,商未晚並沒有去睡覺,而是趁程闕在廚房收拾的間隙,獨自跑到了陽臺上,夜裏風冷,她的思緒也亂,不知是不是因為懷孕憂思太多,傷春悲秋的情愫也來得快。
沒過多久,她身上多了件厚重的外套,壹回頭,程闕就站在她身後,問她是不是想姐姐了。
商未晚點頭:“我總覺得,我也對不起她。”
在她苦難的短暫人生裏,商未晚也是拖累。
“怎麽會?”程闕說:“妳們都是受害者。”
程闕攬著她的肩膀,忽地說:“要不就給小孩取名叫思晴吧。”
“程思晴?”商未晚皺了皺眉:“小女孩的名字吧?妳就這麽想要個女兒?”
“小男孩也能叫。”程闕說:“而且不姓程,姓商。”
商未晚:“?”
程闕冠冕堂皇:“程姓太大眾,不好聽,姓商多獨特。”
商未晚:“……商思晴?”
好像也沒好到哪去。
況且——
“萬壹是個男孩呢?”商未晚說:“妳給他起這種名字,小心他長大了以後變成叛逆版程闕。”
“所以就生女兒啊。商思晴,或者商憶晴。”程闕說:“還挺風雅。”
“那妳叫她小名什麽?”商未晚問:“是要叫商商還是叫晴晴?”
都挺大眾,而且還跟她媽和姨撞名。
很顯然這行不通。
程闕思考片刻,“不然叫商盡情。”
商未晚:“?”
“做什麽事都盡情。”程闕隨性又散漫地說:“她可以活得瀟灑自由,快樂自在。”
商未晚問:“是程商津的津,商晴的晴嗎?”
程闕微頓:“是不是對女孩來說有點不太好聽?”
商未晚:“……”
妳以為對男孩來說就好聽嗎?
於是,程闕後半夜沒睡回籠覺,在書房翻了壹晚上的新華字典。
後邊還是很想寫IF線,下章寶寶就來啦~
再寫幾天帶娃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