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走向陌路C

　　我放低聲音：我沒去哪兒，在外面呢，妳找我有事兒麽？
　　小淫粗重的呼吸：沒有事兒我能這麽找妳麽？妳什麽時候回來？
　　左手轉頭看著我，朱檀開始咯咯笑：十八，是誰啊，讓他過來，反正這麽多東西，妳和左手還有小刀的戰鬥力也不怎麽樣，人多了熱鬧……
　　小淫好像冷笑了壹下：又是左手，十八，妳就算想打擊我，妳找個好點兒的人行不行，妳跟那種差勁兒的人在壹起算什麽啊？他比我強多少啊！
　　我小心的捂著話筒：有什麽事兒妳就在電話裏面說吧，不要亂說話，跟別人沒有關系。
　　小淫緩和了壹下語氣：十八，我不能在電話裏面說，我要當面跟妳說，妳什麽時候回來？我等妳。
　　我盡量冷淡著：妳別等我了，我不壹定什麽時候回去，有什麽話以後說吧，我掛了。
　　我硬著心腸放下電話，心裏有些空蕩蕩的，這個家夥，為什麽總招惹我呢？彼此忘了不好嗎？為什麽不拿出他當初做決定的那種勇氣呢？沒有徹底斷絕的勇氣，卻有著糾纏的勇氣，是嗎？
　　朱檀咯咯的朝我笑：又是之前那個小朋友嗎？
　　左手的手指頭輕輕的敲著餐桌，我低著頭，沒有說話。
　　朱檀搖晃著手裏的皮皮蝦，笑：妳倆不會是都來真的吧？
　　回學校的時候，夜已經深了，濃濃的涼意讓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夜深酒冷，喝過的啤酒這個時候像是冰鎮了壹樣在胃裏反復的翻滾著，方小刀喝多了，多多嗦嗦的而且羅羅嗦嗦的不停說著我聽不懂的話，左手低著頭不說話。
　　方小刀胖胖的手指頭楞是不停的變幻著蘭花指的姿勢，捏著嗓子唱：樹上的鳥兒……
　　左手皺著眉頭，冷冷的打斷方小刀：妳丫閉嘴，大半夜的，哪來的鳥兒？
　　方小刀翻著白眼，打著酒嗝：我，我自己，我自己養鳥行了吧，嗝……
　　我忍著笑，左手點了支煙，打火機在夜裏閃現的光讓我想到了溫暖，左手看了我壹眼：冷麽？
　　我搖頭，左手踢著腳下的石頭，我剛想說話，從旁邊餐廳裏面走出幾個女生，方小刀看了那幾個女生壹會兒，突然直接就沖了過去：姑娘們，我來了，嗝……
　　那幾個女生開始唧唧喳喳的叫著笑著往學校方向跑，還有女生喊：胖子，妳欠揍啊。我嚇了壹跳，想沖上去拽方小刀，左手攔住我：別管他，那些都是我們班級的女生。
　　方小刀追著幾個女生跑遠了，我看著左手，突然感覺有些尷尬，有點兒沒話找話：我覺得方小刀說的那個殺魚的方法啊？總覺得好像不是那樣，以前……
　　左手吹了下手裏的煙，冷淡的打斷我：以前小淫教過妳殺魚，是不是？
　　我搖頭：沒有。
　　左手掰了下手指頭，手指頭在夜裏發出清脆的聲音：妳和小淫，現在到底什麽關系？
　　我感覺有些涼，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左手嗤笑：小淫拖拖拉拉的，妳也變得這樣，真不像妳，至少不像我之前認識的妳。
　　我茫然的看著左手：妳覺得我應該是什麽樣子的？要拿把刀劈了小淫麽？他總是晃晃悠悠的出現在我面前，我又能怎麽辦？我已經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想他了，也不去找他了，看見他，我也躲著走了，妳告訴我該怎麽做？
　　左手嗤笑了壹下，有點兒自言自語：小淫，也真夠磨唧的，真煩。
　　告別了左手，我有些無聊的壹個人慢慢騰騰的走向女生宿舍樓，我看看了手表，大概還有十幾分鐘女生樓就熄燈鎖門了，我突然有些羨慕朱檀，羨慕她那種簡單的生活，朱檀總能咯咯的笑，雖然朱檀做不好飯菜，但是她老公和她之間的那種有些情趣的感覺，還是讓我羨慕的不行，我想起朱檀對著威脅似的說：好啊，妳不回來，哼，我給妳留螃蟹殼。我有些想笑。
　　壹直走到女生樓門口，我都沒看見小淫，因為小淫是女生宿舍樓旁邊的墻邊蹲著的，所以我沒有看見，我踏上女生樓門口臺階的時候，我聽到了小淫低沈嘶啞的聲音：十八。
　　我站住，看見小淫慢慢的站起來，不停的用手拍著腿，臉上有著難受的表情，我看見小淫腳下壹堆的煙頭，小淫慢慢朝我走過來，中間還踉蹌了壹下，壹條腿軟了壹下，估計是麻了，我心裏跟著有些難過，小淫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別過眼神：都說了讓妳別等我了，妳跑來幹什麽啊？有什麽事情電話裏面不能說的。
　　小淫楞楞的看著我，輕輕咳了兩下，聲音有些異樣：十八，我等了妳兩個小時，抽了兩盒煙，因為妳還沒有回來，我又跑去買了壹盒煙。
　　我的聲音變得沒有底氣：妳幹什麽等我啊？我都說了妳不要等我了。
　　小淫泯了下幹澀的嘴唇，壓低聲音：如果等妳管用的話，我不介意。
　　我低著頭不說話，小淫好像又往我身邊走了兩步，我聽得見小淫呼吸的聲音，小淫說：十八，我真的有話跟妳說。
　　我看了下手表：什麽事兒，說吧，快要鎖門了。
　　小淫看我的表情好像做了重大決定似的看著，可是現在，不管小淫做什麽決定，都不及之前在綜合樓樓頂跟我說的那番話，還有元風結婚那晚小淫做的決定還能讓我更加震顫的。現在，我的情也許沒有死，心還是會為小淫悸動，可是，我的人，我整個的人，都已經沈底兒了，沈在心不能如止水掙紮裏面，我已經沈底兒了。
　　小淫盯著我：十八，這些天我壹點兒都不能集中精力做事兒，平時我心慌的時候，我都會看計算機的專業書，看著看著我就會把不開心的事兒給忘了，可是現在，我真的什麽書都看不進去，我老是在想妳，會想妳在做什麽，所以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我……
　　我生硬的打斷小淫：我知道，妳說過的，妳是正常的成年人，睡不著很正常啊，所以我鼓勵妳去找女朋友啊，阿瑟也這麽說……
　　小淫皺著眉頭盯著我：妳就是這樣想我的嗎？我有這麽不堪麽？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我也冷冷的盯著小淫：我倒是沒有把妳想的怎麽不堪，不過元風結婚的那天晚上，妳讓我見識了妳的光明磊落，所以我啊，知道了壹個事實，小淫，那天，妳真男人。
　　小淫轉過頭：能不能不提那件事兒。
　　我冷冷的搖頭：不能，那個場景我真是不舍得忘，從開始睡覺，妳們壹直叫到天亮，小淫，妳想不到的，妳每叫壹聲，我的腦袋，都記得清清楚楚，就像是細細長長的針，使勁兒的紮進了我的腦袋，我怎麽都忘不了，我也說真的，現在妳是想讓我把這些細細長長的針拔出來嗎？妳覺得我拔的出來嗎？
　　我感覺我的聲音又開始發抖，真是沒出息，每次壹生氣，我就冷靜不下來。
　　小淫的情緒也開始激動：我不是已經說我錯了嗎？我真的錯了，十八，妳別這麽揪著我好不好？
　　我轉身準備進女生樓：有的錯可以回頭，有的就不行，我沒那麽神聖，但我也不能撿別人的反復用了好多遍的剩兒，妳回去吧，以後沒事兒妳就別找我了，妳早就說過的，我們已經散夥了，我們現在這麽老是不清不楚的，都不好看。
　　小淫惱火的瞪著我：妳是不是覺得我耽誤妳了？妳不好找別的男生，是不是？
　　我沒搭理小淫，往女生樓裏面走，小淫突然提高了聲音：十八，妳給我站住！！
　　我回頭，不解的看著小淫：又怎麽了？
　　小淫喘著粗氣：好，好啊？十八，我知道妳介意我，妳惡心我是吧？那好，我找過多少個女朋友，妳就去找多少個男朋友啊，等妳覺得夠本了，我再來找妳，這樣行了吧？
　　我像是看陌生人似的看著小淫，小淫瞪著我，開始朝我嚷著：妳去找啊，這次我什麽都不管不問，妳隨便怎麽樣都好，這樣妳滿意了吧？
　　身邊開始有晚回來的女生詫異的看著我和小淫，我感覺自己壹句話都說不出來，小淫這個話說出來，我甚至很想放聲大哭，我楞了好久，看著小淫：小淫，妳把我當什麽了？
　　小淫的胸膛壹起壹伏的，咬著嘴唇看了我壹會兒，朝我喊：那妳到底要我怎麽樣？我再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了？
　　我朝小淫冷笑：那妳就要我這樣做是嗎？我有這麽不堪嗎？
　　樓道阿姨拎著鑰匙走出來：鎖門了鎖門了。
　　小淫忿忿的看著我：那妳說啊，妳說怎麽辦啊？
　　樓道阿姨皺著眉頭：吵吵什麽，大半夜的，妳們明天再說，這都什麽時候了，快點兒進來。
　　我冷冰冰的盯著小淫：小淫，我告訴妳，我做不來那麽下賤的事情，妳找別人去。
　　小淫沙啞著聲音：十八，我現在，我真的沒有再找過別人的，我們到底要怎麽辦才好？
　　我轉身進了女生樓，樓道阿姨開始在裏面鎖門，嘟嘟念念的：小小年紀的，要死要活的，真是受不了妳們年輕人，大半夜的吵吵什麽啊？真是吃飽飯撐的沒事兒幹了，上去睡覺！
　　鎖了門，阿姨隨手關了走廊中的大燈，我看向大門外，小淫撓著頭慢慢的蹲在地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我真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委屈，小淫把他的寬容放到了男人的最底線，但是也把我的尊嚴放到了最底線，這真的不是什麽解決問題的方法，我和小淫就這麽慢慢的真的走到了絕路上，原來壹味的想著如何去解決問題，反而把所有的路都給葬送了。
　　我本來就沒有路可走了，卻又被逼上了絕路，小淫的底線把我和他都給葬送了，我用手捂著嘴，感覺自己的眼淚在順著眼角慢慢的流淌著，女生樓外面，小淫狠狠的把手裏的什麽的東西摔在地上，慢慢的站起身，朝男生樓走去。
　　樓道阿姨，開始調試著手裏的手電筒，小聲的說著：妳說妳們這些年輕人，怎麽那麽多事兒啊，我們那會兒，爹媽給找個介紹人，見上那麽兩三次，看著人老實能過日子，就成，這不也是幾十年的過著嗎？我現在孩子都二十多了，日子還不是壹樣，哪來那麽多彎彎繞？
　　我吸了吸鼻子，樓道阿姨拎著手電開始在走廊裏面遛達：熄燈睡覺，不準點蠟燭……